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子忙忙碌碌的,就一天天過去了,天氣也冷了起來。班上怕冷的同學早就換上了羽絨服,宋暖更是連小被子都帶來了學校,程去非還只穿着校服,像是過冬全靠一身正氣。

冬天的校服是加絨的棒球服,雖然也厚,但居則易……覺得有點冷。

可是自家男朋友都還穿着校服呢,他先換了,顯得他多怕冷似的,豈不是很沒面子。

反正也就冷上下學那段路,在教室裏還是很暖和的,居則易幼稚的跟程去非較着勁兒,撐着沒換。

又過了兩天,班上就剩下他倆還穿着校服,雖然裏面是毛衣,但看着還是挺冷的。

崔浩下課的時候過來找程去非玩,一看他倆還沒換下校服,樂了:“你們兩個不冷啊?”

居則易正捧着熱水杯,看起來像是在喝水,其實根本就是在不動聲色的暖手。他語氣淡淡,道:“不冷啊。”

“冷才有借口把手伸進喜歡的人的口袋裏啊。”宋暖抱着暖手袋轉過身來,加入了他們的閑聊。

崔浩抱了抱拳:“受教了。”

宋暖笑眯眯的補刀:“然而你沒有喜歡的人,只能靠骨骼肌戰栗産熱。”

崔浩:“???”

“然而你有喜歡的人,不也抱着暖手袋?”

“大家都是單身狗,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宋暖氣鼓鼓的“呵”了一聲。

程去非被他們逗笑了,把手放進居則易的口袋裏,明知故問道:“這樣嗎?”

宋暖覺得很難受,“哇班長你真過分。”

崔浩更難受:“弟弟你變了,你現在越來越gay裏gay氣的了。”

崔浩故作誇張的捂了捂胸口,一句“宋暖我們兩個單身狗”還沒說完,就看到宋暖旁邊伸出一只手,把宋暖揣在暖手袋裏的手握住,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動作幹脆利落,叫崔浩目瞪口呆。

“不是……這?”

傅景明背對着他們,頭也沒擡:“她不是。”

崔浩一臉懵逼的把視線從傅景明的口袋移開,看向了程去非:“傅景明說什麽?我瞎了,聽不見。”

程去非也挺驚訝,愣了愣,才開口道:“不瞞你說,我聾了,看不見。”

他們兩個一本正經的語無倫次,讓宋暖紅了臉:“我不是我沒有。”

“雙重否定表肯定。”居則易也加入了胡說八道的隊伍,宋暖說不過他們,紅着臉轉過了身去,不理他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去非忍不住笑出了聲,歪着身子倒在居則易肩頭上,“語文老師是這麽教你的嗎。”

居則易扶了他一下,說:“我比較聰明,舉一反三。”

崔浩看看程去非和居則易,又看看宋暖和傅景明,被兩份狗糧安排得死死的。

好在上課鈴及時解救了他。

回到座位,他看了看身邊的陸也一,嘆了口氣。

“怎麽了?”陸也一問他,“被虐到了?”

“你怎麽知道……”

“我看你印堂發黑,神情複雜,生無可戀,便知你是狗糧吃得太多,懷疑起了人生。”

崔浩被他逗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下,叫他:“陸也一。”

“那你給我掐指算一算,我的桃花什麽時候才會開。”

陸也一裝模作樣的拇指點了點中指和無名指的指尖,然後指了指窗外的天。

崔浩問:“你是說緣分天注定?”

陸也一搖了搖頭,說:“大白天的,你清醒一點,別做夢了。”

“操|你|媽。”崔浩又笑又氣,拿書砸他。

老師叫了“上課”,大家起立,程去非就把手從居則易的口袋裏抽了出來。

說完“老師好”,坐下,他翻開書和筆記本,準備聽課記筆記。口袋裏被放進了什麽東西,他低頭瞥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上課呢,你幹嘛。”

“把手放進喜歡的人的口袋裏啊。”居則易小聲說,“冷。”

理直氣壯,讓程去非無法拒絕。

老師背對着他們寫板書,他也把手伸進口袋裏,握住了居則易的手。

冰涼的感覺讓程去非下意識松了松手,然後再貼上去握住,他皺着眉頭問:“你手怎麽這麽涼。”

居則易縮了縮手,想抽出來。他其實就是想逗逗程去非,沒想到程去非也由着他鬧,他只好壓着聲音說:“寶貝,先松開,上課呢。”

程去非聽他這麽說,握得更緊了:“給你暖手啊。”

理直氣壯,讓居則易無可奈何。

就這麽被握到了下課,程去非一節課都沒做筆記,兩個人貼得緊緊的手心也不知道是因為口袋的溫度,還是因為程去非的體溫,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下課的時候程去非松開了手,還問他另一只手要不要暖一下。

居則易看了看熱鬧的教室,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

有點心動……就是場合不太對。

程去非才不管什麽場合不場合的,拉過他的右手,兩只手捂住,還低頭呵了口氣。

“你幹嘛不多穿點。”

“也還好。”居則易用拇指蹭了蹭他的手心,說,“想陪你穿校服。”

他說得比較委婉,程去非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一圈教室,又看看自己和居則易,這才低低的笑了:“想跟我穿情侶裝?”

居則易很輕的“嗯”了一聲,程去非小聲說,“那太gay了,不行,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居則易也就是想想而已,反正四舍五入校服也算是情侶裝了,在學校要低調,所以他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他嘆了口氣:“快點畢業吧。”

……

時間一晃就到了期末,臨近期末考試,程去非的心情又不太好了。

畢竟他們兩個天天都在一起的,突然要分開一個寒假,說到底還是舍不得的。

不過也有一件事讓他稍微對寒假有所期待——居則易的生日。

期末考完這一天,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程去非坐着沒動,反正他的書從來都是整整齊齊的放在紙箱裏的,抱着就能回家,特別省事。

他就看着居則易收拾,也不幫忙。

甚至還悄悄的把居則易放進書包的書拿出來。

在居則易第三次把數學練習冊放進書包裏時,他無奈的看向了程去非:“誰家的小朋友啊,這麽調皮。”

程去非把頭扭向了一邊,說:“不知道誰家的。”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東西,沒人注意最後排的他們。居則易繞到他那邊,半蹲下,好聲好氣的哄他:“我家的。”

“那麽請問我家的小朋友,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嗯?”

程去非其實也沒有特別不高興,就是想鬧一鬧他,像小孩子總想折騰點事情出來吸引大人們的注意力一樣,雖然這麽做挺幼稚,但有效。

“我沒有不高興——”他慢吞吞的說,“你收拾你的吧。”

“小騙子。”居則易捏了捏他的鼻子,“騙人的話鼻子會長長長的。”

“有一點點。”程去非下意識的想去摸抽屜裏的糖,被居則易拍了下手背,手就縮了回來。

“不許吃了,吃多了又要牙疼。”

程去非舔了舔後槽牙,更不高興了:“已經不疼了。”

居則易不由分說的拿走了他抽屜裏的糖:“沒收。”

“沒收就沒收,大不了我自己買。”程去非小聲嘟囔了一句。

居則易嘆了口氣:“你乖一點,再牙疼難受,可沒人給你買粥了。”

程去非前段時間糖吃多了,牙疼,吃不下飯,只能喝粥。想到居則易連着給他買了一個星期的粥,也陪他喝了一個星期的粥,程去非心裏的那點小情緒一下就沒了。

“好吧。”他說,“你多說點甜甜的話,我就不吃糖了。”

居則易被他逗笑了,一邊繼續收書,一邊說:“我不會,你教教我?”

“這多簡單啊。”程去非說,“每天的早安午安晚安,還有遇到有趣的事情要第一個想到和我分享,每天都要想我,并且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想我都要告訴我。”

“差不多就這些了吧。”

居則易把最後一本書也裝進書包,拉上拉鏈,然後在凳子上坐下,面對面的,湊近了他。

有那麽一瞬間,程去非以為居則易要吻他。

他忘了這是教室,也聽不到桌凳拖動和人聲笑鬧,只看得到居則易朝他笑,眼睛裏像是裝滿了雨後黑夜裏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亮得叫人移不開眼。

居則易說:“程去非,我牙疼。”

“啊?”他們兩個這麽面對面坐着,本來就離得極近,程去非一急,擡手去摸他的臉,就靠得更近了。近得居則易能看到他輕輕顫動的睫毛,和那雙清亮的眸子裏的自己。

程去非還沒注意到兩個人這麽暧昧的距離,只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麽也牙疼?”

居則易忍不住笑了,極快的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往後退開,拉開了距離:“被你甜到了。”

程去非甚至沒反應過來,整張臉瞬間就紅了。

“居……居則易!”他又氣又羞,聲如蚊吶,“這是教室……”

“對不起。”居則易老老實實的認錯,只是臉上笑意更盛,“我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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