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謝扶疏一眼,挑眉問道:“是麽?”她不認為眼前的人沒有主見,會聽從定勇侯的命令行事。
“二姑娘喜歡哪樣的男子呢?”昭陽又問。
這話題是沒完沒了了嗎?謝扶疏腹诽道。她打直了身子,肅聲道:“閨中女子,不議外男。”
昭陽公主:“……”生硬的語氣與不真切的眼神,連瑤琴都看穿了,更別說是昭陽了。她哂笑了一聲,低喃道:“罷了。”她掩去了眸中的幾分不忍之色。
“有刺客!”
忽然間,一道尖利刺耳的叫喊聲刺穿耳膜。
謝扶疏神情倏然一變,原本站在一側侍立的丫頭頓時幾步上前,将昭陽公主給護在身後。那群刺客的動作很快,那道聲音才落下,他們就已經闖入了後山。昭陽公主在源合寺中清修,周邊不缺守衛。這寺廟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走進的,尤其後山更是禁地。可是現在刺客已經闖進來了,他們正與昭陽公主的侍衛厮殺成一團。
“公主,走!”瑤琴低聲道。她們護送着昭陽公主往另一側去。謝扶疏這會兒也只得緊跟着昭陽,手緊緊地按住了袖子。
刺客顯然是有組織有計劃的。
“公主,這邊的侍衛不知被誰調走了一大部分!”瑤琴的聲音有些焦急。
戰局似乎讓刺客那邊傾倒了,守衛并不能攔住所有的刺客,還有三個人朝着她們這裏飛掠而來。瑤琴和錦瑟都被刺客給絆住了。謝扶疏的面色微微發白,她回眸望了那些兇惡的刺客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倉促之下,她撒出了一包粉末,拉住了昭陽公主便快速地往前跑。
刺客顯然是早早就埋伏的,這寺廟裏有哪些可疑的人呢?刺客是被誰安排進來的?昭陽公主行蹤不定,有時在宮裏,有時在源合寺,他們又怎麽知道今日昭陽公主在?謝扶疏一邊奔跑,一邊思忖着。耳畔傳來了壓抑的咳嗽聲,謝扶疏回眸一看,昭陽公主面色青白,呼吸急促。她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直接用俠義值在萬界館兌換了一顆救急的藥丸。辛辛苦苦存的啊,一朝回到解放前。謝扶疏肉痛,可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的,她回身朝着昭陽口中塞了一顆藥 ,背起她繼續往前跑。
先前練了《太素九針》附帶的心法,她雖然不能單挑刺客,但身體素質增強了許多。
衣裙被叢生的荊棘給劃破,謝扶疏也顧不得自己狼狽的模樣,藏進了一個小山洞中才舒了一口氣。她屏住了呼吸,伸手掩住了昭陽的唇,悄悄地朝外探去,見無人往這邊追來,才稍稍放下懸起的心。
“抱歉。”她低低地嘟囔了一聲,避開了昭陽的視線。
“是我連累了你。”昭陽搖了搖頭,她的身體緩過來了,不再有那等氣悶和萬蟻噬心的痛苦。“那群人是沖着我來的。”昭陽的眸色如墨幽沉,面色也森森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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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有通天手段,能在源合寺布置刺客?”謝扶疏随口問道。
但是沒等昭陽公主出聲,她便回過神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能有什麽人啊?猜來猜去,都是宮中的幾位呗。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是中了毒。”昭陽公主忽然開口說道。這在皇室中是一個秘密。她緊盯着謝扶疏,繼續道,“我母後懷我之時,在禦書房食了一碗蓮子羹中了毒,那本是給我父皇的。”
淡淡的一句話讓謝扶疏心驚肉跳。
難道這跟今日的刺客也有關嗎?她還沒想明白,昭陽公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道:“後來查出來,是當初廢太子之後買通了宮人,父皇一怒之下,将他們都斬盡殺絕了。”
那就是沒關系咯?那麽今日的刺客哪來的?昭陽公主為什麽跟自己說這些?謝扶疏迷茫不得解,她一擡眸,正好對上昭陽公主眸光深沉的眼。
謝扶疏的心驀地一跳。
12、【還巢】虛驚
因一群貴女在寺中游賞,分走了一部分的兵力。刺客的真正目的是刺殺昭陽公主,故而一群貴女雖被吓得面色蒼白,敗光了游玩的興致,可也沒有受傷。
最後只留了幾個侍衛守在了她們身側,剩下的則快速往後山掠去。
“這、這——”常蘋神情慌亂。
“公主和扶疏還在後山,也不知怎麽樣了!”元碧蕪跺了跺腳,有些焦急。恨不得一道跟過去看看。
寺中的香客已經被沖散,小沙彌們被趕到了一起,不住地念着“阿彌陀佛”。
“這事情不尋常。”霍青州最為鎮定,她是将門出生,懂些拳腳功夫。她壓低了聲音道,“布局的人可能知道咱們出來游玩,這樣更容易引起混亂。以公主的心性,不可能讓侍衛丢下咱們不管。”她沒敢說公主行蹤洩露,可諸人心中都明白。
若是公主那邊有什麽三長兩短,聖上那兒絕對不好交代。很多東西不是她們能幹涉的,就看聖上能查出什麽來。
刺客找不到昭陽公主躲藏的地方,再加上救兵返回,他們很快就撤退了。被抓獲的刺客則是當場自盡,根本不讓人問出什麽東西來。
侍衛找上來的時候,謝扶疏正盤腿端坐着,昭陽公主服了藥丸困乏了,直接靠在謝扶疏肩上睡了。謝扶疏對着外頭的守衛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将朝陽橫抱起,小心地鑽出了山洞。
侍衛:“……”謝二姑娘跟其他閨秀一點兒都不一樣啊!
寺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待着了。見昭陽公主身體無恙,便直接返回宮中,連謝扶疏也一道被帶上了馬車。
天子知道這事情果然震怒無比,即刻召太子入宮,要他查出兇手!謝二姑娘則因救了公主,被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
“小八以為如何?”太子眉眼間露出一抹疲倦,他按了按眉心,壓下了那抹憤怒,他繼續道,“都是死士,查不出來路。”
“這也在意料之中。”昭陽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大哥不如問問侍衛,有的人去哪兒了。”頓了頓,她又若無其事道,“晉國公夫人生病了麽?我遇見了去給她祈福的陸世子。”
太子聞言眉心一跳,應道:“真有此事?晉國公三朝元老,我自然要去問候問候的。”太子與昭陽公主小敘了一陣,便匆匆忙忙離開了。等到人走後,謝扶疏才從內殿走出,拿了一張新方子遞給昭陽。
“多謝。”昭陽望着謝扶疏,輕聲說道。她的命全靠天材地寶吊着,可是她從來沒有甘心過。她不願相信神鬼之事,遇到了這麽一個人,到底要不要搏一回呢?她又瞥了眼神情坦蕩的謝扶疏,在內心補了一句“抱歉”。
謝扶疏是被宮裏的人送回侯府的。
侯府早已經聽到了風聲,生怕被莫名連累了。聽到謝扶疏歸來,都不願意出門去接。宮裏的大太監哂笑了一聲,便直接告辭了。門口的家丁幫忙把宮裏的賞賜物給擡到謝扶疏的院子裏。
大堂中,國公夫人和侯夫人都在,她們面容凝重地看着歸來的謝扶疏,姿态宛若三堂會審。謝扶疏簡單地說些事情經過,她們才稍稍放心下來。但是這一松口氣,她們就打起別的注意來。
“你是說宮裏賞東西了?”王氏詢問道。
謝扶疏輕笑了一聲,慢悠悠道:“是。若是大姐和妹妹需要,盡管去我院子裏取。”她話一落下,謝扶風就打了個激靈。她重新想起了花會時候的屈辱和委屈。
“宮裏賞給二妹妹的,我們怎麽敢動?”謝扶風勉強一笑。
“嗯。”謝扶疏點了點頭。謝扶風還以為謝扶疏會做些表面功夫,哪想到一個“嗯”就完事了。她瞪了謝扶疏一眼,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回到府中的謝扶疏一夜安眠,次日,便聽到了外頭傳來的風聲。這事情不知怎麽查到了崔家二房的頭上,現在崔家正人人自危呢。兩房關系不錯,二房落難,大房那邊也急得不行。她大嫂崔徵一早就坐馬車回娘家了。
聽到了這消息,謝扶疏有些詫異。她挑了挑眉,暗忖道,确實在寺中遇到了崔家公子,可他不是陪着陸家的來祈福上香的麽?崔家姑娘那兒,也瞧不出什麽來,她應該不知道公主在吧?
這事情跟侯府說有關卻也無關,說無關也有那麽點關系。反正一大早,所有人都被叫起來了。深居不出的老定勇公謝運,也在諸兒孫輩跟前露了個臉。疼愛看重的次子和三子都早逝,長子昏庸不自知,四子醉心于琴棋書畫無心政務,他已經心力交瘁了,自從致仕之後,便隐匿不出,也不管府中的事情。
“以聖上對昭陽公主的偏愛,若是與崔家有關,大房二房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