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最矜貴
據小沙彌在電話裏說，宋清漪下午兩點多跑出去的，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現在已經接近七點，外面天色都黑了，還隐隐有下雨的趨勢，寺院裏的人在寺院裏問詢了一圈，沒人在三點之後見過她。
因着她當初是和程逸一起來的，小沙彌便打給了程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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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把車停在香山腳下，從另一個通道坐纜車上去，繞了條路走到慧常寺。
魏嘉等人也跟着來了。
程逸整個人都崩的極緊，漂亮的微笑唇緊抿着，大步往寺院裏走，現在七點四十，主持已經帶着整個寺院裏的人找過一圈，一無所獲。
慧常寺後院極大，出了圍牆地界就是一片荒野，只有一條小路，但地形也挺複雜，人如果故意躲起來，在這黑漆漆的夜裏，肯定是找不到的。
衆人都聚在前堂。
程逸站在主持面前，問了前因後果，主持知道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小沙彌的零碎消息湊起來的，但也足夠程逸了解整件事的始末。
程逸握緊了拳頭。
如果早知道出去一趟會讓宋清漪遇到陳铎，他肯定帶着宋清漪一起走。
“陳铎呢？”程逸問。
主持說：“聽到消息的時候便出去找了，現在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陳铎便回來了，抖了抖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外面下雨了，阿清回來了沒？”
程逸回頭看向陳铎，眼尾微微上挑，帶着抹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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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铎看到是他，皺眉道：“怎麽是你？阿清回來了吧。”
“你和她說什麽了？”程逸長腿一邁，逼近陳铎，目光直視着他。
陳铎心氣本就不順，此刻被程逸質疑，語氣更加不善，“和你有關系嗎？”
“我和阿清一起玩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屁孩呢，輪得到你來說這種屁話？”
“我問你和她說什麽了？”程逸又複述了一遍。
陳铎不耐煩的的看向他，挑釁道：“跟你有屁的！關系！”
砰。
程逸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在他臉上，打得他倒退了幾步。
陳铎愣了幾秒，“你敢打我？”
“有什麽不敢？”程逸一步步逼近，“我問你，你到底和她說什麽了？”
陳铎冷笑一聲，“真是有意思。”他往前和程逸對峙，“我也說了，和你有屁的！關系！”
程逸揮出拳去，卻被陳铎一把手攔住，“同樣的招數還想用第二次？”
話音剛落，程逸的另一個拳頭揮在他另一邊臉上。
陳铎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嘴角也破了皮。
“你他媽的！”陳铎氣炸了，上前和程逸厮打起來。
大林趕緊上前攔架，有人拉着陳铎，也有人拉着程逸，魏嘉等人混在其中，幫程逸摁住了陳铎。
但畢竟佛門境地，還是見好就收。
陳铎和程逸在地上滾着厮打了一圈，誰身上都不幹淨。
尤其是程逸，他還穿着白色衛衣，身上染了灰，劉海兒也淩亂開，他斜睨了一眼比他狼狽幾分的陳铎，“我先找阿清。”
“這筆賬我們以後再算。”
說完以後，奮不顧身的沖到外面。
小沙彌給他遞了把傘過去，魏嘉等人緊随其後。
一出門，魏嘉就被震驚了，這雨下得愈發大了起來。
程逸在寺院裏喊了一圈，沒人應。
他順着人們說的方向一路往荒野之中找，黑漆漆的夜裏什麽也看不清，他一手拿着傘，沒有絲毫光，只能一聲聲的喊。
“阿清！”
“阿清！”
“宋清漪，你在哪兒？”
他一路往前，後來嫌傘累贅，便直接扔掉了。
晚上的山上特別冷，山頂風一吹，凍的整個人都打哆嗦。
程逸在這一圈找了又找，不停的喊着。
終于——
他聽到了微弱的應答聲。
“這裏。”
是宋清漪的聲音。
程逸心下一喜，往前一邁，卻踩在了一根斷樹枝上，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
手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程逸卻一骨碌爬了起來，他又喊：“阿清，是你嗎？”
“阿清，你說句話！”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在臉上，魏嘉等人也在四周喊着宋清漪的名字，程逸朝着魏嘉喊，“找到了！”
“阿清，你說句話。”
“這裏！”宋清漪微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之後便是一道悶雷。
轟隆。
宋清漪纖細的胳膊伸在半空中，被閃電照亮，之後聽到悶雷便尖叫了起來。
混着雨聲，顯得格外凄厲。
程逸飛快的順着聲音來源跑過去。
後山的荒野許久沒有被打理，帶着濕氣的低矮樹枝劃過他的小腿，大概劃破了褲子，小腿感覺到絲絲涼意。
但他沒心思顧慮這些，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阿清在等我。
她在等我。
在一個荒涼之地等我。
在等我去找她。
她很難過，所以我必須去找她。
程逸小跑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個蜷縮起來的影子。
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被多處劃破，幾片碎步還在風中搖曳，程逸蹲下來，甚至能看到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泛着紅。
宋清漪蹲在一個大石塊旁邊，胳膊抱着雙膝，腦袋埋在膝蓋上。
她不停在打哆嗦。
程逸望着眼前的人，心裏又酸又澀，竟不敢輕舉妄動。
片刻之後，他低聲喊：“阿清。”
“不……”宋清漪搖頭，“我不是阿清。”
程逸舔了舔唇，嘴裏全是苦澀的雨水，他的眼睛都快被雨水敲打的睜不開，緩緩開口，“姐姐。”
帶着無限的缱绻。
宋清漪終于緩緩擡起頭來，她那雙眼睛已經紅的快要滴血，眼周全都腫了。
程逸的心一陣抽疼。
忽然一聲悶雷響，宋清漪直接撲到了程逸懷裏。
她低聲道：“程逸……”
聲音啞的不像話，像是鳥兒在死前發出的最後的哀鳴。
程逸拍了拍她的背，“我在。”
“帶我走。”宋清漪顫着身子，緊緊抱着他的脖子，“我……不想……看見……他了。”
程逸忽然哽咽了下，鄭重到近乎虔誠的點頭，“好。”
魏嘉等人已經過來了。
三人雖然都拿着傘，但身上也近乎全濕了。
他們三人看着程逸的背影，聽着宋清漪的話，竟都生出一股酸澀之感。
後來，他們作為程逸的好友，無數次被人問起程逸和宋清漪這段姐弟戀是如何讓他們感受到震撼的。
他們的腦海中總會閃過一個畫面——
在那個夜晚，穿着白色衛衣的少年，渾身濕淋淋的跪在雨地裏，他懷裏抱着的是他一生的信仰，是獨屬于他的少女。
少女啞着聲音說：“帶我走。”
他無比虔誠的點頭。
爾後抱着少女緩緩站起來，大雨打濕了他的劉海兒，他的衣服又髒又破，少女的衣服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少年用自己的身軀為少女擋起了所有的風雨。
他的背影堅定又溫暖，好似會發光。
蘇江沉默着給他們打着傘，沿着原路返回。
單這段路就走了近半個小時，可想而知宋清漪一個人跑了有多遠。
他們回去的時候，陳铎還守在前堂。
程逸雙目猩紅，懷裏的宋清漪已經睡着了，但還時不時抽搐着。
“阿清。”陳铎下意識去搶宋清漪，程逸卻轉了身。
他望着程逸的背影，忽然大聲喊道：“你憑什麽抱她！”
程逸頓下腳步，他的身邊守着魏嘉等人，聲音卻不大，似是怕吵醒了懷裏的人，“我是她的丈夫。”
陳铎站在原地，看着像只貓一樣蜷縮在程逸懷裏的宋清漪。
曾經的宋清漪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啊。
他從未想過會有另一個人出現，那個人會成為阿清的伴侶，會代替他曾在阿清身旁的位置。
這樣襯的他什麽都不是。
陳铎看着他，嫉妒的快要瘋了。
“你不配 ！”陳铎說。
程逸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目光直視着他，把他從上打量到下，帶着幾分譏笑和不屑，“垃圾。”
真情實感的覺得這是一坨垃圾。
沒有任何回收利用價值。
之後，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他抱着宋清漪回了房間，本打算離開，但宋清漪一直拉着他的手，他只好陪了會兒，等到宋清漪睡熟了，給她換了衣服才出門。
魏嘉等人正在門口聊天。
“我靠，南哥今天A爆了！”魏嘉說：“不過那個陳铎為什麽那麽狗啊。”
“那可是你女神的男朋友。”徐長澤笑，“你看不慣不是很正常？”
蘇江雙手插着兜，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望着外面的雨勢，低聲道：“估計你女神當小三了。”
“我靠。”魏嘉頓時急了，“哎，江江你平時看不慣我也就算了，幹嘛侮辱我女神啊！”
“是與不是，你問程逸。”蘇江淡漠道：“遇到陳铎那種渣男，算她倒黴。”
程逸正好推門而出，衣服換了新的。
“明天早上離開吧。”程逸已經恢複了平靜，聲音一如既往，只是有些啞。
衆人應了聲。
魏嘉看着程逸的臉，猶豫半晌，還是支支吾吾的問，“南哥，嫂子以前是不是真和那渣男是一對兒啊？”
“網上不是說他們只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嗎？”
程逸看向他，眼睛裏像是在往出射刀子，吓得魏嘉往徐長澤身後躲了躲，急忙嘟囔道：“不願意說就不說嘛，別吓唬我啊。”
程逸忽然笑了，“網上的話也能信？”
“那……”魏嘉試探的問：“我女神真是第三者插足？”
程逸冷笑道：“你趁早換個別人喜歡。”
“我……”魏嘉看他的樣子心裏發毛，“南哥，你想做什麽？”
程逸搖頭，“不做什麽。”
魏嘉心裏剛松了一口氣，程逸就輕飄飄道：“只是單純想罵人。”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魏嘉：“……”
他捂着心口想當場去世。
蘇江算是比較懂程逸的，他上前錘了下程逸的肩膀，“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們。”
程逸微微點頭，“不會客氣的。”
屋裏忽然傳來一道尖厲的叫聲，程逸立馬變了臉色，飛快推門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真的不要養肥我呀
養着養着可能就養死了……我這朵嬌花需要你們悉心灌溉呀
雖然現在更得少和晚，但等我下了夾子，更新時間就換了呀！而且！雙更！真雙更！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
所以 要好好照顧我這朵嬌花（啊，我真不要臉），我也會努力的！努力開出花朵，哈哈哈哈哈
你們養我會體會到養成系的快樂（默默把扔在地上的臉踢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