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0

鄭紅桂走了之後, 吳彩鳳才和老姐妹聊起了年貨的事。

徐香娟聽着, 偶爾搭幾句話, 雖然自家倆小孩,一個小, 另外一個更小,更小的話都不會說,但一家人總要過年, 還得計劃着怎麽過。

她結婚前要好的小姐妹後來都嫁到外頭去了,她也因為性格原因, 要好的沒幾個,姐妹都嫁出去了, 她在家帶孩子無聊, 日常是跟着自己媽做點小活, 聽些閑話,跟比自己大一輩的婦女們聊家常。

往常一年到頭家裏也沒吃過好的, 等過年, 總要犒勞自己和家人。

今年徐香娟沒有買年貨的想法,給自己媽兩三十意思意思, 蹭些年貨回家。

年貨不就吃喝穿用, 穿的沒必要那麽講究, 牛牛有瓜瓜穿剩下的,還有她新做的小衣服, 瓜瓜也給她做過幾身, 現在小孩子身體沒長那麽快, 還能再穿一兩年,至于孩子爸,前陣子去縣城買自行車的時候,也給買了兩身棉衣,當過年衣服穿完全沒問題。

他不舍得穿還被她說了幾句,衣服買來就是穿的,還非得挑日子才能穿?

整天好像不是孩子就是孩子爸,她自己很少給自己買衣服做衣服……其實她衣服家裏最多了。

基本是結婚前在家當姑娘時候的衣服,她體型沒多大變化,衣服都能穿得下,雖然她媽很反對她嫁給阿寧,但她出嫁的時候,她媽還是給她做了幾身好衣裳新衣裳,所以家裏最不需要做衣服的就是她。

外婆讨論的時候,瓜瓜不甘寂寞,尤其聽到吃食,非常積極踴躍地發言,希望外婆都買來,她都想嘗嘗。

看到瓜瓜這樣,徐香娟覺得好笑,也不攔着女兒說話。

畢竟小孩子攔多了容易産生逆反心理。

晚上徐香娟做晚飯,炒着宮保雞丁,等差不多時間,讓瓜瓜回家去喊爸爸過來吃飯。

她家和她媽家也就四五分鐘的腳程,瓜瓜聽媽媽的話,飛快回家去找爸爸過來吃晚飯。

吳彩鳳可能因為自己弟妹鬧心了,沒有再說女婿的不是,只單純指責女兒,“從小到大就知道霍霍家裏的好東西,這雞腿肉本來是要放過年你哥姐回家吃的。”

徐香娟:“哥姐回來做新鮮的。”

Advertisement

吳彩鳳:“哪來新鮮的?這雞腿肉就是新鮮的!從你大姨那拿的,你大姨剛殺了就把雞腿肉給咱家,又沒放上半年,哪裏就不新鮮了?”

瞧着醬汁已經很好裹在雞肉丁上,徐香娟倒上芝麻油和花生米翻炒,“媽,要不等哥姐回來的時候,我從自家殺只雞過來給哥姐吃?”

吳彩鳳聽女兒的話,立馬不同意,“就剩三只雞還殺,你想瓜瓜和牛牛以後吃什麽?你不吃雞蛋可以,兩個娃娃不行,雞蛋長身體,你別禍害家裏母雞。”

徐香娟:“知道了媽,你的外孫是你的外孫,你的女兒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

吳彩鳳:“瞎說啥,炒你的菜去,我叫你爸回家吃飯。”

自己爸就是個閑不住的,整天這裏看釣魚那裏看殺豬,也還好自己媽知道爸的行蹤,不然都不知道哪找人。

翻炒均勻,出鍋。

...

只要出門家裏沒人,院子門都是從外面鎖着的,徐香娟估摸着時間讓瓜瓜去喊爸爸吃飯,瓜瓜去家裏,周程寧剛好到家,停了自行車。

其實昨晚上愛人已經同自己說過,所以周程寧被女兒喊去岳父岳母家吃飯有心理準備。

抱着女兒去岳父岳母家,廚房間只有愛人在,周程寧進去廚房間,幫忙燒火。

徐香娟:“阿寧不用再添柴火,我燒碗蘿蔔絲湯就好,你坐在哪裏暖暖身子,在外面肯定冷。”

爸媽家一般是放廚房間吃飯,做好飯菜,徐香娟給自己男人整理衣服,順便瞧瞧耳朵和手,看看有沒有生凍瘡的痕跡。

還好,耳朵不紅,手也暖暖的。

至于腳,都不是她自信過頭,穿了她做的毛線鞋,腳怎麽可能還會被凍着。

周程寧回家就把帽子手套摘了,來岳父岳母家吃飯,自然不會戴這些。

“娟,我快放假了。”周程寧現在可想放長假,能和愛人還有孩子們貓冬。

徐香娟:“知道了,記得去看看爺爺家缺什麽。”

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既然半接下來養老人的義務,拿了姑姑說給孩子們的三百,總要負點責任。

其實這三百的錢,說來說去還是花在爺爺身上,平時自家送糧食送吃的總要錢,又不是免費得來的,還有缺個什麽家裏也得送過去。

徐香娟娘家還好的,哥姐們雖然不能在身邊,但會記得爸媽的養育之恩,不能每個月寄次包裹,但隔三差五會寄來,而且哥姐錯開時間來寄,這樣家裏差不多每月都有。

包裹裏也不是糧食,畢竟哥姐缺糧食還得爸媽寄,主要是些“稀罕物”,也不指望哥姐的包裹能給家裏度日子。

徐香娟在爸媽身邊,當然是陪着爸媽,各有各的孝道。

現在不撫養老人的家庭多了去,明明孩子那麽多,卻一個也指望不上,還不是現在家家日子都不好過。

就算以後家裏都好過了,撫養老人也一直是個社會問題。

周程寧:“好,我前天還騎車去爺爺家了,爺爺說他現在日子好過着呢。”

“你自己細心點,別爺爺說什麽就是什麽,自己也得觀察觀察。”徐香娟對周爺爺的感情沒那麽深,也不是自己的親爺爺,當然不可能觀察那麽細心,既然阿寧時不時看望爺爺,就要細心觀察,省得疏忽了老人。

聊着天,徐香娟才發現瓜瓜不在,“瓜瓜呢?”

“瓜瓜說苗苗在家,她去找苗苗了。”還是路上和他說的,等到了廚房間,仗着自己人小,偷偷溜出去了。

瓜瓜現在已經攢了一毛錢,她要去找苗苗問問娃娃多少錢才能買到。

徐香娟一聽,摘下圍裙,洗了把手,“吃飯的點上人家家裏,不是讨嫌嗎?趕緊帶小孩回來。”

見愛人出去,周程寧也跟着出去。

苗苗是和爺爺奶奶住,爸媽在外面,住得也不遠,徐香娟和周程寧過去的時候,瓜瓜和比自己高半個頭的苗苗在講話,還挺像回事。

“我爸爸媽媽來了,明天再找你。”瓜瓜和苗苗約好,不等爸爸媽媽開口就自己去找爸爸媽媽了。

搖來搖去不倒的娃娃得100個一分錢呢,對百沒有清晰認知的瓜瓜,只知道這是筆大數字,可能她長大都攢不到。

真讓三歲小孩難過。

回去瓜瓜沒讓爸爸抱着,只牽着媽媽的手。

徐香娟心知肚明,瓜瓜這樣一準有事,她裝看不見就行。

回去路上,徐香娟又見到了王強媳婦,面色憔悴,臉上有烏青,和早上見到的沒什麽區別。

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徐香娟帶着男人孩子回自己爸媽家了。

晚上吃飯主要還是徐香娟問自己爸明天什麽安排,徐根生和女兒說有什麽安排。

總之自己爸閑不下來,每天都有安排,就算沒有安排,出去晃一圈也總能找到熱鬧。

徐香娟想自己的姐妹們了。

瓜瓜有苗苗這個小姐妹,自己媽有幾個老姐妹聊天,爸爸整天出門看捉魚摸蝦也有幾個說得上話的,阿寧上班有同事老師,就她整天對着不會說話的牛牛。

吃完晚飯,徐香娟把還在睡夢中的牛牛抱起來,周程寧騎三輪車,一家人伴着夜色回家。

回到家裏燒熱水先裝熱水袋,熱水袋放被窩裏,然後去洗漱泡腳,洗漱完上床,進到暖烘烘的被窩,徐香娟覺得在冬天,這很治愈。

瓜瓜因為有熱水袋,還是堅持一個人睡另外一頭,徐香娟也不攔着,晚上和周程寧說私房話,一天也就晚上能聊天說話,自然得說幾句。

她也沒別的事,就問問他在學校教書怎麽樣,有沒有那種特別皮實的鬧騰學生。

雖然周程寧主教初二初三的大孩子,按理也該成熟懂事些,但讓老師頭疼的學生肯定是存在的。

周程寧自己不當班主任不用管太多,他們頂多是作業不交,上課睡覺或者大聲喧嘩。

徐香娟聽着大聲喧嘩就覺得好笑,自家男人脾氣好得過頭,是能把學生逼瘋的。

可能別的老師會吼不要說話,下課到辦公室,她的男人不然,一般不占用講課時間,在自己課給學生的自修時間,對這些問題學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別說學生煩了,她這個枕邊人都要煩,還好她不是他的學生,想想就頭疼。

徐香娟問了學校的事,周程寧自然要問家裏的事。

家裏能有什麽事,無非是她在爸媽家過一天,牛牛一天天啊的次數越來越多,瓜瓜話唠又愛湊熱鬧。

周程寧:“娟,你呢?”

“我在爸媽家待着,有什麽好問的?”

“娟,我放假就陪你了。”

“誰稀罕你陪。”兩個人的被子挨在一起,床比較大,瓜瓜不知不覺睡在了另外一頭的外邊,掉不下去,畢竟她小小一個人占的位置已經算很大了。

中間沒有阻隔,不僅被子挨在一起,人也挨在一起了。

不能做別的,總能往愛人臉上親幾口,周程寧也發現了,只要自己不是趁着愛人快睡着的時候親近,愛人都不會拒絕的。

那天晚上抓愛人的手,愛人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其實力道不大。

另外一天早上還給他檢查手背有沒有被拍紅,讓他記個教訓,以後不準在她要睡着迷糊的時候動手動腳。

他記這個教訓了,得在愛人清醒的時候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