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月末的時候是紀谌的生日。
恰好趙成歌休假，想到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紀谌過的第一個生日，便上了心要給他好好慶祝一下。
紀谌往年的生日基本上都在部隊裏度過，最多就是張崇陽或者紀楠來和他出去吃頓飯。
今年是個例外，他被停職反省，不必天天待在隊裏。
到了二十八號這天上午，他像往常一樣準備起床做早飯，腰間卻纏上來一雙長腿，趙成歌嗓音有點啞：“早上好，小豹子。”
紀谌的晨起反應挺大，硬邦邦的東西頂在趙成歌大腿上，偏偏那人還扭着腰四處點火，紀谌有點無奈地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再蹭下去今天就別想起床了。”
“這麽不禁撩？”趙成歌嘴上不饒人，身體卻老實下來，安穩地趴在紀谌懷裏。
紀谌拿下身頂了頂他：“禁不禁撩得看對象是誰。”
趙成歌笑了，他有點感冒，帶了絲鼻音，整個人都軟軟呼呼的。
紀谌下面硬得發痛，又不想在他生病時折騰他，只好嘆了口氣，捏捏他的臉頰，認命地下床到衛生間裏手動解決生理問題去了。
出來時趙成歌正在穿衣服。
他為了換到幾天假期，最近一直在加班，以至于又瘦了些，柔軟的真絲襯衫穿在身上都寬松了不少。
他正在系領扣，隐約露出一點鎖骨，紀谌看得心頭又有點冒火。
他走過去握住那截細瘦的腕子，把人拉到懷裏親。
“我還沒洗漱呢……”趙成歌偏了偏頭，一個帶着薄荷味的吻便落在了臉頰上。
“我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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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谌捏着他的下巴，偏要親他的嘴唇。
趙成歌只好仰着頸任由他親了一陣兒。
等小豹子親完了，趙成歌才捧着他的臉頰，溫柔道：“寶貝兒生日快樂。”
紀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趙成歌捏了捏他的臉：“換衣服吧，吃完飯我帶你去玩。”
紀谌眼睛一亮：“要去哪裏玩？”“先不告訴你，等下給你個驚喜。”
趙成歌故意賣關子。
“趙先生，先告訴我吧……”紀谌摟着他的腰撒嬌，趙成歌招架不住，只好說：“帶你去郊外泡溫泉。”
“真的啊？”紀谌眼睛裏似乎有小星星，亮晶晶的，看得趙成歌心軟，“真的。”
紀谌高高興興地親了他一口：“好開心！”趙成歌用指背擦去臉上的口水，輕輕捶了他一下：“去換衣服。”
————————————過了晌午，兩個人收拾停當出門。
這回是趙成歌開車，紀谌坐副駕駛。
紀谌好像出門春游的小朋友，一路上興奮得不得了。
轎車駛離市區，往郊外山上行去。
洛城的溫泉山莊很有名，一年四季都少不了客人。
今天是連日來為數不多的好天氣，按理說應當有不少客人會來光顧，但山莊裏卻格外安靜，紀谌下車後才發現幾乎見不到人，停車坪上只有三四輛車。
他轉頭看向趙成歌，後者只是一笑：“這是小叔的産業，我跟他說了一聲要帶你來玩，他就歇業了一天。”
紀谌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趙成歌很自然地牽住他的手：“走吧，先帶你去逛一逛。”
山莊的面積很大，因為地處半山腰上，各類花樹仍開的燦爛，倒讓一直無暇出門游玩的兩人好好賞了一回花。
紀谌摘了朵開得正好的晚櫻，偷偷插在趙成歌的發間，趙成歌分明覺察了，卻縱容他做這樣幼稚的小動作，頂着一朵粉紅的花兒在後山的園子裏陪他逛了一圈。
時間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
趙成歌看了看時間，重新牽住紀谌的手：“我叫人準備了晚餐，先過去看看？”紀谌怎麽能不依他，乖乖被牽着手通過了一段長長的回廊，來到花海盡頭的一間帶小院的平層別墅。
推門進去，繞過影壁走到院中，靠西面院牆處支了張大桌子，旁邊不遠處有餐車和燒烤架。
這些對于紀谌來說還不算驚喜，真正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圍在桌邊的那群人。
“喲，說曹操曹操到，咱們的主角終于來了！”面對他們而坐的張崇陽拍着手大笑。
其他人也都擡頭看向他倆。
紀谌腦袋沒轉過彎來，直愣愣地看着趙成歌：“他們怎麽來了？”趙成歌微微一笑，“我請他們過來的，我們好不容易有點時間，當然要熱鬧一些才好。”
他扯了扯紀谌的手：“過去吧。”
趙成歌一向守禮，先和紀楠問了好，再指着坐在角落裏的陌生beta向紀谌介紹：“這是我發小段停，你可以随着我喊他老段……”“我哪兒老了？”段停不滿地說。
紀谌笑了下，欠身和他握了握手：“停哥。”
“哎！”段停忙不疊地應了，把一封紅包塞進他手裏：“初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來點俗的吧。
別嫌少！”紀谌推辭不收，趙成歌卻笑：“給你的你就拿着，別跟他客氣。”
“對，都成一家人了，那麽客氣做什麽？”段停點頭。
紀谌只好收下了，對他道了聲謝，又糾正道：“不是初次見面了，我們之前就見過的。”
段停努力回想，看着紀谌英俊的臉忽然有了點印象。
紀谌提醒道：“六七年前，在那間叫‘不期而遇’的酒吧……”“哦——你是那個送酒的小朋友？”段停跟趙成歌正相反，有個過目不忘的本事。
不期而遇是他跟趙成歌原先常去的一家店，再加上紀谌那時候确實清秀好看，叫趙成歌一兩句話便調戲紅了臉，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于是一經提醒他便想起來了，有點感慨地說：“沒想到你們那麽早就遇到了，我可從沒想到你倆能湊一塊。”
紀楠先覺察出不對：“谌谌，你跟趙先生不是後來在實驗室才遇到的嗎？”紀谌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只好一五一十地把那時候他走投無路到酒吧裏打工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些過去不怎麽好的經歷現在看來居然也有種天命注定的意思，原來他和趙先生的牽絆從那時候就被注定了。
一想到這個，過去的那些不太好的、他常常期盼遺忘掉的記憶竟然也有了值得懷念的意義。
“好了，過去的事不再提了，”易秋安出來安撫有些感傷的兄弟倆，“既然今天是谌谌的生日，那我們就熱熱鬧鬧地慶祝一下。”
“對，”張崇陽也說：“不提那些不愉快的。
我們在這兒等了半天，也該正式進入今天的主題了。”
“除了岑越跟林染兩口子有事過不來，咱們人也齊了，”趙成歌笑道：“我過去吩咐他們上點熱菜，你們先玩着。”
說罷他便走去後面了。
“谌兒，來我這邊坐。”
張崇陽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紀谌便挨着他坐下來，段蘅拿了個杯子讓張崇陽遞給他。
“小呆子恢複的怎麽樣了？”紀谌問，“我跟趙先生上次去的匆忙，也沒顧得上再問問你的情況。”
段蘅笑道：“已經好多了。”
紀谌點點頭，轉而跟其他人交談起來。
趙成歌回來時桌上已經喝過兩輪酒，紀谌坐在燒烤架旁邊，見他過來就騰出手來把剛烤好的幾串蝦剝好遞給他。
趙成歌接過來，自己吃了一只，又挑了只形狀好的去喂紀谌。
紀谌張口接了，趁旁人都沒注意到他們，還含住趙成歌的指尖吮了一下。
趙成歌瞪了他一眼，起來擦擦手走到桌邊去了。
不多時後廚陸續送來了山莊裏的特色菜品，滿滿地鋪了一桌子。
“谌兒，先別弄那個了，過來吃飯！”張崇陽伸着頸子喊他。
“來了來了。”
紀谌把食材放在旁邊，端着烤好的烤串回到桌前。
紀楠跟段蘅挨着坐，他倆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很投緣，吃飯時也沒耽誤聊天。
三對情侶中夾了個單身狗，段停十分郁悶，埋怨旁邊的趙成歌：“你怎麽不告訴我來的都是成雙成對的，害我只能被你們喂狗糧。”
趙成歌笑道：“是我的錯，等以後給你介紹我們單位的小朋友。”
段停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紀楠聽見了又笑說：“說起來我們畫室裏有幾個孩子都挺好的，不知道段先生喜歡什麽樣的。”
段停立刻來了興趣：“有Omega嗎？我喜歡好看的Omega。”
紀楠還沒說話，趙成歌就奇道：“你不是之前還泡過一個Alpha嗎？什麽時候又換了口味？”段停擺擺手：“別提了，”他喝了口酒，哭喪着臉：“不是所有Alpha都像在座的幾個這麽專情，我還是喜歡Omega去吧。”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趙成歌安撫地拍拍他的肩，紀楠端起杯子沖他舉了一下：“改天請你來我們畫室玩，介紹個小O給你認識。”
段停也舉起杯：“好，那我就先提前謝你了。”
紀谌邊挑魚刺邊說：“哥，你什麽時候改行做媒人了？”易秋安笑道：“你哥這陣子不知怎麽回事，到處給人牽紅線，我覺得再過幾天他都可以兼職去做婚介了。”
紀楠有些臉紅，瞪了自家Alpha一眼：“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哈哈哈……”在座的人都被逗笑了。
吃完飯就不早了，天色暗下來，院子裏開了幾盞昏黃的燈，氣氛很好。
趙成歌還讓人準備了一個挺大的生日蛋糕，紀谌許了願切分蛋糕，但大家都吃的很飽，剩下的大半個蛋糕便被後廚裏幫忙的幾個小孩子分吃了。
長得最漂亮的一個跛腳小孩特別乖地說了謝謝，還說祝紀谌哥哥生日快樂。
紀谌很喜歡小孩子，又拿了把糖給他吃。
吃好喝好，趙成歌安排人帶他們去泡湯休息，小院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和幾個幫忙收拾院子的年輕Beta。
紀谌小聲問：“這些小孩子還沒成年呢吧？”趙成歌捏了捏他的臉頰：“嗯，剛剛那個最小的才十歲。
這些都是小叔收養的棄兒，他們因為身體多少有點殘缺，再加上也都過了最适合領養的年紀，送到福利院也沒有人願意領養，小叔就把他們都留在了山莊裏，請人教他們讀書學習，等将來他們長大離開這裏後也能有一技之長。”
紀谌心裏受到了震動，喃喃道：“小叔真的好善良啊。”
趙成歌笑道：“嗯。
他喜歡小孩，但是他跟我爸都是Alpha不能生，他自己又反對代孕，就一直沒能了卻心願。
後來代表公司去做慈善時，他接觸到了一些福利院，因此收留了這些沒人領養的半大棄兒，工作不忙的時候他就回來看這些孩子。”
紀谌感慨：“像小叔這樣的好人要是再多一點就好了。”
趙成歌笑了笑：“會越來越多的。”
夜色漸深，晚上的景色也很好看，他們繞着庭院走了一圈又回到門口，趙成歌牽住紀谌的手：“進屋吧，裏面有個池子，去泡個澡。”
紀谌捏了捏他的手指，暗示道：“只是泡個澡嗎？”趙成歌迎着光看他，眼裏帶了點揶揄，“難得帶你來一趟，當然不止泡澡這樣簡單了。”
四下無人，紀谌幹脆把人摟着腰抱了起來：“你想好了嗎？明天會起不來的。”
趙成歌扶着他的肩膀，親吻他的額頭：“起不來就不起了，反正要小豹子陪着我。”
紀谌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撩人精！”他踢開門簾，抱人進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