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這狀紙所訴案情不夠嚴謹,大人也該先派捕快去駱家莊了解情況,兼保莊中百姓的安全啊!”

“該如何辦案,本官還不用你來教。”費士清冷笑道,“你先回去等個十天半月,如果駱家莊還在死人,本官會派人去查個明白!”

“十天半月?”駱文佳一怔,不由高聲道,“那駱家莊有可能就要再死上十幾個人!大人怎能忍心??????”

話未說完,就見費士清已拂袖而退,衆衙役也齊聲高喊:“退――堂――”

駱文佳還想争辯,卻被衆衙役架了出來,狠狠扔出府衙大門。駱文佳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卻見衙門緊閉,幾個衙役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鳴冤鼓。駱文佳無奈,只得指着衙門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這世上沒有天理!我不信南宮世家能一手遮天!你揚州知府不管,我就告到金陵提刑按察司。若提刑按察司也不管,我就上京城告禦狀!”

說完轉身便走,誰知差點與身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駱文佳擡頭一看,正是白衣勝雪、風流倜傥的南宮放。

“南宮放!”駱文佳眼中似要噴出火來,瞪着對方喝道,“你不要得意,就算這揚州沒人敢動你,我不信這天下也沒人敢管你!”

南宮放不以為然地淺淺一笑:“駱秀才說笑了,想我南宮放一向遵紀守法,何懼旁人誣告?倒是駱秀才要小心了,千萬別犯了事被投進監獄,那可就斯文掃地,給古聖先賢丢臉啊!”

駱文佳一聲冷哼,沒有理會南宮放的警告,收起狀紙轉身便走。南宮放冷冷望着他走遠,臉上的微笑漸漸變成了冷笑。就在這是,只見身着便服的費士清匆匆由大門出來,遠遠便在拱手賠罪:“不知三公子駕臨,下官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費大人客氣了!”南宮放還禮道,“在下不過是途徑此地,順便來拜訪一下費大人。”

“難得三公子有這等閑暇,快裏面請!”費士清忙擡手示意,将南宮放讓入府衙。

二人來到府衙偏廳中坐定,待丫鬟奉上香茗後,費士清捧起茶杯笑道:“三公子突然駕臨,定是有事相告吧?”

南宮放嘆了口氣,擱下茶杯道:“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費大人。不瞞你說,在下正是有事要費大人幫忙。”

“三公子有何事,但講無妨!”費士清忙道。

南宮放淡淡道:“方才我回到家中,聽家父說起,有人很可能要誣告在下,所以在下不及細問,便急急趕來拜見費大人。”

“三公子不必擔心!”費士清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今日來告三公子的那個窮秀才,下官已将之打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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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6)

“這恐怕不夠。”南宮放淡淡道,“他若真拿着狀紙上京城告禦狀,雖然沒憑沒據,但落在不明真相的愚民耳中,卻也對咱們南宮世家的聲譽有不良影響啊。”

費士清一怔,忙道:“三公子所言極是,下官定要想辦法阻止。”

南宮放淡然一笑:“大人該派人盯着他,小心他作奸犯科。”

費士清一愣,忙問:“莫非三公子發現他作奸犯科?”

南宮放陰陰一笑,悠然道:“現在還沒有,不過相信他很快就會做了。”

費士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三公子放心,下官這就派人盯着他。一旦發現他行為不軌,就立刻将之捉拿歸案!”

“那可就仰仗費大人盡心盡力,維護地方秩序了!”南宮放拱手一拜。二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希望的承諾。

踯躅在熙熙攘攘的揚州街頭,駱文佳突然發覺,揚州城的繁華富庶跟自己沒任何關系。自己身上僅剩下幾兩碎銀的盤纏,這點錢莫說雇車去杭州,就是走路去,恐怕都不夠路上的住宿和吃喝。

望着街頭吆喝叫賣的小販,駱文佳第一次發覺自己是如此無能,除了滿腹經綸,竟不會半點掙錢的營生。有些羨慕地望着小販們讨價還價,駱文佳漫無目的地走出兩條街,街邊一家專賣文房四寶的小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立刻拐了進去。片刻後他又從店中出來,手中多了一張條幅,上書:代客寫家書、對聯、中堂,兼售水墨山水、人物畫像。

躊躇滿志地把條幅高高挑起,駱文佳心中漸漸有了點底氣。雖然盤纏不多,但憑着自己苦練過多年的字和繪畫功底,邊掙錢邊上省城應該不成問題。雖然別的事一竅不通,但駱文佳對自己的字和畫還是有足夠的信心。

挑着條幅走了五條街後,駱文佳的信心開始在動搖。雖然街頭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但根本沒人多看他那字跡優美的條幅一眼,更沒有人找他寫對聯中堂或畫畫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駱文佳的心情也漸漸沮喪,垂頭喪氣地走過最後一條大街,駱文佳絕望地收起條幅,正欲三兩把撕成碎片,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吳侬軟語的詢問:“先生會畫畫伐?”

“會!當然會!”駱文佳邊答應邊轉頭過,就見身後是個一身翠綠的小姑娘,大約只有十四、五歲年輕,一笑起來就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模樣十分可愛。駱文佳連忙展開條幅,急切地表白道,“寫字、繪畫都是我的拿手好戲,我六歲練字,七歲學畫,到現在已是十年有餘,從未間斷!不知姑娘你想畫什麽?水墨山水還是工筆人物?又或者是花草魚蟲?”

小姑娘抿嘴一笑,連連擺手道:“不是我要畫,是我家小姐。今日她讓我給她找個畫師畫一幅肖像,誰知我出門就遇到你,所以便問問。”

“肖像?沒問題沒問題!”駱文佳忙道,“你家小姐在哪裏?我現在就可以去給她畫!”

“你行不行啊?”小姑娘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駱文佳。只聽他手忙腳亂地表白道:“肖像我雖然畫得不多,但畫理畫功是一樣,你要不信,我先給你畫一個看看?”

“行了行了!”小姑娘不耐煩地擺擺手,“要你畫也可以,不過我家小姐可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駱文佳忙問。

“你必須蒙上雙眼,路上不許偷看,由我帶你去。”小姑娘比劃道,“你還不能将今日之事說出去,你要發誓。”

陷阱(7)

駱文佳一怔,這種條件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轉而一想,也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教森嚴,不希望陌生男子猜到自己的家世和背景,所以才用這等複雜的辦法。想到這他不由連連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我發誓,決不将今日之事說出去!”

“那好,你轉過身去!”小姑娘說着拿出了一條汗巾。

“幹什麽?”駱文佳問。

“給你蒙上眼睛啊!笨蛋!”小姑娘笑罵道。

駱文佳乖乖地轉過聲,任由小姑娘蒙上雙眼,然後由她牽着手走拐過一道彎,最後登上了一輛香軟舒适的馬車。在車夫的吆喝聲中,馬車辚辚而行,緩緩奔行在僻靜的街道上。搖搖晃晃過了不知有多久,馬車終于停下來,就聽對面的小姑娘一聲歡呼:“到了!”

駱文佳在小姑娘引領下蒙着眼下了車,然後跟着她走進幾道大門,最後在一間溫暖馨香的房間內停了下來,此刻那小姑娘才道:“你可以把汗巾取下來了。”

駱文佳滿懷好奇地摘下汗巾,待眼睛稍稍适應後,不由環目四顧,只見自己置身于一間披紅挂綠的繡房中,雖還未曾入冬,房中也燒着熊熊的爐火,使房內溫暖如春。在離駱文佳數步遠的軟椅上,斜躺着一名嬌慵懶散的睡美人。只見她依紅披綠,面似桃花,鳳目勾人魂魄,模樣驚人的美豔。尤其那半敞的胸前,一道深深的乳溝嵌在白花花一片軟玉溫香中,刺得人睜不開眼。駱文佳一見之下,不由紅着臉低下頭,不敢再四處亂看。

“小翠,這就是你找來的畫師?”美人邊打量着駱文佳,邊懶懶地問。方才領駱文佳進來的小姑娘忙道:“小姐你別看他年輕,人家可是七歲就開始學畫,十多年沒有間斷過。”

“是嗎?”那美人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稍稍調整了一下姿态,淡淡道,“那就讓他試試吧。”

“還愣着幹什麽?快畫啊!”小翠見駱文佳還不知所措地立在那裏,不由催促起來。駱文佳慌忙拿出剛買的紙墨筆硯,在早已準備好的書案上鋪好,然後研墨調筆,準備作畫。

“公子怎麽稱呼?”趁着駱文佳尚未開始作畫的當兒,軟椅上的美人突然問道。

“我?駱文佳!不知小姐芳名幾何?”駱文佳随口問道,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看對方這情形,肯定是不便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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