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是個意外
躺在地毯上的段慕晴身心俱疲。盡管她很想就在這裏休息一下，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并不是個好主意，剛剛在門口看到他們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只是走錯房間的客人倒是還好。若是認識她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而且溫錦程現在恐怕還在門口等着她吧？
那個人。不等到她是肯定不會走的。
想到溫錦程她心裏又開始翻騰起了強烈的羞恥感和不甘心。她用手捂住眼睛，閉上休息了幾分鐘，就拖着疲憊的身體站起來收拾了一下淩亂的房間。準備離開的時候。
她看到了寧君昊留在這裏的銀灰色西裝外套。
遲疑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被撕扯的不堪入目的衣服。然後她還是走回去拿起了外套走了出去、
她小心地從後門走的。離開時給一個保安塞了好幾百塊錢。讓他去正門告訴溫錦城讓他先離開，他要等的人因為遇到點事情現在一時之間脫不開身。
顧不得保安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身體的暧昧目光。段慕晴給保安大致描述了一下溫錦城的長相和穿着。直到看到保安走遠了，她這才拉緊了身上的外套，走下臺階。
轉身離開之前。她回過身仰起頭看了看夜如歌高聳的建築和巨大的霓虹燈招牌。
“這個夜晚。終于要結束了吧。”
她低聲說道，然後轉身就走進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寧少城心情糾結地離開了夜如歌，想着不如去跟寧君昊商量商量。就開車去寧君昊家裏找他，結果老遠看到他家黑咕隆咚的。只好又掉頭回了寧家主宅。
“少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就在寧少城準備上樓時。他被身後突然想起的淩思思的聲音吓了一跳。
“媽？你還沒睡？”寧少城沒想到淩思思居然今天會回家休息。
“嗯。”淩思思拉開了臺燈，對寧少城招了招手。“過來坐。”
寧少城大半夜的被安書彤騙到夜如歌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只想回床上睡覺。
“媽。有什麽事情能不能明天——”
“不行。”淩思思從茶幾的抽屜裏掏出了一包煙，取出一根點上。細如玉蔥的手指夾着女士香煙輕啜了一口，“我今天回來就是來找你的。”煙霧缭繞中她的臉容精致優雅，貴氣逼人。
寧少城知道今天逃不掉了，于是坐到了淩思思的對面。
“媽，我還以為你在法國要呆滿一個星期才回來呢。”寧少城笑了笑，“爸也在家裏嗎？”
“他不在。”淩思思輕微嘆了口氣，淩思思到了這個年紀真可謂是美到了極致了，即使是嘆氣蹙眉也帶着說不出的風情萬種。“不然我哪裏抽的空出來找你。”她瞪了寧少城一眼，“你也不是不知道去法國只是個幌子，少跟我裝糊塗。”
“哈哈。”寧少城幹笑了幾聲，撓了撓腦袋。然後拿了黑水晶的煙灰缸放在淩思思的手邊、
“看你最近精神有點不太好？”淩思思彈了彈煙灰，怎麽回事？說給我聽聽。”
“大概是最近工作有點累了吧。”寧少城回想着最近去夜如歌的次數并不非常多。他一向比較小心，應該沒有留下太多的馬腳讓淩思思知道段慕晴的事情。
看淩思思現在的樣子，似乎也并不太清楚他對段慕晴動情的事情
“上次那個舞女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是要在大家面前隐藏實力才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是那次未免玩的太過了吧？還便宜了寧君昊一把。”
寧少城覺得有些頭疼，“那個只是個意外……媽，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嗯。”淩思思颔首，“這幾年你還可以玩玩，我不會過多的約束你，過幾年了你就給我乖乖結婚去。”
“大哥都還沒結婚。”寧君昊覺得頭更疼了。
“哪來這麽多廢話！他是他，你是你！你管他結婚沒有？等到他找到足夠大的籌碼了，咱們可就沒有機會了！”
“你爸爸現在當着大家的面，都是一副要把公司交給你的樣子，交給你的任務也會越來越多，”她說到這裏，伸出手去覆蓋在了寧少城的手上，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動容，“孩子，辛苦你了、”
淩思思當然也知道寧少城在公司裏工作時遇到了多大的阻礙。雖然寧家榮是想把寧氏就交個寧少城了，但是公司裏的那些元老們，董事會的成員乃至合作夥伴中有不少都是當年與寧君昊已經過世的母親陳清雲的家族陳家交好的，當年不少都是看在陳清雲的面子上才會幫寧家榮一把。
寧家榮當時再娶淩思思，就惹了不少非議，加上陳清雲的橫死，更是讓坊間流言四起。或多或少那些人對于寧家榮，對于淩思思都态度微妙了起來。即使寧氏越做越大，寧家榮也開始有意識地培養一批新的後起之秀，但是那些人直到現在都仍然是寧氏的企業內部以及業務上的根基。
寧家榮現在要立寧少城做接班人，那些人是明裏暗裏最反對的一方，畢竟寧君昊才是長子，能力也不會比寧少城又絲毫的遜色，更何況他性格穩重不像寧少城所表現在外人面前的那麽輕浮，因此他們更加偏向寧君昊成為名正言順的寧氏接班人。
所以寧少城在工作的推行過程中屢屢會遇到很多阻礙，淩思思雖然很有本事會幫他處理一些，但是更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寧少城沒有說話，低頭看在自己手上淩思思的手，光潔纖細幾乎沒有一絲皺紋，完全不像是淩思思這個年紀的女人應該有的手，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美則美矣，但是那種美總帶着一股奇怪的感覺，淩思思整個人不動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像是一座雕塑，一旦開口說話，總是帶着一股媚意。
不知道是因為她上挑的眼角還是因為她句子末尾格外婉轉的尾音。
“我沒事。”寧少城喉嚨有點發澀，“我還能處理。”
“嗯。”寧思思很快收回了手，“你必須得贏，當年我就沒輸過給陳清雲，沒道理你會贏不了她的兒子。”
“媽，”寧少城聽到她提起陳年往事有點不自在起來，那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其實我覺得吧，”寧少城字斟句琢，想着要怎麽說才能不讓淩思思發火，“我覺得大哥，嗯，寧君昊他其實也挺好的，我們沒必要——”
“你懂個屁！”淩思思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寧君昊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是不是又想說什麽‘他也很強，不如就讓他接寧氏的班’之類的鬼話？我跟你說了多少年，不可能！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
“我就是覺得本來都是一家人，不應該內鬥的這麽厲害。”
“哼，”淩思思冷笑了一聲，“寧君昊是跟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了，你這麽幫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淩思思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目光落在不遠處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之中，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往事，“他一旦拿到了寧家的大權，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我們母子倆？”
“到時候，你父親也保不了我們。”淩思思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為什麽？”寧君昊第一次聽到淩思思說這種事情，“他跟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是為了繼承權，我并不介意讓給他啊？如果是為了這些年父親的偏心，那也不至于要殺了我們吧？”
淩思思不耐煩地踹了寧君昊的膝蓋以下，“你怎麽這麽大了還這麽幼稚？寧君昊那人深不可測的很，是你我看得清的嗎？你爸琢磨了這麽些年都沒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對你笑了一下，你就當他是好人了？”
“那也不至于要殺了我們吧？”寧少城捂着膝蓋。
“當年的事情其實有很多種說法，”淩思思将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當年他母親自殺，他八成覺得是我們把她逼死的。”
寧少城聽到淩思思難得提起當年的往事。也不由得坐起了身子。眼見着淩思思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反而又點起了一支煙，他開口問道：“那，陳阿姨究竟是怎麽死的？”
他對于陳清雲并沒有太多的印象，他甚至都沒有見過幾次她的正面，只是偶爾看到過她纖瘦的背影，然後這個時候一般就會有仆人擋住他的眼睛帶着他快速離開那裏。
只有在陳清雲的葬禮上，他看到了陳清雲的照片，那樣端莊雅致的女子，笑容像百合花一般清新脫俗，但是她的照片前卻擺着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據說陳清雲當年最喜歡的就是玫瑰花，他認得那些玫瑰花是宅子後院的玫瑰花圃裏的，據說是寧君昊去采來硬要放在那裏的。
于是一片黑白缟素之中，只有那束玫瑰花格外的顯眼，甚至讓人覺得刺目。
他還知道每年寧君昊都去給陳清雲掃墓，他年幼時曾經偷偷跟在他仰慕的大哥後頭看到過，後來他有提出要跟他一起去給陳清雲掃墓，但是寧君昊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不關你的事。”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陰鸷。
難道陳清雲的死真的跟淩思思有關？
淩思思擡眼看了一眼寧少城，眼神裏的寒光讓寧少城竟然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正在試探着淩思思的底線。誰不知道；淩思思最忌諱地就是別人在她面前提到陳清雲了。
“她是自殺的。”淩思思移開眼神，淡淡地說了，“法醫當時驗了屍體，警方也找到了遺書，陳清雲，她是自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