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誘惑
孟悠然滿臉通紅, 只覺得裴靖衣這話意有所指。
裴靖衣上半身還光着，他不穿衣服比穿着衣服看起來年輕多了，每一寸肌肉都結實得恰到好處，散發着某種致命的誘惑氣息。
孟悠然的視線剛對上他的眼, 忍不住往下一瞄，立刻移開。
“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孟悠然十分尴尬地道。
裴靖衣當真又套回襯衫, 但他的目光卻在孟悠然身上, 轉也未轉。
孟悠然剛開始還忍着, 然後沒忍住又看他一眼, 又看他一眼……
裴靖衣：“……”
孟悠然欲蓋彌彰地道：“我沒看你！”
裴靖衣：“……哦。”
孟悠然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那藥的問題, 他心癢癢的, 實在忍不住想再多看他幾眼。
裴靖衣掀開被子, 不顧孟悠然往後縮了一下的反應, 躺到他身邊。
孟悠然望着他，桃花眼略微睜大，全身的骨頭都不自覺地發軟。
裴靖衣道：“我不做什麽。”他頓了頓, 又道，“但如果你實在忍不住, 我可以幫你。”
孟悠然翻身，背對着他。
裴靖衣盯着他的脊背，孟悠然顫抖得很厲害, 肩胛骨處繃緊, 肉眼看得出的僵硬。
裴靖衣慢慢從背後抱住他, 孟悠然一震, 沒有推開。
“你閉上眼睛，睡覺，睡着了就不會難受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似乎帶有鎮定作用。孟悠然慢慢地就不抖了，大腦清空，閉上眼沉入進黑甜的睡夢中。
這一晚，夢中的一切光怪陸離。
孟悠然夢見自己神志不清，剛進客廳就抱着裴靖衣啃，裴靖衣并未拒絕，于是他們就從樓下啃到了樓上，從樓上再啃到了床上……
藍色的窗簾被微風吹開，孟悠然睜開眼，依稀瞧見幾點晨光透進了窗臺。
夢中的他拼命想阻止那一切的發生，但當他睜開眼，意識到什麽都沒發生時，竟還有那麽一點兒的失望……
從初中開始孟悠然就很會安排時間，青春期同學們都是躁動的，只他冷靜得克制。和男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高中裴靖翔給他留下的記憶太深了，但裴靖衣碰他時，他并沒有那種想打人的嫌棄。
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重物跳上了床，孟悠然吓了一跳，Lucky甩着尾巴，“嗷嗚”地沖他叫喚。
“是你啊。”孟悠然撸了一把狗頭，不自覺地松了口氣，“你來叫我起床？”
Lucky眯着眼吐着舌頭，尾巴甩得特別歡。
孟悠然抱住狗子，當真下床，穿好衣服，才往樓下去。
裴靖衣正在倒豆漿。
孟悠然瞧見這居家的一幕時，眼睛都睜大了。
裴靖衣看見他就道：“我做了烤餅，卡路裏不會很多。”
雪白的瓷碟，上面放了幾張撒着芝麻的餡餅。
裴靖衣推了一杯豆漿給孟悠然。
孟悠然喝了一口，不無詫異地道，“你平常都自己做飯的嗎？”
“看情況。”裴靖衣切開盤中的餡餅，道，“有時候在公司裏吃，平常懶得動的話，就打電話給保姆做。”
孟悠然直接捉起大張的餅咬了一口，好吃！
“我還以為你們大戶人家，生活和咱們普通人都不一樣。”
“你認為什麽是大戶人家？”
“就……一條浴巾都一千多塊的那種？”
大二時，孟悠然去周一潭家做客，他不知道周一潭家底如何，但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家一塊浴巾都要四位數！
裴靖衣動作一頓，道：“你家裏人是窮養你的嗎？”既然能讓孟悠然繼承九位數遺産，他爺爺應該不會吝啬……
“沒有。”孟悠然道，“只不過有的花銷不大必要。”
孟悠然這性子想也不可能是窮養出來的，只不過他這麽一說，裴靖衣忽然也覺得自己奢侈了起來……
浴巾毛巾枕頭床單……貼身的東西，他買的也多是五位數的價位。
“……吃完我送你去公司。”
孟悠然忙用餐巾紙擦嘴，道：“公司那裏狗仔太多了，能去橫店嗎！”
“可以。”
孟悠然撸了好一陣的貓狗，等裴靖衣收拾好一切，就坐他的車去了橫店。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橫店各大劇組已陸續開工。
橫店也有媒體蹲點，但內部劇組多數禁止外人探組，所以裏頭相對安全。
孟悠然才和裴靖衣告別，就見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從一側滑駛進來。
艾絲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地下車，一個容貌能打七分左右的儒雅男子下車來拽她，哀求地道：“艾絲，你聽我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去找你的老婆吧，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來糾纏我！！”
“我真的會離婚的，我很快就會離婚的。”
“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叫你給，我，滾！！！”
短短幾句對話信息量爆炸，孟悠然借着各種車的遮掩輕手輕腳地離開，拐了兩個巷口都還聽見艾絲和男人的争吵聲。
《山河之戀》今天的拍攝任務從八點開始。
孟悠然正坐在一邊複習臺詞，艾絲踩着高跟鞋入組，面色很是難看。
今天的拍攝仍舊很輕松，楊飛做事認真卻不夠有經驗，有經驗的導演往往會延長演員們的上工時間趕進度，他卻不一樣。
“艾絲吃火/藥了嗎？”吳橋高又來找孟悠然聊八卦——孟悠然發現，他似乎很喜歡找自己。
“我聽說她因為搶盛瑞千金的丈夫才被整的，先前她拍完《九州異》火得一發不可收拾。但是盛瑞千金一聲令下，就再也沒有人敢找她拍戲……”
“咱們現在畢竟在同個劇組。”孟悠然好心提醒道，“還是少說她些，不然我們聊點兒其他劇組的八卦？”
吳橋高有點兒尴尬地應了。
當天下午，劇組就出事了。
孟悠然才收到周一潭“我不會放棄”的消息，組外吵吵嚷嚷，差點讓他誤以為是周一潭帶人來“算賬”了。
一個顴骨略高，眉毛濃黑的女人帶着五六個保镖闖進組來，一聲令下，就把還在拍戲的艾絲抓起來了。
“騷狐貍勾引我老公，你惡不惡心啊？”
謝雨晴狠狠打了艾絲兩個耳光，然後叫保镖扒光艾絲的衣服。
劇組的人被這陣勢給吓到了，全放下手裏的工作聚到了一起。
艾絲拼命掙紮，弄好的發髻被扯散，戲服都被扯得七零八落。
楊飛忙跑上去道：“這位女士，你這是要幹什麽——”
謝雨晴指着艾絲道：“她是個騷狐貍，勾引我老公！今天我要讓大家看看，像她這樣勾引人的騷狐貍精是什麽樣的下場！”
楊飛想去阻止，但被保镖攔下來。艾絲衣服裏胸罩都被扯斷了，艱難地用雙手攏在自己胸前。
孟悠然放下劇本，過去護住楊飛：“這裏是公共場所，你們在這裏這樣鬧不好吧？”
謝雨晴冷笑道：“她做得出就不怕丢臉！怎麽，你們劇組都喜歡這騷狐貍，她陪你們睡了幾晚你們才這麽願意幫她啊？”
孟悠然反手制住一個保镖，一腳把準備扯掉艾絲裙子的那個保镖踹開。
謝雨晴高聲道：“你反了你，竟然敢動手！——”
孟悠然道：“她如果是小三那是她不道德，但你們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做犯法，法律是道德的底線！！”
謝雨晴讓保镖連孟悠然一塊按住，但孟悠然比他們武力值都高，全把人給打趴下了。
“你他媽的狐貍精你也能幫？！”謝雨晴氣得胸口起伏，“行，你們幫！我就不願意讓這只狐貍精好過！《山河之戀》劇組是吧？你們有本事就繼續包庇她！只要這狐貍精在劇組一天，我天天找人來鬧，你們這劇不要想播出了！！”
艾絲捂着衣服，沖出人牆往公共廁所那裏跑了。
謝雨晴非常識時務，幹脆地帶人就走。
楊飛很尴尬地驅散衆人：“還聚在一起幹什麽，散了散了！”
孟悠然撿起地上掉落的手機，追去了廁所。
“嗚，嗚……”女廁所外，壓抑的哭聲就是站在門口都能聽見了。
孟悠然道：“你的手機掉了，我放在門口。”
艾絲的哭聲陡然一靜，孟悠然就準備離開。
艾絲忽然出來，道：“我和他談戀愛的時候他剛和上個女朋友分手，我不知道他有老婆！”
孟悠然回頭。
艾絲又道：“和他在一起我沒花過他一分錢，也沒向他要過任何資源——他說他和他老婆是商業聯姻，他老婆也有自己的相好。他們圈子這種假夫妻非常地多，婚姻證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紙合同——如果我因為道德離開他，那就說明我不夠愛他……”
“你信他愛你？”孟悠然忽問。
艾絲：“……”
孟悠然道：“你不用向我解釋，我知道不少小三都是被男人哄了的傻女孩。可你自己不看重你自己，別人就會作踐你。今天的事你和任何一個人說，會有人同情你嗎？你可能心疼你喜歡的人要與人商業聯姻，但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其中有再多的隐情再多的原由，在別人眼裏，你就是介入了別人的婚姻！”
“我已經準備退出了。”艾絲面色慘白道，“我已經退出了很多次！”
“那就請你退得更徹底一點。”孟悠然道，“下次他再來糾纏你，你盡管報警讓他多出些風頭。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他有道德有擔當，就不會躲在後頭讓你背負一切……”
艾絲沒說話，渾身顫抖。
“不要毀了楊導的心血。”孟悠然又道，“你最好速戰速決，對你對別人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