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慕家小舅舅成親

就是個男子,柳青蕪這般年紀對國事了解的也甚少,更何況她只是個女子。

不過皇後早産,大皇子身子羸弱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又加上沈貴妃有身孕,勢頭銳不可擋,如今朝野上下都緊着眼望着,僅‘皇上将立太子’六個字就足以掀起不小的風浪。

霍家哥哥和大哥是同等年歲,這樣的事在漯城那兒應當是隐秘,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柳 青蕪如今所知的确實想不透其中,只是這些都不重要,十一月中,一直不被看好的大皇子在諸位太醫的悉心照看下順利長到了滿月,出生時宮中因為皇後難産皇子羸 弱的關系沒有慶祝,大皇子滿月時,宮中舉辦了盛大的彌月酒宴,這就是這天,聖旨下,立了大皇子為太子,登基數年,這太子之位終于沒再懸空。

皇上這诏書在很多人看來下的急了,其實是想說以大皇子的身子骨,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還是未知,何不等滿了周歲。

可如今整個後宮裏就這麽一個皇子,誰敢站出來這麽說,難不成指望着沈貴妃腹中出來個健康的皇子為之一搏,這話說出口,腦袋都不保。

立太子的消息傳出來之後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皇上後繼有人,作為百姓自然是視作國之平穩。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到一群孩子,皇宮的彌月酒宴後沒幾日就是慕家的喜事,提前兩天慕家就派人來接了柳青蕪他們過去,慕家孩子也多,熱熱鬧鬧的呆了兩日,很快就到了慕衡铄成親的日子。

前一天夜裏慕衡铄是一夜未睡,隔着時辰要起來跪拜,柳青蕪他們這一群小的,看過了煙火後呼呼的睡到了第二天,天還沒亮靖國侯府就熱鬧起來,幾聲叫時辰的鞭炮響起,柳青蕪他們也早早的起來了,那邊慕衡铄的院子裏沐浴更衣,一大家子坐在一塊兒吃了早飯。

慕老侯爺去世的早,訓誡之話就由着兩個兄長代說,這邊早飯吃完,那邊再行跪拜,天還蒙蒙亮時就要前往漯城去迎親。

本是要把趙家人安排在儀都,這接親也不必太趕,但趙姑娘想要在出嫁當日拜別亡母後再出門,懂孝道的兒媳婦慕老夫人怎麽會不喜歡呢,于是催着兒子早早出門,算緊了時辰也能在黃昏把人給接回來。

內 院還能聽到出了門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過去,柳青蕪他們要等到傍晚迎親的隊伍回來,這空擋的時間,柳思煜跟着兩個表哥玩去了,慕遙岑帶着妹妹們留在暖閣 內,屋子裏烘着暖盆,慕遙悠懶懶的趴在那兒,今天穿了一身喜氣的衣裳,還在頭上紮了小絨花,埋着臉在墊子裏,露出半張肉臉瞧着慕遙岑,“大姐姐,你什麽時 候出嫁啊,我聽祖母說了,有好幾家求着要娶呢。”

慕遙岑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小年紀你惦記這些。”

“悠兒快說說,你想姐夫是什麽樣兒的。”慕遙涵湊趣道,拉上柳青蕪,“說了讓大姐姐好好考慮考慮。”

“鬧呢你!”慕遙岑一下紅了臉,掐了她一把,慕遙悠想了想,半響認認真真道,“不能太醜。”

衆人一愣,随即笑翻了,慕遙涵捏了捏她的臉,“你知道何謂醜,何謂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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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我這樣的就叫美,隔壁金家的就是醜。”小小年紀就已經和隔壁金大學士家的小少爺結仇了,一口一個醜八怪,慕遙岑不贊同的糾正她,“不可以這麽說金家少爺,人家對你客客氣氣的。”

“那也醜,胖死了。”慕遙悠一臉嫌棄,看着慕遙岑又道,“要對姐姐好才行。”

慕遙岑被她們幾個鬧的紅了臉,慕遙涵笑看着她,眨了眨眼,“衛家也來人說親了。”

這一說,慕遙岑的臉更紅了,浮着這兩朵紅雲,她笑着掐了慕遙涵,“說我呢,過不了幾年就到你了,看誰要你這潑辣的丫頭。”

“我要他就成了。”慕遙涵哈哈的笑着,一點都不覺得羞,拉着柳青蕪,開始逗起她來,“讓我想想什麽樣兒的男子配得上我們青蕪。”

“不能太醜!”慕遙悠即刻補上一句,慕遙涵笑的直點頭,“對,對,不能太醜,得俊,長的俊的,有出息的,對你好的。”

柳青蕪臉頰微微發燙,抓住慕遙涵的手,反着揶揄她,“二表姐說的這麽頭頭是道,以後真遇上表姐夫,你可別羞了啊。”

幾個人說鬧着,等着找人的媽媽進來,一屋子除了懵懂的慕遙悠外,其餘的三個都臉頰紅紅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已經來了許多客人了,慕家在儀都顯貴,在漯城也認識不少人,所以遠着從漯城趕來參加婚宴的客人也不少。

吃過了午飯,前廳喜堂那兒開始做最後的布置,前院花園內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柳青蕪從暖閣裏出來想去內院找外祖母,在過廊裏遇到了有過兩面之緣的塗乾昊。

聽祖母說起過慕家和塗家走的挺近的,在這裏遇到塗家少爺也不奇怪,遠遠的過來還是塗乾昊先認出了她,一張口,也不知道叫她什麽好,扭頭看身後跟着的丫鬟,她們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姐。

最後喊出口變成了‘喂’,塗乾昊走到她面前,“你怎麽在這兒,你是慕家什麽人?”

“塗少爺,你又為何自此。”從佛陀寺那兩面,柳青蕪對他的影響印象就是個怕鬼膽小的金貴少爺,六代單傳,磕着碰着可都是大罪了,心裏頭不願意和他多接觸,刻意保持着距離。

塗乾昊沒察覺到她的避讓,“我跟着祖母過來參加婚宴的,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慕家什麽人呢。”

“塗少爺可知女兒家的名諱身份不可問。”柳青蕪嘴角微揚,看他這勢在必得要知道的模樣,從他身邊走過,客氣道,“塗少爺請自便。”

“哎!”連着幾回都沒問道她的名字,塗乾昊哪裏肯歇,一跺腳看着跟着他的兩個丫鬟,“你們還不跟過去看看。”

兩個丫鬟并不動身,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笑眯眯拉住了他,“少爺,老夫人吩咐過讓我們不離您身邊呢。”

塗乾昊都看着她進內院了,瞪了這兩個丫鬟一眼,“你們跟着我自然是聽我的,還不快去!”

說話的丫鬟沖着另外一個使了個眼色,勸他道,“少爺,這裏是慕家,內院裏的路我們也不清楚,進去了可不一定找得着,今日是慕家三爺的大喜日子,老夫人還在前頭呢,您出來有一會兒了,我們先回去。”

塗乾昊不怕太夫人不怕自己娘,就怕威嚴的祖母,不甘的看柳青蕪離開的那拐角處,回頭瞪了一眼這兩個丫鬟,哼哼,“我不回去!”說着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柳青蕪前去找穆老夫人,慕老夫人剛好出來要去見客人,于是拉着柳青蕪一塊兒到了前院這邊,今日前來的有些客人還是托了她的面子,她自然得過來見見。

到了暖閣這兒,慕老夫人帶着柳青蕪進去,裏面坐着個比慕老夫人年輕不少的婦人,衣着貴氣,端莊嚴謹的發髻,戴着些許金飾,搭上那略帶笑意又不算和藹的神情,渾身上下透着些威嚴。

這樣比較慕老夫人顯得和氣多了。

那婦人見到慕老夫人,起身來迎,慕老夫人拉着她又坐下,“本來想着請柬送去塗家,能邀來你兒媳婦就夠了,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

“咱們也有些年沒見了。”塗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穆老夫人招手讓柳青蕪到塗老夫人面前,“這是我外孫女,青蕪。”

“塗 老夫人好。”柳青蕪乖乖的請安,塗老夫人本以為是孫女,一聽是外孫女,一下便想到了穆老夫人早早離世的女兒,神情裏露出一抹難得的溫和,“好孩子生的可真 是靈氣。”說着褪下了自己手中的一個镯子,直接戴到了柳青蕪手上,“沒準備什麽,也不是貴重的,當是咱們有緣。”

柳青蕪一怔,擡頭看外祖母,慕老夫人這般年紀,豈會看不住手镯的好壞,塗家老夫人手上戴的能是不好的麽,笑呵呵讓柳青蕪收下,“給你的,你就收着。”

柳青蕪這才道謝,一手摸着镯子以免它掉下來,走回了外祖母身旁。

“我聽說你把你家的寶貝孫兒也帶來了。”慕老夫人見她對青蕪還挺喜歡的,笑着問起。

“沒來多久就出去走了,坐不住,家裏上下都寵着,管不住。”塗老夫人說的像是頭疼,語氣裏卻沒半點生氣和不悅,渾兒上下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

“男孩子,哪個不頑劣的,你看我們家的,一刻都閑不住,自然沒有女兒家的安靜。”慕老夫人摸了摸柳青蕪的頭,“你去看看你大表姐她們。”

柳青蕪點點頭朝着塗老夫人道別,“塗老夫人再見。”這才離開暖閣,出門時候還聽到背後外祖母和塗老夫人的笑言,“送這麽貴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瞧上我外孫女,想早早定了當孫媳婦。”

邁出了暖閣,柳青蕪低頭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镯子,神情微怔,頓了半響,伸手褪下了這镯子交給翠玲,“大了些,收起來吧。”...

迎親的隊伍回來時恰逢黃昏,今日的太陽落山的遲,如今的天邊還有火紅的一片晚霞,像是應了這喜慶的景,耀眼美麗。

柳青蕪他們得知花轎快到了,早早的都趕去大門口那兒等着了,占了個好位置,瞅着打開的大門口,等待花轎到來。

沒多久遠處就有鞭炮聲傳來,吹吹打打的樂聲,越來越近,最後是裏面的都能聽見這聲音了,花轎到了靖國候府大門口。

落轎高喊,柳思煜拉着表哥慕俊遠高興的喊,“來了來了來了。”門口那兒下了馬的慕衡铄前去踢轎門,新娘由喜娘扶着出來,慕衡铄拿着紅綢,拉着新娘往門內走。

門口齊齊的響着鞭炮,小孩子們捂着耳朵,看着新人進來,跨了火盆踩碎瓦片,走進喜堂時天已經暗了。

聽說是漯城那兒都沒逗留多長時間,趙小姐拜別去世的趙夫人後,趙大人也沒留女婿多久就早早的送他們出來,好讓他們路上別太趕,到的了時辰拜堂。

喜堂那兒傳出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等着送入洞房那一句,外頭熱鬧了一陣,前面兩個丫鬟抱着燭臺,後面新人跟随,柳青蕪她們跟着去了新房,沒等喜娘開始說話,都眼巴巴的瞅着等小舅舅挑小舅母的喜帕。

慕衡铄是個厚臉皮的,自然不怕一群侄子外甥的來看,可新娘害羞呢,挑開了帕子後看到這麽多人,愣了愣後随即臉就紅了。

之前她和慕衡铄只有幾面之緣,如今看他欺身過來與自己喝交杯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趙如嫣拿着杯子的手微顫,耳畔是門口那兒一群孩子的聲音,等喝了這杯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麽漫長。

慕衡铄出去敬酒了,喜娘給新娘子吃半生的餃子,在衆人的視線裏,趙如嫣含羞的說了生,慕二夫人嚴氏過來了,瞧着床榻上的新娘子誇道,“喲,新媳婦可真是個美人,咱們小叔子有福了,這一口一個生,來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兒子喽。”

新嫁媳婦經不起調侃,趙如嫣羞紅着臉,慕二夫人把衆人帶了出去,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僵了半天的弟妹,吩咐門口守着的丫鬟,“去廚房裏給三夫人取備好的吃食。”

繼而對兒子慕俊遠道,“去,到前頭看看你小叔,別讓你爹他們把他給灌醉了。”

慕俊遠得令跑去前廳,柳青蕪她們也回去入席,熱熱鬧鬧的吃到半夜,這喜氣的煙火也放了半夜...

慕家婚宴結束後,十一月底,儀都城漸漸邁入深秋,今年年底這段日子喜事兒不少,柳老夫人壽辰,慕家三爺成親,到了十二月初,王家少爺定親了。

王老爺和柳老夫人再三商量後由着柳老夫人參謀,王老爺給兒子選定了親事,是袁家的嫡長大小姐,袁大人官雖不大,性子倒是風流,家中妾室成群,除了嫡出的,庶子女也不少,令人稱奇的是他也沒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家中的那些個妾室,看起來規矩的很。

袁大人可不認為王少爺不好,男人麽,風流是本性,只要不過分了就好。

所以他自然是覺得這一門親事好,能攀上王家才是自己女兒造福了,王夫人去世了,家中沒有婆母,進了門不用被做規矩,而且能馬上手握中饋,也沒有兄弟争家産,只有一個小姑子,出嫁了添厚的嫁妝就成了。

也就是袁大人有這份‘女人心’才能把那些個妾室收拾住,不過他這心思似乎是放錯了地方,男人的心思落在後宅籌謀這些,難怪這麽多年混來混去還只能是這麽個小官。

王家定了親,周家那兒毫無動靜,日子定在了開春三月,王家那兒準備着出了年熱熱鬧鬧的置辦婚禮,臘八過後沒幾天,儀都城開始落雪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似乎大了不少,官府那邊派遣出去不少人及早開始做防護工作,若真下的大了壓垮了民宅,也能早點把百姓安置妥當,大過年的,不能生了病又凍死餓死的。

大 雪下到了二十開外,外頭的路都不好走了,一天清掃好幾回,牆角的雪不能再堆,一趟一趟的運出城去,衙門安置了不少城外的村民,到了二十三這日,第一家開倉 濟糧的是學士府金家,緊跟着步伐的許家也開倉救濟,柳國公府這邊,柳老夫人聽了兒媳之說,“這場雪到了年初還不定融了,衙門裏如今米湯的供應還足,金家那 兒開了倉,咱們先發些棉衣給他們禦寒。”

儀都城裏有些能耐的都會供些救濟,能耐大的直接在家門口直接發糧,大部分都是捐了些派人送去衙門裏。

要想想只一家之力,在家門口發糧的,就算是一人一勺一天都得好兩車,普通的家裏哪裏有這麽多的存糧,到了二七這天,金家連發了五日不再開門濟糧,隔壁的慕府接了金家的,開門發糧。

而這邊的許家早還沒撐到第三天早就已經發空了,等到了第三日上午,撈出了最後一袋子裏的一點米到給面前的老人,老人看着袋子裏才沒過了底的米,擡頭可憐的看着許大夫人,“夫人,不是說有一碗,求您可憐可憐,家中還有幾個小的餓着。”

許大夫人陳氏眼角微抽,一旁的管事倒着袋子總算是從裏面又倒鬥出了小半碗給老人,老人抓着袋子千言萬謝的走了,緊跟上來下一位,已經發不出一粒米了。

寒風中衆人還等着,後面往前一瞅,沒了,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走去金家,金家還有!”

排隊的人一下湧走了一半,許多人還望着許家呢,往年開倉救濟的人家起碼都是三天以上,這許家怎麽兩天就結束了,不給力啊。

許家大夫人接收到那些人的目光,肉疼的蹙着眉,金家濟糧他們家也跟着濟糧,也不看看這家底的差距,老太爺一句話這存糧都要掏空了,這回這張臉做的,可真是要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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