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恨加新傷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冰冷孤傲的深邃眼眸中充滿了平靜,淺棕色的頭發随意散在耳邊,耳唇上的鑽石散發出幽藍的光,無形中将他周身的冰涼氣息加深了一分。
雖然時隔七年,整個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但言淺溪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他朝思暮想了七年的人……
王天煜。
他回來了……
是回來找自己的麽?
“天煜……”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言淺溪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顫抖的聲音。
言淺溪有太多的話想問王天煜,她想知道他當年為何不辭而別,這麽多年來他去了哪裏,為何杳無音信?但見到王天煜那一刻,她卻發現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麽都好。
在言淺溪看到王天煜的時候,王天煜自然也看到了她,只見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痛苦之色,旋即又化作冰冷一片。
言冰顏将言淺溪失态的神色看在眼裏,心裏暗自得意了一番,嬌笑道:“看來淺溪還記得天煜,也不用我再多介紹了。”
“姐姐,跟她廢什麽話,快帶姐夫過來坐。”言冰沁不屑地瞪了言淺溪一眼,拉着親姐姐的衣角撒嬌道。
“你這丫頭,出去可不許亂說,要是讓那些腦殘粉知道了可不得了。”言冰顏嗔怪地看了妹妹一眼,挽着王天煜的胳膊柔聲道:“過去坐吧,我爸媽早就想見見你了。”
王天煜面無表情地看了言淺溪一眼,終究未發一言。
言淺溪定定地站在樓梯口,整個人如遭雷擊,王天煜……竟然成了言冰顏的男朋友,如此說來,他們早就有了聯系,言冰顏今天叫自己過來,也并不是炫耀自己的明星身份,而是宣示主權!
不想讓奶奶擔心,言淺溪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與二叔一家共進晚餐,飯桌上,王天煜跟言冰顏互動頻繁,俨然熱戀中的小情侶模樣,這樣的甜蜜場景如一根根細小的鋼針直直插進言淺溪的心髒,痛的她幾乎靈魂出竅,好容易挨到晚飯結束,這才找了個借口,如臨大赦般地逃了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王天煜仿佛不經意地瞥了瞥言淺溪離開的背影,淡淡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是說好今天住在家裏麽,怎麽又要走?”言冰顏心裏惱恨不已,面上卻依舊挂着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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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那麽多年,他果真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走,他就連裝裝樣子都懶得了麽?
王天煜似笑非笑地看了言冰顏一眼,淡淡道:“才剛回國,那堆娛樂記者正愁沒新聞拍,你也不想在這時候惹麻煩吧。”
如今的王天煜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默默無聞的少年,作為亞洲最當紅的偶像團體成員,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極大的關注,如果這時候有戀情曝光,極有可能造成粉絲集體脫粉的恐怖性後果。
這些也是言冰顏所顧慮的,畢竟她還不至于為了跟言淺溪掙個高低就搭上自己好不容易奮鬥而來的職業生涯,所以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任由王天煜離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言淺溪在雨中一路走着,任由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感激上天能在這時候下雨,因着這場雨,她才可以将心底壓抑的痛楚毫不保留的發洩出來。
夜,寂靜無聲,急促的雨滴不停地落在低窪處的水面上,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言淺溪瘦弱的身影像一道漂泊無依的浮萍,随時都會被越來越急促的暴風雨淹沒。
豪華的黑色賓利車內,王天煜以手支額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那團熟悉的身影,深邃的黑眸中盡是痛惜。
他怎麽都不明白,當初明明是她爽約在先,放棄了他們的感情,為何如今又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天煜,我們該走了。”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王天煜一眼,開口道。
往昔的甜蜜回憶如潮水般充斥着王天煜的腦海,讓他沒有閑暇去理會司機,許久,他緊握着車門的纖長手指用力一擰,下車朝言淺溪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之前生氣也好,埋怨也罷,但他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着言淺溪折磨自己而無動于衷。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因為有個人比他先一步沖到言淺溪面前,用外套将她嚴嚴包裹住。
窒息般的心痛讓言淺溪變得有些麻木,好一會兒,她才看清來人的長相,驚訝道:“你……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她明明讓他先休息,不用等她的。
“你發的哪門子瘋,下這麽大的雨,都不知道打把傘麽!”白逸宸怒喝一聲,将言淺溪擁入懷中,快步朝車子走去。
他一直坐在車裏,等着等着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被雨聲吵醒正準備打電話問言淺溪什麽時候出來,就見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雨中被淋成了落湯雞。
那一刻,他仿佛聽到自己心髒崩出裂痕的聲音,想都沒想就沖了過來。
“我……沒事。”言淺溪不想讓白逸宸聽出自己聲音中的哽咽,刻意放緩了說話速度。
“少廢話,我可還指着你照顧,想生病躲懶,門都沒有!”白逸宸打開車門,毫不客氣地把言淺溪塞進副駕駛。
想起她剛才在雨中生無可戀的樣子,白逸宸就煩躁不堪,哪裏還能好好說話。
默默看着飛馳而去的汽車,王天煜唇邊勾勒出一絲諷刺的冷笑,他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竟然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相信言淺溪依舊深愛着自己,一直在等自己回來,殊不知她身邊早已有了別的男人!
是了,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心裏何曾有過愛?
“天煜,快點上車吧,明天上午還有品牌活動,你可不能在這時候感冒啊!”司機不知從哪裏找出一把傘,追過來替王天煜遮住頭上的雨水。
“走吧!”王天煜低下頭,将一枚水晶鑰匙扣随手扔到雨裏,那是言淺溪送他的最後一個禮物,他一直貼身收着,但從今天開始,他對她,再沒有半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