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隊,隊長……”小保安,眼睛紅紅地望着保安隊長,他是被保安隊長一直帶着的,入職半年,要不是保安隊長,他不會這麽快适應節奏的。

“哭什麽!”保安隊長也很想怪自己不小心,但他看着這些人,他不能示弱,轉向他的副隊長,“老黃,你看得怎麽樣?”

老黃保安對保安隊長點頭,“這邊四個,那邊還有一個,都是帶了傷的。”

被老黃保安指了的其中一對夫妻開始叫罵起來:“草你們媽的,你們什麽意思?!就是受了點小傷而已,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要是把我們趕出去,就是殺人兇手!一群狗娘養的。”

“就是,你們不能把我們趕出去。”

白榔站在沈溫晴和蔡華身邊一直沒有說話,他餘光看着,學校領導在過來了。

保安隊長很硬氣,面對那對夫妻的怒罵,他直接給了小保安一個眼神,然後小保安心領神會地過去,“我們不會把他們五個趕出去,但其他人,大家先跟我來吧。”小保安示意那些沒受傷的人過來。

就在大家徹底分開的時候,之前那個罵得最大聲的女人動了,眼裏閃着報複和瘋狂的光,她拉住小保安的手,就想咬下去。

保安隊長隔得遠,看見了卻無能為力,瞪大了眼睛,“你敢!——”

“啊!”

痛呼的不是小保安,而是那個女人,因為沈溫晴和蔡華的關系,白榔也打算先跟着小保安走,距離就近了些,興許是經歷得比較多,白榔覺得自己冷靜得有些可怕了。

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對着女人的頭就踹了過去。

“你幹什麽?!”那個女人的丈夫小心地把地上的女人扶起來,怒瞪着白榔,一副想沖上來

拼命的樣子。

大家都看見了這一切,蔡華和沈溫晴也看見了,可蔡華想開口幫白榔說話的時候,被沈溫晴拉住了,她不許他說,白榔看見了這一幕,沒作聲。

保安隊長走過去,狠狠扇了那男人一耳光,“自己的婆娘管不住,由着她去禍害別人,你這種人算什麽男人?!老子就不該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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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上有血的緣故,那男人的臉看起來更加猙獰和醜陋了。

這廂人将要鬧起來,學校校長剛好今天在學校,他走過來,從老黃保安那裏聽見了事情經過,看了白榔一眼,然後揮揮手,讓小保安帶人走。

那女人不依不饒,非要讓白榔給他道歉,校長笑着等她說完,然後才跟教導主任說:“大董啊,我就說把咱們學校到處都安上監控器,是個明智的決定吧?”

“那是,那是。看看我們這個監控器,這位女士想咬我們保安,然後我們學生見義勇為的行為都被錄得清清楚楚。”周大董好像在和校長說話,然而眼睛卻盯着那個女人,居然敢欺負他們學校的學生和職工,也不看看自己站在哪裏!

那女人和男人同時擡頭看着保安室上面的監控器,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我們也沒有說要把你們趕出去,保安隊長,說說你打算怎麽做?”校長繼續開口。

保安隊長點點頭,“那都是電影和小說裏的事,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學校裏面這麽多人,不能因為我們幾個出事,我的想法是先觀望。大家都退到教學樓去,我們幾個受傷的就呆在保安室裏,你們把門從外面鎖上,我們沒事也就沒事,有事,就麻煩你們了。”

校長拍拍保安隊長的肩,“辛苦你了。”

在小保安帶他們走之前,保安隊長從保安室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遞給小保安,“你在教學樓裏巡查,有任何情況及時處理。萬一我……這個,等局勢穩定下來,就幫我拿回家給我小孩兒。”

小保安雙手接過,抱在懷裏,人群裏有年輕女人在小聲啜泣。

小保安說,他們就先去辦公室呆着,老師們都在教室裏安撫學生,辦公室比較空。

沈溫晴和蔡華跟着白榔去了他的教室,因為沈溫晴說她餓了。

回到教室,門一打開,蕭沿、蔣富紫和陳晨都一擁而上,生怕白榔有個什麽事,他們都被方琴兒和物理老師聯手暴力壓制,班上同學全部都不準出去,所以他們都沒能去找白榔,好在,他沒事。

被忽略了的沈溫晴表情很不好,她剛想發火,方琴兒就走過來了,“你們是白榔的家長吧?”

“是,我是白榔的媽媽,這是白榔的準爸爸。”沈溫晴收拾了壞脾氣,笑得溫柔地和方琴兒介紹起來。

然而方琴兒卻沒有如她所願地給她祝賀,因為方琴兒是知道的,白榔的媽媽在假期才和蕭沿的爸爸離婚,這才三個月不到,就又給白榔找了新爸爸,怪不得白榔總是冷淡,這當媽媽的怎麽都不好好考慮孩子的心情啊。

于是方琴兒也不和沈溫晴搭話了,重新回到講臺上坐着。

“阿姨,你好,我是陳晨,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是白榔的媽媽啊,沒想太多的陳晨只想給白榔媽媽留下一個好印象,趕緊就和沈溫晴自我介紹起來。

被方琴兒甩了臉色的沈溫晴心情不好到了極點,本身就擔驚受怕了好久,還要被人不待見,她敷衍地和陳晨點了頭,就和白榔說道:“吃的呢?”

白榔站在蕭沿身邊,聞言就去了自己座位上,桌子上擱着面包和牛奶,應該是蕭沿中午給他買的。

不用白榔出聲,帶到位子上去後,沈溫晴就不客氣地拿起了面包,和蔡華一人一半地分了,伸手還想拿牛奶。

蕭沿嘲諷地笑了,搶先拿過了牛奶,也不控制音量就問:“阿姨,不是說帶白榔出去吃飯嗎?怎麽,你們沒吃飯,白榔吃了飯啊?”

這個話是真不客氣,明晃晃地表露出他的質問和氣憤。

26班是一個團結的班級,所有人心裏其實都覺得,即使白榔和蕭沿總打架,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們始終都是好的,26班始終都是26班。

有人欺負他們26班的人,就算是家人也不行,他們可是學生,正正是擁有了自己人生觀、價值觀,并且棱角尖利,決不被外界磨損的時候。

“不是說有了後媽,親爸才會變成後媽嗎?原來有了後爸,親媽也能成後媽啊?”

“就是,自己兒子都還沒吃飯,就惦記着自己吃沒吃,自己老公吃沒吃,羞人。”

“白榔,接着!”

白榔接住了吃貨的面包,“謝謝。”

對于蔡華的尴尬和沈溫晴的羞惱視而不見,蕭沿說得對,他對沈溫晴期待,只不過是給自己掉血的機會而已。

不過,白榔咬下一口松軟可口的面包,感受着大家關切的視線,他想,能給他補血的不止蕭沿一個了。

方琴兒也是被沈溫晴氣得不行,尤其是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她本來是覺得和白榔的母親溝通最少,所以借着白榔這次考了年級第一,給她打了電話,誰知道,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讓她以後不用給她打電話,雖然沒明說,但方琴兒聽出來,她就是想說,別拿白榔的事煩她。

她當時就想生氣的,但電話裏變成另一個人,跟她說得還挺好聽,說會好好照顧白榔,關心他什麽的,她當時也就忘了,結果,果然是說的好聽。

“白榔媽媽,還有這位先生,你們還是去辦公室吧,這裏都是學生,讓他們自己呆在一起,自在些。”方琴兒才不忍耐,看出白榔是真的被傷了心,直接就把沈溫晴和蔡華‘請’了出去。

沈溫晴還想說什麽,就被蔡華拉走了。

等他們離開後,大家也就做自己的事了,有強迫自己好好看書的,有焦急地給家裏面打電話的,有一起聊天的,大家都沒有再看白榔,給白榔留了空間。

這份好意,白榔領了,心裏感動卻沒辦法輕松,學校裏的絕大多數同學都沒見過外面的情況,他們即使聽到‘喪屍’的傳言,也只會覺得無所謂,根本沒法在心裏有一個真正的印象,大家都還處在溫室裏,可這個溫室,究竟能不能保住大家呢?

白榔坐在位置上走起神來,蔣富紫在臺上和物理老師商量事情去了,蕭沿碰了白榔一下,喚回他的心神。

蕭沿心裏也有很多事想問,比起真的單純的同學們,他要敏感得多,但是他沒有立刻問,而是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遞給白榔,“邊喝邊吃,別噎着。”

白榔接過,想說點什麽,最後又覺得沒什麽可說的。

“我們的世界是不是要變天了?徹底變天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的标簽裏說‘想回到和哥哥剛認識的時候’‘想被擁抱’,那麽,是舍不得我,想被我抱嗎?”

“咳咳咳——”幾乎是立刻,白榔的咳嗽聲響徹整間教室。

衆人望過去,只能看見咳得一臉通紅的白榔,和蕭沿輕拍他的背,笑着說:“看你,這麽不小心,我都說了,慢點吃,別噎着,餓壞了吧?”

大家的視線收回,都在心裏譴責起沈溫晴來,而白榔,睜着水霧霧的眼睛瞪着蕭沿,止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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