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海風有些熱,但是卻熱得爽快。
白榔按照之前的說法,在紙上寫好了“游戲世界、觸發條件”八個字,因為要扔到海裏,所以他們還專門用透明膠把紙糊了一遍,保證它不會壞掉。
兩個人游到稍微偏僻的地方,扔下了紙團。然後兩個人還沒能說什麽,爸爸突然就出現在了背後,水花濺起,“幹嘛呢?小子們。忘記帶漂流瓶了?”
聽到爸爸的話,白榔和蕭沿就知道他們的動作暴露了,白榔冷着臉還不待說些什麽,蕭沿立馬笑着回話:“爸,看破不說破啊。”這就是直接承認了。
爸爸不認同地搖頭,雖然身子藏在游泳圈裏,臉上卻是正氣淩然,“壞小子,這是能做的嗎?不講公德,還不趕緊去把紙團撿回來,回去跟你們媽媽講,讓她去買兩個。”
白榔剛想說什麽,就又被人打斷了,剛才還一臉正氣地教育着孩兒們的爸爸,突然整個人往後一蹬,套着游泳圈的身子一下子就遠離了白榔和蕭沿。
“兒子!快走,有人逮你們來了。”
要不是爸爸蹬得太快,蕭沿和白榔興許還覺得感動,也不管老爸說得是真是假,反正趕緊跑嘛。等三個人飛快地游回了沙灘邊,瞧着平靜的海面,才終于确定,那也只是個游客而已。
所以說做賊心虛嘛。
媽媽躺在沙灘上享受着,看到自己老公帶着兒子們垂頭喪氣地回來,心下好笑,肯定是又做了什麽丢人的事了。
“說說吧。”媽媽身子也不動,就這麽昂頭看着爸爸。
爸爸沒好氣地假踢了蕭沿一下,“趕緊跟你媽講講你們倆做的好事,多大了還這麽蠢。”
白榔撇了撇嘴,看着蕭沿正兒八經地跟媽媽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又聽他無比自然地和媽媽撒嬌:“媽,我和榔榔想許願,但是忘記帶漂流瓶啦。媽媽~你有沒有辦法啊?”
爸爸和白榔同時翻了個白眼,別說,那默契還真是父子。
“哎呀,有的啊,這多大點事兒啊,等會兒在吃飯的地方一問就知道了。”媽媽果然吃蕭沿那一套,爸爸卻不開心了,直接就找了借口把蕭沿和白榔都趕走了,他要和媽媽過二人世界了。
蕭沿和白榔笑着離開,在海裏飄着的時候,白榔突然和蕭沿說:“你這兒子的身份,适應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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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聽不出來好賴,但是蕭沿知道,白榔這話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記這都不屬于他們。
“榔榔,你适應得也不錯。我們确實沒有擁有這些,但是短暫地享受一小會兒,有什麽不好呢?你也是期待的吧?”要按以前,蕭沿這話說得就是存心要和白榔怼上了,但是如今,不止蕭沿知道他這話是出自真心,白榔也同樣聽得明白。
只是聽得明白是一回事,肯不肯明白又是另一回事。
“為什麽我們的游戲世界和那兩個人的不一樣?僅僅是他們現在透露出來的,他們就已經經歷過整整三次近乎完整的所有系列游戲了。但他卻說,我們經歷的,是升級了、變得厲害了的游戲。有多厲害呢?
第一個游戲,我不知道你,但是對于我,它是恰恰好地踩準了我的痛處和逆鱗;
第二個游戲,用我們的死亡彰顯出游戲世界的厲害;
第三個游戲,直接利用我們厭棄的、迷惑的東西勾住我們,讓我們不受控制地把情緒留在了那裏;
第四個游戲,更加□□地把我們的內心剖開,擺在那裏,我看見自己的,同時也慢慢察覺到你的……如果不是我們本身就有所不同,換成別的兩個人,從那時開始就應該不死不休了,心裏的脆弱創傷苦痛還有惡念,全都暴露了出來。
第五個游戲,又怎麽辦呢?用我們渴盼而不可得的東西做鈎子,讓我們明知道是假的,也想着最開始說的‘穿越’機會,盡心盡力地等待着真正擁有這一切,即使是取代別人來擁有。”
白榔當然不介意憑空做一場夢,而且還是想了許久的夢,但是夢,要自己做才會覺得舒心,呆在別人創造的夢裏,如果還沾沾自喜,那只會讓他覺得惡心。
蕭沿還在白榔的身邊,卻沒有立刻說話,他們就在水裏泡着,一直泡到身上的皮都發皺了,
蕭沿才開口,聲音透着一股苦味。
“我知道,這全是誘惑,可是即使知道,我還是想你,想我都去嘗嘗。因為這一次之後,我們再也不可能感受到這種感情。我有爸爸當沒有,你有媽媽也不如沒有,回到我們的世界,即使我對你再好,即使以後我們的家再溫馨,那也只是我和你兩個人。無父無母無親緣。”
白榔也默了,随後嗤笑一聲,才說:“那随便你好了,最後你要是扔不下去手,回去我一定慫恿班上同學和你絕交。”
“說到這個,白榔,你還是想好怎麽處理學習委員吧,她的司馬昭之心真的是毫不遮掩了,以前我不說什麽,是不方便,但是現在我可是方便的很,我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讓她繼續觊觎救命恩人的人,那真的是喪盡天良啊!”
回應蕭沿誇張的話的是白榔“嗖”地游遠的身子,渾身上下只穿着一條貼身泳褲,如今舒展手腳劃動着,幹淨的海水襯得隐在下面的白皙皮膚更加誘人了。
蕭沿莫名地就轉了眼睛,嗯,很好,四周空蕩蕩的,看樣子,大家是都打算回去吃飯了。
心裏有了打算,氣血方剛的年輕男孩子怎麽能忍呢?白榔向着爸爸媽媽附近游去,當然不是要上岸,還隔着些距離,只是為了能聽到他們的呼喊,及時回去。
還在爽快地享受海水的白榔沒發覺,一頭惡狠狠的狼已經在流口水了!
白榔突然就察覺到并排着的身邊有人來了,他餘光一看是蕭沿,也就不當回事,話都沒說就
繼續游了,最多不過是蕭沿要找他比賽嘛。
應該說,雖然确定了戀愛甚至是愛人關系,但白榔始終都覺得,他還小,他什麽都不該做,親吻已經是頂了天了,他可不是膽大包天的人。
但總是有想要包天的膽子皮的!
一瞬間的事,白榔就感覺到自己腰間的泳褲被人拉緊,身體反應比腦子要快得多,白榔飛快地踩了底,同時伸手拽住了自己的褲子。
“你幹嘛?!”白榔又驚又怒。
蕭沿原本是打算鬧一鬧,然後浪一個纏綿的吻,當然,豆腐吃得越多就越好了。可是現在看着白榔因為驚怒而顯得比平時大的眼睛,尤其是那眼睛裏的光彩,再加上被海水浸潤的嘴唇,蕭沿覺得,他怕是失誤了。
看着蕭沿越漸顯得幽深的眼睛,同是男孩子,雖然他單純、簡單而且純粹,但是他不傻,對着蕭沿挑眉一笑,然後在蕭沿的發愣中,他飛快地回頭揚聲一喊:“媽!哥哥扯我的褲子!”
誰不要臉誰就贏!
不管是哪個白榔,反正白榔從小都不愛說話,整個人都顯得冷淡,好不容易自家小兒子這麽‘熱情’,當媽媽的當然得支持啦。
被媽媽使喚來的爸爸不想再下水,站在海邊兒,數落着蕭沿,“當哥哥的,怎麽回事兒啊?都快讀大學的人了,還能像小時候一樣啊?”
哪裏是讀大學了?明明還在高中。蕭沿委屈,真是委屈,他剛剛還給他們說好話,讓白榔親近他們呢,現在好了,他們一起欺負他!
白榔哪裏察覺不到蕭沿的委屈呢?他最懂了,從來沒感受過的親情,突然感受到了,小時候沒撒過的嬌、沒成功的嬌還有那些被忽視的委屈一下子就想通通說出口。
然而那又怎麽樣呢?他可是弟弟,他也一樣的,他才不讓他一帆風順呢!
白榔拽着自己的褲子,然後看着爸爸繼續說:“爸,哥哥他不聽話,你看他你看他,還拽着呢!都沒松力氣的!”
一邊說,白榔還一邊在水裏蹦,把自己腰側蕭沿的手擺出來。
“沿沿!別逼你老爸下水親手扒了你的褲子!”這才是爸爸嘛,在小兒子仰慕信任的眼神
中,爸爸放出了狠話。
蕭沿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豆腐自己長着腿跑了,他還只能看着。
豆腐不只長了腿,還長了手和嘴,一把扯過自己的褲子邊兒,白榔笑嘻嘻地拍拍蕭沿的肩膀,“哥哥,想要開心啊,就得自己動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知道吧?”
他動手了!結果既沒吃到還差點被脫了,他冤!
看着白榔耀武揚威的背影,蕭沿氣呼呼地跟了上去,走到白榔身邊回到了媽媽跟前,不出所料地被媽媽好一頓啰嗦,但是偶然間,蕭沿一擡頭看見此刻的場景,媽媽在關心孩子,孩子們互相打鬧,爸爸時而溫柔地看着媽媽,時而笑哈哈地盯着孩子……
這是他,或者他們曾經幻想的場景,以前那麽需要的時候,一點點實現的機會都沒有,如今不需要了,卻一下子就出現了。
不過,這也是好的,真的是好的。
“媽~我知道錯了,下次不在外面鬧弟弟了。我們去吃飯吧?我的肚子都在叫了——咕咕。”
媽媽笑罵道,“就你厲害。”
白榔适時地跟了一句:“我也餓了,咱麽去吃飯吧。”
媽媽點了點白榔的頭,“你啊你,被欺負的是你,幫着說話的還是你。以後要是你哥把你賣了……”
“哥哥要是把我賣了,我就趕緊跑回來,讓媽媽還有爸爸把我再買回來。”白榔笑着接過了媽媽的話。
媽媽和爸爸無奈又欣慰地相視一笑。
白榔被蕭沿拍了下腦袋,“你當你哥哥是什麽人啊?欺負你是喜歡你才鬧你,要賣你的話,哥哥可舍不得。”
在場的人都知道蕭沿說的話是真心實意的,是這心意卻有所不同,不過也沒必要詳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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