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蕭世卿和溫太後為大靖的江山社稷忙活,趙栖繼續宅在寝宮裏當鹹魚。只可惜,鹹魚也有鹹魚的煩惱。

趙栖“噗”地把嘴裏的葡萄籽吐出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江德海戰戰兢兢,“方才太醫院來報,說……說王姑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趙栖擰着眉頭,“王姑娘是誰?”

江德海:“王姑娘是皇上下江南時帶回宮的淮南名妓。”

趙栖:“你的意思是,朕被綠了?”

江德海顫顫巍巍地遞上茶,“皇、皇上,您喝口茶,消消氣。”

趙栖低頭看着杯底的幾縷綠油油的茶葉,感覺有被冒犯到——他竟然被兩個連面都沒見過的情人給綠了,說實話,他的心情很複雜。狗皇帝明知道自己不舉,還養這麽多美人,男的女的一起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綠麽!

朕怎麽忍心怪美人們犯了錯,是朕給他們的自由過了火。

趙栖在心裏嘆了口氣,表面上維持着狗皇帝人設,陰冷道:“在哪?那個淫婦在哪!”

“現下正在冷宮裏關着,等候皇上的發落。”

“拿上朕的大寶劍,”趙栖撸起衣袖,“走!”

鑒于狗皇帝的形象,趙栖以為那王姑娘一見到自己就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結果人家的操作震驚了他全家。

大概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王姑娘死之前還要過嘴瘾,指着趙栖的鼻子大罵:“狗皇帝,你把我強搶進宮,又從來不碰我,難道我還要替你守活寡不成,你活該戴綠帽子!那個男人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我願意給他生孩子!”

趙栖:“……”

“快,”江德海指着王姑娘說,“快給我堵住她的嘴!”

“不必,”趙栖冷眼旁觀,“讓她說。”

這姑娘是個壯士,思想不一般啊,在書裏只當個路人甲實在太屈才了。

王姑娘掙脫開太監的鉗制,說:“狗皇帝,你要殺便殺,不必浪費力氣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死都不會告訴你!我也不會後悔,這是我做女人的快樂!”

在一旁看熱鬧的江寶兒:“我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皇上,依寶兒看,這種人就應該誅她九族!”

王姑娘冷笑:“我從小便是孤兒,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九族!”

看,看看,這視死如歸的氣魄!趙栖不禁在心裏給她鼓掌叫好。

“她叫什麽名字?”趙栖問。

江德海說:“回皇上,她叫王雪琴。”

雪琴?雪姨?這名字怎麽怪耳熟的……趙栖隐隐感覺到原著作者的惡趣味,“江德海,你說,朕該怎麽處置她?”

江德海弓着身道:“上一個犯下此等大罪的人皇上可是直接把人烹了。”

王姑娘身體立刻軟了,跪都跪不穩,撲倒在地上。

趙栖也是臉色一變,忍着惡心道:“就這麽簡單?未免太便宜她了。”

“皇上的意思是?”

“讓她繼續在冷宮待着,負責洗刷後宮裏所有的馬桶。”趙栖想了想,覺得還不夠狠,補充道:“剛好,朕新得了一種藥,正想試試用在孕婦身上有什麽效果——拉下去。”

“狗皇帝!”王姑娘掙紮地尖叫道,“你不得好死!你養了那麽多人,找快樂的何止我一個!”

江寶兒忙向趙栖表白:“皇上,寶兒指天發誓,寶兒身心均只有皇上一人!”

趙栖揉着太陽穴,說:“你怎麽來了?”

“皇上,”江寶兒眉目含情,“寶兒想皇上了。”

趙栖問:“磚頭數完了?”

江寶兒連連點頭,“明粹宮裏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塊磚頭,其中三十一塊有細細的裂縫。”

“那朕後宮裏一共有多少美人?”

“這……”江寶兒求助地看向江德海。江德海回答:“十女,十五男,一共二十五人。”

趙栖微微驚訝:“這麽少?”

“皇上,您還有不少人沒接進宮來呢。”

該拿這二十五人怎麽辦是個問題。直接遣散和狗皇帝的人設不符,引起溫太後和某奸臣的懷疑就麻煩了。可放着不管,他的綠帽只會越堆越高。

“老江。”

江德海頓了頓,“皇上是在叫奴才?”

“嗯,你把那二十五人都找來給朕看看。”

很快,狗皇帝的後宮集結完畢。趙栖手裏拿着一根樹枝,命令他們從高到矮站成五行五列。狗皇帝的唯一的優點就是眼光好,清一色的美人,美得形式各不相同,随便拎一個出來,顏值都不輸當代娛樂圈的流量花旦,每個人還或多或少有些才藝,直接可以組團出道那種。

趙栖靈光一閃,搞不好這些人真的可以物盡其用。

“等等,怎麽少了一個人?”趙栖說,“容棠呢,怎麽不見他?”

江德海:“回皇上,容公子身體不适,無法前來。”

病美人的病情又加重了?趙栖站起身,“朕順路去看看他。”

江德海問:“皇上,那這些美人……”

“哦,對。”趙栖清了清嗓子,開始他的講話:“朕答應了太後,要清心寡欲,修養一段日子,所以近日來後宮的次數不多。你們都給朕安分一點,沒事多讀讀書,鍛煉鍛煉身體。”

美人們低着頭,暗暗交換困惑的目光。

趙栖:“江寶兒。”

江寶兒貼了過來,“寶兒在!”

“你帶着其他人繞禦花園跑十圈,跑完原地解散。”

江寶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皇上是要我們……跑步?”

“身體是本錢,如果你們和容棠一樣,成了個藥罐子,朕稍微折騰一下就受不了,朕要你們有何用?”

教訓完後宮衆美後,趙栖去了醉書齋。醉書齋的宮女告訴他,容棠現下正在歇息。

趙栖:“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侍衛守在門口,朕一叫你們一定要立刻來。”他可是很怕死的,對容棠這種有前科的人,他不得不防。

“是。”

趙栖一走進屋內就聞到了淡淡的藥香味。裏面有一屏風,屏風後睡着一美人。容棠閉着眼睛,長睫濃密似羽,面如冠玉,好似落入凡間的仙君。可惜仙君已被仇恨污染,表面上清冷如月,內心卻想着折磨狗皇帝的一百種方法。

趙栖正在旁邊看着他,心道朕不想殺你,你也別想着害朕,咱們和解好不好。

睡夢中的容棠微微皺起眉,随後輕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趙栖放大的臉映入眼簾。

容棠:“……”

見美人沒反應,趙栖把臉又湊近了一點,“你醒啦?”

容棠把臉轉到一邊,“離我遠點。”

趙栖直起身子,在床尾坐下,“你是喝了多少藥,身上都是藥香的味道。”還怪好聞的。

容棠漠然道:“恐怕比皇上喝的茶還多。”

“你說你是不是作死?”趙栖道,“想和朕同歸于盡,結果朕啥事沒有,你自己卻成了個病秧子。”

容棠輕一颔首,“确實是我下手遲了。”

趙栖回想着當時的情景,說:“你不是下手,是下嘴。”還好他躲得及時,不然命和初吻就一起沒了。

容棠微微一笑,“但願皇上對旁人下嘴時,不要受到此事影響。”

容棠不說趙栖還覺得沒什麽,現在他這一說,搞不好以後他真要親誰時,腦子裏會浮現出“毒藥”兩個大字。

要命,這招狠啊。

趙栖有些氣,回擊道:“朕怎麽會對旁人下嘴呢,朕只會對你下嘴啊。你忘了你是我的什麽了嗎?”

容棠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更白了。

趙栖樂了,明知道容棠對自己的好感度正刷刷地掉,還是繼續嘴賤:“你現在手裏沒毒藥了吧,那我們把上回沒做完的事做完?”說着,他往床頭挪了挪,離容棠更近了些。

容棠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忽而展顏一笑,“其實,仔細看看,皇上也是一位清秀佳人。”

趙栖一愣,狐疑道:“你想幹嘛?”

容棠緩緩道:“既然我已經被皇上囚在後宮裏,該來的我也躲不了。皇上想要我侍寝,我侍寝便是了。”

趙栖睜大眼睛。不是……你怎麽不按劇本出牌?!喂,你人設崩了!

不對啊,現在的形勢和原劇情差別不大,容棠沒理由突然崩人設。不好,其中必有詐!

趙栖意識到不對,拔腿想走,卻被容棠一把拉了回去,跌入柔軟的床鋪中,接着一個冰涼的,帶着藥香味的身體壓了上來。

容棠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手握住趙栖兩手的手腕,置于頭頂,另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呼叫。趙栖動彈不得,雙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方才劇烈的動作讓容棠又咳了起來,“咳咳,皇上……”

“嗚嗚嗚——”

“趙栖,”容棠貼在他耳邊說,“告訴我,你睡過多少人?”

因為缺氧,趙栖臉漲得通紅,他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冤枉。別說是他,就是狗皇帝原來的身體,能睡得了誰啊!

“你這麽髒,我都替你感到惡心。”

“唔唔唔……”

趙栖拼命地掙紮,容棠用身上最後的力氣壓制着他,額間沁出薄汗,“不如把你身上最髒的那處切掉,咳咳,也算是給皇上淨身去污了。”

不行!那可是朕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龍脈!來人,快來人啊,朕的龍蛋要被捏爆了啊喂!

“砰”地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一身玄衣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在床上糾纏的二人,揚起了眉,道:“嗯?看來本相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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