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在城牆上下跟妖獸們打得火熱的修士們突然發現,有兩個不要命的小輩晃晃悠悠地禦劍飛出了城,穿過守護結界,叽裏咕嚕地滾進了妖獸群裏。

衆人:卧槽!!!

隐宗負責的範圍內,方明遠一劍削去大蟒倒三角頭顱将同門帶回安全地帶,聽到其他人的驚呼,皺皺眉朝混亂的地方飛掠了出去。

他并非爛好心,若是自己找死他自然懶得管,但是那兩個人禦劍不穩一看就是剛修煉不久,因為緊張落劍情有可原,況且他金丹的實力救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方明遠的速度很快,隐宗的教導使他即使在妖獸群中也能輕松地保持着良好的儀态,劍光閃爍衣袍翩然,俊雅中帶着銳利,不負二師兄的名頭,但這種良好的狀态在遠遠看到那兩個人騎着豬鑽進林子裏的時候瞬間凝滞。

一個黑衣少年,一個白衣姑娘,騎着野豬,哼哧哼哧噠噠噠地跑了。

畫面太沖擊以至于他甚至第一時間忘了去攔住他們,不過他仔細觀察後發現,那兩人的境地看起來危險,脫身卻是沒什麽問題的,便木着臉回了戰鬥第一線。

占星峰的艾明蘭師妹好奇問他:“師兄,那兩個人呢?”

“他們有自保之法,無須擔心。”

……

“後面~那人沒~繼續~跟來吧?”甘呈坐在類似野豬的妖獸背上,颠得說話都在打顫。

“沒~沒有~你別亂動,我要~掉下去了~”元子頁也颠着聲音回答。

等脫離了長瀚城的範圍,兩人才終于落到實地。

“辛苦你了,快帶着你的同伴回去吧。”

野豬妖獸順從地哼哧幾聲,走了。

甘呈嘆氣,這下長瀚城的妖獸潮終于可以解決了,傷亡一定會有但好歹減少了不少,也算自己做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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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離開了?“元子頁有點不可置信。

甘呈盤腿坐,“當然了,而且以後估計都不會有元家了,”見元子頁神情莫測,她繼續說道,“你是元家人,應該也知道元家背地裏有多不幹淨,就當遭報應了吧。‘

元子頁在她身邊坐下,随手揪下一根草,語氣桀骜,“我可不是元家人,”他瞥她一眼,“是你弄的吧?”

“這個真不是。”

他嗤笑一聲,“想想也是。”

甘呈:……被鄙視的感覺真是……等等!她說怎麽總感覺忘了什麽,元家,現在四歲的男主元子君呢?!

她忏悔。

誰知元子頁聽了她的問題後倒是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說道:“我不知道,他是單變異冰靈根,天賦好得很,資源也不愁,身邊也有得力護衛,應該不會有事,元家那群人可是把他當成未來的希望。”

“你和他什麽關系?”

“啊……他喊我一聲十二哥吧。”

甘呈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點點頭。

她知道這貨誰了。

為了男主性格的複雜豐滿和立體,她在不同階段都設定了對他造成影響的人物,元子頁就是比較早期的一個,等到他回憶殺的時候,出現在元子君記憶裏的是可靠沉穩不愛說話卻意外溫柔的十二哥,而不是這個暴躁細膩的少年。

怨不得她認不出來。

不過秉承寫文國際慣例,這樣的角色一般早死,所以元子頁是死在這一次動亂中的。

甘呈突然呼吸加速有點激動,她第一次拿出了一直暗暗萦繞在心頭的問題——這個世界,真的會按照劇情發展嗎?會有所謂“劇情的不可抗力”這種東西嗎?

她希望沒有,所以盡力去阻止屠城的發生。

重卿沒有變成人遭受折磨,長瀚城沒有被屠屍骨無存,元子頁沒有死得悄無聲息。

雖然主線沒變,但這些詳細的并未被仔細設定過的東西已經被她改變了。

心情突然好起來,甘呈問他:“這附近你熟嗎?有沒有不容易靠近的山洞?”

“當然熟,大概東邊就有一個,你問這個幹嘛?”

為了提前一步救下被魔修迫害的元子君和老護衛啊。

“為了日行一善得道成仙。"

“瞎扯。“

“對。“

元子頁握緊拳頭,他就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遠離這個人,要不是打不過她……哼!

然而他依舊咬牙切齒地被甘呈拎上飛劍帶路去了,而他們走後,不遠處的樹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披着黑色鬥篷的男人,暗紫近黑的眼睛遮掩在兜帽下,平靜地看了他們離去的方向一眼,身形未動化作一道煙霧徑直去了長瀚城的方向。

……

南方三城附近雖然沒有大的宗門,但由于覆蓋了大部分中部和東部地區的廣袤的懸光森林和其東隐宗的影響,東南方分布着衆多小型門派和散修勢力,更有魔修混跡其中,因此相對于東南方這一片,各大家族門派更傾向于派遣弟子到懸光森林或西邊劍宗的深淵裂谷附近歷練。

說起魔修,不論個人品行、修行功法如何,他們本質上還是道修的變種,和魔是不一樣的。而重卿是血統純正的魔族,是被其他世界流放的個體,如果被和魔修混為一談他估計會立馬爆炸。

甘呈一邊和元子頁交換着信息,一邊梳理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然後她突然想起,自己懷裏還有顆蛋呢!

重卿怎麽一路上都沒動靜?

“這附近有魔修?”

“等會兒就有了。”甘呈心不在焉地回答,抄着手默默感受着懷裏蛋蛋的存在,試圖用神識交流,無果。

“那我們一定得在這樹洞裏呆着??味道難聞死了。”元子頁黑着臉縮在樹身上刨出的洞裏,瞪着眼前的大堆葉子,鼻翼間滿是樹木苦澀的氣味,也不知道她是挑了棵什麽樹,苦得要命還染一身汁液。

甘呈斜他一眼,“我可是連寶貝劍都拿出來挖洞了,你還嫌棄。”

元子頁死死瞪着光潔如新閃着冷冽白光的劍身。

甘呈揮袖收起,“那是你實力不濟。”

……元子頁今天也想打人。

“你究竟在等什麽?”元子頁看看天色,他們到了這裏之後她就到處觀察然後在最大的樹上挖了兩個洞,藏了這麽久連人影也沒見過,但她卻沒有一點不耐,只是偶爾看看天色繼續等,目的性很明顯做事也有條理。他無意挖她身上的秘密,比如為何進元家,進元家做了什麽,妖獸潮和她有沒有關系,甚至魔修和她有沒有關系,這都是他看出來也不想去問的,每個人都有秘密,坦誠自己的底牌是很危險的事情,在她沒有做出威脅到他的事情之前,他不會自找沒趣,但這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她的敷衍和欺騙。

甘呈扭頭,嘆氣,“我沒法解釋,不過是你熟人。”

他心裏有了個猜測。

果然,天色微暗的時候,一個靈力暴擊驚了滿林鳥獸,兩人透過葉子間隙向下看,渾身黑氣缭繞的魔修和一個執劍修士鬥得難解難分。

甘呈再次感謝這具身體的本能,能讓她在昏暗混亂的背景中還能看見修士越來越緩慢的動作、沾滿血跡的衣衫、順着長劍滑落的不明液體,以及不遠處靠坐在樹下的小小身影。

她皺眉,那個修士……不能救,也救不了。

一旁的元子頁也沒動作,兩個人默不作聲地看着那個修士和魔修拼了個兩敗俱傷後倒在地上失去生息。

魔修踉跄地走向昏迷的小孩子,帶血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勾起一個弧度,就感到胸口一涼,他低頭,一柄飛劍穿胸而過露出鋒利的沾血的劍尖。他呲起一個帶血的兇狠笑容,一把抓住劍刃就要用力折斷,那劍上卻突然燃起了白色的火焰,沒有溫度卻帶來絕對痛苦的折磨。

“嗬嗬嗬嗬……”凄厲的慘叫來不及出口便化作喉嚨裏滾動的音節,魔修真正開始慌了,這火焰同時灼燒着靈魂和肉·體痛得他神志不清,顧不上眼前垂涎已久的獵物,他掙紮着轉過身揮出一把暗器想要脫身,卻敵不過白色火焰的吞噬速度,眼前晃過一片白色便徹底喪失意識軟倒在地上。

甘呈緊緊抿唇臉色異常蒼白,散亂着頭發在昏暗的環境裏恍若女鬼,元子頁心驚地上前扶住她:“你怎麽樣?”

她搖搖頭,垂在寬大袖子裏的右手隐隐顫抖,放松因為疼痛緊張的聲帶,緩了緩出聲:“我沒事,你把他帶上。“

元子頁不自覺地聽從安排,抱起小孩起身的時候就看見她動作緩慢地彎下身,左手摸出了魔修的儲物法器,在他胸口依舊燃燒跳躍的火焰上晃了一下,把破壞了禁制的法器收回了袖中。

很物盡其用。

“他怎麽樣?”甘呈用神識草草掃了一遍雜亂的東西,視線轉移到他懷裏細微抽搐臉色煞白的小孩。

元子頁:“你們倆臉色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甘呈:榨幹自己才榨出這麽一點火,全浪費在壞魔修身上了,心痛。

重卿:今天沒有戲份的我宛如一顆死蛋,心痛。

元子頁:莫名其妙被拉上船,想打人但打不過,心痛。

元子君:我還沒上線,心痛。

一斤:甜橙子的身份不能提前劇透,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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