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着太子進入此處的?”李令節挎着刀,大聲喝問道。
侍從道:“太子殿下他、他追着一只鹿進入,我等根本勸阻不住!”
明德帝聽了這侍從的話一陣發昏,他從牙齒縫中蹦出一串字來,他道:“來人!去尋找太子!”
“父皇,節哀。”李令辰望着那片山石半晌,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李令節聞言一拳頭打上了李令辰的臉,他冷笑了一聲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三皇兄可不要胡言亂語!”李令辰被李令節一拳打得窩火,可見明德帝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又生生咽下了這一口氣。他沉沉地望着前方,心中冷笑。
圍獵活動截然終止。
明德帝坐在帳中,雙目通紅,如一頭困獸。
底下的臣子戰戰兢兢誰也不敢開口,這一搜尋就是三天三夜。他們不願意,卻不得不相信,太子殿下已經薨了。
“陛下,先回宮吧。”鄭貴妃婉言勸解道。
明德帝狠狠地瞪了鄭貴妃一眼,卻沒有開口責罵。
“妾知曉陛下您心中難受,可是您乃至尊,總得顧着自己的身子啊。若是可以,妾真想代替太子去死,這樣陛下應該不至于如此難過。”鄭貴妃說着,又抹了一把淚。
“鄭貴妃為何要咒我皇兄?”一道冷然的聲音驀地從帳外傳入。昭陽公主在瑤琴的攙扶下走入。明德帝怕她禁不起刺激,根本沒有讓人知會她消息的事情。
“公主,這事情——”鄭貴妃面色糾結,似是在猶豫該不該開口。
明德帝氣急,轉向了鄭貴妃怒聲喝道:“閉嘴!”
可是鄭貴妃眼一閉,不管不顧道:“太子殿下已經薨了,這事情瞞不住!”
昭陽公主聞言面色一白,她咬了咬唇,死死地瞪了鄭貴妃一眼,斥道:“貴妃在胡說什麽?”說完她弓着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帕子上還染了星點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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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大驚,趕忙起身扶住昭陽,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替她撫平氣息。等到昭陽氣順了,他才死瞪着鄭貴妃咆哮道:“鄭氏!你給我滾出去!”
鄭貴妃頓時面如死灰,她早知昭陽在明德帝心中無人堪比,可沒想到這點兒小事,也讓天子如此呵斥自己。鄭貴妃走後沒多久,李令節匆匆忙忙入帳,他的面上一片喜色,見到了明德帝就屈膝下跪道:“父皇,有消息了!”
“當真?”明德帝驚問道。
李令節立馬上前附在明德帝耳畔低語了幾句。
明德帝面色變幻不定,許久之後,他才壓着怒氣,傳令道:“即刻回京!”
19、【還巢】審訊
天子一聲令下,車駕匆忙回京。
群臣雖不明所以,可因太子一事,誰都不敢多說什麽,戰戰兢兢緊随後頭。
謝扶疏那邊聽了昭陽公主的話後,心情松快了許多。太子既然知道有人布下陷阱,就不會陷入困境。不過太子平安也證明了,書中的很多大事也是可以改寫的。
回城她是坐着馬車的,手搭在了膝上,面容肅冷,可心不知道早已經飛到哪裏去。
崔徵多看了謝扶疏幾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面容始終緊繃着。太子乃國之根本,若發生什麽意外,必定會引起震蕩。太子地位穩固時,崔家并沒有別的立場,可是之後呢?
盛大熱鬧的游獵活動倉皇結束。
明德帝回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徹查山石崩塌之事。群臣以為太子已經薨了,可等到人完好無損出現時,各個瞠目結舌,滿臉恍然。
“皇兄平安歸來就好。”李令辰的笑容有些勉強。
太子望了他一眼,又對着群臣道:“孤追逐獵物誤入危險之地,幸得義士舍身相救。”他自然不會多說他早已經發現陷阱的事情。銳利的雙目掃了掃群臣,太子又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孤的人在山石崩塌處發現了□□,此事已交由大理寺與刑部共同調查。”
群臣聞言俱是膽寒,這是有人在暗害太子!
“太子殿下無事,我們先行回京的。”白玉樓中,趙寧正跟謝扶疏描述當日發生的事情。他是被四皇子派去保護太子的,事發的時候他們躲在一個安全的山洞中,等到山石崩裂時,他們果真尋找到了那鬼鬼祟祟的人。那人發現事發想要咬舌自盡,但是他們的動作更快,立馬制服了他,并偷偷回京拷問。太子殿下不現身,衆人便以為殿下薨了。
那場面驚心動魄,謝扶疏聽了趙寧的描述,頓覺後怕。她不願意遏制趙寧的成長,卻也不願意見他一次次涉入險境中。
趙寧看出了謝扶疏的擔憂,他拍了拍胸脯道:“阿姐放心吧,我無事。我現在已經被四皇子提拔為皇子府的屬官了!”他難得找到一個志同道合之人,四皇子并不将他當下人,待他極好,他自然也要投桃報李,以答四皇子的賞識之恩。
謝扶疏一颔首,她望着趙寧,神情頗為複雜。
“對了,還有件事情。”趙寧神情一凜,忽地正色道。
謝扶疏挑了挑眉。
趙寧道:“關于那個什麽杜子美的,我托兄弟們關照着。果然,在游獵期間,有人偷偷潛入他的屋中下藥,想要殺人滅口!那人已經被我兄弟給捉住了,他供出了幕後的主使。”
謝扶疏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仍舊問了一聲:“是誰?”
趙寧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道:“謝家的大姑娘。”他雖然不将謝扶風當做親姐姐,但身上到底留着一樣的血。謝扶風在侯府吃喝不愁,怎麽會養出如此歹毒的心性來?“接下來該如何處理?”趙寧問道。
謝扶疏哂笑了一聲,她掩住了眸中的一抹暗色,沉聲道:“該如何便如何吧。”
有人謀害自身,威脅到了生命,自然要去告官。長安乃天子腳下,更容易引起轟動。
咚咚咚的擂鼓聲震響了府衙。
若只是一般的小事,自然在縣中解決,可偏偏是士子狀告公侯府的千金,這驚動的人可不少,京兆尹更是親自來審訊此案。
京兆尹派人來請謝扶風的時候,謝扶風正在與王氏說些體己話,聞言臉都吓白了。怎麽都不肯出門。她聽見了“杜子美”三個字,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王氏怒瞪着上門來的衙役,怒聲道:“你們怎麽審理案子的?我家大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就跟那什麽攀扯上了關系?要是有人污蔑大姑娘一回,她就要去衙門一回麽?這傳出去,讓她怎麽做人?”
衙役到了侯府也不敢造次,見王氏生氣了,只得連連賠笑道:“我等也是奉了京兆尹的命令,侯夫人原諒則個。若是此事與謝小姐無關,自然會替她洗清冤屈。”他們的語氣雖軟,可顯然是不肯退讓分毫的。鄭老夫人聽到消息也拄着拐子出來了,她杵了杵地面,不怒自威,瞪着眼睛沉聲道:“既然如此,老太太我也跟過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衙門。
國公夫人有诰命在身,京兆尹打了個哆嗦,趕忙命人搬椅子,請老夫人上座。長安城中承平已久,他這京兆尹都快成為了一個閑差,前陣子聽大理寺人的抱怨,還在慶幸自己沒被聖上欽點呢,哪想到事情就來了。這定勇公府上的女眷,哪個是省油的燈啊?
謝扶風沒見過杜子美,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人,不認識,一切事情與她無關。
杜子美冷笑了一聲道:“七夕那日在聚仙樓中,謝大姑娘的詩與小可前段時間寫的一模一樣,此事有不少士子可作證。謝大姑娘為何說不認識在下?”他跪在地上,朝着京兆尹拱了拱手道,“請大人明察!”
這案子早就傳出去了,不少來圍觀的士子。聽了杜子美的話,确實有人願意出來作證。
謝扶風的面色驀地一白,她仍舊強行辯道:“就算如此,我為何要買兇殺你?你與我沒有半點幹系。”
“怎麽就沒有?”杜子美眯了眯眼睛,他道,“這些年,你抄了小可不少的詩!小可自知家境貧寒,比不得侯門一直忍氣吞聲!你竟命人下毒藥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話無疑是驚雷砸入了人群。
“什麽?謝大姑娘的詩都時抄的別人?”
“我就說一個閨閣女子哪有這等眼界,竟然都是抄的。”
“謝大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你們怎麽能憑空污蔑?”
……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謝扶風的耳畔回蕩,她的頭腦一陣又一陣發昏,她想要昏過去,可是看着一側站着的醫者,又強自撐了下來。她的眼中閃爍着淚光,她咬了咬牙道:“憑空污蔑,你怎麽能說我是抄的你?而不是你抄的我?”
杜子美又道:“聚仙樓中,我先寫出了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