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最矜貴
陳灏住院的消息傳到陳家父母耳朵裏，他們立馬買了機票到A市來。
宋清漪不太想看到他們，但又放心不下陳灏一個人待在醫院，只等陳家父母一到病房，朝着他們颔首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
剛一出門，她便頓住了腳步。
主要是從陳母嘴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傻不傻啊？”陳母恨鐵不成鋼的說，“一聲不響的跑到這來做什麽？人家連個招呼都不跟我們打的。”
陳父也說，“這孩子是怎麽了？以前也不這樣啊，看見我們竟然連個招呼也不打了，就算是跟阿铎分手了，咱們好歹也是看着她長大的。那個臉色怎麽臭成那樣。”
“遷怒呗。”陳母說：“看着乖巧，心思沉着呢。以前不說話，都在那裝着。”
“你們夠了。”陳灏呵斥了一句，“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陳铎劈腿了！他還在媒體上不承認和清清姐談過戀愛，你們想讓清清姐怎麽做？”
“你一口一個姐，人家把你當弟弟了嗎？”陳母說：“你哥現在事業如日中天，要是承認了對聲譽有影響，她反正也是做幕後的，這種事情又不影響。再說了，她要是怕影響，當初就不會搶了別人的作品說是自己的，她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就你還沒腦子的護着她。”
“不是！”陳灏辯駁道：“別人不信她也就算了，有些作品都是在你們面前寫的啊，你們怎麽還能不信她？”
“她自己寫的！她是被人誣陷的！”
“好了啊，兒子，別激動。”陳母軟了聲音，“媽也不是說她不好，只是對方都拿出了證據，她什麽都沒有。要真是她寫的，怎麽連證據都拿不出來？”
“不說了，媽那天不該打你。”陳母說，“咱們一家人不為這種事情吵，你哥一會兒就來了，在劇組裏請假不容易，你別和他吵。”
宋清漪靠在醫院的牆上，分明還是夏天，她卻感到寒氣入骨。
從後背傳來冰涼的溫度，她不自覺縮了下。
手指在牆上摳了幾下，指甲處都傳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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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麽的。
她安慰自己，比這更難聽的話都聽過了，還怕這個嗎？
怕啊。
幾乎是一瞬間，她的心裏就給出了答案。
能不怕嗎？
別人隔着網絡不知真假，連身邊人都不信她了啊。
她真的快要徹底被打趴下了。
“阿清。”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你在這做什麽？”
宋清漪立馬別過臉去，給了他一個背影，擡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淚，她抿唇，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陳铎小跑了幾步去拉她的手腕，宋清漪頓住腳步，用力掙開。
回頭看向來人，她的唇角上揚，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只是這笑意不達眼底，“好久不見啊。”
她說話的時候并沒看着陳铎，而是望向他身後的地方。
陳铎和尚研是一起來的，雖然戴了口罩和鴨舌帽，但對宋清漪來說，在人群中辨別他倆完全不是問題。
“進去吧。”她又淡漠道。
說完之後便打算走，只是又被陳铎拽住。
她皺眉，甩了甩有些疼的手腕，不耐道：“還有事？”
“你……”陳铎起了個頭，後面的話卻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宋清漪斜睨了他一眼，尚研也走了過來，兩人站在一起，仿若一對璧人。
宋清漪忽然就想開了。
她以前到底為什麽眼瞎？兩人難道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她在這段關系裏當了這麽久的電燈泡，竟然毫無察覺，真是有夠心大的。
想開了又能如何，她能選擇成全，但永遠都不會祝福。
“阿清，你……你還好嗎？”尚研問，“聽說你複工了。”
“很好，沒死，很開心。”宋清漪連珠炮似的回答，“所以能讓我走了嗎？”
“我……”
陳铎剛開口，宋清漪的電話便響了。
是程逸。
她接了起來，程逸問：“那小子住院了？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去。”
“他爸媽已經來了，我馬上就回去。”宋清漪說，“你別過來了。”
“我已經到醫院了。”程逸說，“正好陪你去打點滴。”
宋清漪正要拒絕，她并不想讓程逸看到這樣的場景，和陳铎他們正面撞上對程逸沒什麽好處。
但還沒開口，程逸便拔高了一點聲音，“我看到你了，在那兒別動，等我。”
之後電話被挂斷。
她一回頭，就看到了少年朝她奔跑過來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白T，隐約能看到他堅實的肌肉，額頭上汗津津的。
像天神一般，站在她面前，把她拉到了身後。
和往常一樣拽着她的手腕，但宋清漪的手腕剛被陳铎拽過，程逸剛一動手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逸低頭去看，宋清漪往後縮了下。
程逸平靜道：“我看看。”
帶着不容抗拒的嚴厲。
宋清漪把胳膊伸出來。
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幾個手指印，紅成了一圈，有的地方竟然紫了，也不知陳铎到底用了多大的勁兒，看着都觸目驚心。
程逸頓時變得嚴肅，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是他？”
宋清漪沒說話。
程逸回頭，輕擡着宋清漪的胳膊問陳铎：“是你弄得？”
陳铎皺眉不耐道：“和你有什麽關系？”
程逸放下宋清漪的胳膊，不動聲色的把她往後扶了下，然後慢條斯理的勾唇笑道：“和我沒關系？”
陳铎眼裏的厭煩之色都快要溢出來，“和你能有什麽關系？你當自己是誰啊？”
砰。
程逸一拳就揮到他臉上，把他打得後退了半步，臉上的口罩也随之滑落，嘴角被咬破，有絲絲血跡。
病房裏的人聽見動靜也站了出來。
宋清漪心裏想的竟然不是一會兒怎麽和陳家父母交代，而是幸好她多花錢住了個vip病房。
可真是高瞻遠矚啊。
陳母看到陳铎受傷，立馬湊上前去，“這是怎麽回事兒啊？誰打的？”
“我。”程逸輕描淡寫的摁了下手指，發出一聲脆響，不屑的擡眼，“打不得麽？”
宋清漪扯了下他的一腳，低聲道：“別惹事。”
程逸側過頭和她小聲說，“我有分寸。”
程逸這麽說了，宋清漪心裏便有了底。
她只是往前一步，和程逸并肩站着。
“你是誰？哪來的無賴？怎麽随便打人啊。”陳母皺着眉說：“還有沒有點兒家教？！”
“有沒有家教這事兒，你得問我爸媽。”程逸譏笑道：“但你們兒子沒家教，我是知道。”
“你！”陳铎站起來，揮拳朝着程逸打過來，程逸立馬攔住，爾後另一只胳膊把宋清漪拽到牆邊站着，他才發了狠似的拽住了陳铎的衣服，扭頭就給了他一個過肩摔，別了他一只胳膊。
衆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這麽漂亮的武打動作，他們差點以為這是在演電視。
陳铎疼的悶哼出聲，“你他嗎使詐。”
“打不過就說我使詐？”程逸把他的手腕使勁兒捏着，眼底晦暗不明，幽着聲音道：“陳铎，我上次說過了，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這人，從不說假的。”
陳家父母終于反應了過來，他們急忙上前，開始撕扯程逸“你做什麽呢？快放開。”
程逸還被他們打了幾下，巴掌打在肉上的聲音，聽着就挺疼的。
宋清漪想上前幫他解圍，程逸卻喝道：“別過來。”
陳家父母終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陳母立馬吼道：“宋清漪，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怎麽說也是他奶奶看着長大的，就這麽恩将仇報啊，簡直是個白眼狼！你快點讓他放開。”
程逸一條腿半跪在陳铎背上，手別着他胳膊，冷聲道：“閉嘴！”
他聲音不大，卻帶着令人害怕的震懾力。
陳母縱使在商場上浸淫多年，竟也被莫名吓了一跳。
程逸扭頭看向他們，手上的力道卻半分不減，他那雙黝黑的眸子裏帶着狠厲，邪氣的很，幽幽開口，“你們兒子做了多少爛事，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我話就撂這，不止今天打他，以後我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他，就得受着。”
說着更用了力氣捏陳铎的手腕兒，疼的陳铎喊了出來，順帶罵了句髒話。
程逸卻起身，胳膊一甩，活脫脫一個地痞。
他撥開陳母，拉過宋清漪的手，俯視着陳母，“天不罰你們，我罰。善惡終有報的。”
說完，在衆人的錯愕中拉着宋清漪離開。
**
回到酒店，宋清漪還陷在之前的情境裏無法自拔。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這個陽光的大男孩兒，怎麽也沒辦法和之前看到的那個人聯系在一起。
一個幹淨的像水，一個像黑幫老大。
程逸從抽屜裏拿出一管藥膏，擠了一點兒在手指尖，拉過她的手腕給塗了一點兒上去。
冰涼的觸感激的宋清漪打了個激靈，她這才回過神來。
程逸蹲在她面前，低頭塗抹藥膏，神色專注。
“你……不會是有雙重人格吧？”宋清漪讷讷道。
程逸的動作一頓，爾後輕笑着搖頭，“不愧是做編劇的啊，腦洞有夠大。”
“真的有？”宋清漪驚訝的問。
程逸：……
他忽然變了神色，收斂了笑意，“這是個秘密。”
宋清漪認真的看着他，“你真的……”
程逸點頭，扭過臉去，沉默良久後嘆氣，“你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吧？”
“其實我發現這個病已經很久了，你平常看到的是我的主人格，但在受到威脅時，我的副人格就會跑出來占據我的身體，之前我的養父母也帶我去看過醫生，但我的副人格太狡猾了，我又那麽懦弱所以一直都沒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現在可以确定的是，那個家夥也很喜歡你。這些年來，我感覺我這個人格出來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副人格時不時就會跑出來作亂，他甚至還能扮成我的樣子和我的養父母相處，而且他演技超好，完全不會被發現。”
“我想，以後我的身體就會被他給占據了吧。不過沒關系，”他笑了下，“不管這具身體裏的人格是哪個，都是會喜歡你的，也一定會保護你。”
他說的時候背對着宋清漪，肩膀微顫，聲音略帶哽咽，所有的悲傷情緒都被他給壓了下去。
宋清漪卻感到了不安，她望着程逸顫抖的背，忍不住身上拍了一下，低聲道：“不會的。”
“我認識一個很好的精神科醫生，她一定能治好你的，她最厲害的成績是治好了一個擁有四重人格的病人，你以後也一定會好的。”
程逸的雙手握成拳，聲線顫抖，“你……果然也覺得我是得病了。”
“不不。”宋清漪立馬否認，“這不是病。”
程逸沒說話，只是身體顫動的越來越厲害。
宋清漪不知該說什麽，良久之後，她從後面抱住了程逸，在他耳邊呢喃道：“別人只有一個靈魂，但你有兩個，你應該高興啊。”
“每一個你都是最好的你。”
程逸終于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宋清漪愣了幾秒，爾後不可置信的看向程逸，“你耍我？”
程逸急忙擺手，上前抱住她，“我沒有。”
“你就是騙我！”宋清漪之前混沌的腦子這才恢複了幾分清明，他剛剛說的話真的莫名耳熟，只是想了會兒也沒想出來在哪裏聽過。
但她已經篤定了，程逸就是在騙她！
可惡！
虧她真情實感的在安撫他，甚至心想，以後照顧你一輩子好了，會陪你一輩子把這個病給治好。
她後知後覺的想，幸好沒說出來，不然可就丢人死了。
程逸只是抱住她笑，整個胸腔都在共振，連帶着宋清漪的身體都在顫抖。
所以，甚至她剛才以為他忍不住悲傷在哭卻都是他在憋笑？
啊，真的好氣啊。
宋清漪氣得踩他的腳，程逸卻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完全不反抗，只是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低聲道：“我見不得你受欺負。”
宋清漪沒說話。
“我小時候學過跆拳道、柔術、劍術、還去少林待過兩年。”程逸說，“所以我說，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是認真的。”
宋清漪明知道這話沒什麽，但她在聽的時候卻不自覺心動。
尤其是程逸說話的熱氣噴灑在她脖頸裏之時，整個耳朵尖兒都在發燙，火速蹿上了一絲緋紅。
“別惹事。”終歸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慢慢抱住程逸，享受這初夏傍晚的擁抱，“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沒辦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程逸沒說話。
宋清漪拍了他一下，“知道了嗎？”
程逸不自在的哼了聲。
宋清漪還想說什麽，卻被程逸直接封住了唇。
她瞪大了眼睛，程逸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含糊不清的說：“我剛剛讀的是《守護愛》裏面的臺詞。”
宋清漪：……
《守護愛》是她的劇本啊！
她竟然忘記了！
而且由程逸演出男主這個角色，完全不帶之前那個男主演的色彩，簡直就是另一版的男主，毫無違和感。
宋清漪心下一驚，她往後推程逸，得到一個說話的機會，篤定的說：“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好演員的。”
程逸輕笑，“這還用你說。”
帶着一絲桀骜不羁，卻莫名讓人信服。
宋清漪還想說，卻被程逸直接堵上唇，“別辜負了這夜色。”
宋清漪：……
她連這美好夜色都還沒看見呢！
好嘛？？
眼睛被捂住，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聽覺都格外的敏感。
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程逸的，她還聽到了衣服摩擦在一起的聲音，甚至還有外面晚風吹過的聲音。
宋清漪身上的火被悉數點燃。
和程逸就此沉淪，赴一場欲望的盛宴。
**
結束之後，宋清漪就那麽沉沉睡去，連程逸什麽時候走的都沒察覺。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一摸，旁邊是涼的。
大概離開挺久的了。
宋清漪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裸露在外的肌膚全是青紫的紅痕，她往高提了提被子，沒有起的心思。
如今外面天光正亮，她半眯着眼看向外面的白色的帷幔，只是一眼便又翻過了身子。
好像又忘記吃飯了，現在竟然有點餓。
在床上趴了會兒，打開手機，竟然有陳灏的電話。
她回過去，對房秒接。
“什麽事兒？”話一出口，她就發現自己嗓子啞的不像話，陳灏顯然也發現了，只是低聲問，“姐，你哭過了？”
宋清漪：……
是哭了。
因為昨天的事哭和被做哭是兩個概念。
但這話她怎麽可能在一個未成年面前說？只好在心裏埋怨程逸，昨晚太過不知節制。
盡管已經很溫柔，但她還是哭了幾回。
宋清漪的思緒就那麽被帶偏，想起來還面紅耳赤。
陳灏卻以為她是真的因為昨天的事哭，歉疚道：“對不起，姐。我給你添麻煩了。”
宋清漪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說：“沒事的，你沒給我添麻煩，我剛剛只是……走神了。你身體好點兒了嗎？”
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嗓子像是割裂般的疼，特別想喝水。
陳灏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并且叮囑她好好休息。
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消息就是不會再給她添麻煩了。
宋清漪只是應着，後來聽得着實很感傷，便道：“以後要是在家裏待的累了，就來找我，還和以前一樣。好好學習，不要擔心我們之間的事。”
說着便咳嗽起來。
嗓子疼的厲害。
陳灏也只是幹着急，幫不上一點忙。
房門突然被打開，程逸進來之後把手裏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小跑着給宋清漪倒了一杯水，雖然有些涼，但還是給她喂了一點。
喝了口水後，宋清漪終于好了一點，安撫陳灏道：“我沒事。”
程逸挑眉問，“那小子？”
宋清漪點頭。
程逸拿過了她的手機，教訓陳灏道：“知不知道她還受傷啊？臭小子。她嗓子啞了，沒法說話，不要打電話來，我的手機號之前不是給你留了？你打給我。”
說完之後不等陳灏反應就挂斷了電話。
然後去接水，熱水。
回頭看到宋清漪還傻不愣登的坐在那兒，他不由得笑了，“還傻坐着做什麽？一會兒該着涼了。”
說着走過去，把她的被子給她一卷，給她裹成了一個蠶蛹，宋清漪窩在被子裏哀怨的看他，總覺得他之前說的話有歧義。
程逸把粥拿出來，回頭問宋清漪，“你自己起來吃，還是我喂你？”
宋清漪立馬坐起來，肩膀露出一大片，十分篤定，“我自己吃。”
躺在被子裏被人喂什麽的，太羞恥了。
程逸十分尊重她的意願。
坐在那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宋清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你這樣看，我怎麽穿衣服？背過身去。”
程逸低笑着轉身，“又不是沒看過。”
宋清漪：……
那不一樣！
她紅着臉飛快的穿了衣服，然後到衛生間洗漱完畢，這才出來吃飯。
程逸直接起身擋住了她的路，在她唇上印了下，“你吃飯，我睡覺。”
宋清漪問：“你大夜？”
程逸點頭，“今天下午五點再去片場。”
依舊是大夜戲。
宋清漪看他站在自己身前，神色疲累，說話還帶着一絲委屈，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辛苦了。”
程逸彎腰，額頭和她相抵，蹭了蹭，勾唇笑了，“掙錢養媳婦，不辛苦。”
宋清漪：……
正想反駁什麽，程逸已經去衛生間洗漱了。
她望着少年的背影，忽然和昨天擋在她身前的背影重疊。
吃完飯後，她刷朋友圈看到程逸新發了一條：遇見你之後，我所有的願望都和你有關。
宋清漪忽然心軟的不像話。
在床邊坐了很久，少年俊朗的臉就那麽印在她腦海裏。
她伸手在半空中描繪少年的輪廓，很久之後，她走到桌邊打開電腦，在空白的文檔上打下了兩個字：遇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大結局。
（我開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