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節

大的膽子!”

李令辰心髒猛烈跳動,難道明德帝都知道了?那他為何将消息都壓了下來?是另有打算?“父皇?”他試探性開口,語氣中含着一絲期待。

明德帝道:“你要什麽?”

李令辰聞言一喜。終日進讒言,只為離間天子與太子,如今奏效了?若是天子站在自己這邊,那此事便有十成的把握,他也不需挾持天子。“兒臣要兵。”李令辰敬聲道。

明德帝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急促地喘息了幾口,大聲道:“你們一個個真是讓朕失望!”頓了頓他又冷靜下來道,“太子府那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生而不詳,恐禍國殃民。”李令辰道,“兒願大義滅親。”

“好!好個大義滅親!”明德帝撫掌大笑,他望着李令辰的眸光冷了下來,他道,“你自己去取吧,玺印都在昭陽手中。”

聽了前半句,李令辰狂喜,可等到明德帝說東西在昭陽手裏,一身沸騰的熱血又冷了下來。他皺着眉,問道:“父皇,您、您這是什麽意思?”沒等明德帝回答,他又追問道,“這天下您要交給昭陽?!”

“老三,當個富貴閑人不好麽?”明德帝輕嘆了一口氣。他倒是有些懷念當閑王的日子,至少那樣,妻子兒女俱全,能承歡膝下,而不是如現在,情意凋零,只剩謀算。他望了眼滿是不甘的李令辰,又皺了皺眉道,“太子之事,與你有關?”

李令辰紅了眼,他怎麽都沒想到明德帝早将兵權給了出去。如果昭陽能夠調動禁軍,那他還能做什麽?憑借趙寧,能夠攔住誰?他嘶吼道:“李令緒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了他的頭顱!”

明德帝搖了搖頭,眸中滿是失望。

“為何我處處不如太子和昭陽?您如此偏心!”李令辰咬牙道。

明德帝平靜道:“朕待你還不夠好麽?”

“呵呵。”李令辰冷笑了一聲,他眯着眼道,“您如此,難道沒想過昭陽的處境麽?她手中握有如此多的東西,太子會放過她麽?您當真以為太子仁善?”一句一句話刺激着明德帝的心,李令辰的眼中充滿了怨毒的光芒。

明德帝一臉疲憊地擺了擺手,事情最後如何,他不會再管。

李令辰心中不甘,本想挾持明德帝,卻發現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他瞪了蘇如意一眼,暗暗責備她不成事。可就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是不願意認輸!他忽地起身,深深地望了明德帝一眼,沉聲道:“父皇,您就先看着吧。看到底誰才是勝者!”憑借他的親衛,不能成事。他在禁軍中同樣布有棋子,鄭家倒了,但那借着鄭家的手埋下的釘子顯然還存在。只要他把持着宮門,看誰能夠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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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他才走出甘露門就遭遇了伏擊!把持宮門的是熟悉的面孔,可是那人的身後站着一臉平靜的謝玄晖。李令辰眸光驟然一縮——他忘記了,宮門的宿衛有些是衡陽長公主的舊部,當初的長公主就是靠着這些人将明德帝推上帝位的!

“姑父。”李令辰凝眸望着謝玄晖,他道,“太子妃和那一雙兒女在我的手中,我若是回不去,他們就會動手。”

“太子噩耗傳出,四弟必将快馬回京,我已命人在他必經之路設伏。”

謝玄晖沉沉地望着李令辰,似是在猜測他話語的真假。半晌後,他一揮手,甘露門的甲衛盡數退去。

李令辰見狀大喜,他轉念一想,此處設伏,太極宮正門便走不得。若是不出差錯,自己的人應該在神武門候着。他身一轉,立馬朝着神武門那邊奔去。兵戈交擊,聲音由遠及近。李令辰見到了自己的人馬,當即朝着神武門奔去。

神武門高處,可俯視宮城。此處為太極宮重地,昭陽公主豈會沒有安排?李令辰行事的日子與她所料不差,他想要在李令節大軍回來前解決宮中的事情,可是他将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些吧?他拿什麽跟太子比?

“太子妃那邊?”東宮的人早得了太子的命令,一切聽從昭陽公主行事。

謝扶疏站在昭陽公主身側,聞言轉身微笑道:“無事,衡陽長公主已經将人接過去了。”說起政變,這位長公主才是有經驗之人,她經歷了先帝朝的一番內亂,哪會不知道從哪裏下手?當日拿到了東西後,昭陽公主便急奔衡陽長公主府上議事。

東宮的侍從聽了這話,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若是太子妃和小主子出事,他們拿什麽跟太子交待?

李令辰的兵馬臨近。他這才看到城樓上的昭陽,他當即命人取來弓箭,只是回身一望,死傷過半。這神武門根本就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李令辰心中一寒。他自然是不知,他的人根本沒有一戰之力,能夠來到這神武門,也是刻意放行罷了。

昭陽公主的笑容從容,她望着底下慌亂的李令辰,如俯視蝼蟻。

從一側侍從手中接過了弓箭,她撫了撫弓上的紋路,笑道:“先前不是說比一比咱們的箭術麽?如今是一個好時候。”李令辰自以為做了一個局,那麽她就借着這個局将太子摘出去,日後史書上也不會留下太子殺弟的污點。

至于明德帝說得讓李令辰一命——

這種人活着就是危險,為何要放虎歸山?

她微笑着瞄準李令辰,箭矢如流星飛出。一支接一支,似乎不需要停歇。李令辰左右騰閃,可周邊是持着刀劍的甲衛,他避得過箭矢也避不過刀光劍影。

他不相信他的一生就這樣完了。

血色的殘影映照寒冷的宮闕。

甲衛腳步匆匆,給明德帝送去的是李令辰的頭顱。明德帝哪裏經得起刺激?雙眸暴睜,驟然昏厥。等到再醒來時,仿佛一夜間蒼老。

宮變以李令辰的死為終結。

大雨傾盆。

石階上的血痕早早被雨水沖刷盡,餘下一窪積水。

長安城已經從驚惶中恢複過來了,百姓仍舊如往日一般生活,根本不在乎宮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大事。

朝堂上,那至尊之位空空蕩蕩,只餘下臣子們私底下竊竊私語。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是一清二楚。這場鬥争結束得太快了,讓人恍惚,還以為它未曾開始。

久不出現的長公主面目威嚴,她宣布着李令辰的一樁樁罪狀。

三皇子已經身死,他的黨羽們只憂心自己的處境,竟無一人替他辯解。

太子遇刺,三皇子伏法,衆人不免想起先帝朝發生的事情。在小聲的議論後,他們的思緒又轉到了儲君身上。到底哪一個能扶?一時間衆人蠢蠢欲動。

但是明德帝那邊壓着,始終不肯松口,非要讓人四處去搜尋太子的下落。約莫半個月的時間,朝中亂黨被肅清,四皇子總算帶着太子的消息回京了。別有用心的人無疑是失望的,看四皇子身側那如風姿獨絕之輩,不是太子又會是誰?原來當日遇刺,太子親信挺身而出。太子倉皇逃亡,流落民間,後被四皇子率人找到。

太子仍在,那其他事情便不必再談。

明德帝老了,也倦了。

七月,傳位于皇太子,自稱太上皇,深居內宮。

七月中旬。昭陽公主自宮中回來,便打算出行。這事情新皇與太上皇都知阻不住,也只能任由她去。只命人暗中保護着,省得在道上發生什麽禍端。

馬車停在了官道上。

新皇站在高高的城樓下望,而底下只有李令節與趙寧相送。

“阿姐!”在征讨北漢賊一戰中立了功、又護衛太子識破三皇子陰謀的趙寧已然封侯,他成長的速度出乎謝扶疏的意料。

“你見過謝扶風了?”謝扶疏低聲問道。

趙寧眉頭一皺,情緒略有些低落。半晌後他擡起頭道:“見過了,她罪有應得。”牢中的謝扶風凋零憔悴,只知咒罵威脅,偶爾夾雜一句小聲的哀求。可是她做了這麽多錯事,憑什麽能夠活着呢?“你們打算去哪兒?”

“不曉得。”漫游山河,走到哪兒是哪兒,不過最後應該會定居在揚州。

趙寧嘆了一口氣,他道:“到時候記得給我寫信。”

謝扶疏一颔首,笑道:“這是自然。”

相送一程,終有別時。

數輛馬車漸行漸遠,最後只剩下漫天的飛塵。

“我入宮的時候,并沒有見着父皇的面。”昭陽公主倚靠在謝扶疏的身上,低聲道,“蘇如意與李令辰脫不了幹系,原本也應下牢獄,可父皇不願。便給他留這麽個‘念想’吧。”

謝扶疏抱了抱昭陽公主,只輕輕嘆息一聲。

昭陽公主動了動身子,她并非多愁之人。驅走了腦海中的傷情與別緒,她湊近謝扶疏親了親她的嘴角,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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