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顧炎想了一下溫父的話, 不知道怎麽意思。

陽臺的洗衣機響起一陣音樂, 表示洗衣運作完成了。溫淺走去陽臺準備晾衣服, 顧炎也跟過去。溫淺掏出洗衣機裏面的衣服放在盆子裏,顧炎在一旁拿出衣架,兩人默契地晾衣服。

冬日的太陽正好,照在陽臺上, 暖暖的。兩人在太陽有點懶洋洋地晾衣服,惬意。好像小兩口一般,好像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溫淺晾到自己的衣服,想起顧炎卧室裏的變化, 問:“為什麽你卧室放這麽多女性用品,還有衣服?”

顧炎拿起一件衣服,用衣架挂着,放在曬衣杆上,說:“那是你的。”

“可我已經搬走了……”溫淺想了想, 說:“你是覺得我會短期回來嗎?”

這爺也未免太過自信吧。

“溫淺,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顧炎淡淡開口。

“嗯?”

“明明一個人生活挺好的,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上課,一個人去健身,一個人睡覺, 從來有不覺得寂寞……”

“可是, 曾經有人闖進你的世界, 陪伴過後, 又離開。兩個人變成一個人的生活……”

“明明以前也是這樣,可是已經不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溫淺擡起頭,剛好顧炎低下頭,兩人的視線對碰,他說:“一個人生活回不去了,我只是假裝過兩個人的生活……”

以前溫淺還沒跟顧炎告白的時候,一直都很克制自己的感情,甚至想過就算形婚也沒關系,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好了。後來,兩個人同居,感情也上升了,顧炎跟溫淺心中的理想形象差太多了。顧炎家庭複雜,從小缺愛,不懂得表達喜歡,不知道怎麽才算對一個人好。相處的時候,溫淺總是不斷地主動,他才有反應,時間久了,她也會累……

那次在酒店,真正的第一次之後,他的愕然和怪責她說謊,讓溫淺覺得他之前對她的好,只是他想負責任,并不是喜歡。

可是,他後來去烏魯木齊找她,又去江市找她;怕她下班遇到危險,偷偷跟蹤一個多月,直到她被壞人欺負,挺身而出解圍……

溫淺平靜地問:“顧炎,你喜歡我嗎?”

顧炎晾着衣服,瞥了她一眼,說:“難道你沒有感覺出來嗎?我不喜歡你的話,還會纏着你不放嗎?”

“可是,你沒有親口說喜歡……”

因為從沒親口說過承認喜歡這件事情,溫淺總覺得這段感情不太真實。

它好像真能随時随地結束的樣子。

他神情認真,鄭重地說:“我喜歡你。”

又問:“你還喜歡我嗎?”

溫淺沒有說,心裏道:喜歡啊。

只是,想起的各種專|制的行為,卻步了。

顧炎見她沒反應,苦笑:“看來,我還要多努力才行。”

衣服晾好了,顧炎走到牆邊撥弄調節曬衣杆的線軸的把柄,升起曬衣杆。

氣氛不太好,顧炎換了個話題,問:“我總覺得今天你爸媽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勁,發生了什麽事了?”

溫淺想起他昨晚丢臉的行為,要是告訴他的話,也不知道他什麽反應。

顧炎問:“你爸剛才跟我說,一周兩三次就好,不要太多……什麽意思?”

溫淺老臉一紅,想不到自己親爸還跟顧炎提意見了,又羞又惱:“你別理他,別再問這件事了。”

溫淺惱羞地跑回屋裏,只剩顧炎一個人站在陽臺那裏。

突然吹來一陣風,有點冷,他也回屋裏了,關好玻璃門。

溫父溫母在深市住了幾天就回家了,顧炎給兩老買了很多特産讓他們回家派給親友們,考慮到江市交通不便,坐火車以後還要轉長途大巴,兩個老人家奔波勞累還帶着許多特産不便,顧炎直接把東西寄到他們家裏。

溫淺覺得顧炎像個心機婊,把她的老爸老媽伺候得很好,現在父母在家跟親戚們炫耀未來女婿又帥又有錢,還特麽有孝心。如果哪天,溫淺告訴他們跟顧炎分手了,那肯定會被罵死的。

父母離開深市後,溫淺又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當然,那個厚臉皮的顧炎又打着“需求”的旗號,晚晚留宿。

他們目前這種關系很奇怪,但是又相處又異常地和諧。

以前作為情侶同居的時候,溫淺幾乎包辦所有的家務,把顧炎照顧得很好。顧炎也就偶爾洗洗碗,晾晾衣服,大多數又被溫淺搶去做。

現在,不是情侶關系,溫淺也不會主動照顧他,就是早上做早餐的時候,順便多做一份,在公寓裏的家務,一人一半。

溫淺在晾衣服的時候,顧炎就在掃地;她整理房間,他去清潔衛生間……

沒有誰特別讨好誰,都是平等的。

他們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們分手了,卻不知道私下維持着這樣畸形的關系。

有一天,江心嶼在公司碰到一個靠譜的新男同事,想到溫淺跟顧炎分手有一段日子了,溫淺好像沒有以前那麽狂熱喜歡顧炎,想到她一個人在深市生活挺孤單的,便想把這個男同事介紹給溫淺,至于成不成男女朋友,就看溫淺。

溫淺也沒想到有一天被朋友套路了,江心嶼先是約溫淺去餐廳裏吃飯,剛好偶遇一個前來吃飯的男同事,于是就拼桌了。

點完餐後,江心嶼的手機響了,說是婆婆突然過來深市,現在到家裏門口等着開門,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結果就剩溫淺跟男同事吃飯。

江心嶼的男同事叫陳永劍,可能江心嶼跟陳永劍說是給他介紹個對象吧,總是問溫淺一些個人信息。

家裏有什麽人?聽到有個弟弟好像不太滿意。

後來得知弟弟已經買房,也結婚了,陳永劍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溫淺之前是高管,工資特別高,本人沒什麽特別物質的追求,就算是辭職,存款也是很豐厚的。

深市的房一直居高不下,後來想通了,與其在深市買一套房回到解放前,還不如拿着錢好好生活,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

溫淺的情況,陳永劍很滿意,開始介紹自己的情況。本地人,也是在本地讀大學的。父母是職場精英,他是精英二代,家境不錯。父母有兩套房,自己也供一套房,今年買的,20年還款期。

陳永劍分析溫淺之前在大公司做高管,有相關的工作經驗,去上班做高管的話,工資不低,甚至比她開花店的收入多幾倍。他有分析溫淺的花店不賺錢,還不如轉手租給別人,這樣不用去打理,每個月賺一筆租金。他還表示,深市的物價很高,兩個人結婚以後不要亂花錢,最後兩個人收入集中去投資房産或者基金之類的。

陳永劍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溫淺不喜歡他這樣,一點都不尊重對方的選擇。

雖然現在是新時代,男女平等,不一定是男人養家糊口。溫淺也沒想過靠男人,只是希望對方尊重她的選擇。

她開着花店,利潤微薄,剛好夠生活支出,或許她未來會找一份工作,但不會是做管理,她還是比較喜歡做設計類型的。

而且,她放棄在深市買房,不就是想生活過得輕松點。可陳永劍說物價高,不能亂花錢,存錢以後去投資房産什麽的。雖然她對物質沒有過分追求,但是被人管着不能随意花錢,心裏有點不舒服。

這麽一比較,發現顧炎其實挺好的,他只是管着她的飲食和作息(那是為了她身體着想),有時候會有一點小吃醋之外,其他方面都很尊重她的選擇。

陳永劍一直在說着自己未來的規劃,溫淺一直保持一個很友好的微笑。陳永劍以為溫淺也同意他的想法,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規劃挺好的?”

溫淺點頭,微笑說道:“挺好的,我很少見到對未來這麽有規劃性人。”

陳永劍聽到溫淺這麽說,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準備說什麽交往的說辭。

溫淺單手托腮,另外一只手攪拌杯裏的咖啡,說:“陳先生,家境好,學歷好,以後一定會找到心儀的對象。”

陳永劍問:“你什麽意思?”

溫淺說道:“只是我沒有這麽大的抱負,我只想每天生活輕松一點,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玩什麽就玩什麽。人生也就短暫的幾十年,不想想我爸媽那樣節約一輩子,就算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也不願意享福。在他們眼裏多花一分錢,都是割肉。”

陳永劍勸說:“可你要想想啊,以後結婚什麽都是錢,經濟學家都說了,養大一個孩子就要兩百萬,如果孩子要出國進修的話,可不是這筆錢。”

溫淺點點頭,說:“你說得有道理。”

陳永劍見溫淺被自己說服了,松了一口氣,然後長輩般地教導:“是啊,有時候做事情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要為下一代着想。”

溫淺漫不經心地回:“可我是不孕的,所以不用考慮孩子的問題。”

陳永劍聽到溫淺的話,微怒:“什麽?你是不孕的?你怎麽不早說,浪費大家時間!”

溫淺一直保持友好的微笑,打開手袋,拿出錢包抽出兩百塊現金說:“不好意思,我剛才以為你是搭臺吃飯的,所以跟你聊了一下天。我吃飽了,你慢慢。”

溫淺離開餐桌,見顧炎在附近兩三桌的距離跟幾個同行在吃飯。

完蛋了,醋壇子見到她在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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