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拍完戲, 陸瑤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王玉嬌今天憋了一天的氣,到了陸瑤的休息室。

王玉嬌走到陸瑤休息室的門口, 抱着雙臂, 靠在門框上。

“你倒是厲害啊,能爬上傅時書的床。”娛樂圈除了比臉蛋, 比名氣, 還要比背後的靠山。王玉嬌沒有紅的時候,背後也有大佬捧着,要不然怎麽可能接到那麽多女主演的戲。

等大佬膩了, 大家好聚好散,王玉嬌也成名了, 現在也可以挑人了。

陸瑤收拾好東西, 拎上包, 對方陰陽怪氣的樣子确實讨厭,她懶得的去理會, 從門口出去。

王玉嬌一看陸瑤鳥都不鳥她一眼, 火氣就上來了, 她上前按住陸瑤的肩膀, 諷刺道,“不要以為你能得意多久,男人都一樣,不過是玩玩的。”

王玉嬌從這一關過來,當然知道有錢人高興的時候把女人捧上天,要是膩了, 像塊抹布一樣輕松的丢了。

傅時書是什麽人,圍着他的女人多的是,她就不信陸瑤能待多久。

陸瑤把王玉嬌的手拿開,“你擋住我的路了。”

陸瑤被傅時書催的急,就想着出去,誰料王玉嬌一個人在那裏巴拉巴拉說着不停。

當一線紅星久了,王玉嬌習慣耍大牌了,陸瑤敢拿開她的手,她心情不悅,“不就是跟傅時書睡過了,都敢爬到我的頭上了。”

陸瑤挖挖耳朵,眼睛顯露不耐煩,“說了這麽多,你不就是想和他睡嗎。”

“真不明白,一個種馬的男人有什麽好喜歡的。”陸瑤嘀嘀咕咕。

傅時書一進門,就聽到陸瑤那女人,居然說他種馬,他清俊的臉上覆上一層黑霧。

“你怎麽還沒來。”傅時書一早就在劇組外等着了,結果陸瑤一直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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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指着王玉嬌,“我被她攔住了,別怪我。”

王玉嬌即使沒有和傅時書說過話,但也在宴會上遠遠見過他幾次,沒想到是真人出來了。她惶恐又緊張。

她自認自己不比陸瑤差,只是自己缺個機會。

“傅總,我沒攔她,我只是想和妹妹讨論一下接下來的劇情。”

“別姐姐妹妹,聽着像某人的大小老婆。”陸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聽着就有點像是演宮鬥劇,皇帝的一群妃子。

傅時書斂眉,他看了王玉嬌一眼,很快目光落在陸瑤的身上,想到剛才陸瑤滿不在乎要把他推給其他的女人,他心裏不大舒服。

難道在陸瑤的心裏,他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你是?”傅時書只是剛開口,王玉嬌就趕緊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她心中竊喜,難道自己被大佬看中了

傅時書抄着手,握住陸瑤的手,危險意味十足,“我的未婚妻什麽時候有姐姐了,我怎麽麽不知道。”

未婚妻?

王玉嬌發愣,難道不是小情人嗎?

上了車,陸瑤甩開了傅時書的手,她沉着眉,面色難堪,“誰是你未婚妻。”

傅時是撐着手,“嫁給我,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陸瑤惡劣的說道,“上輩子嫁給你喽,死無葬身之地。”陸瑤可不覺得陸家那群人會給她弄個墓地,估計是骨灰随便往哪扔了。

傅時書皺眉,“這輩子不會了,我會對你好。”

陸瑤眨眼,擺擺手,“還是別了,相信你不如相信我自己,有錢,我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你還想要什麽男人。”傅時書望着陸瑤,覺得熟悉又陌生,但這樣的她,并不讨厭。

“就不能在幼兒園啊。”陸瑤眯着眼笑。

反正等有錢人了,找個小鮮肉也不是問題,她養得起。

“去哪裏?”陸瑤看這條路也不像是去市區的路。

“老宅。”傅時書語氣很淡,眺望窗外的視野。

上輩子和傅時書結婚後,陸瑤才去過老宅,因為在結婚之前,陸瑤一直被傅氏的人厭惡。

畢竟,誰都會認為是她這個狐貍精,把傅時書迷的暈乎乎的,讓他放棄了商業聯姻。

老宅在郊區,傅時書很少來這裏。

陸瑤記得傅時書之所以讨厭來這裏的原因,是他的父親後娶的女人。

傅時書是原配生的孩子,自然會不待見這個繼母。

“為什麽來這裏。”陸瑤眨眨眼,看着面前的一棟別墅。

傅時書:“父親之前叫我來的。”

陸瑤:“他叫你來就來了?”

傅時書:“我自己想來。”

陸瑤狐疑,不敢相信,畢竟在上輩子的記憶裏,傅時書和他父親的關系并不親密,甚至可以用冷淡來形容。

即使是本家的電話讓傅時書回去,傅時書基本上都是直接忽略,有一次還是傅時書的父親親自到了別墅。

但傅時書既然要來,她不想多問,打算直接下車,傅時書卻攥住了她的手北北,“等一下。”

陸瑤以為傅時書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待,傅時書沒有開口,倒是掏出了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打開裏面是一串華貴的項鏈,即使是昏暗的光線下,吊墜依舊璀璨。

“道具必不可少。”傅時書唇角輕輕上揚,為陸瑤戴上。

陸瑤的脖子纖長,标準的天鵝頸,戴項鏈很适合。

“很漂亮。”傅時書毫不吝啬誇獎。

“說是道具,你的心不會痛嗎?”陸瑤摸着皮膚上微涼的項鏈,低頭,眼前鴿子蛋大的鑽石,她眼睛不瞎,看的清清楚楚的。

做了幾年的傅太太,她記得這條項鏈,是傅時書在一場拍賣會上花了上億的錢買的,居然只是個道具。

傅時書滿不在乎,“你覺得我會稀罕嗎?”

上輩子的傅時書就不差錢,重生的對錢這東西更是不在乎。

在最後幾年被病魔折磨的時間裏,沒命花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死後,他也沒有子嗣,這些東西想想都知道給誰占有了。

老宅的人聽說傅時書要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少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一進大廳,傅時書就看到了繼母已經在大廳裏候着了。

“你回來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飯菜了,你爸馬上就下來。”

傅時書的繼母看上去面目慈善,眉清目秀,一身淡雅的旗袍勾勒的身材凹凸有致,在她這個年齡能夠保養的這麽好,已經很不容易了。

傅時書懶得去理會她,直接拉着陸瑤落座。

傅時書的父親很快就下來了,他這幾年的身體不大好,一直拄着拐杖,他下樓,看着傅時書,他有點激動。

早些年,父子兩個人的關系一直不好,但是并不代表他不重視這個兒子,尤其是現在他和安明琴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傅時書就是他唯一的血脈。

傅時書從小就聰慧,俊秀,成年後更是英俊潇灑,頗有他年輕的時候風姿,他心裏自是喜歡的。

只是,傅時書本身就性情冷淡,加上他再婚,讓父子倆的關系處在了冰凍期。傅時書更是叛逆傲慢,連他這個父親都不放在眼裏,他只好也冷了心。

沒想到,傅時書居然主動回了老宅。

傅父剛想開口,諷刺一句,怎麽回來了,卻不料傅時書開口一句就是,“爸。”

傅父差點跌倒在地,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目光怔怔的望着傅時書。

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聽到自家的兒子叫自己爸爸了。

傅時書的繼母安明琴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很快落下。

她完全沒有想到傅時書居然回來,而且這是在和好嗎?

傅父坐下,握着拳頭掩住唇角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你怎麽想起來回來了。”

“聽說您身體不好,我就想回來看看您。”傅時書不緊不慢的動着刀叉,他勾着笑,果然看到了安明琴臉色變得有些僵硬。

上輩子的他,因為父親抛棄自己的母親,找了心中的白月光,他心裏一直怨氣深重,和父親關系僵硬,不願意回本宅,給了安明琴可趁之機。

很多人看着安明琴的菩薩面相,一直以為安明琴是個好人,父親更是被這心中的白月光蒙蔽了雙眼,以為她是個賢妻良母,即使他這個繼子對她冷淡刻薄,她也依舊是個慈愛繼子的好女人。

但,傅時書知道安明琴打着好老人的旗號沒少在父親面前诋毀他,以至于讓父親對他心灰意冷,死後不僅把股份轉讓給她,而且讓她的那些侄子都成為了傅氏的高層,在他被病魔折磨之際,給他的公司致命一擊,收購了他名下的衆多産業。

最後,傅氏毀于一旦,成為了安明琴的囊中物。

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傅時書怎麽也不會讓安明琴得逞,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和父親和好。

即使,他心裏不怎麽情願。

他忍住心中強烈的惡心,但表面功夫他還是會做的。

“爸,我以前工作忙,但今後我會常回來的。”傅時書話音剛落,傅父的手也跟着顫抖起來,高腳杯不小心落下,在地上成了碎渣。

“那就好。”傅父眼眶微紅,他現在的身體一日不如一天,醫生告訴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人快死的時候,總希望家裏能和睦。

“對了,這是我喜歡的人,叫陸瑤,就不勞煩慧姨費心了。”傅時書牽着陸瑤的手,面露微笑。

傅時書之所以需要陸瑤的幫忙,就是為了斷了安明琴的心思。

安明琴精明的很,兩手準備,除了想在傅父那裏奪取權利,還想把自己娘家的親戚塞到他這裏來,一會一個蘇小姐,李小姐,陳小姐。

傅父喜歡安明琴,也就默認了,覺得白月光找的一定都是溫柔賢惠的人。

傅父選擇和門當戶對的母親離婚,而選擇毫無背景的安明琴,所以對于兒媳婦的家世不太看重。

傅父這才注意到陸瑤,五官精致,面若桃李,眼睛烏溜溜的,是很漂亮。

“伯父,您好。”陸瑤的聲音細細的,軟軟的,很好聽。

傅父晃神了片刻,很快恢複淡定,“你喜歡就好。”

“可是,我家心藍。”安明琴急了,她讓自己的侄女特地連課都不上了,從澳洲回來,就是打算讓她和傅時書相親的,而且傅父也同意了。

心藍那丫頭,是她親戚中長得最出色的,學歷也好,即使傅時書不喜歡,她也能趁機說傅時書的不是。

“他都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就別摻和了。”自己的兒子什麽性格,他還能不了解,他哪怕是吊着一口氣,也要看到兒子結婚生孩子。

“什麽時候結婚?”傅父問。

陸瑤嗆了口水出來。

“再等等。”傅時書不緊不慢道。

傅父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長。

“時書,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安明琴插嘴。

傅時書問,“什麽事?”

跟以往冷冰冰,壓根就不願意搭理她的傅時書不一樣,安明琴心裏沒底,但她想着傅時書能有多厲害,她可是把他的母親給趕出去的人。

男人最吃枕邊風了,她這些年吹吹,傅父也看不順眼他那兒子了,沒少說傅時書是個沒良心的人。

“我有一侄子,英國X商學院留學回來的,能不能在傅氏工作。”安明琴和傅父生活了多年,當然知道傅父油盡燈枯,快不行了。

她過着無名無分的日子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傅太太,她要為自己受的委屈讨回公道。怎麽說,也不能讓繼子繼承傅家,那樣還不得把她給趕出去。

她得為自己謀劃,要讓傅氏集團的高層都安插上她的人。

這在傅父眼裏看上去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上次,他安排了安明琴介紹的人進去,傅時書面上平靜,但兩年都沒踏入傅家一步,無疑是在宣洩不滿。

安明琴跟了他那麽多年,又沒有個孩子,傅父覺得愧疚。

安明琴以為傅時書肯定要發火。

不管現在能不能安排進去,她現在明面上是傅時書的母親,傅時書對她不客氣,她晚上就跟傅父哭去,還不是一樣能辦事,還坐實了傅時書對她不好的名頭,傅父就更心疼她。

誰料,傅時書居然同意了。

“安排沒有問題,但是既然是我的公司,我會合理安排。”

“那你就看着辦吧。”傅父見到繼母和繼子關系緩和,心情不錯。

老婆和兒子能和平共處,他以後哪天沒了,也就安心的去了。

安明琴早就想安插自家的侄子去哪個核心的崗位,傅時書這樣說,她反而不好說什麽了,只好笑着說傅時書真懂事。

“太太,少爺回來,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跟着安明琴很多年的保姆替她捏捏肩膀。

安明琴丹鳳眼微揚,眼角驟然變得陰毒,“還能有什麽,那賤人的兒子想着家産呗。”

安明琴只要一想到傅時書的母親,恨得銀牙直咬,要不是那個女人,她早就是傅太太了,也不至于被人嘲笑許久,即使現在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也沒人能瞧得上她,只要是傅時書的母親在,她就不敢去。

安明琴握着梳子,眼神陰翳,她看着正在陽臺上看着兒子的車子遠去的傅父,心裏想着果然男人嘴上說着再愛,心裏最終還是偏向有血脈的人。

陸瑤在傅家的感覺很不好,從以前她就很讨厭那裏,壓抑,詭異,她沒少被那繼母算計。

陸瑤靠在座椅上,深呼一口氣,“我剛才差點吐了,你說的話,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傅時書悠然的吸着煙,神色自然,“這輩子我是一毛錢都不打算留給安明琴那女人。”

上輩子的傅時書也是後來才調查到,傅父死的時候一直惦着他,想看他最後一眼,但安明琴愣是把他的呼吸機給拔了,還封閉了消息,篡改了遺囑,拿了父親名下本應該留給他的資産,成了她的籌碼。

等傅時書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陸瑤問,“這麽恨?”

她對豪門之家的勾心鬥角不敢興趣,她以前只是想避開這些人遠遠的。

傅時書撇過頭,吞吐而出的青煙袅袅,他笑,“我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就有多恨。”

陸瑤:“你死的很慘嗎?”

她知道傅時書死了,但是不知道怎麽死的。

傅時書的側臉隐沒在黑暗裏,露出沉沉的眼,他的手按住陸瑤的咽喉,指着氣管的位置,他繼續笑,“醫生剝開了這裏,沒打麻醉,把管子生插了進去,一滴滴血從喉嚨裏溢出。”

陸瑤想想就雞皮疙瘩起了一地,見傅時書還想說,趕緊捂住他的嘴,“別說了,別說了,你不覺得惡心,我都覺得惡心。”

溫熱的體溫覆蓋在傅時書的皮膚上,夾着淡淡的香氣,傅時書捏着陸瑤的手腕,輕輕在她的手心舔了手心。

濕潤溫溫的質感讓陸瑤一驚,慌忙收回了手,她驚訝道,“你幹什麽?”

傅時書從喉嚨裏溢出輕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麽。”

“死過一次,我也怕啊。”陸瑤找不到紙巾,只能在衣服上蹭了蹭。

傅時書想到剛才陸瑤聽都不敢聽的模樣,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沉下眼眸,認真道,“這次,我不會讓你死。”

我會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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