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起講故事的抑揚頓挫、生動豐富,陰沉同學是完全及不上蕭沿的,然而哪怕他只是語氣平淡地将他知道的消息講出來,這也就足夠了,不,應該說,這種詭異的事配上他毫無起伏的聲調,更增添了一層恐怖意味。
膽子小的不由自主地往旁邊同學那裏考去,膽子大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迫不及待地就發問:“真的嗎?那會不會是鄭夢和李佳鬧的呢?不是說他們是在6701自殺的?”
那個很感興趣的女同學聲音一落,白榔就緊跟着開口:“從學長學姐那裏聽到的一點消息,憑湊出來這麽幾句,連男女都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存在還不一定呢,說不定就只是學長學姐們編造出來,特意吓新生的呢。名字多半也是假的吧。”
白榔就是故意怼起來的,活躍同學一怼就炸,“才不是假的。那個學長和學姐說得很認真,而且專門囑咐了不讓學姐說出去的。”
“是嗎?”白榔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本來帥哥就容易被男生讨厭,再加上他臉上刻意保持的不屑表情,這下子刺激得活躍同學立馬就把探尋故事的任務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等着,我一定把事情了解清楚,到時候讓你們知道知道,6701到底發生了什麽!”活躍同學之所以如此氣憤,大概也跟在白榔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女生都一副花癡樣子看着他,分不開關系吧。
“哎呀,都是小事,白榔也就是随便說說,我們都是相信你肯定能知道這些消息的,畢竟你認識很多人嘛,到時候還要靠你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呢。”
蕭沿知道白榔的意圖,等他的行動告了段落之後,才站出來打着圓場,順便擡高了活躍同學,讓他對6701的故事更加上心。
插曲過去後,文藝委員立刻就再次調動起了大家的熱情,接下來,講故事的也還有,但也有深藏不露的同學,跳一曲熱舞,唱一支高歌,氣氛越漸融洽熱鬧。
白榔和蕭沿往後退了一些,在昏暗中,蕭沿對白榔舉起了大拇指,“弟弟,這一手厲害啊,只是動動嘴皮子就找到一個幫手啊。”
白榔的做法其實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雖然可以幫忙他們這個故事任務,但是卻會給他自己以後平白增加一個對他敵視的人,然而白榔和蕭沿也就存在這一個故事任務中而已,所以也便利大于弊了。
“哥哥,你也厲害啊,既穩固了幫手,還賺了人的好感,就這一手段,我可比不上你啊。”白榔勾着嘴角看着蕭沿,好像是在真心誇他一樣。
蕭沿哪裏聽不出來白榔的暗諷,只是這麽多年大家都習慣了,伸手攬住白榔的肩,笑着說:“是啊,弟弟,姜還是老的辣,你還要多向哥哥學學啊!”
“要不要臉?!”白榔給了蕭沿一拐子,狠狠地不留情,蕭沿嘴角一抽,硬是扛了下來,攬着白榔的手就是不松。
回到宿舍一番洗漱以後,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終于開始了今天的消息整理。
“李佳和鄭夢,兩個人有可能真的和6701發生的事情有關嗎?”當着大家說出的質疑,被白榔私下裏再次和蕭沿提了出來,現在一切信息都不明朗,抱有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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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蕭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着。
白榔沒有隐瞞,他低聲回道:“如果那個同學沒有說謊,那麽可信度還是在一半以上的。兩個同學的說的,雖然聽上去沒什麽聯系,但是如果按時間線來看的話,那麽就是李佳鄭夢在6701自殺後,徘徊在6701沒有散去,于是出現了許多異常現象。但是……”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兩個同學說的必須是真的,屍體必須是在6701或者說6701的确死過人,而現在如果去6701,就一定有不合常理的事情發生,去七樓就能夠聽到女聲。”
蕭沿補充完了白榔的話,語氣裏有認真也有興奮。
兩人還像上一個游戲那樣睡覺,腦袋相連的方向躺着,蕭沿看不到,但白榔還是點了點頭,“所以,其實要認證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以被我們采納,只需要去6701一趟就可以了。”
兩個人說得起勁,被忽視的兩個小家夥卻不甘寂寞了,“白白,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蕭沿,我想說話。”
拖拖和桌桌有些突然地在桌上說起話來,“你們有什麽意見可說的?說對了,那是作弊,說錯了,那不是在整我們嗎?”
白榔很不客氣地回複了兩個‘寶貝’,蕭沿張張嘴,最後還是無聲地笑了,他這個弟弟啊,真是可愛。
拖拖和桌桌好像被梗了一下,停頓了一會兒,桌桌回答道:“不是啊,我們也不知道游戲是怎麽的,關于游戲結果,那都不是我們負責的,我們只負責接收消息而已。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和你們一起讨論啊~”
“你們只可以接受任務信息,卻不了解游戲的真正過程,但是卻有自己完整的意識系統,游戲世界不同,你們形體也不同,能控制我們的設定,那麽把形體化成生命體,甚至是人,也不是很困難吧?那你們纏着我們幹什麽?平白耽誤我們的精力,任務獎勵也沒有,我們給你們做白工,你還要打擾我們,還跟我們鬧脾氣,影響我們的心情。為什麽不由你們來做游戲任務呢?反正你們都可以讨論的。”
白榔說得更加不客氣,抱怨和不滿都化作嘲諷融進了一番話裏,雖然聽上去好像只是為了說來怼它們而已,但實際上,這的确是白榔的困惑,同時也是蕭沿的迷惑。
蕭沿收了笑容,等待起拖拖和桌桌的回答。
有那麽一瞬,蕭沿和白榔覺得危險,是那種蟄伏在他們四周的危險,只是一瞬,一瞬之後,桌桌委屈的聲音響起,“不是啊,你們別生氣。我們是你們的寶貝啊,既然我們被分派給了你們,當然是希望你們好的,所以才想幫你們的忙。白榔任務者,要是你不喜歡我們說話的,那我們以後就少說話好了。”
這下子,白榔和蕭沿同時察覺到了,答非所問,肯定有問題。尤其白榔冷笑一聲,他要是沒感覺錯,這個桌桌倒像是在挑撥離間一樣,向他示弱,實際上不就是在向蕭沿求保護嗎?
“你們可都是強迫我們參與游戲的幫手,我們雖然按着你們的要求做了,但那也是為了盡快回去我們的世界而已,不用說得你們好像和我們一邊的,好吧?孰輕孰重,大家心裏亮堂堂的。”
白榔本要繼續逼問,卻被蕭沿伸手拍了拍,然後就聽見他的聲音響起,不得不說,白榔心裏覺得解氣,窩裏再怎麽鬥都行,該把槍口一致對外的時候,就應該要拎得清才對,蕭沿做得很——還不錯。
“蕭沿~你別誤會我們啊~”
“白白~你不喜歡我了嗎?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拖拖啊,是你的拖拖。”
拖拖和桌桌都很委屈的樣子,白榔很突然地就覺得自己無比冷靜,“嗯,我知道。所以上次的游戲你們确定沒有獎勵?”
蕭沿剛剛拍過白榔的手就放在白榔腦袋邊,一直都還沒收回去,白榔說完話,腦袋一偏,臉頰就撞在了手邊,他伸手握住了蕭沿的手,往蕭沿那邊推去,然後被他反握住,兩個人相交的手就放在豎直相對的兩人中間,彼此安慰着。
之前的危險絕對不是錯覺,尚不完全冷靜的白榔可以忽視,但是蕭沿沒有,可他仍然願意為了白榔的情緒,開口刺激桌桌和拖拖,所以此刻想明白的白榔,也不願意拒絕蕭沿的溫暖。
沖突是他挑起的,試探也已經收到了結果,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将這一切都變成小打小鬧,只是為了任務獎勵和對做白工不滿而已的小別扭。
緊張氣氛一下子就沖淡了,拖拖開口回答:“白白,你想要什麽任務獎勵?第一次游戲任務是特殊的,所以挑了一個有合适獎勵的時機。但是之後就是你們觸發條件,所以才進入游戲的。我們也不能保證一定就有獎勵的。”
“嗯?上一個游戲不是我們物理考試做錯了一道題嗎?任務獎勵如果是回到考試的時候,這不是很正常嗎?”白榔語氣平緩地開口,好像真的只是在疑惑為什麽不可以似的。
“那不行啦。你們已經經歷了那些時間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要更改的話,那就屬于時間回溯的範圍了,現在的游戲值還不行的。第一次游戲之所以可以回到二十分鐘前,是因為那二十分鐘裏,你只是在睡覺,沒有經歷。”
桌桌并沒有對白榔的壞态度生氣,可愛的娃娃音認真地解答白榔的疑問。
“所以,這一次還是沒有任務獎勵?”白榔有些遺憾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的。”桌桌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在為白榔遺憾一樣。
白榔沒有再說話,只表示出心情不好,在生悶氣要睡覺的态度。
而蕭沿則悄悄地撓了撓白榔的手心,認真演戲的弟弟好可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