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汀覺得自己可能已經鬼迷心竅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越是和姜零榆相處的時間長,他就越是貪戀這種感覺,但他又時不時的恐慌,害怕她這樣的性子,有朝一日,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他只怕屆時連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能有什麽辦法?

哄着勸着,來軟的人家不聽,他把自己的祈盼一降再降,只求她能同意先訂婚。

謝汀不想去看病,他也并不覺得這就是病,用不着去治療,只要姜零榆能答應結婚,所有的痛苦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他铤而走險,為達目的,什麽法子都可以用上,誰又能說他手段龌龊呢?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拿了自己應該拿的。

不想風筝飄在天上,那就剪斷繩索,把風筝縛在懷裏不就好了?

“零榆,你別怪我……”

謝汀眼中似有愣怔,微微歪着頭,蹭了蹭神志不清的姜零榆,眼睛卻看向虛空處。

“這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的……”

他聲音已經快低到塵埃裏,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東西,遲疑了一瞬,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把懷裏人攔腰抱起來。

他動作很輕,像是抱着什麽絕世珍貴的寶物,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卧室,

這是無數個夜裏他和她相擁而眠的地方,現在,她也要在這裏,徹底成為他一個人的。

謝汀把姜零榆放到床上,撫摸着她的眉眼,眼中似有眷戀,還有很多其他複雜的東西,亦有為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情而感到興奮的微微猩紅。

如果可以,他什麽都想給她最好的,也想在她清醒的時候共赴巫山,但他越來越痛苦,急需能握在手裏的籌碼,只有這樣,他才能真切地感覺到她是屬于他的。

這樣病态的愛意,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溫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罪惡的藤蔓纏繞着他整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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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榆,你別怕。”

他自言自語的樣子,像一個瘋子,而床上躺着的人,因為酒精的麻痹早已沒了意識,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無人回應,謝汀卻未停止。

“這世上的夫妻,都要經歷這一遭的,我以前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我只有你……”

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用力,松了松脖頸間的領帶,頭微微歪了一點兒,整個人看起來十足的詭異。

“忠貞是相互的,你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那這輩子我們都只能有彼此;現在你聽不到,我幫你記着,等你醒了,我再慢慢跟你說。”

說完,謝汀閉上眼,長舒一口氣——

他的手伸向她連衣裙最上面那顆紐扣,可能因為是第一次,謝汀的指尖都有些輕微發顫,

他的氣息開始略微粗重,随後半跪着爬上床,整個人覆上去。

——桃花深徑一通津,悵望瑤臺清夜月,還送歸輪;

還是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抑或是蘭麝細香聞喘息,绮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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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姜零榆被一陣鳥叫聲吵醒了,醒的過程不美好也就罷了,醒過來以後入目更是驚悚。

謝汀光着身子躺在她身邊,她眼珠子瞪得好像銅鈴一樣,腦子裏第一個湧上來的想法,居然是身子沒有想象中那麽疼。

她還以為能有多疼,也不過就是有點兒略微不适而已。

她哪裏知道是謝汀給她洗過了,又無微不至地抹了點兒藥,她才沒那麽難受的。

姜零榆看着面前的謝汀的身子,臉紅的很徹底,他還沒醒,呼吸間胸膛一起一伏。

淦,她快流鼻血了,這也太那啥了吧!

酒後亂/性這種事情,有朝一日竟然會發生在她自己身上,還真是……

不過她心裏倒是慶幸,對方是謝汀;兩個人又是男女關系,發生這種事情,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謝汀平時就表現的那麽愛她,可能她喝醉了撩撥他也說不定。

莫名有點兒心虛啊。

姜零榆在床上像個毛毛蟲一樣,鼓湧鼓湧着,稍微離謝汀遠了一點兒;她真怕再靠這麽近,自己這小心髒就要跳出來了。

卻不想她動彈的動靜,倒是把謝汀給弄醒了,美人兒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就看見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一張小臉露在外面,紅撲撲地,眼睛像小鹿一樣看着他。

謝汀微微皺起眉頭,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起意,主要是昨晚,也的确舒服;他也是第一次,果然是人間極樂。

“幹嘛往後躲那麽遠?”

他語氣沒什麽波瀾,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潤,但其實他心裏已經盤算着,早就想好了的計劃。

姜零榆扁扁嘴,一味地往後蹭:

“我看電視劇,男主角事後清晨,都是要耍二次流氓的……”

“我害羞……”

她好久沒有這麽怯生生地看過她了,好像這種眼神,只有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才會這樣去看他,像小鹿一樣清澈的明眸,看向他的時候眼裏全是歡喜。

謝汀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謀劃簡直是正确無比;他真的有感覺她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自己,誰也搶不走的那種。

尤其昨晚,情/欲上頭的時候,他心裏所有的空虛,都被一瞬間填滿;歡愉是片刻的,卻讓他上瘾,渴望。

他稍稍支起身子,湊過去些,姜零榆眼疾手快地翻過身,卻還是被撲過來的謝汀從後面牢牢抱住。

“哎——”

她低低地驚呼,還試圖掙紮,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謝汀在她背後低聲輕笑,好像愉悅極了,還朝她後腦勺輕輕吹氣,像是撩撥,像是挑逗;姜零榆臉上的潮紅,瞬間就蔓延到耳根後。

謝汀覺得可愛的緊,又親了親她的耳垂,她縮了一下,可憐巴巴的。

謝汀摟着姜零榆的腰,臉埋進她後脖頸,聲音悶悶的。

“零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的話,我們談談好不好?”

姜零榆咽了下口水,大約也是有點兒慌的:

“談……談什麽?”

“我們都這樣了,難道不應該在稱呼上有一個質的進展嗎?”

“比如說,你叫我老公……”

說白了,他還是想結婚,姜零榆心情有點兒複雜,可能是因為男女之間發生了關系,心境上都會和從前不太一樣的,她聽他甕聲甕氣地說想結婚,竟然心頭最開始生出的不是不悅,而是站在謝汀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他的确已經提結婚這件事提了很多次了,雖然她次次都是同樣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也無懈可擊,但道理說得通是一回事,謝汀表面勉強接受實則心裏還是不情願是另一回事兒。

她有時候心裏是有些疑惑的,別人家的情侶,大多都是女方着急結婚,還從來沒見過,男方逼婚跟要命一樣的。

——不知怎麽,她心下突然有些想笑,

“為什麽這麽想結婚啊你,結了婚失去自由,你就不怕以後後悔嗎?”

謝汀抱着她的腰際的手緊了緊,不知怎麽卻總覺得她好似話裏有話。

“我自然是一萬個願意,也絕不後悔,自由有什麽吸引力?倒是你,零榆,想要自由,怕自己後悔的,是你才對吧?”

他反問的毫無破綻,姜零榆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怼回去了。

“我……我哪有?”

“既然沒有,為什麽一直抗拒結婚,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還是我哪裏夠不上你未來丈夫的标準?”

謝汀步步緊逼,俨然一副,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要談攏結婚這件事的樣子。

姜零榆愈發心虛,明明她也占理的,可不知怎麽,教她這麽一說,好像她成了個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的渣女一樣,再聽他那暗含委屈的字句,她連支支吾吾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汀卻忽然長舒一口氣,一瞬間卸去了全身的尖刺一般,又示弱道:

“零榆,你疼疼我好不好,你也為我想想好不好?你這樣的态度,我心裏很難受,總覺得你好像下一刻就會厭棄我,這世上那對相愛的情侶,不想結婚然後相伴一生?”

越說到後面,他聲音越低,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說喜歡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裝可憐。

其實謝汀一點兒也不想裝可憐,以示弱博同情來換得她的願意,他從小就強勢慣了,倒是更傾向于來硬的那一套,比如他想要她,直接灌醉比什麽手段都來的快速且成功率高;要逼迫她跟他結婚,他有的是更強硬的手段讓她不得不就範。

但誰讓他謝汀被她吃的死死的,所以他想的多,顧慮的多,為了最後那點兒微弱的可能,他願意給她最後一次機會,示弱也沒什麽丢人的,只要她能答應,那自然皆大歡喜,誰都相安無事。

可若是她還執意,那大不了他就撕破外面那層溫厚的樣子,管它過程是什麽,結果必須得是他想要的才可以。

姜零榆沉默了一會兒,約摸是因為謝汀的話受到觸動了,他也就安安靜靜地,等着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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