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白逸宸仔細把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言淺溪安頓下來,又從櫃子裏找出新買的太空被替她蓋好,方才神色陰沉地坐到電腦前,登錄上那個秘密賬號。

這幾天對邱澤來說,無異于度日如年,他每時每刻都在擔心着白逸宸的狀況,卻不敢貿然聯系,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對方的消息,有些急切道:“少爺,沐衍晟不敢大張旗鼓地搜尋您的下落,再加上bd項目出現的虧空急需彌補,這陣子倒也沒有什麽大動作,不如您先回來,以後再慢慢跟他算這筆賬。”

雖然他們加派了許多人手到連江市,但跟鐵桶一般的京城比起來,那個小破地方實在太不安全了,否則白逸宸也不會差點遭了毒手。

“以後的賬自有以後的算法,這回,他也別想逃掉。”有仇不報,絕不是他白逸宸的風格,沐衍晟今年最得意的,無非就是連江城這幾個商業地産均以最小的成本獲得了最大的利潤,他就讓對方明白明白,什麽叫樂極生悲。

如此,白逸宸又吩咐了幾件重要的事情,待邱澤一一答應後,方才擰眉道:“查一下這個人,她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特別是感情上的。”

邱澤看着白逸宸發過來的身份證,微微楞了一下。

少爺什麽時候……對女人感興趣了?

邱澤雖然很好奇,但作為一名優秀的下屬,他嚴格貫徹着少說多做的原則,立刻點頭道:“是,少爺。”

王天煜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白逸宸調查的對象,此時他正站在視野開闊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新雨過後,清新淡雅的城市夜景,他手中的紅酒杯輕輕轉着,看起來很是悠閑舒适,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眸中藏着星星點點的孤寂傷感,可見他并未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很輕松地将言淺溪從生命中劃出去。

“天煜,吃點夜宵吧!”一個溫柔的女聲将靜谧打破。

“先放着吧。”王天煜眉毛微挑,頭也不回道。

“你既然放不下,去找她就是了,何必苦心孤詣地演這麽一出大戲,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這個女孩叫紀琳琳,比王天煜大一兩歲的樣子,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不笑也帶三分情,玫紅色塑腰長裙配上利落的短發,沉穩幹練又不失時尚,盡顯八面玲珑之态,正是她,一手把王天煜從默默無聞的飯館服務員捧成紅遍全亞洲的人氣偶像。

“誰說我放不下她?”王天煜眼眸一片猩紅,只見他仰頭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冷冷道:“那件事調查的怎麽樣了?”

紀琳琳似乎見慣了王天煜這般模樣,平靜的眼波中不見任何異常,只輕笑道:“範承毅已經訂好了月底回國的機票,我們也該準備去京城了。”

她相信就算王天煜對言淺溪的執念再深,也絕不會在這件大事上失去理智。

“你安排就好。”王天煜冷哼一聲,“範承毅在國外待了七八年,這會兒着急忙慌找他回來,看來範家那個老東西活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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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家枝葉太多,這些人在生意場上的勢力又盤根錯節,之所以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全靠老爺子一口氣撐着,一旦老爺子咽氣,眼前的平衡立刻就會被打破,範正興雖然是長子,又坐着範氏集團董事長的位子,但細究下來,他手上的股權不過比其他兄弟多了百分之五,要是他那兩個兄弟聯手,肯定招架不住,所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老東西手裏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上,範承毅身為嫡孫,從小最受老東西喜愛,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王天煜打斷紀琳琳的話,淡漠地諷刺道。

“老爺子辛苦打拼一輩子,也算是人中翹楚了,到頭來卻要看到子孫相争的狗血劇情,也是可憐。”雖然這樣說,但紀琳琳的神色卻絲毫沒有憐憫的意思,而是幸災樂禍。

“那些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背地裏不知道做了多少男盜女娼的龌龊事,這都是報應。”過分的仇恨讓王天煜陽光帥氣的面孔變得有些猙獰扭曲,好一會兒方才不甘心地繼續道:“不能讓他親眼看着範氏集團傾家蕩産,便宜他了。”

這一切的恩怨,還要從王天煜的身世說起,二十八年前,剛剛大學畢業進入家族企業工作的範正興對自己的秘書王文雅一見鐘情,兩人很快成為戀人,可惜王文雅出身貧寒,父母都是農民,跟範家挑選兒媳婦的标準相差甚遠,範老爺子得知情況後勃然大怒,準備強行将二人拆散,年輕氣盛的範正興拒不妥協,不顧一切地帶着王文雅私奔回了王文雅家所在的小縣城,範老爺子并沒有派人追過去,只是切斷了範正興所有的經濟來源,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怎麽能适應鄉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沒過多久,範正興就抛下懷孕的王文雅不辭而別,王文雅受不了打擊早産,之後又不顧父母的勸阻帶着剛剛滿月的王天煜去京城尋找範正興,卻親眼看到範正興與另一個女人正舉行着盛大的婚禮,她想要沖上去為自己和襁褓中的兒子讨個公道,但她一個弱女子如何鬥得過權勢滔天的範家,不僅如此,要是範老爺子知道她生了個兒子,一定會将孩子奪走,權衡之下,她只有黯然離開。

在那個年代,女人未婚生子是奇恥大辱,王文雅一家淪為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強大的輿論壓力讓她不敢出門,只天天躲在家裏以淚洗面,再加上月子裏落下的病根,很快就纏綿病榻,一病不起,而那個她朝思暮想,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幾年後,王天煜的外公去世,為了生存,王文雅不得不嫁給鎮上一個大齡光棍,那個男人脾氣暴躁,對她們母子動辄打罵,原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沒成想五年後,那男人竟酒後鬥毆,把人打死了,學校裏的同學都嘲笑王天煜是殺人犯的兒子,處處刁難孤立他,陪在他身邊的只有一個言淺溪,之後他迫不得已轉學,傳紙條讓言淺溪去小河邊相見,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封絕交信,從那時,他的心就完全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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