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搬東西抵債
王嫂的話句句站理，又說到大家心裏去了。
村民們開始紛紛站出來，向姜媛家讨要定蕨根粉的錢。
“姜媛她媽。我們都同住在姜家村。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對于你家的情況，我們也知道。我們大家也不為難你，也不要你們多賠償我們什麽違約金。只要你們把我們大家定蕨根粉的錢如數還給我們就行。”
住在姜媛家對面的張二牛表态說道。
本來姜北、王嫂的話會挑起在場村民責難姜媛一家的，現在張二牛站出來這樣說。也安撫住了那些蠢蠢欲動。想要趁火打劫姜媛一家的鄉鄰。
姜媛感激的看着張二牛。
穿越來姜家村這麽些日子，除了姜北、曹金鳳兩口子。姜家村其他的村民給姜媛的印象都還不錯。
怪不得人們常說，農村人淳樸。
現在證明事實的确如此。
不過，通過在場村民們的表現。姜媛也算是看出來了。将她家的老牛給毒死，蕨根粉上澆污泥這等下流的事情就是姜北做的。
“姜媛她媽，你這是打算賴賬嗎？”
見莊柔、姜媛始終沉默。一句話都不說，王嫂聲音拔高了好幾分。尖牙利齒的說：“我們都退讓了，不要你們賠償我們違約金。只要你把我們交付的定金還給我們就行，結果你們還一句話都沒有。怎麽？是想要寒了我們這些鄉鄰的心嗎？”
“我沒有。”
莊柔不停搖頭。臉上淌着淚水。
她想要告訴村民們，他們交付的那些定金。她一定會一個子兒都不少的還給他們。
可莊柔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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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錢，昨天已經花了。
他們家已經沒錢了。
“大家都愣着做什麽？”姜北在一旁看得撓心撓肺的。見村裏最潑辣的王嫂都破天荒的給莊柔講道理。
姜北有些急了。
因為姜媛。
他現在連媳婦兒都沒有了。
眼看着要打光棍。
而且還要被村裏的人嘲笑。
戳脊梁骨。
一想到這些屈辱。
姜北就下定決心要将姜媛一家往死裏整。
讓她們一家孤兒寡母的永無翻身之日。
“既然她們一家不仁，将我們大家的血汗錢給騙去大魚大肉了，那我們就把她們家的東西搬出來抵債。”姜北極力的鼓動着大家，去姜媛家裏搬東西。
村民們最開始沒動。
但當姜北進入姜媛家搬東西之後，村裏其他一些人也陸陸續續進去搬東西。
“你們不要這樣！”
看着大家都去搬東西，莊柔急忙想要去阻止。
心中的悲傷絕望不斷擴大。
家裏本來就一貧如洗。
要是現在鄉鄰們再把她們賴以生存的東西都搬走了，那她和孩子們豈不是就要露宿街頭了？
“大家住手啊，你們……”
“娘！”
姜媛緊緊攙扶住莊柔。
和莊柔的傷心害怕不一樣。
姜媛淡定極了。
從頭到尾，面對衆人的指責、控訴，姜北的煽動，她都全都視若無睹，就好像大家現在攻擊的人不是她。
而她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
因此，當五嬸、姜妍帶着周村正過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衆人哄搶的畫面。
周村正氣得眉毛都要倒豎起來。
“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一村子裏的人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好意思！”
現在周村正把姜媛完全是當做村裏之光來看待。
眼看師承安說的那個“名廚争霸”八天後就要舉行了。
現在姜媛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精心的環境。
好好準備參加“名廚争霸”。
誰曾想，這些村民，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
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
“村正，你也忒厲害了吧。”似是早就已經預料到周村正一定會來幫忙一樣，一見到周村正，姜北就直接先發制人。
“每次姜媛一遇到事情，你就出現。村正，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大哥去世了，這一家孤兒寡母的，你可以打什麽主意？”姜北意有所指的說。
一瞬間，周村正臉色難看。
其實他心裏的确還真打了姜媛這丫頭的主意。
他小兒子眼看着就到适婚年齡了。
放眼這姜家村和他家小兒子相配的女孩子，就只有姜媛，撇開姜媛的才能不說，就她那美貌。
別說姜家村了。
就算是在十裏八鄉的，姜媛的容貌那都排得上首名。
尤其，師承安又看中姜媛的才華，舉薦他參加鎮上即将舉行的“名廚争霸”。
一旦姜媛得個名次回來。
不但與姜家村榮耀。
到時候他讓姜媛做兒媳婦，與他們周家也同樣是一件光耀門楣的事情。
只是，這些事情眼下是不能說出來的。
畢竟，姜南屍骨未寒。
按習俗，姜媛身為嫡女，必須守孝三年。
“村正，你怎麽不說話了？”見周村正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都不說話，姜北不禁更加火上澆油的說：“難道我說對了，你這麽一次次不遺餘力的幫助姜媛，其實是因為你和姜媛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
村民們聽着姜北這話。
雖然覺得離譜。
但仔細一想，卻又無法否認，姜北這話其實在理。
自從姜南去世之後。
莊柔帶着幾個孩子，日子過得舉步維艱。
幾次要不是周村正及時出現，救了姜媛。
現在姜媛一家早就已經喝西北風了。
于是，衆人一個個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姜媛一家、姜北和周村正。
“小叔，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見大家明顯都帶着有色眼睛看姜媛，莊柔實在是忍無可忍，流淌着淚水的眼睛怒火熊熊的瞪着姜北，“媛媛可是你的親侄女，你這樣敗壞她的名聲，你讓她以後怎麽嫁人。”
“我敗壞她的名聲？”
姜北冷笑，表情扭曲狠意，“大嫂，現在是你自己教女無方。讓她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整天不待在家裏做家務，女紅，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教養的野丫頭一樣，四處亂竄，還學男人出去學做生意。誰知道，她在做生意的時候，有沒有和那些男人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莊柔氣得渾身瑟瑟發抖。
“姜北，你……”
可惜，莊柔到底不是一個跟人吵架理論的料。
她支支吾吾半天，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到底是誰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終于，這個時候，姜媛不再沉默。
她站出來，将莊柔護在身後，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看着姜北，“二叔，老天爺它可都看着呢！”
姜媛目光清冷、明亮，就像是耀眼的太陽，炙熱得恍若一下子就能夠穿透人的內心。
姜北心裏發憷。
納悶兒不已的想着：好奇怪，姜媛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竟然會有這樣淩厲的眼神。
他一定是眼花，看錯了。
不過，姜北也心知肚明。
姜媛年齡雖小，但老婆曹金鳳卻幾次落在她手裏，敗得一塌糊塗。所以，他也要謹慎小心，不能着了姜媛的道。
“姜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姜北謹慎戒備的反問姜媛。
“各位鄉親。”
姜媛沒有回答姜北，而是轉身擡頭看向衆人，條理清晰的說：“我姜媛現在就用生命向大家擔保，你們給我們定的蕨根粉，我一定會如約送到各位手上。當然，如果大家不相信我，那我就給大家寫借據，一個月之內，盡數還給你們。不過再談賠償問題之前，我想讓在場的各位給我們做一個見證。”
鄉親們聽到姜媛這話，一個個都陷入沉默、遲疑。
對于姜媛一家的處境，他們同情。
也想幫。
可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那也是一個子兒一個子兒辛辛苦苦攢起來的。
“各位鄉親。”
見大家都不說話，五嬸站了出來，“這媛媛可是我們大家看着長大的，她的為人怎麽樣，我想大家都清楚。而且，當初她爹在世的時候，我們或多或少的接受過她爹的幫助。現在她爹走了，我們這些鄉鄰，是不是應該幫一幫，多一點理解呢。”
“媛媛。”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位老奶奶，張阿婆。
是村裏唯一得過縣裏表彰的女人貞潔牌坊的奶奶。
她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姜媛，和藹可親的說：“我年紀大了，很多東西都嚼不動，吃不了。但自從吃了你的蕨根粉之後，胃口開了很多，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吃東西的樂趣。什麽退錢不退錢的，奶奶不在乎，奶奶就喜歡吃你做的蕨根粉，多久奶奶都等。”
本來村民們還猶豫，但現在見張阿婆都這樣說，一些善良的村民也站了出來，對姜媛說。
“對，媛媛，我們就只要你的蕨根粉，不要你退錢，晚幾天就晚幾天吧。”
看到這一幕，姜北急了。
他精心策劃了這一切，結果卻一點兒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眼看着姜媛更加在村民面前露臉。
不甘心。
姜北便又煽風點火的說：“你們心疼媛媛，我這個做叔叔的當然也心疼。但媛媛現在不能按時把蕨根粉交給我們大家，就算是違約，人家天子犯法與庶人同罪。難道大家是想要縱容媛媛，做一個不講誠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