第57章 一朵奇葩
“怎麽, 是查不到嗎？”
“也不是查不到，只是孟悠然爺爺用的似乎是化名, 而且孟悠然自己也改過姓名……”
“他以前姓林。”裴靖衣道。
“我知道。”鄭金海道, “但一中那邊還是很難下手, 通過學校的途徑太引人注意了。要不我從他的人際關系入手，比如說他高中的同班同學？”
裴靖衣同意了：“可以。”
“裴哥……作為兄弟我本來沒想問。但我還是要問一句，您老現在到底是想幹嘛？”
裴靖衣道：“孟悠然的身世有問題。”
鄭金海：“？？”
“他說他以前是被拐賣來的，如果他爺爺沒有騙他，我應該能幫他找到親生父母。”
鄭金海沉默片刻, 道：“那是警察局的工作吧？”
裴靖衣淡淡地“嗯”了一聲。
鄭金海忍住了沒問他是不是淪陷了，就他這态度，就算嘴上說沒有淪陷恐怕也淪陷了。
金冰樂忽然走進辦公室，送了份文件進來。
裴靖衣眼見金冰樂步履匆匆離開，對鄭金海道：“你再幫我查一查金冰樂的賬戶流水。”
鄭金海道：“是公賬還是？”
“私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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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這回鄭金海沒多問，應完就挂了。
“裴總在找人調查我們！”金冰樂剛回辦公室就甩上了門, “航峰, 你确定你真的沒留下任何證據嗎？”
“我确定。”蘇航峰道, “這些天裴總不是一直在查嗎？如果真有漏洞，他早就查到了。”
“怕就怕他用別的手段！”金冰樂面色微白地道, “你信不信, 他甚至能合法地把我們查個底兒掉！這件事千萬不能有差池，要不然光是白言畫那頭, 都能讓咱們永無翻身之日！”
蘇航峰目光閃爍地道, “金姐不用擔心。證據我都已經删幹淨了。”
金冰樂恨恨地道：“現在就希望風波快點兒過去, 反正孟悠然已經翻不了身了！”
此刻，孟悠然正在試鏡的路上。
裴靖衣剛給他發了條消息，還附了張據說是他大學時候拍的風景照。
不得不說，裴靖衣于藝術方面是有天賦的。光影、色彩，孟悠然雖沒學過攝影，但也能看出其中美妙——但他的追人手段也太奇葩了吧。別人追人都是送玫瑰花，他倒好，每天一張風景照？？
“孟哥，是這裏嗎？”蘇雲雲遲疑地指了指某棟老舊的破房子。
孟悠然摘下墨鏡，道：“看單元應該是了。”
他讓蘇雲雲在車裏等，自己上樓。
橫店附近除了有五星級酒店外，最多的就是周邊這種老舊的破房子。群演們大部分在租這樣的房子住，一個月的房租費也不過三位數。
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跑下樓，路過孟悠然時緊急剎車：“啊呀，你是來試鏡的藝人嗎？”
孟悠然道：“請問——”
男人沒等他說完就道：“就在樓上，我還有事，你先上去吧啊！”他很快就跑走了。
孟悠然于是繼續爬樓梯。
三樓，導演楊飛正坐在張大圓桌後和人唠嗑。
屋裏還有兩個人，孟悠然竟然都認識：一個常年被圈內粉黑稱之為狐貍精的女藝人艾絲，還有一個曝替身炒作，結果被封殺近兩年的男藝人吳橋高。
“哈，孟悠然也到了！”楊飛過來熱情地給了孟悠然一個擁抱，道，“有你們仨在，我這心裏可就踏實多了！”
艾絲立刻翻了個白眼，道：“不是錢不夠嗎？什麽時候開機還不一定呢。”
吳橋高則道：“如果十月份開不了機的話，那我只能退出了。”
“最近經濟不景氣，但我和老王已經努力在找人投資了。”楊飛忙安撫道，“一定能拉到投資的，你們放心吧！”
孟悠然入座，和他們都打招呼。
艾絲不冷不熱地回禮。
吳橋高則是道：“孟悠然，你是想接男主嗎？”
孟悠然道：“是，不過，不用試鏡麽？”
“不用試鏡。”吳橋高道，“楊導說了我們自己商量就好——我覺得男配更适合你，男配有賣腐戲份。”
“可我沒想賣腐啊？”
這話一出，楊飛和吳橋高的臉色都變了。
孟悠然立刻改口：“男配也可以。”
楊飛松了口氣，道：“那這事就這麽定了，等我拉到投資，大家就都來橫店開工！”
這是孟悠然經歷過的最詭異的一次試鏡。
蘇雲雲開車載人回公司，總從後視鏡裏瞄他。
“孟哥，你的臉色好奇怪……”
“楊導找了一堆争議藝人參演，恐怕是為了拉投資。”
“啊？”蘇雲雲吃驚道，“投資都沒到位嗎？”
孟悠然頭痛地道：“這要是他拉不來投資，檔期就白空了。”
蘇雲雲道：“那要不就推了吧，咱們再接別的戲？”
“這是唯一一部還算能看的戲。”孟悠然說這話時神情很淡然。
沒有戲拍的日子，孟悠然難得空閑了下來。
從前他少有休息的時候，就是上廁所，他都常備一本廁所讀物，确保自己不與時尚圈脫節。
——但那都是在中戲裏養成的習慣，最近他在嘗試着放縱。
孟悠然經常去找鹹玉，鹹玉買了一只倉鼠，他就和他一起弄籠子，各種裝飾倉鼠籠。
大概九月中旬的時候，金冰樂被抓了。
孟悠然甚至聽見了警車鳴笛的聲音，穿着制服的警察将金冰樂拷走，兩輛警車閃着警燈開走了。
“卧槽，怎麽回事啊？金冰樂被抓了？！！”顧雲澤非常激動地給孟悠然發信息，“你知道她犯了什麽事嗎？！”
孟悠然卻道：“我也不知道。公司應該會發公告吧？”
果然，飛魚很快就發布了公告：金冰樂挪用公款，相關證據已遞交有關部門。此外，調查中還發現金冰樂曾找營銷公司與私家偵探聯合抹黑公司藝人，嚴重侵害了相關藝人的名譽權……
“這是飛魚在借題發揮吧！”顧雲澤道，“經紀人經常‘有借有還’，怕是侵害名譽權懲罰不大，飛魚又想給白言畫那邊一個交代……”
孟悠然切到裴靖衣的私聊頁面，打字，但都沒發出去。
他在琢磨這件事裴靖衣到底是為他更多還是為白言畫更多。
蘇航峰正好也過來看公告，道：“孟悠然，你也在？”
孟悠然還沒說話，他就一臉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金姐她會那麽做……”
孟悠然的桃花眼中仿佛透着幽光：“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蘇航峰誠懇地道，“我知道公司裏可能會懷疑和我有關，但我真的沒做，我也沒必要……”
從資源上來說，他的确沒必要。
孟悠然沒說信不信，但是對他态度還行。
裴靖衣下樓時就看見蘇航峰正和孟悠然說話，而且孟悠然還面帶微笑！
“不要輕信于人。”
孟悠然手機響起，打眼就是裴靖衣的私信。
“我沒相信。”孟悠然回。沒有人會吃飽了撐的去害別人，經紀人花錢黑人，為的當然是自己的藝人。
“公司會在網上聲明，但為了避免重掀熱度，會壓熱度。”
孟悠然：“嗯。”
裴靖衣又問：“你還沒調整過來麽？”
“……我接了部戲，還沒開機。”
裴靖衣只道：“希望你不用調整太久。”
孟悠然：“……”
金冰樂被抓後，蘇航峰似乎怕孟悠然誤會，總來找他。
蘇航峰接的玄幻大男主戲《踏破山河》很快就要開拍了，他找他分享喜悅，甚至還邀請他也來參加試鏡。
孟悠然當然拒絕了，他知道蘇航峰還沒那個話語權能在劇組塞人。
“《踏破山河》明天就要開拍了，今年蘇航峰又是《飛哥的秘密》又是《踏破山河》，等這兩部戲開播，他的身價就不一樣了。”
“你吃檸檬了？”孟悠然問。
顧雲澤反問：“你不吃？”
孟悠然老實道：“我不吃。”
“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顧雲澤打字都透着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勁兒，“你怎麽就能這麽淡定呢？他很可能就是害你的兇手，你卻一點兒都不努力，眼睜睜地看着他平步青雲？！”
“如果我要努力，一定不會只是為了和人一較長短。”孟悠然認真地道，“人外有人，比我出色的人多了去了，我如果個個都想比過去，我的人生就會全變成為他人而活。”
顧雲澤郁悶地道：“你的道理真多。”
“是你太執着了。”孟悠然笑道，“我最近正在享受生活呢，別人的事都影響不了我~”
“反正我是沒見過比你更佛系的人了……”
九月上旬初，《飛哥的秘密》片酬到了。
孟悠然拿到錢後第一時間把錢轉給了鹹玉。
鹹玉收到錢就問：“你那電視劇還沒開拍嗎？”
“沒呢。”孟悠然無奈地道，“估計導演還沒拉到投資。”
鹹玉認真地道：“我可以投資。”
“別！”孟悠然立刻阻止他道，“你要是真投了，這錢肯定打水漂！”
“有這麽差嗎？”鹹玉狐疑，“如果這麽差的話你為什麽還要接？”
“因為沒以前想火了吧。”孟悠然道：“還能空出不少時間思考……”
“我還以為你會說是為了掙錢……”
“當然不是。”孟悠然笑道，“我是那種會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嗎？”
※
“裴哥？！！！！”
半夜十二點，鄭金海對着手機大吼。
裴靖衣皺眉把手機拿遠：“你嚎什麽？”
“那個孟悠然——我靠，他是朵奇葩呀！！！”
裴靖衣有些不高興地道：“你才奇葩，說正事！”
“你知道他大學畢業以後幹了什麽嗎？他把他名下所有房産——價值九位數，全給賣了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