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畜生
牛大壯才懶得管那小子，他好奇的是草叢裏到底什麽玩意兒吓倒了那個女人。
要知道，大虻山盛産各種野味。很多稀有的蛇蟲都在這兒生長。要是可以入藥的名貴蟲子。拿到鎮上可能賣上不少錢呢。
這麽想着，牛大壯拿起鋤頭，彎下腰小心翼翼地一邊扒拉草。一邊朝那地方靠近，能把農村的女人吓成這樣。絕對是個特別兇猛的玩意兒。就算牛大壯抓蛇捉蟲的經驗豐富，要是一個不下心。也是有可能陰溝裏翻船的。
扒拉了沒多久，牛大壯聽到幾聲微弱的“嘶嘶”聲，很明顯是蛇吐信子的響動。
“居然是蛇？”興奮的牛大壯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野蛇可都是能夠入藥的啊！
而且要是運氣好。碰上條稍微帶點毒性的蛇，賣到藥材鋪子裏，那可是能夠賣出大價錢的！夠一次性買好幾本醫書呢！
“嘶嘶”聲還在繼續。并且越來越清晰，牛大壯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按理說他搞出的動靜并不小。又有之前那女人震耳欲聾的尖叫在前，一般的蛇碰上這種動靜早跑沒影兒了。怎麽會還在老地方吐信子呢？
不知怎麽的，牛大壯突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這條蛇是故意在這裏等他，吐信子是在歡迎他的到來一樣。
扒拉了沒多久。牛大壯小心翼翼地劃開攔在眼前的最後一棵高大的草堆，同時右手把背簍裏的柴刀抽了出來。準備随時給那小畜生一冷子。
“小畜生，還敢看不起你爺爺！”牛大壯在心裏惡狠狠地開罵，“待會兒就讓你腦袋落地！”
常年的鍛煉，牛大壯現在已經能在蛇出現攻擊的一剎那準确削掉它的脖子了！
然而，扒拉開草堆，出現在兇神惡煞的牛大壯眼前的，居然是一只不過十來厘米長，只有人大拇指粗細的小紅蛇。
牛大壯愣在原地看了又看，愣是沒分辨出這家夥到底是什麽品種，仔細看去，小蛇那尖尖的尾巴還在左右搖擺，如果忽略品種，簡直跟某種人類共有的好夥伴一模一樣。
小紅蛇眨巴的小圓眼睛看着牛大壯，還時不時滴溜溜轉兩下，好像是在疑惑這個人類把刀舉這麽高做什麽。
末了，小紅蛇像是搞明白了什麽事情，脖子警惕地豎起，小巧的橢圓形蛇頭飛快地左右瞄了一眼，轉眼又疑惑地看向呆在原地的牛大壯，腦袋擺了擺，口中通紅的分叉飛快的閃現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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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麽的，雖然兩個物種間語言不通，牛大壯還是覺得自己似乎仿佛被這小家夥給鄙視了。
不管怎麽樣，這小蛇看起來并不打算發動攻擊，而且這陌生的品種，也不知道鎮上的藥店收不收，好像殺了也沒有什麽作用，牛大壯想了想，幹脆把鋤頭和柴刀都放回了背簍，大着膽子蹲下來，努力和小紅蛇平視。
小紅蛇似乎知道牛大壯在幹什麽，就在人蹲下來的同時，還主動擡高了身子，看在牛大壯眼中，就好像是個小孩努力挺直了腰板，迎接大人的檢閱一般。
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有些詭異的萌……
“嘿，這畜生，居然不怕人嗎？”牛大壯眨眨眼，傻兮兮的朝小紅蛇壞笑道：“喂，你不怕我的刀嗎？我可是殺過不少蛇的哦。”
不知道是對“畜生”這個稱呼感到不滿，還是單純不屑于牛大壯的“威脅”，小蛇晃了晃腦袋，豆眼鄙視地從斜下方看向牛大壯，還慢悠悠繞着牛大壯轉了個圈，威懾似的張開嘴露出了裏面四顆細小的，也不知有沒有發育完全的毒牙。
但可惜一人一蛇的體型差距實在太大，牛大壯又是個天生不怕蛇的家夥，小蛇刻意展示實力的動作看在牛大壯眼裏，那就跟小奶狗的張牙舞爪沒什麽兩樣，反而平添了幾分可愛。
“不對不對，我怎麽能覺得一條蛇可愛？”牛大壯晃晃腦袋，試圖把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兒晃蕩出去，然而小紅蛇的樣子卻在腦海中紮根了似的，怎麽都揮之不去。
還別說，比起大虻山和杏花溝随處可見的草蛇菜蛇毒蛇什麽的，這只顯然還在幼年期的小紅蛇的顏值看起來可高多了，牛大壯是怎麽看怎麽順眼，淡淡的喜愛就像從骨血中透露出來一般，自然到牛大壯自己都沒有發現。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小蛇看了個遍，牛大壯大嘴一張，突然覺得似乎有些眼熟。
反正四周沒人，牛大壯不自覺地開始解放天性，想到什麽就說出了口：“哎，我說，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小紅蛇閉上嘴，又開始拿斜眼看人，似乎對牛大壯的問題感到十分不屑，過了半晌，才極不情願地點了點小腦袋，表示贊同。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突破物種間的隔離，從小蛇極其微小的動作裏，看出“極不情願”這種智慧動物才會有的感情的……
但牛大壯現在沒空驚訝于這種事情，還有件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等着他去驚訝。
“你，你聽得懂人話？！”牛大壯脫口而出道：“靠，老天爺，你別不是什麽妖怪吧！”
……
一人一蛇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只有微風和流水的聲響在耳邊回蕩，氣氛一時間陷入尴尬。
雖然小紅蛇那太過小巧的頭顱限制了它做出更加豐富的表情，但牛大壯就是從那雙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中看出了小家夥的無語，就像他問出的是什麽特別智障的問題一樣。
仿佛蛇能聽懂人話是大自然之間颠撲不破的真理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牛大壯甚至都差點接受了自己智障的設定。
難不成，其實有些蛇是能夠聽懂人說的話的……？
可這明顯不對啊！
這家夥可是蛇！又不是貓貓狗狗，而是正兒八經野生野長的蛇！知道和人互動就已經夠詭異了，怎麽可能聽得懂人話！
別說牛大壯活了十幾年沒見過，這朝代更疊幾千年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兒！
牛大壯開始風中淩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又該怎麽樣去面對這條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還似乎跟他很熟稔的幼年期冷血動物。
小紅蛇可沒那麽多耐心等着牛大壯慢慢消化，在它的小腦袋中，面也見了，招呼也打了，聊也聊了，還主動賣了個萌，逗了這個人類開心，也總該辦正事兒了吧？
可這個人類為什麽還是一臉的智障表情，難道是看不起自己？
“嗯？”牛大壯瞳孔一縮，發現剛剛還一臉鄙視看着自己的小紅蛇突然活潑了起來，在地上快速地游來游去，還故意動不動就看向自己，好像比剛才更加令人生火了。
再仔細看看小紅蛇游動的軌跡，牛大壯呼吸一滞，差點沒忍住對着只蛇破口大罵起來。
只見小蛇一會兒游成一個英文字母“S”，一會兒又游出另外一個字母“B”，游得無比歡暢。
他奶奶的，老子這是被一條蛇給莫名其妙地鄙視了？！
牛大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揚起手臂就要給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蛇一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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