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婉煙意外墜馬,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吓了一跳, 看到婉煙的保镖第一時間沖過去, 拍攝也匆忙終止。
陸硯清沖過去的那一刻,宋靳言頓了頓,終是收回了腳步。
陸硯清将婉煙橫抱起, 絲毫不清楚她的傷勢,好在懷裏的人還能說話,意識也清明。
婉煙摔下來的一瞬間,後背重重落地, 腰以下的位置都在痛, 她緊擰着眉心靠着陸硯清的胸膛, 聽到男人慌亂到變調的聲音, 嗓子沙啞得不像話。
婉煙抓着他的衣領晃了晃, 聲音很低地安慰:“你別擔心, 摔在草地上不礙事的, 就是腰有點痛。”
陸硯清垂眸,清黑的瞳仁裏像是積聚着厚厚的一層陰霾,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婉煙慢吞吞地“哦”了聲,心安理得待在他懷裏。
目送陸硯清抱着女孩大步流星地離開,宋靳言不露痕跡地收回目光,回想起剛才婉煙墜地,兩人的互動,他虛握着手, 扯了扯唇角,陰柔清隽的眉眼間依舊冷冷沉沉。
不遠處的助理匆忙走過來,看到那名保镖抱着孟小姐離開,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宋總,咱們要不要也去醫院看看?”
外人雖然不知道,但助理卻非常清楚他家宋總和孟婉煙的關系,這兩人之前差點就訂婚了,宋總從未對別的女人上過心,今天特意來劇組探班,就是來看孟小姐的,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剛才孟小姐墜馬的瞬間,助理可看見了,宋總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要說那個保镖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
宋靳言面無表情地看了助理一眼,語氣淡淡道:“不必。”
助理一愣,忙跟上宋總離開。
意外發生之後,鏡頭之外的其他藝人驚了片刻,等到婉煙被保镖抱着送上車,才紛紛回過神來。
“孟婉煙好慘啊,剛才那一摔應該疼死了吧?”
“肯定呀,我看了都覺得疼,剛才挺危險的,那匹馬都失控了,你沒看到聞導和宋總臉色都變了嗎?”
“希望她沒事吧,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個宋總好像跟孟婉煙關系不一般,剛才那架勢我還以為他會沖過去呢。”
衆人議論紛紛,何依涵聽了神情繃得越緊。
抱着婉煙上車,陸硯清抱着她絲毫不松手。
“哪疼告訴我。”
婉煙擡眸看着眼前人滿是陰霾的臉,心念一動,她搖搖頭,輕聲道:“我其實摔得不嚴重。”
女孩故作輕松的語氣,本來是想安慰他,還試圖動了動身體,想證明給他看自己好好的,結果後腰一陣痛,她沒忍住,痛得“哼”了聲。
陸硯清眉心擰得更深,俊臉陰沉沉的,眼眶也紅。
他薄唇壓着,吐出兩個字:“別動。”
看到陸硯清風雨欲來的神情,婉煙瞬間安分了不少,老老實實地在他懷裏蹭了蹭。
陸硯清的情緒一點都沒有好轉,婉煙在他懷裏仰着腦袋,目光滑過男人緊繃的下颚,挺鼻如峰,最後停在他眉心處的褶皺。
婉煙眼睛眨了眨,伸出手覆上他眉心,試圖撫平他眉心的褶皺。
陸硯清喉結微動,輕輕握住她的手,薄唇印上去吻了吻。
他的唇瓣微涼幹涸,嗓子都是沙啞的:“你吓到我了。”
婉煙的心髒跳了一下,她看到陸硯清通紅的眼,本來想安慰,又覺得該實話實說,過了半晌,她聲音低低道:“你假死之後,我每天都是你現在這樣的心情。”
她知道這句話說出來,無異于在陸硯清的傷口上繼續插刀,可她就是想讓他清楚明白,有些傷口只是被藏在了角落,并不是不在了。
果然,陸硯清聽了愈發沉默,婉煙甚至感受到,男人握着她的手都在顫抖。
婉煙猜到陸硯清現在的情緒一定處在崩潰的邊緣,她擡眸,唇角彎了彎:“你的頭低一點。”
陸硯清依言低頭,黑眸定定地看着她,裏面的情緒也在無形中放大。
婉煙看得仔細,望進他幽暗深邃的眼底,她眼尾微揚,繼續誘惑:“再低一點。”
懷裏的女孩巧笑嫣然,盈盈的眼眸像是一彎月牙,陸硯清喉結微動,薄唇小心翼翼的貼上她唇瓣。
婉煙勾着他的脖子,清甜的唇息噴灑在他耳畔,說:“我已經不怪你了。”
陸硯清的心髒像是被揉了一下。
他低頭,張嘴,含住她唇瓣,輕輕淺淺的的回應。
到了醫院,陸硯清抱着婉煙下車,直接去了急診室。
值班的大夫是個女醫生,做完一系列檢查,婉煙的傷并不嚴重,除了腰部扭傷,其他都沒什麽問題,休息一周就好了。
聽到婉煙沒事,陸硯清才稍稍松了口氣,他沉默地幫她整理着衣服,婉煙看着他笑。
女大夫一邊開藥,一邊擡眸睨了眼面前的這對小年輕,她像尋常一般叮囑,“她的腰傷需要休息,最好一周內不要有房事。”
聞言,婉煙一本正經地點頭,面前的男人清眉黑目,沒說話。
女大夫看着兩人的反差溫和地笑了笑,這男人雖然看起來不茍言笑,冷冰冰的,但一舉一動看得出很疼老婆,她笑了笑開口:“我看你們是新婚夫妻吧?感情這麽好。”
眼前女孩的傷勢并不重,但這男的卻将她一路抱着,從拍片到檢查,無微不至。
婉煙勾着陸硯清的脖子,笑眯眯地對女醫生回應:“大姐,您眼力真好。”
陸硯清也莞爾,緊繃的神經終于有片刻的松動。
從急診室出來,婉煙戴着低低的漁夫帽,陸硯清抱着人去坐電梯,身邊有不少經過的醫護工作者,還有病患,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公主抱着一個女孩,眼底充滿好奇。
婉煙聽到有路人小聲議論,大概在說兩人是戀人,她有些驕傲地扒拉緊陸硯清的脖子,恃美行兇。
陸硯清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肩寬窄腰,兩條大長腿極具優勢,盡管周圍議論聲入耳,他依舊目視前方,眉眼間一片寡冷。
從電梯出來,陸硯清抱着婉煙大步朝停車場走去,婉煙安靜待在他懷裏,慢悠悠道:“陸硯清,剛才那個女大夫說咱們是新婚夫妻。”
陸硯清挑眉,清黑的瞳仁裏有笑意浮現。
婉煙望着他利落冷然的下颚線,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很開心?”
陸硯清眼神很淡,唇角卻有弧度,“開心。”
到了車前面,陸硯清正準備開車門,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細細的,柔軟的啜泣聲,還伴随着男人若有似無,低沉的說話聲。
婉煙耳朵豎起來,怎麽聽都覺得有些熟悉,她連忙輕輕拍了拍陸硯清,示意他停下來。
陸硯清頓住,垂眸看她,眼裏有不解。
婉煙眨巴着眼,下巴微揚,朝他歪了歪腦袋,暗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陸硯清挑眉,自然聽到角落裏傳來的聲音,至于那對男女在做什麽,他不用想都知道,沒想到這丫頭還想着去偷看。
他忽然想到高三那年,婉煙拉着他偷看自習室的一對情侶擁吻。
陸硯清出神的功夫,婉煙撒嬌似的拽着他的領帶晃了晃,聲音故意放軟,央求:“哥哥~我想看。”
這招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有用。
陸硯清的心髒跟着她這柔若無骨的一聲哥哥,猛得跳了一下,這丫頭總是能輕而易舉抓住他的命門。
陸硯清歪了歪嘴角,依言抱着她走向角落,他的步子很輕,格外配合。
兩人悄咪咪圍觀的架勢,跟高中那年如出一轍,唯一區別,婉煙此時待在陸硯清懷裏。
婉煙偷偷瞄了眼,看到角落裏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只有一道背影,熨貼得體,做工精良的黑色西服,長腿筆直,皮鞋锃亮。
男人一只手撐着牆壁,露出右手手腕處的袖扣,看着分外熟悉。
婉煙挑眉,微微眯了眯眼,唇齒間細細地輕啧一聲。
被男人箍在懷裏的女孩,隐約只能看到半張粉白的臉頰,神情驚慌失措,而她身上還穿了一件顯眼的白大褂,應該是這家醫院的大夫。
角落裏,那兩人的狀态并不好,也不大像是熱戀中的情侶,更像是一對怨偶。
婉煙歪着腦袋,一本正經地看,陸硯清抿唇,有些無可奈何,明知道這樣不好,可還是想順着她的心意。
不遠處的兩人很明顯剛剛接過吻,婉煙心裏覺得可惜居然錯過了,下一秒,那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忽然起身,對着面前的男人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得一聲脆響,男人被打得微偏了腦袋,露出半張臉,皮膚冷白,劍眉星目,脖頸上的一條疤痕也露了出來。
男人不但不惱,還有精力笑,痞裏痞氣地:“要是不解氣,繼續打,老子保證挨着。”
靠,這家夥原來是個受虐狂啊。
看到這張臉,更加印證了婉煙心中的猜測,她等不及繼續看戲,連忙從包裏找東西。
陸垂眸抱着她的動作緊了緊,聲音壓得很低:“找什麽?”
婉煙手指抵在唇邊,示意他別說話,随即從包裏拿出手機,笑眯眯地揚了揚。
陸硯清挑眉,不大贊同地搖搖頭。
這是別人的私事,他們在這偷看就不對,這小丫頭還想偷拍。
陸硯清寵歸寵,但有些事上很有原則,他輕輕扣住婉煙的手,溫聲阻止:“煙兒,這樣做不對。”
婉煙抿唇笑,勾住他的脖子,尾音拉長,輕聲問:“你知道這男人是誰嗎?”
陸硯清搖頭。
婉煙笑得高深莫測,趁他不注意,對着角落裏的這對怨偶拍了幾張照片。
婉煙一邊欣賞,一邊保存:“他就是宋越川。”
果然,陸硯清聽了臉色微變,眉心也不受控制地皺在了一塊。
婉煙善解人意地補充:“我那個神秘的未婚夫啊~”
陸硯清:“......”
作者:對于兩人感情的轉變,我可能考慮的不多,寫得太粗糙,等我有時間會修改一下,先暫時這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