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現在打算開始做了?”
白榔沒有察覺的時候,蕭沿已經進了他的休息室,關上門倚在牆邊看着白榔若有所思的樣子。
正在看書的白榔回頭瞥了一眼他,輕輕“嗯”了一聲沒說別的。瞧見白榔這樣的随意态度,蕭沿暗下了神情,手指輕敲着自己手臂,看着白榔平靜的後腦勺,蕭沿覺得有些諷刺。
“我還以為對于企圖控制你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你都不會接受,消極反抗或者主動回擊,都行。結果你思考這麽多天,是打算按着那所謂的游戲規則走,是嗎?”
白榔捏着書角,聞言有些發愣,卻随後跟着嘲諷笑了笑,“那又怎麽樣?我什麽都不做,等你贏嗎?”
蕭沿想不想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白榔已經沒有再去探索的想法了,他們早八百年就絕交了,前不久只是被豬油糊了臉,所以行錯了事,和平可不适合他們。
“弟弟,沒想到在你心裏,哥哥是這樣的人啊。”蕭沿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白榔的冷淡,相應的,他自然也換了态度。
“哥哥可把你一直放在心上呢,總想着你能不至于那麽讓人讨厭,看來,是哥哥對你的期望太高。哦不,有可能不是這樣,說不定真的是慕容雪足夠吸引你呢,所以忍不住要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弟弟,你是哪一種呢?”
哪一種?是讓人惡心,還是虛情假意。
白榔回身看他,眼裏是讓人熟悉的冷酷。也對,現在的蕭沿才是真正的蕭沿,他也才是真正的他,他們合該是如此對立的。
至于蕭沿說的話,究竟是真心還是氣話,大概連他自己都捉摸不清。
“哥哥,你說錯了。我只是順勢而為,現在你接觸的東西是我們所能接觸的嗎?不是。除了消極對抗,我們不會有任何可以反抗的餘地。換一個世界呆一個月,一個月以後你就可以回去原本的世界,可如果下一次是六個月,一年,甚至十年呢?你還能不能真的回歸原本的生活?你能天真下去?當然了,哥哥怎麽會沒考慮到這個呢,我真是多話了。”
白榔一個字一個字說出的是他深思熟慮過的,他從不憑借意氣行事,蕭沿只是催化了他的動作。而他的決定早就做好了,只是以為可以和蕭沿互相分享,再加完善而已,現在沒有意義了。
蕭沿聞言,臉上的表情顯得深沉,他的确考慮過,只是以他的性格,會更傾向于先保持不動,觀察下去。另一個原因,也許是因為他不太能接受這種游戲任務,要陪一個陌生的女生玩一場羅曼蒂克的游戲,他真的沒興趣。
更何況,在和慕容雪接觸的過程中,他實在找不出她能被他看在眼裏的閃光點。
行事魯莽,沒有自知之明,總想着說不定會有帥哥對她一見鐘情,這就是她第一次見面就去白榔一桌的原因。更甚者,對于外貌和金錢,慕容雪總覺得自己可以兩者兼得。
Advertisement
所以空有外貌的‘蕭沿’一直是她的預備軍,而兩者皆有的白榔就是她的理想情人。
至于之後發生的讓她應接不暇的事情,終于讓她明白她太過高攀了。于是轉而在想,也許她和黃尚會是歡喜冤家的一對,所以總能欺負她的黃尚,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确想,另一方面也是慕容雪刻意往黃尚身邊湊。
只是有白榔這個大BOSS在前,所以沒人發覺而已。
但這瞞不過蕭沿,應該說,她瞞住了設定中的‘蕭沿’,但卻暴露給了真正的蕭沿。
所以在發現白榔開始要接受任務,要和慕容雪發生感情之後,蕭沿完全不可接受。這種感覺就像什麽呢?就好像是發現,自己為自己命中注定的宿敵準備好了一環又一環,甚至在最後都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結果臨了開頭,宿敵說,不好意思啊,我突然吃壞肚子了,所以這次就算你贏吧,恭喜你啊。
忒不得勁兒,還憋屈。
“弟弟,不覺得惡心嗎?”蕭沿太知道怎麽激怒白榔了,他的命門,“果然是阿姨的兒子,手段高啊。只做了一個動作,就讓慕容雪消除了對你的恐懼,并且再次對你萌動芳心。恐怕你再随随便便做些什麽,你立馬就能完成你的任務了。祝你趕快成功啊,我親愛的弟弟。”
冷漠的白榔再也無法冷靜,一雙眼睛死盯着蕭沿,看着隐隐還帶着笑的蕭沿,白榔心裏清楚,蕭沿就純粹是為了讓他不好過,但是這個鈎他必上無疑,他忍不了!
一個字也他媽的不想說,白榔扔了手中的書就向着蕭沿沖了過去,并且毫無留力,蕭沿也像是從自己話說出口的那一刻開始,就蓄力發動。
在不大但也足夠的休息室裏,兩人就像是以往的偶爾幾次一樣,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真的被掀了逆鱗,往死裏打,打得最狠的一次。
霹靂哐哐的聲音不斷響起,休息室裏放着的椅子早就被撞到邊緣去了,蕭沿和白榔兩個人你壓着我,我騎着你,在各自不斷湧起的怒氣中,兩個人不斷地朝着對方揍去,原本現實生活裏就還沒消的淤青,好不容易因為換了個世界而隐去,現在又回到了兩人的臉上。
“我艹你!你給老子記住,你要是敢為了這區區一個游戲任務就動手動腳,老子回去也要廢了你。別讓老子看見你就覺得反胃惡心!”蕭沿占據了上風,整個人跨坐在白榔胯間,這個姿勢有多暧昧,唯一在場的兩人都無暇顧及。
蕭沿狠狠抓住白榔的領口,眼角青紅地盯着白榔的眼睛,他說話的呼吸聲全都吐在白榔的口鼻間,白榔沒有做聲,暗自發力,拐住蕭沿的脖子,腰一用力,就和蕭沿換了上下。
白榔坐在蕭沿肚子上,雙手狠狠按住蕭沿的雙手,背脊緊繃,頭跟蕭沿的頭平行而對,慢慢放松下去,讓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地縮小,就在兩人的鼻尖将要觸碰到的時候,白榔停了,“你給老子聽好,我媽怎麽樣,我怎麽樣,你他媽沒這個資格說。”
“我是你哥!我沒資格,就你媽有資格是嗎?可她稀罕這個資格嗎,早八百年前就扔到垃圾桶裏吧?”蕭沿扯着嘴角笑笑,嘴角已經破皮的傷口被扯得有些疼痛,他卻毫不在意,只為了讓白榔更加生氣,所以硬是讓自己笑着戳白榔的心。
白榔的眼睛一點一點變得毫無生氣,就在蕭沿繃不住不想笑的時候,白榔卻突然笑了,他松開了蕭沿的手腕,慢慢直起身體,“蕭沿,早八百年你的資格也被你扔進垃圾桶裏了。”
白榔把自己被扯開的領口随意合攏,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沒再看蕭沿一眼。
而蕭沿躺在地上,眼下顴骨和嘴角都是青紫和血紅,他沒在意自己的傷口,只是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遮住了滿眼的疲憊和困惑,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是他自己扔掉的呢?他這個弟弟就是存心不讓他好過所以這麽說的吧?
明明,明明是他自己從沒給過他資格。
--------------------------------------
這一天的校園注定不平靜,走出休息室的白榔,頂着臉上的傷口在學校晃悠,雖然已經挑了人少的路,但還是被許多人瞧見了,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幾分鐘,所有人都知道了,白少爺被人打了!
随後也離開休息室的蕭沿則頂着一臉類似的傷口,瞧見的人不免和白榔臉上的傷聯系起來,又據可靠消息得知,白榔蕭沿兩人的來向都是白榔的休息室。
于是猜測應該是蕭沿做了什麽讓白榔不愉快的事情,于是被白榔收拾了一頓,至于白榔臉上的傷,大家都一致認為只是碰巧被蕭沿碰撞到了,絕不是反抗成功。
這個猜測迅速就被全校所有人所接受,其中自然也包括抱着白榔校服外套的慕容雪,她本來在糾結要不要去找白榔說一聲謝謝,同時也把校服外套還給他。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就聽到旁邊路過的人口中說的話,心下微驚,轉而又一喜,剛決定要趕緊去找白榔,腳步一動又猶豫起來,阿沿也受了傷,她要不要先去看看阿沿呢?
略微想轉身,卻又更加覺得白榔也許更需要她,聽別人說,白榔不喜歡人靠近,那能幫他上藥的也就只有她了吧?抱緊懷中的外套,慕容雪臉上泛起了甜蜜的微笑。
當時把外套給她的白榔,一定是喜歡她接近的,嗯對,她要先去校醫院拿一點藥。
一心想着等會兒白榔看見拿着藥的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沉浸于自己思緒裏的慕容雪完全沒有想到話題中的另一個人,同樣沒有人能夠為他上藥,甚至于蕭沿才是沒有人願意靠近他,幫他上藥,而白榔只是不接受別人而已。
匆匆從校醫院取了藥,慕容雪趕緊地就去了白榔的班級,生怕有人搶在她前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不虐~這樣虐嗎?我覺得應該不虐的吧?
小鬥怡情大鬥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