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征服者之歌【三更】
蘇深雪把三本書疊在一起,手撐在書本上, 一本正經問:“我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
拿襯衫興師問罪符合猶他頌香一貫行事作風,評論女刺客身材,作勢要扔書諸如此類不在他們日常範圍內, 當然, 要是她換成別的姑娘就另當別論了。
這問題用去猶他頌香數秒的思考時間。
“蘇深雪, 我好像很久沒逗女孩們了, ”頓了頓,“你就當是一名學生在一門荒廢很久的功課面前,想測試自己是否還能拿到高分。”
嗯,這是一名丈夫對妻子說的話。
糾正糾正!他們是簽了長合約的生活搭檔。
蘇深雪抱起書,不再去理會猶他頌香。
猶他頌香得承認,蘇深雪丢過來“你到底想幹什麽?”這問題時,他沒能第一時間回答出。
第一時間沒回答出,第二時間也沒能回答, 直到六十個分秒後, 他才給出答案。
是因為他好久沒逗女孩們嗎?
應該是,大致是。
年少時期至成年時期的一階段裏“和女孩們逗樂”是他一門技藝, 而且,無師自通。
就這門技藝而言,他是天賦選手,至于基因,肯定來源于猶他頌輕。
但他和猶他頌輕的區別在于:猶他頌輕是通過這門技藝達到和女孩們女人們上床的最終結果;而他是通過這門技藝更快跨向成長。
女孩們含情脈脈的注視會幫他提早褪卻臉上青澀, 女孩在耳邊的竊竊私語有助于他擺脫年齡劣勢導致的不知所措。
猶他頌香需要比同齡人更快邁向青年,青年猶他頌香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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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因為那都是一些可愛的女孩,女人們。
可愛并不是指定某一味品行,更籠統說,是可以愛的女孩、女人們。她們有時可以是約會對象,有時可以是妹妹、有時候可以是姐姐、有時候是可以朋友等等等……
但這個可以愛的“愛”和愛慕和愛情無關,它更貼近于友好。
愛慕是個人行為,愛情屬于兩個人共同擁有。
不管是愛慕還是愛情,猶他頌香都認為,這兩樣都不會出現在他生活裏,在這裏得強調,他并不抗拒這兩樣,相反,對于這兩樣他持歡迎态度。
猶他頌香比誰都清楚,在過去二十七年裏他還沒聽到發自心靈領土的那聲“砰——”
這聲“砰”備注為心動。
為某個女孩的笑容心動;為某個女孩的一句話心動;為某個女孩的一個眼神心動;為某個女孩的……
沒這樣一個女孩,猶他頌香的世界裏沒這樣一個女孩。
他沒想過牽住某個女孩的手,沒想過長長久久霸占住某個女孩的嘴唇;沒想讓某個女孩的無名指上戴着他給她精心挑選的戒指。
各種各樣和“愛慕”“愛情”的相關征兆都統統沒出現在猶他頌香的生命裏。
伴随他成長到二十七歲,被冠以“心”的器官一直很安靜。
引用某專業機構數據:十六歲和二十四歲這個年齡段是愛情的高發期,二十五歲是一個分水嶺,二十五歲後你開始對排隊給女伴買票,訂餐廳此類事事情興致缺缺。
現在,他二十七歲,度過了所謂愛情高發期,現在,他有各方面都不錯的生活伴侶。
猶他頌香不是猶他頌輕,他不會一邊冠着“某個女人丈夫”的頭銜,一邊在別的女人面前耍“和女孩逗樂”這項技藝。
他是很久沒和女孩們逗樂了,但這不代表他重溫這門技藝是為了和女孩逗樂。
早上醒來,他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襯衫丢進洗衣簍裏。
他的生活理事在忙他度假的事情,沒來得及拿走那件襯衫,這令他有不适感,卧室是他的私密空間,他習慣這個私密空間裏所有擺設各就各位,那件礙眼的襯衫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不下五次投向它。
還有點時間,他得問候一下這件襯衫的始作俑。
拿着襯衫,他找到了蘇深雪,她在書架梯的第三個臺階上,背對書房門,長長的頭發用淺綠色樹葉形狀的發夾固定住,露出白皙秀美的頸部。
後來事情就變成這樣。
是為了重溫“和女孩逗樂”這門技藝嗎?還是應該這是一個不錯的假日早上?還是因為別在蘇深雪頭上淺綠色形狀的發夾?猶他頌香記得自己盯着它有一會兒時間。好吧,盯着頸部看的時間也不短。
九點十分。
三輛車從何塞路一號地下車庫離開。
大門前起碼有超過二十家以上的媒體,這個時間點守在門口的大多數為雜志、新媒體類記者,他們一刻也不敢放松,鏡頭對準大門,就等着大門開啓,首相和女王要到中南部度假,戈蘭民衆等着看他們出行行頭,從所用車輛型號,到衣着打扮。
大門緩緩開啓,透過半打開的車窗,蘇深雪朝窗外記者們微笑,揮手,這是女王的職責之一。
車開上何塞街。
新年第一天,按照鵝城人的習慣,他們會捎家帶口到鄉下農莊郊外度假,相反,一些鵝城附近城鎮居民們三三兩兩擁入鵝城,這樣一來導致鵝城的交通處于幾近停滞狀若。
開在前面的是安保車,蘇深雪和猶他頌香是中間車輛,最後的那輛為八人座位,車裏坐着首相兩名助手、何晶晶和她的一名侍衛官,李慶州在,金佳麗也在。
李慶州作為首相應急事務秘書在還說得過去,這個職務的存在是為首相處理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擅長國際外交的首相第一顧問坐在那輛車上就有點奇怪了。
他們這是去度假。
“能解釋你的第一顧問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度假陪同人員中嗎?”這問題蘇深雪是不可以問的。
歷來,何塞宮和何塞路一號井水不犯河水,女王的工作是維持戈蘭的形象,首相的工作是帶領戈蘭往更高的領域攀爬。
而且,他們結婚協議第一條為她不能過問他的工作。
至于首相不能過問女王工作這一條列可是排在第十一條。
如果不是因為金佳麗今早的數次反常行為,蘇深雪也不會對金佳麗為什麽會出現在陪同人員行列心存好奇了。
今天早上金佳麗不僅走錯方向,還差點上錯車。金佳麗和猶他頌香是同一類人,對自己的失誤持零容忍态度。
透過車內鏡,蘇深雪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金佳麗顯得心事重重。
不知道金佳麗的心事重重和她上司有沒有關系,猶他頌香倒是一如既往,他今天心情不錯,一上車就通過社交軟件和他倫敦校友交流。
算了,這是假期。
她需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度過這四天。
也許,她可以嘗試找點能讓她心情變得愉快的事情。
第一時間,腦海出現了老特拉福德紀念郵票。
等到了莊園,猶他頌香把老特拉福德紀念郵票交到她手裏時,她一定會問他購買時都遇到什麽狀況了。
狀況出得越多她應該會越愉快。
為什麽這麽肯定猶他頌香到了莊園會把紀念郵票交給她呢?
那是因為,離開前她問過猶他頌香東西都帶齊了嗎?猶他頌香給出确切答案,從倫敦帶來給她的小玩意也在,這可是猶他頌香自己說的。
一行人抵達中南部莊園已臨近正午。
住在附近的數十名居民也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手裏提着大籃子等在莊園外,籃子放滿他們自家栽的農作物。
數十雙眼睛眼巴巴瞧着車隊。
想了想,蘇深雪讓司機停車,問猶他頌香要不要和她一起下車和民衆打招呼。
“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正在用社交軟件和朋友聊天的猶他頌香頭也不擡。
有事情處理是借口。
蘇深雪知道猶他家長子壓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只會種地的人身上。
民衆送的東西都把何晶晶和幾名莊園工人的手塞滿了,十歲左右的女孩手裏拿着兩束花,其中一束交到蘇深雪手上,另一束緊緊抱在懷裏眼睛四處搜尋。
“你是不是在找首相先生。”蘇深雪問。
女孩點頭。
“那束花是不是要送給首相先生?”指着女孩手上的花束,“如果是的話,你願不願意讓我把它轉給首相先生。”
女孩看着她不說話。
女孩母親代替回答,花是送給首相先生的,這是一種十分奇特的花朵,午夜采摘時香氣會持久,女孩昨晚等到午夜摘完花才去睡覺,今天六點就起床打扮。
觸了觸女孩懷中的花朵,微笑告訴女孩,首相先生因昨晚處理工作太晚了,這一路上都在睡大覺。
女孩一掃悶悶不樂,轉為一臉同情。
“想不想知道首相先生呼呼大睡的樣子?”
“要得,要得。”女孩拼命點頭。
蘇深雪把女孩拉到一邊,壓低嗓音:“他呼呼大睡的樣子就像一只豬。”
是的,還是一只利己主義豬。
女孩把花交到蘇深雪手上。
當然啦,女孩是不相信首相先生呼呼大睡像一只豬,她說爸爸呼呼大睡才像豬,非得說首相先生呼呼大睡像豬,那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豬,末了,女孩還讓她代替轉告首相先生要多注意休息。
和蘇深雪拍了合照後,數十名村民歡天喜地離開,離開前一再保證,不會把和女王的合照照片放到網上去炫耀的。
日光垂直。
懷抱女孩代轉交的花束,蘇深雪站在幾株銀桦書下。
她在這裏站了一會兒,從銀桦樹下的小徑往前延伸至園林區。
戈蘭雖位屬大洋洲,但多火山特點使得其氣候更趨近于南美洲,十月到次年七月性屬溫帶海洋氣候,故而,戈蘭随處可見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十二月到二月份,很多園藝家紮堆湧入戈蘭,這是欣賞戈蘭園林的最佳時期。
但蘇深雪這會兒無暇欣賞園林致景,她現在是以一名妻子的身份在看着自己丈夫和其手下在花間漫步,如果這名手下為男性的話那沒什麽,但這名陪她丈夫漫步于花間地是一名年輕女性。
作為一名妻子,她應該上前昭示自己身份;作為一名女王,她更應該上前,告誡那兩人,不要給媒體們留下任何捕風捉影的機會。
但,她什麽也沒做。
這還是蘇深雪首次看到猶他頌香和金佳麗私底下相處時的狀态。
金佳麗換下一板一眼的職業裝,白色雪紡襯衫,總是盤着的頭發随意垂落于肩膀,猶他頌香還穿着出行時的基礎款尖領T恤配牛仔褲。
也不知道是園林所營造出來的閑暇氛圍,還是都沒穿職業裝的,那兩人怎麽看都不像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他們的步伐很慢,蘇深雪很懷疑再過半個鐘頭他們才會走完仙人掌區。
挨着仙人掌區是蘭花園,戈蘭的蘭花很受歡迎,由于氣候原因,戈蘭的蘭花一朵朵如碗口大,而且什麽顏色都有。
鑽石、華服、鮮花為最受女性歡迎前三甲。
猶他頌香此時應該快點把金佳麗帶到蘭花園那裏,再說上幾句讨女人歡心的話,那樣一來,金佳麗也許就能暫時抛開煩惱。
這一路觀察下來,蘇深雪猜到金佳麗遇到了煩心事,想必,猶他頌香也猜到了。
那……園林漫步的那兩人可否理解為上司在開解下屬?
這個蘇深雪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兩人壓根不像上司和下屬的,而站在不遠處悶聲不吭的她也不是很光彩。
要不是小女孩的花,蘇深雪很樂意讓那兩人多交流,交流一個下午也是沒關系的。
終于,他們逛到了蘭花區。
先停下腳步的是金佳麗,猶他頌香跟着停腳。
金佳麗在和猶他頌香說話。
片刻,猶他頌香摘了一朵蘭花。
猶他頌香把蘭花遞給了金佳麗,這光景要是被攝像鏡頭捕捉到的話,想必女王和首相婚變傳聞會傳遍整個戈蘭。
目前,維持戈蘭首相和戈蘭女王婚姻美滿的狀态最大功臣是那份婚前協議。
今天,就那份婚前協議而言,她和他都是失責方。
猶他頌香的錯在于他給別的女人摘花,對于一對年紀相仿又是昔日同學,無任何親屬關系的男女而言,這樣的舉止足以讓人想入非非,從而大做文章;而她的錯在于沒有早一步阻止這讓人想入非非的一幕。
蘇深雪一步步往園林入口方向,另一個出口處,也有一抹身影在快速移動着,是李慶州。
李慶州早她一步出現在那兩人面前。
蘇深雪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在李慶州出現時,金佳麗拿着蘭花的手不落痕跡藏在了背後。
蘭花是淡粉色的,很漂亮。
李慶州在傳達:首相先生的午餐時間到了。
猶他頌香一動也不動,金佳麗垂着頭。
蘇深雪放慢腳步,先發現她地是李慶州。
李慶州的那聲“女王陛下”讓猶他頌香和金佳麗不約同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