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場酒局下來,差不多都喝的暈暈乎乎,謝汀只是半醉,支着腿往後靠,眼神半眯着,把桌上的手機拿起來。

一個小時前,小姜姑娘已經告辭,才走了沒多久,這謝大少爺,都看了手機不下十次了。

程束覺得怪好笑的,他原以為謝汀這朵高嶺之花,指不定是要孤獨終老了,沒想到一朝動了情,也跟那凡夫俗子是一個樣的,也會思念,也會笑得眉眼彎彎。

謝汀不理他笑得一臉促狹,低着頭,修長白皙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敲點點,不消一會兒,他就舉着那個手機,擺在程束面前——

方才姜零榆給他畫的畫,他已經用作頭像了,就連微信聊天背景,也是那張高清大圖。

好家夥,擱這兒炫耀開了。

果不其然,謝汀微醺着,眼神別提多蕩漾,一臉我最驕傲我最自豪,你沒有你不配的表情。

“看見沒,知不知道什麽叫心靈手巧?”

要是以前,有人跟程束說,謝汀會用這種語氣,去誇一個女人,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得——,現在可是嘚瑟的不得了。

程束懶得理他那樣,又端起酒杯抿了幾口——

得了冷遇,謝汀并無半分不虞,索性他今天心情好,捧着手機看那張圖,怎麽看也看不夠。

害——,想想,小姑娘還挺讨喜。

聊天屏幕上的那些話和表情包,他光是看了,都忍不住笑意,要是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說出來……

謝汀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瞬間滞住,又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他扭過頭,看着閉眼躺沙發上的程束,輕輕擡腿,踢了踢他的鞋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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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束——”

“你那會兒說的,姜零榆她……”

謝汀眼神有些閃躲,遲疑了會兒,迎着程束疑惑的目光,還是開了口,

“她以前喜歡的那個男的,他們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程束迷迷瞪瞪地,聞言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猛的清醒了——

“你……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阿汀也太反常了吧,即便是真的對那個小姜有點兒興趣,也不至于這樣啊,依着他的猜想,他堂堂謝汀,難不成這種好久以前的,莫須有的醋都吃?

這,這成什麽體統啊,這要說出去,其他人還不笑掉大牙?

他死死地盯着謝汀,酒勁兒都給吓沒了,

謝汀被他盯得心虛,目無定向地,就是不看他。

“沒什麽,我就是聽了,心裏不大舒服——”

“面子,面子問題。”

程束皺着眉頭,不大相信這個說辭,其實也不怪他刨根究底,實在是謝汀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怎麽說人家小姜姑娘,以前喜歡過誰,他們都是管不着的;即便是突然又喜新厭舊地看上了謝汀,那也算不得錯處,謝汀卻揪着不放,一直打聽,這事擱誰誰能信,要真就為了個面子,那才大可不必。

“阿汀——”

程束遲疑着,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

“你該不是,就為了個這,醋了吧?”

他皺着眉頭,一臉不可置信。

話音才落,謝汀卻瞬間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腳踢到程束腿上,用勁兒極狠,踢得他哎哎叫喚——

不過一瞬,謝汀整個人的表情和氣場,都不複剛才那麽平靜。

“你tm放狗屁——”

“喝醉了胡言亂語是吧?我是那種人嗎?吃醋?你腦子壞了,我tm活幾輩子,都不可能吃醋。”

他面色少見地湧上了一股狠戾,說的話幾不留情面又極狠絕,也不知是說給程束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程束這才猛的意識到,自己方才大約踩到這小祖宗的逆鱗了,謝汀向來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也很煩厭在女人和情愛間攪和不清,也怨不得,他反應這麽大。

“成成成,算我嘴賤,我不該這麽說——”

程束趕緊改口,認錯态度十足真誠,

“咋滴,祖宗您還聽不聽您想打聽那些事兒了?”

謝汀又開了一瓶酒,聞言冷冷地瞥了程束一眼,

“說。”

害——,這整到最後,你不還是想知道嘛,還tm跟我嘴硬?

程束心裏翻了個白眼,真真兒是服了,但他沒再揪着不放,而是老老實實地回憶了一下,以前許娉婷随口給他提過的,

“好像是叫什麽齊昭的,和小姜同校不同系,長得挺端正一個男生,”

程束說着,還去觀察謝汀的表情,看他好像沒再動氣,這才繼續:

“但他好像看不太上小姜,然後就那樣了呗,小姜就過來巴着你了——”

切,只有最後一句還算中聽。

謝汀面色略有不虞,低頭悶了一杯酒,良久才低聲道:

“他還看不上——,他算什麽東西。”

嘿,還憤憤不平上了,全然忘了之前,他還叫人家小醜八怪來着,咋滴,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程束撇撇嘴,沒再說什麽,這個話題就算結束了。

謝汀放下酒杯,又把手機捧起來,點開和姜零榆的微信聊天框,把她原本的備注,改成了:

見異思遷的小騙子。

這才悶着一股無名火,把手機扔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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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汀故意地,冷了姜零榆好幾天。

說是冷,其實也不算,人家找他說話,也回個嗯哦,只是比起以前來,稍稍沒那麽多話了。

姜零榆正逢考試周,又臨時接了幾單商稿,謝汀不怎麽理她,且自以為自己已經把不高興這三個字明擺到臺面上了,可惜姜零榆忙的不可開交,根本就沒發現任何異常的。

她還心思,謝汀原本不就那樣嘛,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高高在上;可憐謝汀,人生頭一次動了些情愫,碰上個不傻也不精的貨,一腔情意,硬是錯付。

堵了好幾天的邪火無處可發,他想不明白,自己在氣些什麽,他又不吃醋,就是讨厭她那喜新厭舊的渣勁兒,可細細想來,要論起渣,他自己也不遑多讓,更別說,她要真是專情,又怎麽會同他半分交集?

左思右想,心氣兒頗高的謝大少爺是怎麽也過不去這個坎兒,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裏,天天心裏暗罵那個害苦了自己的小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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