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男女授受不親
“別哭!”
這會兒,莊柔平複好氣息,蒼白憔悴的臉上努力擠出一抹慈愛的笑容。寬慰姜媛說:“娘……沒事。一點兒都不疼。”
不疼才怪!
姜媛看着那一道道傷口。鮮血流淌,又是傷在那樣一個地方。
同為女人,姜媛簡直不敢想象。此時此刻的莊柔有多痛。
“娘,你不要說話。”
姜媛哽咽着聲音。告訴自己要堅強。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再給莊柔添堵。
她要支撐起這個家。
“先好好休息。”
姜媛吸吸鼻子。朝莊柔擠出一抹笑容,向她保證說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這個家。不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這是姜媛對莊柔的承諾。
同時也是她對自己的要求。
她要強大。
強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再傷害他們一家。
“不,媛媛,你聽娘說。”
莊柔搖頭。額頭冷汗直冒,但她卻咬牙強撐着精神。聲音緊張擔憂的對姜媛說道:“你趕快想辦法将陳老爺也從懲罰林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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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爺?”姜媛疑惑,在她的記憶裏可從來都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存在。
“恩。”莊柔點頭。聲音越來越虛弱,“媛媛。原來你爹去世之前已經給你許配了一個好人家。你現在用的那個荷包,除了是你爹給你的遺物之外。更是你爹和陳老爺為你訂婚的信物。”
“荷包?”
姜媛皺眉疑惑的重複着,不一會兒。她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天在集市上,突然出現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老爺子。
“難道是他?”姜媛一猜測到這種可能性,眉心皺得更緊了。
如果她猜得沒錯。
莊柔口中的“陳老爺”就是那一天她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個奇怪老人,那他就不太可能是來找她成婚的。
“媛媛,你知道陳老爺?”看着姜媛這表情,莊柔驚喜意外的問。
“不知道。”姜媛搖頭,“娘,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想辦法将那個陳老爺救出來。不過在這之前,娘你先好好休息。”
“可是……咳咳……”
莊柔不放心,還想對姜媛說什麽,可她剛一張口,話沒說幾句,就又一陣猛烈的咳嗽起來。
“大姐,大夫來了。”
就在這時,姜成氣喘籲籲的往屋裏跑,很大聲的對姜媛說道。
“快請大夫進來。”姜媛一聽說大夫來了,高興不已,一抹濃烈的希望之色浮上她的眼角眉梢。
“好。”
姜成聽到姜媛的話,連忙去将大夫請進來。
“不!讓大夫出去!”
誰知道,在大夫剛踏入房裏的一瞬間,莊柔整個人情緒就立馬激動起來。
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抓起被子将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不停大聲的将大夫往屋外趕。
“我不要他給我看病!我沒事!我很好!”
“娘,你怎麽了?”看到一向溫柔娴靜的莊柔竟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
又生氣又驚恐。
姜媛一頭霧水。
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病我看不了。”
就在姜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姜成請來的大夫竟然也尴尬冷寒着一張臉,語氣十分堅定的說:“告辭!”
“大夫,你等一等!”
姜媛将大夫真的轉身就走,急忙想要去叫住大夫。
莊柔傷勢這麽重。
而周二娘和五嬸兒都說過,‘懲罰林’裏面的荊棘刺是含有毒素的,要是不趕快将莊柔身體裏面的毒素給逼出來,将她身下的傷勢給治療好,她一定會兇多吉少的。
“媛媛,你站住,我不準你去叫那個大夫回來。”
見姜媛要去把大夫叫回來,莊柔情緒更加激動失控,“媛媛,如果你現在把大夫叫回來,我就馬上一頭撞死!”
“娘……”
“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玷`污我的清白名聲!”
莊柔咬牙發誓道。
頓時,姜媛徹底明白過來。
這是封建社會。
且不說社會對女人的輕視。
就連女人自己,都心甘情願将自己嚴嚴實實的束縛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
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讓莊柔現在寧願自己被身上的毒素、傷痛折磨得痛不欲生,也寧死不願那名男大夫給她治病。
愚昧。
姜媛生氣不已。
但姜媛心知肚明,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刺激莊柔,不然以莊柔這性子,指不定她會做出什麽可怕愚蠢的自殘行為來。
“好,我不叫大夫回來。”
姜媛折返回來,安撫着莊柔,“娘,你不要激動。小成,你去看一下你二姐把水燒好沒有,燒好了的話就趕快打一盆過來,我好給娘擦拭一下身體,換上幹淨衣服。”
姜媛決定先替莊柔簡單處理一下,而她身上的傷勢她再想辦法怎麽解決。
不管怎麽樣,莊柔這樣必須看大夫。
“好的,大姐。”
姜成立馬去竈房,不一會兒,姜妍端了一大盆水過來。
“大姐,我把熱水端來了。”姜妍放下水盆之後,立馬折身去把房門給緊緊關上。
然後過來配合姜媛,一切給莊柔換衣服,擦拭身體,簡單處理傷口。
整個過程,姜媛和姜妍兩個人都盡量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生怕弄痛莊柔。
可莊柔最後還是痛暈了過去。
“不行!”
看着難受痛暈過去的莊柔,姜媛當機立斷,立即對姜妍說道:“妍妍,你好好照顧娘,我先出去一趟。”
“我知道大姐。”姜妍點頭,不再像以前那樣,姜妍處處依賴姜媛,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一樣。
這一刻的姜妍像是一下子長大。
變得十分乖巧懂事。
姜媛很欣慰。
便決定去找女大夫來給莊柔看病。
卻不想,姜媛剛走到院子,就見到姜族長帶着幾名婆子過來。
心中警鈴大作,姜媛戒備萬分的看着姜族長,小心謹慎的問:“不知族長有什麽吩咐?”
“我知道你娘傷勢不輕,所以特意找來幾名婆子,讓她們來給你娘治病,照顧她。”
姜族長一副好人正直模樣對姜媛說道。
什麽情況?
姜媛疑惑,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
要知道,莊柔現在之所以會傷成這個樣子,這姜族長絕對是第一罪魁禍首。
而且,姜族長對她是讨厭憎惡的。
怎麽一下子,姜族長對她們一家這麽友好起來?
他,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想不通。
姜媛決定直接問:“姜族長不生我的氣了嗎?”
“媛媛,你可是我們姜氏一族的子孫。我身為姜氏一族之長,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從我們姜氏一族的利益出發的,又怎麽會跟你一個小女娃娃生氣。”
真的是這樣嗎?
姜媛在心中腹诽。
不知道為什麽,對于姜族長的這一番話,姜媛打從心底感到懷疑。
十分不認同。
不過,雖然不知道姜族長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姜媛決定趁機将莊柔空中的“陳老爺”從懲罰林救出來。
“族長,既然現在你已經相信并确定,我娘并沒有出軌,她和那個人是誤會,那你看能不能現在将那個人給放了。畢竟,他不是我們姜氏一族的人。”
最後一句話,姜媛是在提醒姜族長。
雖然姜媛現在完全不知道,那個“陳老爺”到底是什麽人。但如果那個“陳老爺”就是前幾天她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個奇怪老頭。
那現在姜族長将那老頭關入懲罰林,問題就嚴重了。
畢竟,在姜媛的記憶中,那一天,那個老頭穿得十分體面。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
姜族長經姜媛這一提醒,這才醒悟過來,這一天,他一直忙着樹立自己姜氏一族族長的威嚴,然後又因為周村正的話,全身心的想着如何讓姜氏一族榮耀,竟完全将那個老頭給遺忘掉了。
“快!”
姜媛說得對,姜族長立馬火急火燎的吩咐人去放陳賈。
而這個過程,那些婆子也終于将莊柔身上的傷勢給處理好。
“我娘怎麽樣了?”見莊柔沉沉的暈厥過去,姜媛十分擔憂,甚至還不停地将手指放在莊柔鼻尖,探看她是不是還有鼻息。
生怕莊柔有個差池萬一。
“不用擔心。”
幾名婆子對姜媛說道:“你娘命大得很,她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的,她現在只是太累了,所以睡了過去。只要以後好好調養十天半月,她就可以完全恢複了。”
“沒錯。”另外一個婆子附和點頭,一臉羨慕的對姜媛說:“媛媛,你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身為你娘的女兒,假以時日,也會享盡榮華,光耀自豪的。”
“對對!”
其他那些個婆子也連連點頭。
“什麽意思?”姜媛敏銳的發現,這些婆子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話中有話。
疑惑不解。
姜媛問:“什麽叫做我以後會享盡榮華?”
“就是……”
“姜媛,你給我滾出來!”
就在婆子想要将“原因”告訴給姜媛知道的是,此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道兇神惡煞的聲音。
那聲音一聽就是來找茬的。
是誰?
狐疑的,姜媛走出去,然後看到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穿着一身綢布長衫,而在男人身邊,站着一位年約十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