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讨苦吃

我以前看小說,也曾癡迷于某個身披半部|刑|法的傅姓渣男,可當他當真朝我走來時,我發現自己只剩下害怕。

我站在酒店大堂,傻傻地維持着接電話的動作,眼睜睜看着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用高爾夫球杆打斷了小|狼|狗一條腿。

人群作鳥獸散,他輕蔑地一笑。

不過短短三年,我那清純可愛的初戀改頭換面,成了這樣可怕的人。

我爸打斷了他一條腿,他就養成斷別人腿的習慣,我本以為他也是個警察,他招呼小弟把我綁走,才知他混了|黑|道。

他把我綁到一個廢棄的倉庫,讓他的小弟強|奸|我,自己打開手機,準備錄像。

我一邊掙紮一邊冷笑:“不想知道你兒子在哪兒嗎?”

他聞言一震,愣在那裏。

他只知道我爸打斷了他一條腿,卻不知道我和他私奔去法國的時候,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他讓人放開我,親自拖着我去了我口中的那家福利院。

結果當然沒有找到那個孩子。

我爸爸怎麽可能允許我把他生下來。

他怒目而視,我實話實說:“打|掉|了。還是養狗好。”

他把我拖到角落,支好手機,打了我一頓。

從小到大,只有我爸扇過我嘴巴,他卻是真打。小弟沒有跟過來,他抽了自己的皮|帶|打,因為瘸了一條腿,可能覺得力道不夠,後來幹脆勒住我的脖子,我沒忍住哭了,漸漸喘不上氣,沒有求饒。

大約只剩一口氣,他終是松開了我,像垃圾一樣把我甩在地上。

我光顧着捂臉,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他抽得碎裂,夜色深沉,如吞吐着呼吸的|巨|獸,我摸出手機想打給我舅,卻先接到了聞爸爸的電話,他問我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沉默了會兒,吸了吸鼻子,便聽他道:“你舅舅出事了,你發個定位給我。”

“您能給我帶件衣服嗎?”

大約是我的樣子實在太過狼狽,他看見我的時候氣得喊我全名,我把臉埋進膝頭,只覺一件外套罩住了我,我慢慢擡頭,看見他蹲在我面前,替我理理頭發,不無好笑地刮了我一記鼻子:“臉倒是沒傷着。”

有外套隔着,我身上的血就蹭不到他身上。本想請他扶一下,只是鞋也丢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被打橫一抱,失重感使人不适,我下意識抓住老關給我的項鏈。

我覺得這樣的聞爸爸好陌生。

他連夜送我去了醫院。包紮完傷口他讓我安心睡覺,我不想報警,他竟也應了,且沒問原因。病房外有保镖,他說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不休學,也得請假養傷。

“謝謝您。”

他笑了笑,“現在可以睡了吧。”

我爸一朝入獄,司法機關全面介入,股票停牌、公司停運、財産凍結,關氏家族廣受波及,我舅自然沒能幸免,豐氏家族自顧不暇,沒人幫忙撈他。

聞自谙給我打電話,我沒告訴他我在醫院,好讓他全心救我舅。

聞氏與關氏一向來往甚密,加上聞自谙不斷疏通關系救我舅,他爸很快也被警方叫去調查。我托保镖把烤豬蹄還給了遲弟弟,一個人在醫院|幹|等|消息,發覺我這個富二代當得實在失敗,竟然毫無救自己家人的辦法。

我給輔導員打電話請假,她嘆了口氣,就把電話給了老宋。

老宋還是一如既往地唠叨,說什麽這種時候最容易行差踏錯,千萬不能誤入歧途,依法行事才能無後顧之憂,其他手段都是白費功夫。

我說:“老宋,我被人揍了,我不敢報警。”

他默了一下,道:“我就沒見過混得這麽慘的富二代。”

這件事比我一開始想的要複雜得多。我爸說遲源是警察,我就以為初戀也成了警察,到頭來他卻是|黑|道。那麽遲源到底是警察還是|黑|道?初戀是|黑|道,又為什麽要舉報我爸|涉|黑呢?

最關鍵的是,我爸到底有沒有|涉|黑。

關先生家世顯赫,自己又足夠優秀,從未落于|人|下。他手腕強硬,亦素來清高,黑|道|都是些三|教|九|流,說他纡尊降貴幫人家洗|黑|錢,我實在不信。

我養了一個月的傷,聽說我爸的律師團還算給力,把他的罪狀大半都辯給了關氏家族其他成員。

我舅的情況卻不容樂觀。我本以為他就是花|天|酒|地,沒想到他還敢私藏|贓|物,警方從他名下的物業搜出大量博物館失竊的名畫,這下就不止是偷稅漏稅、操縱股價了,連英國政府都要|問|罪。

我很快連表姑都聯系不上了。我們家我見過的親戚全進去了,只有我碩果僅存。兩國警方查不到我的任何|污|點,只是凍結了我的銀行賬戶。

當然,我那間公寓也被封了。

支付寶和微信錢包也是一樣。

這就意味着我既失去了那些可以變賣的奢侈品,也沒有錢了。

我身邊只剩一點可憐的現金。要不是聞爸爸進去前安排好了醫院,我這一個月連吃飯都困難。

好在都是皮肉傷,只留下淡淡的疤痕。醫院還有祛疤療程,說是聞董一并定的。

我心頭咯噔一記。

本格格雖然遲鈍,終究嗅出了點氣息。

可我除了等,什麽都做不了。我爸把我放在國內就一定有他的用意,無論他能不能打贏官司,我都不能令他分心,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又一個月後。

疤痕都看不見了。我舅的一審判決先下來,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聞自谙替他駁回上訴;我爸的一審判決是十年有期徒刑,他的律師團卻沒上訴。

時間拖得越長,司法機關查出的罪狀越多,他們知道打不下去了。

我便知道,我爸的确是涉|黑了。這是他與黑|幫的一種和解:他願意坐牢,也願意不再牽出更多黑|幫|內幕,前提是只有十年,對方不能再加碼。

初戀居然真的沒再加碼。

聞爸爸從警局出來,交了天價罰款,總算保住半數産業。

我不知他是否也|涉|黑。不過此番的确是我們家對不住他們。他看我傷都養好了,問我什麽時候回英國去看看我爸。

他這麽一問,我倒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我是他看着長大的,雖說不比我舅親近,差不多也跟女兒一樣。

聞自谙為我舅揮霍無度,聞媽媽從英國回來勸阻。她把我和聞自谙叫去吃飯,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要休了我。

按我爸的意思,大約是不吸|幹|他們家的血就不能走人,但我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便覺得挺沒意思的。

萬一初戀再盯上他們,也不過是多了個墊背的。

何必呢。

離婚協議是一早就拟好的,我一并帶了來,當場要簽字,聞自谙卻奪了我的筆。

他說:“我答應了要一輩子對暧暧好的。”

小聞啊小聞,這時你講什麽義氣呢?

吃完飯他帶我回了自己的房子,說要跟我一起回英國探我爸的監。

他給我安排的房間樣樣齊全,還給了我一張黑卡,真有個舅媽的樣了。

我回學校請長假,老宋盯着我看了會兒,問:“傷哪兒了?”

“都好了。”

他語氣不善:“關暧暧同學,你是個成年人了,別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誰讓這痛是我自找的呢。

我去看我舅,跟他說我初戀回來報複了,讓他萬事小心。

我舅說,實在不行就把聞自谙讓給我了,總之得落在老豐家的人手裏。

然後他就扭過頭捂着嘴哭了=_=。

聞自谙為了他還是留了下來,聞媽媽總算察覺到真相,堅持不肯回去,我便和聞爸爸一道回英國。

我爸那麽個要強的人,看見我也哭了,哭完囑咐我一定要多撈點錢,因為我不會賺。

我欲哭無淚:“大哥,命都快沒了,你還想着錢?”

“不會。”他很有信心,“三年養成的狼崽,鬥不過聞江潭的。實在不行,你就跟他談舊情,把你爸我撈出來,還是一對翁婿嘛。”

老關,你就坐了兩個月的牢,咋就坐出蛇|精|病了呢?

本格格尋思着初戀這一頓揍,差不多還了他半條腿,在還他另外半條腿之前,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老|命。

我用聞舅媽的黑卡雇了保镖、租了別墅,開始在倫敦醉生夢死,決定快快樂樂地過完我餘生不多的日子。

我爸說讓我跟初戀談舊情,我覺得不大可行。比較可行的是擺出這種自暴自棄嘴臉,讓他感受到我的愧疚。

萬一他心軟了呢。

哎,本格格從前張牙舞爪,也就仗着有人,現在我爸我舅甚至家族都倒了,也只能小心做事、低調做人了。

不不不,有黑卡,那還是要高調的!

購物的感覺簡直爽|上|天,不過我還沒等來初戀的第二頓揍,就等來了聞爸爸的最後通牒。他嫌我太會敗家,對我進行了靈魂拷問:“你腦子有問題吧。”

哼,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他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說出到底是誰揍我,二是把黑卡還回來。

我先把黑卡放桌上,接着講了跟《回家的誘惑》差不多的故事。他饒有興趣地挑眉:“你抛棄了人家,你爸還打斷人家一條腿,你們父女倆太缺德了吧。”

說着雙指并攏,擱在黑卡上往回收。

我窒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暧暧看着渣,但其實如果可以,從來不想麻煩別人。

其實爸爸把暧暧保護得很好啊。

老聞全名聞江潭。

傅姓渣男是《掌中之物》的傅慎行啊。

今日金曲《緣起》。

PS:目前為止,喜歡哪個當男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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