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雲佩深深的懷疑殿下讓自己來說, 或許就是不想見到小殿下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太難拒絕了。
尤其是藍小姐看過的眼神也太冷了一些吧,好像是自己把小殿下欺負哭了一樣,雲佩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對, 殿下言而無信的黑鍋為什麽要自己背。
一想到這裏, 雲佩果斷的把殿下給賣了。
“或許小殿下您可以自己去問問殿下,殿下一定舍不得拒絕您的。”雲佩這話說的毫無心理負擔, 反正到時候面對小殿下淚眼攻擊的又不是自己。
從這點上就能看出雲佩和裴君瀾兩個人關系很不錯, 換了其他人哪裏敢那麽開君瀾殿下的玩笑,等着看殿下的好戲。
思思皺着眉頭想了想,嘴角忽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去找媽媽。”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就跑走了。
剛聽到思思聲音,知道女兒要去做什麽的藍雲清, 都沒來得及把人拉住。共進午餐這樣的事情, 不适合她和裴君瀾。
書房。
水煮蛋有些滾燙的蛋殼貼在臉頰上,裴君瀾一手托着下巴, 還是老辦法比較好用。
這時書房門被拍的震天響, 吓得她手沒拿穩水煮蛋直接掉在了桌上,發出咔吧一聲,完美的蛋殼裂成網狀。
裴君瀾手忙腳亂的拿起水煮蛋, 相當痛心的看向門口, 就看見門被推進來。
“誰……”她正要說着,就看見跑進來的瘦小身影,膽子那麽大的除了她女兒也沒別人了。
“思思, 這是誰欺負你了。”她顧不得手上的水煮蛋,看着跑到自己身邊像是哭過似的女兒。
思思還沒說話,她又看見了跟在思思身後進來的雲佩。
“媽媽。”思思叫她,還拉了拉她的衣袖。
“嗯。”裴君瀾的注意力從雲佩身上轉移到了女兒身上,“怎麽了,思思。”
“你是不是答應要陪思思一起吃飯。”思思仰着頭看她。
裴君瀾一聽就知道要糟,這件事情不是讓雲佩去做了麽,為什麽思思會跑到自己面前來問。
她本來一手半遮着臉,臉上還留着五指印,裴君瀾不想讓思思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損她英明帥氣的形象了。
“是,媽媽是答應過,但是我們換個時間好不好。”
裴君瀾說着,狠狠瞪了一眼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雲佩,思思跑來找自己的事絕對不可能和雲佩沒關系。
“不然晚上媽媽陪思思一起吃。”裴君瀾本來想說改天,但仔細想想在女兒面前露臉的事,能叫丢人麽。
反正晚上吃晚餐只有她和思思,也沒其他人看見,那麽一想她就改了口。
“今天中午思思就先自己吃飯,好不好。”
“不要。”思思抿着唇一口拒絕,然後定定看着她,一張小臉上滿是凝重和嚴肅。
“媽媽說不會騙我的。”
中午……中午藍雲清也在,自己要是答應下來豈不是要在藍雲清面前出醜,裴君瀾心裏搖擺不定。
“媽媽臉受傷了,不方便見客人,中午思思不是說要和藍老師一起吃飯嗎。”裴君瀾哄着,她就不相信她一個成年人搞不定思思這個五歲奶娃娃。
事實證明,她真的搞不定。
思思看着她移開手後露出來的臉,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伸手就想去碰碰。
“你看,現在還沒好呢。”裴君瀾順勢彎下腰道。
“那思思給媽媽吹吹,媽咪說這樣就不會痛了,以前思思給媽咪吹過哦。”思思說着,輕輕的對着她的臉頰吹了吹,動作有些局促和腼腆。
一根箭射中心髒,裴君瀾嘴裏拒絕的話說不出來了,面對這樣的小天使她能拒絕麽?能麽?
“好。”她聽見自己笑着回答。
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裴君瀾就有種想反手給自己一巴掌的沖動,不是說好了不能答應的麽。
站在角落裏的雲佩低着頭,嘴角因為忍笑而不斷的抽搐着,殿下比起五年前真的變了很多,而這些改變似乎都和小殿下脫不開關系。
“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思思聽到想要的答案,在她左臉上啵了一下,“那媽媽,我和藍老師等你。”
“好、好。”裴君瀾盡量讓自己不要回答的那麽勉強。
桌上滾來滾去的水煮蛋仿佛就是她此刻的心情,上下起伏,沒停下來之前永遠不知道會停在哪裏。
“雲佩。”
裴君瀾擡起頭,眉眼間沒了對待思思時候的柔和,銳利的如同一柄長劍直刺向一副事不關己的雲佩。
“午餐你準備的怎麽樣。”
“殿下您答應和小殿下一塊用餐,那按照原先的安排來,就安排在大廳旁邊的餐廳,您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不用說她都知道那是個什麽場面,周圍估計要站上兩排侍女。那自己這副丢人的樣子,還不都被看見了。
裴君瀾心裏翻了個白眼,敲了敲桌子道,“換了個地方。”
“那您要換到哪?”雲佩從善如流的說。
“就……外面的草坪吧,随便擺套桌椅。”她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書房外面的草坪上,陽光明媚很适合露天用餐。
“好的,我馬上下去讓人安排。”
“去吧。”裴君瀾擺了擺手,只想眼不見為淨。
她可能得做點心理建設,才能頂着這張臉去見藍雲清……裴君瀾又覺得沒必要那麽鄭重,就當自己是去見女兒的老師。
……不過也沒有家長會這麽狼狽去見老師吧,她嘆了口氣,伸出手捏了捏思思軟軟的臉頰。
自己這可都是為了女兒,不然也不會改變主意,裴君瀾正想着就見思思盯着桌上的水煮蛋。
“要吃嗎?”裴君瀾拿起水煮蛋問着思思。
“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吃飯,那去玩也行。”
思思看着放在自己手心裏的水煮蛋,隐隐散發出的溫熱讓手心裏暖洋洋的,好像心底浮上一層暖意。
年紀還小的思思不懂得怎麽形容,只覺得這種感覺讓她很高想,忍不住想揚起嘴角笑眯眯的。
“我要去告訴媽咪。”握着水煮蛋,思思歪頭看着她笑起來。
“告訴藍雲清什麽。”裴君瀾挑了挑眉。
“說中午一起吃飯,媽媽不可以再反悔了,不然就……”思思擰着眉想着。
“就什麽?”她心裏好笑的問。
“就不理你了。”思思擡了擡下巴,努力繃着臉像是學着什麽人說話一樣的對她說。
“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不然就是壞孩子。”
裴君瀾嗤笑出聲,擡手刮了刮思思的鼻尖,“人小鬼大,好了,要去就去吧。”
藍雲清從思思那裏聽到消息的時候,有點笑不出來,但看思思那麽期待的模樣,最終什麽都沒說。
比起裴君瀾來,她和思思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如果思思那麽想要一起吃頓飯,那就随便吧。
書房外面的草坪和會客室外面的草坪是相連的,如果打開落地窗走出去只需要兩步就能互相串門。
偏偏藍雲清和裴君瀾兩個人,即使近在咫尺也沒串門的打算,可能都巴不得離對方越遠越好。
思思蹲在垃圾桶旁邊,一點點剝着手裏的水煮蛋,藍雲清在旁邊發呆。
雲佩來的時候,就看見小殿下正一口咬在白白嫩嫩的水煮蛋上,那顆蛋看起來略微有點眼熟。
外面的草坪上正有人将桌椅擺放好,鋪上桌布放上裝飾裝點餐桌,最後在送上精致的食物。
“藍老師。”
雲佩笑着打了個招呼,走到落地窗外的草坪上對其他人揮了揮手,等到所有不相幹的人離開後道。
“外面已經準備好了,您和小殿下可以入席了。”雲佩微微彎腰行禮,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君瀾是後到的,她神色淡漠泰然自若的出現,一副完全沒被臉上傷影響到的樣子。
雲佩站立在殿下的身後,可能只有她才知道殿下對臉上的傷,有多麽的介意了。
為了照顧思思,三個人坐的很近,遠遠看過去還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覺。
“殿下。”
雲佩端起紅酒倒入杯中,紫紅色的酒液盛在玻璃杯中,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不喝酒。”藍雲清冷淡的拒絕了雲佩要給她倒酒的動作,目光在裴君瀾臉上看了一眼,淡然的收回目光。
江悠悠那一下子打的真狠,看着還覺得挺出氣的,不但沒有同情可憐裴君瀾的慘樣,藍雲清在心裏還隐隐為那位江小姐叫好。
藍雲清認識江悠悠,交際圈就那麽大,宴會上擡頭不見低頭見。
即使沒在宴會上見過,身世背景像江悠悠這樣的名門淑女世家千金又有幾個?總要記着免得哪天得罪人都不知道。
至于江悠悠認不認識自己,藍雲清就不清楚了,她和江悠悠明面上沒來往。
和君瀾殿下交往過密的江家和藍家的關系本來就不密切,這些年因為藍家親近三皇女,關系更加疏遠。
不過今天這麽一看,江家或許會改變支持也不一定,圈子裏誰不知道江悠悠在江家的地位,可以說裴君瀾是冒着很大風險和江悠悠鬧翻的。
思思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媽媽媽咪都不說話,用勺子怼着碗裏的菜有點氣呼呼的。
雲佩在旁邊看着,都覺得這頓飯吃的沉悶,明顯是不如小殿下的意。
藍雲清覺得沒什麽好說的,所以什麽都不想說。
裴君瀾覺得自己現在這德行已經丢大臉了,更不知道要和藍雲清說什麽。哪裏還有什麽說話的心思,幹脆閉口不言安靜吃飯。
雲佩有些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用和殿下相處二十年的時間打賭,殿下第一次見到藍小姐的時候,絕對是對藍小姐感興趣了。
不然後面自己把藍小姐的資料遞上去,殿下不會批複的那麽快,還直接就敲定了用藍小姐。
對于這一點,雲佩選擇性失憶自己交上去的人選本身都有問題的事。
只是似乎從那天殿下打電話給自己想要“取消先前聘請藍小姐的決定”開始,殿下對藍小姐的好感就收斂了不少。
殿下對藍小姐還是有些興趣的,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麽,而有些束手束腳的。
雲佩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殿下和江小姐鬧翻這件事情,可能還和藍小姐有點關系。
當然了,大部分的問題應該是在小殿下身上。
江小姐自認為了解殿下,甚至不介意小殿下的存在、願意接納小殿下,卻不知道殿下根本沒有給小殿下找後母的想法。
只是就算是明白殿下想法的雲佩,也沒想到殿下會那麽決絕的、毫無預兆的直接和江小姐鬧翻。
“媽媽,今天……老師教我數數了。”思思笑容燦爛,本能的不想繼續安靜下去,試圖說點什麽。
“那很好,你好好跟着藍老師學。”裴君瀾說着,又覺得自己說的太簡短,于是又補充了一句。
“你藍老師知道很多知識,有不懂的都可以問她。”
“多謝殿下誇獎,我會好好教小殿下的。”藍雲清擦了擦嘴巴,非常官方的态度對她道。
思思聽着媽咪那麽說,下意識的撅了噘嘴有些不高興,她一點都不想叫媽咪“老師”,也不想聽媽咪叫自己“小殿下”。
一頓午餐用下來,雲佩看着都替小殿下着急。
見過兩個大人不說話,靠着個孩子還維系氣氛的麽?殿下今天還真是冷淡。
不但冷淡,連看都沒多看藍小姐幾眼,除了必要的情況幾乎都是看着盤子裏。
午餐時間結束。
“好好學習。”裴君瀾起身,象征性的摸了摸思思的頭,又轉頭對身後說了句。
“雲佩,這裏交給你。”
“是,殿下。”雲佩嘆氣,應了一聲。
***
“你親眼看見的?”裴珺笙看着眼前的侍女,饒有趣味的說,“江悠悠真的是哭着出來的?”
“是,我親眼看見江小姐雙眼通紅,看起來應該是哭過。”
“送江小姐離開的,是大殿下身邊的雲佩。”
“這就有意思了。”裴珺笙揮手讓眼前的人下去,心裏思索着這裏面發生了什麽。
南夏帝國的皇宮有二十多座宮殿,目前除了已經出嫁的裴筠筱,剩下來三個未婚皇女、皇子都還住在宮裏。
裴珺笙對于裴君瀾的關注一直都非常的密切,先是昨天收到消息,說雲佩親自去找了藍雲清。
今天據說還是雲佩親自去接的藍雲清,她不相信她這位好皇姐不知道自己和藍雲清是什麽關系!就這樣還要讓雲佩去接近藍雲清,擺明了是故意膈應自己,想要給自己難堪。
而藍雲清呢,明知道自己和裴君瀾不對付,竟然還答應了去做那裴君瀾u知道從哪撿回來的小家夥的老師。
要不是藍家和自己的關系還不錯,裴珺笙真要懷疑是不是藍家見裴君瀾回來,所以改變主意不想支持自己,讓藍雲清去接近的裴君瀾了。
不過這想法裴珺笙也就是想想,藍雲清性子又冷又傲,背後又有藍家那老頭子做後臺,還不至于被逼着去做不願意的事。
裴珺笙慣常表現的溫和有禮的面容,此刻神情有些陰沉。
她是知道自己比不過裴君瀾,所以從小到大只要是裴君瀾看上的東西,她不能争不能搶。
甚至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被搶走的時候,連不願意都不能表達出來。
“這次是又看上藍雲清了,呵,恐怕看上是假,想給我個下馬威挫挫我的銳氣才是真。”裴珺笙站在長三米多的海水魚缸前,手指縫中落下魚食引得一尾尾漂亮的觀賞魚争相搶食。
五年前裴君瀾離開,裴珺笙就想到會有今天。像是裴君瀾這樣的人,沒有把握又怎麽會離開,卻又忍不住惡意的想為什麽裴君瀾沒有死于精神力崩潰。
尋常人家姐妹感情好,放到皇室之中就是個笑話。
從小到大裴君瀾都是她的敵人,敵人沒死還活着回來,對裴珺笙而言簡直是個糟糕到不行的壞消息。
尤其是在那天晚宴上見面,她發現裴君瀾精神力似乎和五年前完好時沒什麽不同以後,心情就變得更加陰郁。
越是龐大的精神力越是在發生崩潰後,沒有辦法挽回,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精神力一點點潰散崩塌。
在這一過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會患上精神類疾病,通俗說就是——瘋了。
裴君瀾的精神力龐大又高等,出現精神力崩潰後首先影響到的是她的意志。當時醫生估計,很有可能在意志崩潰前,就會被狂暴的精神力折磨的痛不欲生死去。
然而,裴君瀾除了不能動用精神力,在那段時間裏活的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
裴珺笙并不知道裴君瀾和父皇做了什麽樣的交易,總之當年裴君瀾除了必要的軍務交接外,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了。
當時很多人議論紛紛,像是對裴君瀾死忠的那些人,比起可能“精神力崩潰死了”這個結果,更接受裴君瀾正在外面尋找治療的方法。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猜測是前者,至于後者……就算僥幸壓制住了精神力的潰散,後遺症卻是無法逆轉的。
到目前為止,體會過精神力崩潰還活下來的人裏,沒有一個還能保有自己的精神力。
沒有精神力的裴君瀾,回來也不足為懼。
只是沒想到,五年後裴君瀾不但回來了,看起來精神力方面更是完好無損。
“真是好奇啊,她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又是怎麽還能擁有巅峰時期的實力。”裴珺笙笑着自言自語。
五年前裴钰的身體狀況還沒有現在那麽力不從心,裴君瀾在當時和君臨天下只差一步,如果把這種情況調換一下。
現在的南夏帝國,恐怕就是裴君瀾的一言堂了,有沒有那個“陛下”的稱呼都沒關系。
五年前是屬于“君瀾帝姬”的時代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有父皇的屬意、世家的支持,就算她裴君瀾回來又能怎麽樣。
“這一次輸的人不會是我。”裴珺笙輕笑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江家鬧翻,可對我來說卻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比起江家,藍雲清就變得無足輕重了起來。
裴珺笙知道有藍家在,藍雲清不會真去親近裴君瀾。畢竟以藍雲清的性格,心裏十有八|九厭惡都來不及。
江悠悠喜歡裴君瀾,這一點稍微有關注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連一向不站隊的江家都因為這點變得支持起裴君瀾來。
裴珺笙雖然心裏奇怪裴君瀾的做法,以她對裴君瀾的了解,裴君瀾向來是利益至上,幾乎每個決定都有利于她自己。
面對現在的局勢,江家可以說是裴君瀾手上為數不多的一張好牌,打成這副稀爛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原本打算去和藍家商量婚事的裴珺笙,因為裴君瀾和江家翻臉的事,決定暫緩上門提親的打算。
比起來,還是江悠悠所代表的更吸引她。先前選擇藍家,說不上是沒法選擇無奈之舉,但對藍雲清裴珺笙也是真的沒什麽興趣。
性子冷傲的藍雲清,總會讓裴珺笙想起從前不太愉快的經歷。
“說起來一直沒去見見我那位小侄女,也該找個機會去看看才對。”裴珺笙對自己名義上的侄女,還只停留在一張照片上。
看照片長得倒是和裴君瀾小時候挺像的,這性格要也生的和裴君瀾一樣,以後嫁人可就難了。
“還有江家,要是他們想對皇姐做點什麽,做妹妹的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要是江家打算做點什麽報複裴君瀾,裴珺笙一點都不介意插一腳,最好是踩的裴君瀾一輩子永無翻身之日。
正被念叨的裴君瀾猛地打了個噴嚏,捏着手裏由雲佩初步篩選過後的邀請函。
“是這些人太閑,還是見我一面真的有那麽重要。”她揉了揉還有些發癢的鼻子,随手把邀請函放到一邊。
在仔細的考慮後,裴君瀾确定了自己的責任自己扛,不管原主原來是怎麽做的,現在主導的畢竟是她。
她知道自己對做女皇沒興趣,可惜,其他人是不會那麽想的,尤其是被元原主往死裏得罪(欺負)的裴珺笙。
好好整理了一番記憶後,裴君瀾算是徹底明白了。
不管接下去針不針對裴珺笙,一旦裴珺笙将來成了南夏帝國的女皇陛下,要報複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
“裴君瀾”幼年對裴珺笙的奚落漠視,長大後不但搶裴珺笙看上的東西,連看上的人都不放過,可想而知對裴珺笙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要是先前她還能全部甩鍋給原主,這種不要臉的事她沒做過。但是現在看着藍雲清,她真心張不開這個口。
不不不,往前面想,這回應該算是裴珺笙搶了原主的老婆,怎麽說藍雲清和原主的女兒都五歲大了。
等等,怎麽覺得那麽一想更要命了。
一旦這件事情被裴珺笙知道,說實話誰戴綠帽子還真是個問題,裴君瀾則是對此完全不在乎。
在她看來,就算藍雲清真的和裴珺笙有什麽,那戴帽子的也是“君瀾帝姬”,和她裴君瀾有什麽關系。
“這幾個人的可以見見,其他人就沒必要了。”裴君瀾伸了個懶腰,将一大疊邀請函掃到旁邊去,只留下了五封。
邀請函收到了近兩百封,基本上南夏帝國身份足夠的人都給她發出了邀請,倒也不需要她都去見。
發邀請函代表的是一個态度,不管是試探也好親近也好,雲佩剔除掉一些禮貌的回函致謝,剩下的就都送到她這裏來了。
本來裴君瀾沒想動這些邀請函,但江悠悠的事給她提了個醒。
雲佩只能幫她過濾掉一部分不需要理會的,但另一部分的邀請函都是雲佩沒辦法下決定的,如果全部都推掉,難免有重要邀請函被漏了。
“藍家這封……”裴君瀾拿在手上,看了看旁邊那幾十封邀請函,猶豫着要不要放進去。
藍家在教育領域的影響力很大,藍家的人大部分都是名滿全帝國,有名有姓的學者、教授、院長等等。
而且不管是普通專業類的一等院校,還是軍事專業、新型科技研究領域等等都有涉及。
要是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就裴君瀾所知道的各行各業的精英,那些人很多都是藍家人教出來的,關系還非常密切。
要是藍家和裴珺笙沒關系,裴君瀾去也就去了,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考慮。像藍家這樣的世家,多交往交往并沒有壞處。
然而以目前藍家和裴珺笙的關系,這封邀請函是随大流發過來的可能性很大,估計藍家那邊也沒想到自己會去。
更讓裴君瀾傷腦筋的是,她邀請藍雲清做思思老師這件事情,要說藍家不知道她是不相信。
自己要是出席這場藍家舉辦的這場宴會,很難不會被誤以為自己剛回來就要找裴珺笙的麻煩畢竟藍家和裴珺笙的關系在上層圈子裏,大家都心照不宣。
裴君瀾将手中墨藍色描繪金邊的邀請函扔在桌上,手指在邀請函上敲了敲,去還是不去真的是個問題。
至于另外四家……江、楊、顧、唐,唐家是自己外公家,面子還是要給的。
“江家……”裴君瀾撐着額頭,這封邀請函是以江家的名義發的,在她和江悠悠鬧翻之前。
不去就是把這件事情鬧到了明面上,到時候就都知道自己和江家不和。
“一點點小不愉快,應該不至于當衆給我難堪。要是能趁這個機會“澄清”一下和江悠悠分手的原因,就更好了。”
裴君瀾對于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很有b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