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曉旭也服了,“真的深藏不露。”
“快看看是什麽東西吧。”
陶星雨拍拍手心蹭到的灰,把地上的東西拿起來。
一封卷起來的信,寫着牛哄哄的四個大字:此乃聖物。
沉甸甸,拿手裏還挺有分量。
程琪玮滿臉好奇:“什麽鬼啊?”
“聖物,聽着很厲害,應該不會是整我們的玩具吧。”
“聽着厲害才像是整我們的……”
話音未落,陶星雨就把信封裏的東西拆出來了。是塊長方形的令牌,凹凸不平,深褐色的塑料殼印着“聖物”兩大字,除此之外,就是塊平平無奇的牌子。
“玩具?”
“看樣子是有用的道具吧。”
“有說明,”陶星雨翻過令牌,讀那行小字,“持本令,靠近寶藏十米內即有感應。”
“我沒理解錯的話……現在,我們只要拿着這塊牌子随便走走,”程琪玮忍不住叫了聲,激動地問,“別的線索都不用找了,對吧!”
“啊啊啊!我們要勝利了!”
趙安仰頭指着天,“就算,就算我們爬完整座山要六小時,也足夠在天黑前找到寶藏啊。”
楊紫藝高興地抱着趙安轉了個圈。
Advertisement
結果,太陽快要落山,走得精疲力盡的五人,還是沒有找到寶藏。那塊令牌就跟整人玩具似的,無論去哪兒,都不會有任何一點反應。
“涼涼歲月……”
程琪玮咬咬牙,“閉嘴,不許唱。肯定還有哪條小路沒走。”
“西邊沒去,其他全去了。”
“那就去西邊。”
“現在就在往西邊走。”
“剛翻過了幾座山,又越過了幾條河。”趙安于是改口唱,“崎岖坎坷怎麽它就這麽多!”
楊紫藝突然猛地跳了下,撚着嗓子,接道:“俺老孫去也!”
“去你個山更險來水更惡,”見隊長這麽個端莊淑女都蹦起來了,大家頓時嗨了,眉飛起舞地笑着合唱,“難也遇過,苦也吃過,走出個通天大道寬又闊……”
邊唱邊走,歌喉嘹亮。
“俺老孫去也!”
“去你個山更險來水更惡……”
女團F.N.初次登綜藝,初次唱的歌不是經典老歌不是甜蜜小曲。
而是《西游記》片頭曲。
也不知道這種團有沒有前途的。
她們唱着歌,慢慢地走到大山最偏僻的西面。
“啊!”趙安忽然尖叫了下。
“怎麽了,怎麽了?”
“你們看那個,肯定是蛇吧。”
趙安用種輕飄飄,看似鎮定卻毫無底氣的表情,指指前面草堆間露出來的條紋。恐懼某件事的人,往往搶先把那件事情說出來,以期待別人的反駁。
“嗯,看樣子就是蛇。”
“……”
“有毒沒毒?”
“沒看見它的頭,不知道诶。”
“……”
趙安咬住牙關讓自己別抖,整張臉發白。
“沒關系的,”程琪玮沒想到她真那麽怕,拍拍她肩膀,安慰說,“它敢咬你我就吃了它。”
“吃了它!吃了它!”
徐曉旭笑得露出門牙,擡手捂嘴。
“煮成蛇羹湯給我們六一小朋友補身體。”
“不要不要不要!”
她們幾人離蛇還有五六米遠,最多看見風吹動草叢露出相掩的花紋,并不顯眼。太陽快要下山,天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程琪玮提前掏出手電筒來。
“好啦,我們又不走那邊,繞開來……”
徐曉旭話音未落。
陶星雨手裏的寶藏牌“滋滋”震動。
同時,那條蛇緩緩地擡起頭。
冰涼的眼睛遙遙地注視着她們,發出嘶嘶警告聲。
趙安雙腿控制不住地抖,扶着旁邊的陶星雨說:“寶箱在那條蛇的下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
陶星雨并不怕蛇。
為了驗證寶藏箱是不是真的在蛇底下,她拿着令牌,漸漸靠近。距離蛇只有一米遠的時候,令牌開始跳紅光。剛才還像整蠱玩具的東西,真的開始工作了。
——看來寶箱真在蛇下面。
趙安終于忍不住,扭頭對跟拍導演說:“請問,你們是魔鬼嗎?!”
“小心點,”節目組也不知道他們的寶藏還能出現個“守護者”,交頭接耳片刻,暫時作壁上觀地提醒說,“蛇會咬人的,注意安全。”
“蛇會咬人的,”趙安氣樂了,跺跺腳,“誰不知道啊!”
“陶星雨,蛇會咬人的!!”
導演組顧不上跟趙安說話,看見陶星雨的動作,差點就直接跳出來攔着了。
山裏的地面覆蓋着各種石塊泥土,雜草生長茂盛,蛇隐蔽于其中伺機而動着。四周也都是草叢堆,草有過膝,路對蛇而言是可攻可守的。
陶星雨手裏沒有武器,甚至連根樹枝都沒有。
她就敢放輕腳步,湊近去看蛇。
畢竟是農村長大的,田裏沒有蛇才奇怪呢。陶星雨知道蛇的厲害也懂怎麽避諱,卻完全不會怕它們。幾眼下來,判斷出:一條無毒的錦蛇。
山裏最常見的那種,菜市場裏賣的蛇肉也基本全是錦蛇。
那點危險性,在她心中無限接近于零。
“箱子好像真的在蛇下面,”陶星雨轉頭看着隊友們,關照說,“我把蛇趕跑,你們離遠點,小心它跑到你們那兒去。”
“诶你別……”隊友阻攔的話還沒說出口。
她就撿起根粗壯的長樹枝,去戳錦蛇周圍的泥土。
雖然錦蛇性情暴躁攻擊性強,但打草驚蛇,蛇是會更加避諱人的。按理來說,它見自己的警告無效,又反而被警告,肯定刺溜就跑掉了。
然而這條蛇格外的有勇氣。
吐着蛇信子,冷冰冰的狹長眼睛盯着她,就是蹲着不走。
你是龍嗎?守着寶藏箱子不放的。
陶星雨腹诽着,樹枝直接戳住它的七寸,就在蛇尾用力拼命扭動的時候。她彎腰,手捏住七寸位置,整條兩米長的蛇給她抓起來。
白嫩纖細的手,精準地抓住七寸。
錦蛇的身體尾巴瘋狂扭動着,就是掙脫不得。
“……”
趙安緊張混着驚訝地張着嘴,一時忘記尖叫。
不管她們是走哪種人設的小姑娘,漂亮的臉蛋上,此刻都是同種表情。
擡眼看看左右,陶星雨飛快地找了個合适地方,小心翼翼,把手裏的錦蛇一扔。
大概有兩米長的蛇,三秒不到溜得無影無蹤。
—
從下午到傍晚,似乎很緩慢,山裏濃蔭遍布,有種隐天蔽日的意思。眨眨眼,霞光就被一絲絲地抽走,只剩下淡淡餘輝。
夜幕降臨前,她們成功地挖出寶藏箱。
最後,捧着合影接受獎勵的時候,每人的內心都是萬分複雜的。
其中最複雜的應該就是陶星雨。
她想想做過的事情,頭疼到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好家夥。
頭次綜藝,人設就崩得七七八八,七零八落。
導演組遞話筒,讓大家輪流發表下感言。趙安還沒回神,第一個接過話筒,直愣愣地說:“我們就請陶星雨來唱首歌吧。”
“唱首歌?”程琪玮不明所以。
“啊,我是說……”她捂住胸口,緩了緩情緒,“說錯了,我想讓我們的陶星雨大佬發表感言。”
于是,話筒直接遞到陶星雨的手裏:“……”
“唱歌也行,”見她滿臉無奈,根本說不出什麽感想的樣子,隊員忙幫着打圓場說,“那就讓星雨唱歌呗,請你唱首勇氣給我好嗎!”
“對對對,我們都特需要你的勇氣。”
“好吧,那我唱歌,”陶星雨拿着話筒稍稍猶豫,眉眼彎彎地笑了下,點點頭,“行,那就唱勇氣。”
隊員都表示側耳傾聽。
荒郊野外,沒有音響沒有伴奏,話筒也是低配檔。一不小心就容易破音走掉的配置。
她握着話筒都沒有醞釀,直接清唱:“終于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麽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嗓音透亮清澄,幾乎穿透進人心底的舒适悅耳,空靈不飄。
天生音準可以訓練,天然音色很難改變,她兩者兼備,
幾句歌詞過後。
衆人同時掠過個念頭:她為什麽不去歌手solo出道?
就算沒有這張漂亮臉蛋,陶星雨光靠唱歌也是能吃飽飯的。
一首歌,媲美原唱。
好聽到炸裂啊!
知道陶星雨底細的徐曉旭,此時終于明白。
光華娛樂那麽大的公司,就算青芒不接,也不至于拿得出手的練習生一個也沒有。為什麽還去素人裏挑人?
就憑陶星雨這嗓音,沒眼力簽下她的公司又怎麽能做成大公司。
不送她出道送誰?
趙安本還想加入她一起,來個活躍氣氛的大合唱。
現在只好張張嘴,又傻又萌地拍拍手。
太強了,真的太強了。
唱那麽好,誰要加入進去心理上會有股搗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