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婉煙趴在陸硯清的背上, 心境從未如此平靜過。
和陸硯清在一起, 她會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未來, 那些由平淡簡單的日常築造起來的美好,從清晨到日暮,他會輕輕笑着從背後擁她入懷, 連呼吸都是同步的。
一想到未來的日子有他,婉煙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揚。
回到酒店,陸硯清就住在她隔壁,直到分別前, 婉煙才聽到他的回應。
面前的人垂眸, 漆黑的瞳仁沉在鴉羽般的睫毛下, 帶着一種攝人又溫柔的光芒, 和婉煙記憶裏的那雙眼睛一模一樣。
四目相對, 陸硯清眸色深沉:“你剛才說的話, 認真的嗎?”
婉煙擡眸, 對上男人清黑幽深的眼,應了聲:“嗯。”
陸硯清:“如果我說能, 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他的語氣很輕,屏氣凝神,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态度虔誠而專注。
婉煙說:“會。”
她清楚的知道,無論自己如何不甘,掙紮,那五年的時光總是回不來的, 她不能否認陸硯清丢掉她的五年裏,打磨掉了她的一部分勇氣和溫柔,可看到陸硯清活着回來,婉煙心裏還是願意相信,所有失去的都會慢慢回來。
她的勇氣和溫柔也是,新的部分一定也會閃閃發亮。
聽到女孩的回答,陸硯清的心髒一瞬間被溫柔覆蓋。
他許久沒說話,嗓子已經沙啞:“我以為,我會等很久。”
婉煙的眼睛眨了兩下:“如果我跟別人在一起,你也會一直等?”
陸硯清勾唇笑了笑,卻搖頭。
他此時的眼神太過熟悉,如同盤根錯節的藤蔓,那裏面的陰暗心思,婉煙或許猜得到。
他們一直都是同樣的人,要麽彼此折磨,要麽相互救贖。
入夜,小萱來找婉煙,手裏拿着修改好的新劇本。
婉煙剛從浴室出來,烏黑微卷的長發濕漉漉的,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鎖骨的線條柔美,兩條纖細瑩白的腿交疊,在浴袍下若隐若現。
小萱看着面前眉眼如畫的女孩,小聲開口:“婉煙姐,我聽編劇說,把你跟何依涵的戲份做了微調。”
雖說是微調,但改動還是挺大的。
何依涵雖然是女三號,但這一次她是帶資進組,明顯有備而來,這一次居然還說服編劇修改了劇本。
婉煙翻了翻劇本,看了眼新添加的戲份都是何依涵的,戲份都快跟她這個女二號差不多了。
婉煙眼尾微挑,看着漫不經心,絲毫沒把何依涵加戲的事放在心上。
暫且不說這些注水劇情有沒有意義,估計等劇播出後,原著粉第一個不答應。
吃不到羊肉,反而惹得一身腥。
第二天,婉煙起得很早,雖然上午沒有她的戲份,但她還要去B大上表演課。
陸硯清比她起得更早,男人西裝革履,戴着副黑色墨鏡,身姿挺拔健碩,作為貼身保镖倒還挺像那麽回事。
婉煙戴了頂漁夫帽出來,烏黑的長發紮成一束馬尾,手裏還拿着一個書包,身形纖瘦,多了分學生氣。
陸硯清走過去,伸手自然而然地接過她的書包:“早飯吃了嗎?”
婉煙搖頭,語氣蔫蔫的,似乎還不睡醒:“沒胃口。”
她早起沒有化妝,小臉素淨五官立體清透,嘴唇小而薄,泛着淡淡的粉色。
陸硯清一直都知道婉煙有不吃早飯的毛病,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紙袋,裏面裝着一袋純牛奶和一塊三明治。
早飯用白紙包着,面包表面裹了層金黃的蛋液,切口的顏色鮮豔飽滿,流心蛋黃,軟軟糯糯的紫薯,還有紅色的番茄醬,看着清淡爽口。
婉煙眨巴着眼看,聞到香味,忍不住湊過去,彎了彎唇角:“你在哪買的?好香啊。”
陸硯清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給你做的。”
酒店裏沒什麽工具,但小萱那有早餐輕食機,所以陸硯清借來試了試。
婉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了,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有些猶豫。
他勾唇,低聲誘惑:“嘗嘗看?”
對上男人清黑深邃的眼,婉煙心念一動,握住他的手腕,張開嘴巴就着他的姿勢,咬了一口三明治,棱角上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
她嘗到了味道,擡眸笑眯眯的看他,“好吃。”
女孩的體溫低,纖細的指尖微涼,粉唇蠕動,難得乖順安靜得像只小貓,陸硯清抿唇,喉結上下滑了滑。
兩人這會都坐在車裏,陸硯清将早餐遞給她,低聲道:“早餐吃完再走。”
婉煙斂眉,細細的咀嚼,慢慢的吞咽,三明治還剩下一點,她胃口小,喝了半袋牛奶就已經飽了。
陸硯清極為平靜看着她,眸色沉沉,他倏地勾唇,一只手伸了過去。
婉煙愣愣地看着他的動作,腦袋下意識歪了歪。
不知道他要幹嘛。
陸硯清的手微頓,聲音低沉:“別躲。”
婉煙很輕地“哦”了一聲,然後男人的指腹輕輕蹭掉她嘴角的面包屑。
他的動作慢悠悠的,仿佛慢鏡頭回放。
婉煙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臉也慢慢紅了一瞬,她慢吞吞地遞出那小半點三明治,“我吃不掉了,怎麽辦?”
陸硯清眼底驀地變軟,他極淡定地挑眉,接過女孩手裏吃剩下的三明治,直接塞進嘴,三兩下咽進肚子裏。
婉煙抿着唇笑,很貼心地将剩下的半袋牛奶也給他:“還有這個。”
以前高中的時候她有很多壞毛病,吃東西必定剩一半,有時候是半袋餅幹,有時候是喝剩下的豆漿,陸硯清見了不許她浪費食物,于是每次都幫她吃掉,一點也不嫌棄。
接下來的一上午,婉煙都在學校上課,等她結束,陸硯清再來接她。
離開學校,陸硯清打開了手機定位,屏幕上那個紅色的點離開酒店後,直接去了一家咖啡廳。
陸硯清按照定位點,驅車趕過去,果然在店外看到了汪野的那輛黑色超跑。
陸硯清的西服換成了深色的夾克,走進咖啡店後徑直去了二樓,他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旁邊剛好立着一盆盆栽。
從這個角度往下看,剛好能看到左下方的咖啡廳正門,來往出入的人盡收眼底。
陸硯清點了杯咖啡,靠着椅背,清眉黑目,臉上沒什麽情緒,此時的他跟清早同婉煙道別時,判若兩人。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樓下來往的人并不多,直到一個身高中等,膚色偏白的年輕男子進入咖啡廳。
那人看似警覺,先是擡頭看了眼周圍,很快收回目光,微微低下頭,徑直走向電梯口。
認出那張熟悉的臉,陸硯清微微眯眼,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敲着桌面,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咖啡杯,餘光卻注意到那人在電梯口停下,片刻後乘着電梯消失在一樓。
陸硯清固定好微型耳機,仔細辨別其中的聲音,半晌後重新聽到汪野和別人的對話。
四樓裝修豪華的頂級包廂內,汪野整個人懶洋洋地陷進沙發裏,閑散地翹着二郎腿,目光穿過面前的落地窗,他偶爾低頭看一眼時間,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對身旁的人開口:“李南山說了沒,他到底什麽時候過來?”
助理韓俊眉心微蹙,小聲道:“他說這個地方不□□全,一直想換個地方。”
汪野眉心一擰,唇齒間細細的啧了聲,擡腳狠狠踹向一旁的矮沙發,低聲咒罵:“老子好不容易抽時間親自過來,他媽這是放老子鴿子?”
“老子這麽大一家咖啡廳,他有什麽瞧不上的?!”
看着汪野發飙,一旁的韓俊戰戰兢兢,愣是不敢多說半個字。
汪野正破口大罵,包廂的門忽然被推開,李南山拿紙巾擦着汗,西服着身,像個正派人士。
看着進來的中年男子,汪野神情倨傲地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挑眉看着他,語氣雖調侃,卻無絲毫笑意:“呦,這不是來了嗎?”
“李先生真是架子大,我一早上趕過來,可等了你兩小時。”
“東西呢?”
汪野歪着腦袋,意有所指地看向只身前來,只拿了個公文包的李南山。
李南山根本不願意來這,但汪野是他們名單裏的最大客戶,可惜頭腦簡單,沖動又莽撞,做事不加考慮,如今居然将交易地點定在這家咖啡廳,李南山心中有疑慮,保險起見沒有将貨帶在身上。
他擰眉看向汪野,并不友善:“這不是小事,你居然跟我約在這?就不怕被那些狗仔拍到?”
汪野是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監視,居然敢在這拿貨,稍有不慎,他們全部玩完。
汪野漫不經心地挑眉,滿不在乎地哼笑了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先生難道沒聽過?”
“再說了,這咖啡廳我開的,隐蔽性高,沒幾個狗仔敢在這搞事情。”
面前的男人神情不可一世,遲早要栽跟頭,李南山搖頭,眉眼低沉:“貨不在我這,你跟我去另一個地方,只能你一個人。”
韓俊低着頭,不敢說話。
汪野冷着臉笑了笑,随即起身将車鑰匙丢給韓俊,“你先把車開回去,我晚點再回酒店。”
韓俊連忙點頭。
陸硯清微微壓了壓耳朵,确定對話結束,按掉了竊聽器。
十分鐘後,電梯裏走出來三個人,前面的兩人身形差不多,一個戴着鴨舌帽,一個戴着衛衣帽,微微低着頭,均擋着大半邊臉,而跟在兩人身後的男人正是李南山。
三人剛從咖啡廳走出去,陸硯清也起身離開。
咖啡廳外,汪野的那輛黑色超跑率先離開,李南山帶着身後的人坐上一輛白色的商務轎車。
手機裏的定位點也在同一時間向着酒店的方向駛去,陸硯清頓了頓,徑直跟在那輛白色商務車後面。
中午11點40,婉煙的課程才全部結束,下課鈴一響,婉煙收拾好書包;戴着低低的漁夫帽,遮擋住大半張臉,混跡在如潮水般的人群裏,周圍的學生大都往食堂走。
收到陸硯清的消息時,她正慢吞吞地往校門口移,竟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一想到陸硯清此時就在校門口等她,婉煙總覺得像在做夢,一切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高考填志願的時候,她滿心歡喜地将學校選在了A市,就為了能離他近一點,這樣每天就能見到陸硯清。
大一那年,每個周末他會來校門口接她,然後帶她去吃好吃的,最後住在租的公寓裏,除了吃飯,他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膩在一起,嘗試所有,樂此不疲。
兩人獨處時,陸硯清總是大膽蔫壞的那個,上了軍校以後,他的體力很好,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想到往事,婉煙忍不住輕笑,那些畫面就像電影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在腦海中回放,記憶深刻,格外清晰。
婉煙看到那輛熟悉的車,打開車門坐進去,陸硯清看她:“在想什麽,笑那麽開心。”
婉煙眼尾輕揚,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潤幹淨,“想到我以前大一的時候,你每周末來接我。”
聞言,陸硯清眸光微頓,心口突得一跳。
婉煙歪着腦袋,勾着唇笑,語調慢悠悠的,像是故意激起他的回憶:“然後你跟我,在那間公寓裏瘋了一天。”
至于那些瘋狂,她不細說,他一定也沒忘。
陸硯清眸光沉沉,腦子裏清晰地浮現出那些深刻入骨的畫面,他傾身向前,有力的臂膀置于女孩身側。
婉煙的身體下意識後仰,眼前出現男人線條流暢的脖頸,凸起的喉結微動,淡淡的煙草味中荷爾蒙氣息爆棚。
她抿唇,下意識覺得陸硯清會吻她,沒想到男人只是靠過來,伸手撈起安全帶幫她系上。
身前的人沉穩淡然,尤其穿着西服的時候,禁欲得一絲不茍,婉煙暗暗鄙視自己腦子裏不斷冒出來的有色廢料,簡直色迷心竅。
婉煙盯着他看,這家夥系個安全帶都這麽慢,像在故意磨蹭。
她眼尾微揚,湊近他,張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故意對着他耳根處的皮膚呵氣:“好了沒啊。”
陸硯清渾身一僵,偏頭對上她略顯無辜的眼神。
他的眼型狹長,清黑幽深的眼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就算陸硯清什麽都不說,婉煙卻能猜到他此時心裏想着什麽。
她的身體後傾靠着椅背,微涼的指尖輕輕觸上他的喉結,故意刮蹭了一下,陸硯清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直的線,眼窩深深。
他一動不動,黑眸直勾勾地注視着她。
婉煙勾着唇角,精致清透的小臉笑意明豔動人,她的指尖繼續上移,劃過男人緊繃的下颚,最後停在瘦削溫熱的薄唇上。
她問:“這五年,你都是怎麽想我的?”
女孩軟甜的氣息輕吐,像是錯根盤結的藤蔓,慢慢延伸進他身體,最後困住了他跳動的心髒。
陸硯清呼吸一沉,擡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直接封住她一翕一合的粉唇。
這是個粗野又強勢的吻,帶着強烈的獨占欲,他的唇瓣親昵地與她糾纏,婉煙的手指抵在他溫熱寬闊的胸膛上,她甚至都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手指都發麻。
許久之後,眼見軌道慢慢偏移,婉煙抱着他,手指插/入他簡短利落的黑發間,意識迷蒙。
陸硯清松開她,薄唇覆在她耳畔,語氣認真得過分:“我不分晝夜,都在想你。”
他的聲音很低,但沉穩有力,字字清晰。
婉煙的耳根都滾燙,呼吸間都是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刺激着她每一個感官。
車內有味道極淡的玫瑰熏香,婉煙只覺得身體有點軟。
陸硯清長睫斂着,氣息沉沉,擡手替她撩起耳邊的碎發,系好領口的那顆扣子,微垂着眼,低低出聲:“以後我再慢慢告訴,具體怎麽個‘想’法。”
婉煙紅着臉看向窗外,暗暗深呼吸,總覺得這人話裏話外滿滿的色氣。
午飯後,兩人回了片場。
婉煙先去了化妝間,陸硯清則在外面等她。
拍攝現場,何依涵剛結束上場戲的拍攝,身邊圍着一群人,正說着什麽,看到婉煙出現在這裏,以及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保镖,何依涵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是不露痕跡地審視。
幾個女孩子出演的是何依涵的侍女,今天剛到片場,年紀輕輕,對什麽都很好奇。
見婉煙出現,幾個女孩紛紛看過去,目光自然而然地聚集在她身上,畢竟對方是娛樂圈堪稱NO.1的顏值,撇開後期濾鏡,大家都很想看看,婉煙真人到底有沒有那麽好看。
何依涵翻着手中的劇本,狀似不經意地收回目光,神色溫婉地感慨:“有背景就是好,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不像咱們,還得準時到片場。”
幾個女生注意力都放在婉煙身上,以及她身後跟着的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聽到何依涵說話,她們才紛紛回過神來。
衆人心裏感慨婉煙顏值的同時,自然而然注意到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有人收回目光,對何依涵一笑,問:“依涵姐,孟婉煙身邊的那個男人是投資方嗎?”
化妝室外的男人西裝革履,身形颀長挺拔,五官輪廓深刻,兩條修長有力的腿包裹在西服褲裏,舉手投足間都是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被人忽視的何依涵冷冷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怎麽可能是投資方?不過是個保镖而已。“
從孟婉煙進組開始,這人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兩人互動的時候,哪是尋常的雇傭關系,孟婉煙可對那個男人上心得緊。
“哇,他長得好帥啊,如果依涵姐不說,我還以為他是哪個剛入圈的新人呢。”
“孟婉煙選保镖是按顏值挑的嗎?她運氣也太好了吧!”
“但是連女一號都沒保镖跟着,她架子有點大诶……”
有個女孩語氣感慨,何依涵笑得溫柔大方,目光落在陸硯清身上,柔聲附和道:“有保镖總是好的,可能人家有那個資本吧。”
有人說:“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長的好看有後臺嘛,不像依涵姐才是真的靠實力。”
何依涵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善解人意道:“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婉煙化完妝,頂着繁複的頭飾,妝容精致美豔,煙粉色的裙袍淡裹柔軟腰肢,古裝扮相格外動人。
婉煙提着裙擺出來,一眼便看到角落的陸硯清,而他面前站着何依涵。
婉煙身形一頓,微微眯着眼,眸光沉郁。
陸硯清正在等婉煙,沒想身前忽然多出個人來。
他下意識擰眉,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陸硯清絲毫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何依涵笑意清淺,漂亮的眼眸裏帶着直白的欣賞,她直言不諱,對陸硯清笑道:“段先生,方便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不過是個小小的保镖而已,誰出的價錢高,說不定就會跟誰走,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陸硯清垂眸,眉眼沉靜,唇齒間吐出的字寡淡又疏離:“不方便。”
聞言,何依涵臉上的笑意微僵,她抿唇,語氣弱弱的,神情略顯無辜:“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沒有別的意思。”
陸硯清早就沒什麽耐心,眼底眸色冷沉,何依涵頓了頓,再次開口:“我只是想說,你如果願意做我的保镖,我會給你一個更合心意的工資。”
何依涵的聲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地飄進婉煙耳朵裏,她微微挑眉,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唇角輕扯。
何依涵的手倒是挺長,都伸到她面前來了。
陸硯清沒理何依涵,他的目光直接略過面前的人,然後停住,清眉黑目,唇角慢慢浮現抹淡淡的笑意。
何依涵察覺到男人冰凍的神情忽然松動,還以為她提的條件已經讓男人心動,她正要開口,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直白的聲音,像是喉間含了塊寒冰,冷沉又頗具諷刺。
“你這是明目張膽地想挖我的牆角?”
何依涵的心髒猛地一跳,知道身後是孟婉煙,她愈發不願意回頭,此時連個眼神都不願意分給對方。
她面不改色地看着陸硯清,臉上妝容精致,笑得溫婉得體,“段先生考慮得如何?”
婉煙薄唇微壓,眼底有隐約冒起的怒意。
只見面前的男人垂眸,神情散漫帶笑,顯得漫不經心,“我只聽她的話。”
聞言,何依涵的神情微微崩塌,直到婉煙從身後走來,在她身旁站定。
女孩細長的眼尾上翹,是警告,頗具危險。
“我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其實每天六千字就是雙更合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