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親子鑒定就做親子鑒定!”說完,徐媽媽仿佛萬分屈辱一般,摟着徐柔哭,“你們蔣家惹不起,除了聽你們的,我們母女兩還能怎麽辦呢?”

每一個字,都委屈到不行。

西辭冷笑,“覺得委屈?”

徐柔母女一句話不敢說。

“這兩天我會安排醫院,你們在家等消息。”蔣聿城下了逐客令,态度強硬。

徐媽媽目光閃爍,雙唇啜動不安,“這……這兩天?”

西辭笑,“你是嫌慢還是嫌快?說出來,我們都可以。”

其實早晚都是一刀,在親子鑒定的結果下,蔣家根本就不需要負任何責任,再拖下去,也無濟于事。

蔣聿城從西辭點破之後,對徐家母女兩的心思了然于心,見徐媽媽猶豫不安,眉眼一沉,“如果确定徐柔肚子裏的孩子是明城的,我們蔣家絕不推卸責任,但如果不是,”蔣聿城笑道:“客廳有監控,我們完全可以告你們污蔑與诽謗。”

西辭故意問蔣聿城,“聿城哥,這個罪,是要賠錢,還是坐牢來着?”

“視情節而定。”

“這種事情沒造成實際損失,估計賠點錢就夠了,我記得徐柔還沒有工作是吧,她沒錢賠的話,監護人賠吧。”

這麽一說,徐媽媽越發驚慌了。

她來着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錢而來,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有可能賠錢坐牢?

她手上本來就拮據,就想着借着徐柔的肚子撈點錢好去賭,現在還可能反從她手裏摳錢?

徐媽媽心虛焦慮之際,氣焰減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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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嚴重嗎?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西辭望向徐柔,“徐柔,你媽媽說不知道,那你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

徐柔忐忑不安,将目光放在蔣明城身上,“是、是……”

“如果你現在說實話,我們可以考慮,不追究你的責任,你年紀小,被人蒙騙不怪你。”

徐柔咬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徐媽媽急了,掐着她的手,“你倒是快說啊,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西辭逼她,“不說?行,親子鑒定。”

徐媽媽手掐得越發的重了,徐柔咬牙,“孩子……不是明城的!”

西辭笑了。

他知道,徐媽媽這人把錢看得比命重,更何況還沒幾個錢,只要觸及她的底線,抓住她的命脈,她就不敢和你撒潑。

“原來不是明城的,”西辭望向明城,又踢了他一腳,“不好意思啊,誤會你了,原來你也不是那麽沒有底線嘛,你身為受害者,怎麽樣,追不追究責任?”

蔣明城眼眸沉沉望着他,喉間有些發癢。

徐媽媽慌了,“你們不是說,不追究責任了嗎!”

蔣明城望了徐柔一眼,淚流滿面嬌柔的模樣讓他越發覺得惡心,“滾吧。”

“那……這是你們說的,不追究的,哎,其實也都怪我,沒問清楚,這死丫頭!”徐媽媽一邊罵着徐柔,一邊落荒而逃。

蔣沉壑看向西辭,目光柔和,“西辭先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你也累了。”

西辭打了個哈欠,對接下來的內部處置一點興趣也沒有,“那我先上去。”

蔣明城還是坐在那,垂頭喪氣,收斂了之前故作嚣張的氣場,背影有些寥寥。

西辭知道,蔣明城看上去是個纨绔跋扈的公子哥,為人處事盡顯張揚與冷傲,卻有着極重的自尊心與倔強的性格。

上輩子蔣明城因為這事,被震怒之後的蔣沉壑送出了國,直到後來孩子出生,才發現根本不是蔣明城的孩子。

蔣沉壑和蔣明城聯系,将這真相說給他聽,得到的确實蔣明城一聲冷笑後嘟嘟的短音。

再後來,蔣明城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徹底與蔣家斷了聯系。

蔣明城是冤枉,但如果不是因為從小到大太過混賬,給了蔣沉壑一個固定的印象,加之上輩子這個時候蔣聿城意外去世,蔣沉壑也不會輕而易舉将他送出國。

蔣明城起身,對蔣沉壑低頭道歉,“爸,對不起,今天這事,是我的錯。”

從前即使是幹了再混賬的事,蔣明城向來無所畏懼,不當回事。

這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蔣明城衷心向蔣沉壑道歉。

蔣沉壑看着面前這個不知什麽時候,快趕上他身高的二兒子,有些恍惚。

工作太忙,對于蔣明城,他扪心自問,關心太少。

今天這件事,如果不是西辭,那母女兩就順其自然借着蔣家的名聲住進蔣家的房子了。

“吃一塹長一智,這事算漲個教訓,以後少去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少認識些亂七八糟的人。”

“我會的。”這是第一次,蔣明城從心服從蔣沉壑的管教。

蔣沉壑嘆了口氣,揉着眉心,語氣有些疲憊,“沒什麽事回房休息去吧。”

蔣明城轉身,恰好對上元皎清冷的眸子,剛想說話時,元皎卻兀自轉身上樓。

依然那麽冷漠。

徐柔母女兩從蔣家灰頭土臉出來,一個哭一個怒,氣勢洶洶回了家。

小區是個老小區,設備老化,小區雜亂無章,牆體隐隐有了開裂的跡象。

徐柔家在六樓,頂樓,樓梯房。

懷孕了的徐柔爬樓格外費力,徐媽媽一臉的怒火,看得她走得慢了,抓着她手往上拉着走。

“媽,媽你慢點,你等等我……”

“別叫我媽!你還有臉叫我媽!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把我臉都丢盡了!”徐媽媽一面爬樓一面數落,“當初我就說把這個孩子打掉,你非不肯,供着你和孩子供了好幾個月,自己不知羞,還想……還想連累我和你爸!”

爬上六樓,徐媽媽氣喘籲籲的罵她。

身後的門開了,一中年男人把門打開,“怎麽樣了?”

徐媽媽惡狠狠看了眼徐柔,“問你女兒!”

說完,怒氣沖天進了門。

徐爸爸是個膽小懦弱的男人,否則今天帶着女兒去蔣家的,就是他了。

徐柔這兩天眼睛哭得通紅,“蔣家說,要做親子鑒定,如果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蔣明城,就要告我們,所以……所以……”

徐爸爸一愣,連忙把徐柔拉進家裏,關上門後問她,“親子鑒定,這……這孩子還沒出生,就能做親子鑒定?”

徐柔哭道:“他們說可以的。”

徐爸爸心虛,慌了,“那這……這可怎麽辦,這如果做了親子鑒定,肯定就能發現,柔柔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那個蔣明城的。”

徐媽媽冷笑,“還能怎麽辦?你這個好你女兒,當初讓她打胎不肯,到現在,幾個月了,孩子也不能打了,沒錢養身體,沒錢養孩子,以後怎麽辦?我問你,怎麽辦!”

徐爸爸是個沒注意的,聽到強勢老婆這麽說,也嘆了口氣,“可是醫生不是說了嗎?柔柔這身體,不能動手術了。”

“家裏一分錢沒有,還想讓我養孩子?做夢!明天就去把孩子打掉!”

“媽,媽……”徐柔慌了,“不要,我不要把孩子打掉,我可以自己養。”

徐媽媽瞪了一眼徐柔,“你自己養?你自己怎麽養?拿命養啊!”

倏然,敲門聲響起。

徐爸爸低聲說了兩句,“好了都別說了。”

開門,門外站着一高大健碩的男人,頭上染了幾根黃毛,嘴裏叼着煙,四大五粗,流裏流氣的。

“叔,在家啊,我嬸呢?”

徐爸爸讓那男人進門,見着坐在沙發上默默流淚的徐柔,“柔柔怎麽哭了?”

徐媽媽看了那人一眼,眼底厭惡的情緒消減,突然心生一計,反正親子鑒定後那錢也拿不到了,還不如給自己出口惡氣!

于是格外殷勤對大銘笑道:“大銘來了,快坐!嬸給你拿點水果。”

叫大銘的男人受寵若驚。

因為是個小混混不務正業,他來徐家蹭吃蹭喝,總被徐媽媽指桑罵槐罵兩句。

今天怎麽這麽殷勤了?

“沒事沒事,我不吃,柔柔這是怎麽了?”

徐媽媽嘆了口氣,擠出兩滴眼淚,哽咽道:“還不是因為你妹妹懷孕了,那男人又不肯負責,還欺負我們說柔柔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非要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人家有權有勢,我們怎麽得罪得起。”

大銘一聽,怒了。

“什麽玩意,欺負我們徐家沒人了?”

徐媽媽嘆氣,“你別沖動,那家人有錢,咱們惹不起。”

大銘冷笑一聲,掐了煙。

他們這種混的,最聽不得這種憋屈息事寧人的話。

“管他有錢沒錢,在拳頭底下,不也還是得挨揍?嬸,你就告訴我,是誰,我幫表妹出氣!”

“別!別去,聽嬸的,蔣家有錢有勢,咱們惹不起。”

大銘凝眉,“蔣家?海濱的蔣家?”

徐媽媽點頭,“除了蔣家還能有誰?如果不是因為柔柔懷孕幾個月不能打胎,我也不會上門自取其辱,大銘,你也別找他們麻煩,他們家大業大,你惹不起。”

這個年紀,都是逞強好面子。

大銘躊躇片刻後,拍胸脯保證,“嬸,你別怕,有我在,沒問題的,不過,是誰讓柔柔懷孕還不負責的混蛋?”

“叫……蔣明城,還是個學生呢,真是作孽。”

“嬸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非要那蔣明城知道厲害不可!”

大銘喊了幾個所謂的‘兄弟’,第二天蹲守在十二中門口堵人。

今天因為蔣聿城公司有事要忙,西辭和蔣明城一起坐車回家,到了下午放學,蔣明城因為拖堂,西辭站在校園門口等他。

學生漸漸走光後西辭發現——

學校左邊,昨天那幾個追他們的大哥個個鼻青臉腫,蹲守在那。

學校右邊,幾個精瘦強健的男人虎視眈眈望着他。

西辭站在學校門口,正中間,學校保安在落鎖保安室,往校外走。

這氣氛感覺不對。

鼻青臉腫的大哥動了,朝他走來,西辭當機立斷往後退。

一回頭瞧見蔣明城,低頭急聲道:“快跑!”

蔣明城看到在校外鼻青臉腫的男人,顯然就是昨天那幾個沒得手的。

西辭拽着蔣明城在學校內一頓亂跑,身後跟着幾名鼻青臉腫甚至還打着繃帶的男人。

繞過學校操場,兩人氣喘籲籲躲到了學校的小樹林裏。

“他們……沒追了吧?”西辭一喘一喘的問,蔣明城半響沒回答,“問你話呢!”

西辭聲音戛然而止。

不遠處幾人守株待兔似得在那蹲守,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你們誰是蔣明城?”

西辭:操!

蔣明城望着面前幾個人,朝前走了一步,沉聲:“我是!”

為首的那人獰笑道:“就是你上了我妹妹,讓我妹妹懷孕了還不想負責?”

後方腳步聲傳來,鼻青臉腫的幾人追趕了過來。

西辭與蔣明城氣喘籲籲站在中間,面前站着精瘦強健的男人,身後跟着鼻青臉腫的大哥在追。

前有狼後有虎,跑不掉了。

蔣明城脫了外套,随手扔地上,望着面前精瘦強健的男人,占據了西辭面前的位置。

雜亂腳步聲由遠及近,西辭凝眉望着身後方向,咬牙,抓着蔣明城的手勇敢往精瘦強健的男人那氣勢洶洶地跑,大喊一聲,“大哥!幹死他!”

鼻青臉腫的男人:“他們果然是一夥的,兄弟們,給我上!”

精瘦強健的男人:“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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