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開房吧
“別送了。阿姨心情不好,進去陪她吧。”
溫錦言低下頭,本想親親她光潔的額頭,見她往後縮着脖子想要避開,只好作罷。哎,他的小女人就是臉皮薄,愛害羞。“清歌,晚安。”
“總監——”阮清歌欲言又止。
“再叫總監我要生氣了。”溫錦言揉了揉她的頭發,微微一笑。
“……錦言,你開車小心點。”阮清歌站在原地,直到汽車行駛的聲音已經遠得再也聽不到,她才轉過身。
阮蓉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字:真要和錦言在一起嗎?
“哦。”阮清歌話已放出,就沒有收回的可能性。
阮蓉又寫:不要因為報複你爸而利用錦言的感情。媽希望你是因為喜歡他才——
“媽,我有分寸的。”阮清歌摟着她的胳膊,揚起笑臉,“錦言這人,就是有點二愣子,嘴巴也毒了點,不過為人沒什麽心機,他不會騙我的。”
阮蓉又鄭重地寫:那你不要騙他啊。
“媽,我不會坑了他的!你怎麽還信不過自己的女兒?”阮清歌将頭靠在阮蓉的肩膀上,誠摯地說,“媽,我會用真心去對待他的。”
秋風起,秋意濃。□□在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阮清歌不由得想起了溫錦言那個人肉取暖機。
今年冬天有他在,或許會少了點寒冷吧。
**
溫錦言回到家,正準備上樓,溫弘叫住他:“阿錦,過來陪爸玩拼圖。”
溫弘拼的是一千塊的《星空》。溫錦言拿起幾片比對了下,發現全都不對,就再也提不起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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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圖最能磨煉人的耐心。阿錦,你從小就缺乏耐心。”溫弘透過金絲框眼鏡觀察了下兒子,問,“阿錦,你沒有話要跟爸說嗎?”
溫錦言剛要開口,嚴芸風風火火地從外面進來了。看到老公和兒子都在,大聲嚷嚷道:“阿錦,剛剛媽在美容院碰到鄭憶慈。為什麽她說我即将有現成的孫子?為什麽她說我的準兒媳很好很強大?”
溫錦言用知會的口吻輕描淡寫道:“哦,我和阮清歌在交往中。”
溫弘早已從江楓那得知,所以并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倒是嚴芸,像是被雷劈中,嘴巴張的可以塞進一個雞蛋,結結巴巴道:“阿錦,你,你再說一次,我沒有聽清。”
“爸,媽,我非常認真地對待這份感情,希望你們祝福我和清歌。”溫錦言也沒有準備隐瞞,所以就一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胡鬧!”是溫弘冷肅的聲音。
“你敢和她在一起我就死給你看!”這份“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嚴芸全身的血液呼啦啦往腦門上湧,太陽穴上青筋一跳一跳。
溫錦言萬萬沒想到父母是這樣反對的态度,皺着眉頭,大聲叫道:“媽,當初你不是說不要求五官端正身家清白,只要是個女的就行嗎?爸你不是也同意了嗎?只要我找個女的,是誰都可以。為什麽言而無信?難道除了江喬,我就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嗎?”
溫弘的語氣極為的決絕,“阮小姐絕對不行!”
嚴芸決不讓步,氣洶洶地喊道:“阿錦,我們溫家在深城有頭有臉,你要是娶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你讓我們的面子往哪裏擺?我會被鄭憶慈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溫錦言眼中騰騰地冒起了怒火,“到底是我的幸福重要,還是你們的面子重要?總之,我是一定要和清歌在一起!”溫錦言大步流星地走出去,驅車前往阮家。
這個時候,他特別想見見阮清歌,聽聽她的聲音。
途中,他撞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只熟悉的狗,一掃郁悶的心情,搖下車窗,捏着鼻子,細聲細氣地問:“小姐,要搭便車嗎?”
阮清歌耳朵非常靈敏,一下子就聽出是溫錦言,又驚又喜:“錦言,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四處兜風。”溫錦言讓她上車,聽她說是因為設計稿太過死板被王妍希的經紀人斃了,所以歐力讓她回工作室商量對策。
“這麽晚了,一個女人走夜路多危險,怎麽不叫輛出租車?”溫錦言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阮清歌用十指撫順被揉的亂糟糟的頭發,回道:“本來想叫薛山,可是上次被他媽媽那麽說了。”
“以後有需要随時叫我。男朋友就是這時拿來用的。”溫錦言啓動車輛,目視前方,笑眯眯。
阮清歌一愣,男朋友……
是啊,他已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有生以來第一個男朋友。
“錦言,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阮清歌終于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溫錦言謹遵“戀愛時必須對對方誠實”的戀愛守則,回道:“從我的身體只對你有反應開始。”
阮清歌:(?□?)
這簡直是阮清歌聽過的最不浪漫最黃色最下流最惡心的情話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在心中懊悔着:讓你嘴賤,讓你好奇,你難道還指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樣戀愛嗎?
“錦言,我可能什麽都幫不上你,我只會給你添麻煩。”阮清歌有點失落,身為他的女朋友,她真的太差勁了。
溫錦言上過寧南星的戀愛培訓班,知道這時候一定要撫慰一番,于是柔聲地說出了堪稱本日的最佳臺詞:“女朋友是用來身心愉悅,不是用來幫忙的。”
用來身心愉悅?
用來“身”愉悅!
天,他到底在想什麽肮髒的東西?
溫錦言又體貼地說:“今晚可能要加班到挺晚的,我去酒店開個房間。”他在心中給自己打了一百個贊,沒想到頭一次戀愛卻表現的如此優異。果然,不愧是精英!
“!”阮清歌用雙手在胸前打了個大大的“x”。看來她必須處處謹慎,要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這個色狼剝皮拆骨給吃個一幹二淨。
“不喜歡酒店?我在工作室附近有套複式公寓,去那睡吧。那裏的床是我在意大利定做的,在上面怎麽滾都很舒服。”溫錦言覺得自己快化身為阮清歌貼心的小棉襖。
只是對阮清歌來說,他就是夏天的小棉襖。一陣莫名的燥熱襲向她全身,她的臉更是紅的要滴出血來。
車廂裏播放着一首英文歌,歌者有着悅耳的聲線,配合着吉他歡快的旋律,低低地吟唱着。
“,
you,
you……”
**
freya工作室。
歐力正改稿改的崩潰,看到和溫錦言一起到來的阮清歌,心中的嫉妒一并化成了惱怒,沖她兇道:“你怎麽這麽久才過來?”
“不好意思,我家離這裏有點遠。”阮清歌解釋着,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溫錦言向來不攙和旗下設計師們的創作過程,回到總監辦公室構思新款。等他走出辦公室,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阮清歌和歐力趴在桌上睡着了。溫錦言脫下風衣,披在阮清歌的身上,抱起她時,視線掃過設計稿上的那條禮服裙。一字領,七分袖,紗裙下擺,裙擺上點綴着翠綠、古銅、猩紅色的寶石。畫面清秀靈動,那曼麗流暢的線條像是有生命般綻放在紙上。
真正的藝術最難能可貴的不是後天的努力,而是那與生俱來的天分和獨特的領悟力。
溫錦言忍不住感嘆,如果沒有那場車禍的話,她現在應該到了和他平起平坐的地位,不,應該是需要他仰望的位置。
旁人只會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這個經歷坎坷的女人。唯有他自己明白,他是用了此生全部的運氣才撿到了這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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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暖陽透過落地窗,灑下了一室明媚。
阮清歌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一團棉花上,全身輕飄飄的,像是要飛到天上去。
太、太、太……舒服了!
阮清歌忍不住往左打滾一圈,再往右打滾一圈,這床,舒服得她想嗷嗷尖叫。
“我不是說了嗎?在上面怎麽滾都很舒服。”
溫錦言帶着笑意的嗓音清冽醇厚,像是絲絲動聽的小提琴。
阮清歌被跟鬼魅一樣冒出來的溫錦言吓到了,一時忘了把身子回收回來,砰的一聲,臉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嘶——”她疼得倒吸了口氣,卻裝作若無其事地爬了起來。
溫錦言輕輕揉着她的額頭,好笑地說:“嘿,阮清歌,我發現你挺會裝的,明明很疼。”
“彼此彼此。”阮清歌沒好氣地嗆了回去。
洗漱完畢後,阮清歌拄着盲杖,尋着一股焦味來到了廚房。“錦言,怎麽呢?”阮清歌有點擔心。
“我想做三明治。不小心把蛋煎糊了。”溫錦言悶悶地把煎成炭燒的荷包蛋扔到垃圾桶。
阮清歌揚起唇角,“讓我來吧。”這樣的一個生活白癡,她根本就沒指望他可以做出像樣的早餐。
阮清歌按下電磁爐的開關。聞到了鍋裏冒出的油煙味,她将碗裏的蛋液慢慢地倒入鍋內。左手握着平底鍋的手柄,右手拿着鏟子耐心等待着。
逆着清晨的光線,她的身影柔和成一道剪影,細膩得一旁的溫公子忍不住想要擁抱她。
聞到飄出來的蛋香味,阮清歌漂亮地給煎蛋翻了個身。突然,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身,灼熱的鼻息全噴在她的脖頸上。
那清冽的,男人的,屬于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了她。
阮清歌全身頓時僵住了,心髒陡然間像是漏掉了好幾拍,呼吸一下子被打亂了。“錦,錦言——”阮清歌有些結巴,不,她簡直變成個啞巴,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這種意亂情迷的感覺讓她無所适從,卻又無法自拔地迷戀着。她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差錯,她明明喜歡寧南星不喜歡溫錦言,可是為什麽被寧南星抱着的時候她心平如水,而一與溫錦言近距離接觸她就小鹿亂撞?
“嗯?”溫錦言的音質本就低沉,再略微降個調,便是誘惑力十足的慵懶與性感。
“……錦言,快放開我。”阮清歌扭了扭身體,有點不自在。
“不放!”溫錦言收緊手臂的力量,明顯還沒玩夠的語氣。
阮清歌啞然失笑,這樣的一個大男人有時卻跟七歲小孩一樣胡攪蠻纏,于是放柔了聲音,哄道:“好啦,放手啦。”
“我、不、放!”溫錦言卻是越摟越緊。
阮清歌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扔下鏟子,默了默,突然拔高音量,訓斥着:“溫錦言,你難道沒聞到燒焦的味道嗎?”
少女時期的阮清歌,曾經無數次幻想着她以後的男朋友。或許是溫文爾雅那一款,也許走內斂沉穩路線,也許為人幽默風趣。
她從未想過,最後上手的會是這一款的男人。他的才華令她傾慕不已,可他身上的某些糟點令她哭笑不得。
不過,如果好好改造的話,好像,也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