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家都是坑爹，她是專業的坑自己。為自己抹了把同情淚，淑寧默默的告別皇帝和德妃，回去默曲譜去了。

其實讓淑寧默譜子不難，難的是她還要給這些不适合的曲子名改個名字，這才是最難的。要符合曲子的真意，又要好聽有意境，難為死她了。

淑寧走後，皇帝也沒在亭子裏多待，只是跟兒子們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

德妃抱着兒女，心中無風無浪。她曾經喜歡過皇上，可是這十來年把她的愛意一點點的磨平了，她現在的心中只有兒女，沒有皇帝。然後德妃便發現，其實不愛一個男人後，自己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不再為他吃醋，也不再為他黯然傷神，沒有這些她只是一個想将兒女平平安安養大的母親。

原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依靠男人的，放下手再看過去的自己，德妃夜晚在帳中悄悄臉紅，不忍直視啊！

同為女人，她看得出來，嘉妃不愛皇帝，所以她才會一直開開心心。不過真的很難想象，才十幾歲的少女就看得這麽明白，守住了自己的心，只有這種人才能平安的活到最後，即使沒有皇帝的寵愛她也會活得很幸福。

淑寧還不知道德妃已經看穿了她的心，不過就算看穿了她也不擔心。自己不愛皇帝這點，哪怕是皇帝本人也能感覺到，所以寵起淑寧來他才沒有顧忌，只有這樣的女人才不會妄想得到帝王的愛，認清楚自己的地位，守住本份。

只是偶爾想起來，心中還是有點遺憾。不過遺憾歸遺憾，皇帝并不希望嘉妃改變，改變後的嘉妃也許就不是自己喜歡的嘉妃了，也會變得跟後宮中的女人一樣學會算計争寵。

所以在皇帝心中，這樣的嘉妃剛剛好，寵起來也不用擔心她惹事生非，要知道嘉妃可以算是後宮之中最不會惹事的後妃了，只是她太受寵，成為了靶子，她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主動惹她。

麗妃剛從冷宮出來，她剛才故意去冷宮嘲笑寧庶人，看着她狼狽的樣子，麗妃別提有多暢快了，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她還被嘉妃壓在下面，只能看着她一步步的離自己更加的遙遠。雖然皇帝沒說，但是宮中到處是人精，已經有人猜到年底嘉妃必定升位份，但具體多少就要看皇帝的心情和太後的意思。肯定是一個一品妃位，就是不知道是從一品的四妃還是正一品的貴妃。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讓後宮中的女人妒忌死了。嘉妃進宮起點的比她們高，現在爬得更高，跪在嘉妃身前的老人們表示有些不服，憑什麽嘉妃就能晉升，而她們就要熬資歷，而且還不一定能熬上去，因為皇帝對高份位的妃嫔位置卡的很嚴。

這份位高了，這年例就高了啊，這花費也就多了。前頭也說了，皇帝是個很節儉，甚至對自己不喜歡的人還十分的小氣，這後宮中的女人他喜歡的沒幾個，怎麽可能讓她們升到高位，然後白拿銀子。當初雖說這些人也是選進宮的，但可不是皇帝逼她們進宮的，大夏朝的大選小選完全是自願，可不像某個朝代是規定死了的，所有的貴女們都要進宮參選。

所以在皇帝看來，他也不欠她們什麽，所以想要高位還是不要想了，皇帝舍不得銀子。

可是說皇帝真小氣的話也不全對，他對自己喜歡的人特別大方，不管是臣子還是後妃，前朝臣子就不說了，這後宮之中看看嘉妃就知道了，那可是有好東西皇帝都不忘她一份。

以前有好東西，皇帝都是先給太後，剩下的再給皇後。現在同樣是先給太後，然後剩下的由皇後與嘉妃六四分，總之淑寧拿到手的東西絕對不少，比起後宮中那些只有按例賞賜的後妃們來說，淑寧庫房裏的好東西讓一幹妃嫔們眼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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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可都是有銀子也弄不到手的，像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淑寧就得了一對，晚上都不用點燈，直接把夜明珠擺上，室內亮堂不說還不刺眼。

皇帝一共得了五對，自己留下兩對，另外三對一對給了太後，一對在皇後那裏，還有一對就在嘉妃那兒了。太後和皇後就算了，為什麽連嘉妃都有，還繞過了德妃。

而德妃本人到是沒有在意，這皇帝越寵啊，這背後的冷箭也就越多，她現在有兒有女，知足了。至于那夜明珠她到是知道，皇帝把另外一對，一個給了大公主，一個給了大皇子，讓他們晚上看書的時候用，當然這是私底下給的，有了嘉妃在前面故意擋着，大皇子和大公主才沒有拉仇恨。

皇帝也是不想好不容易得到平靜的兩個孩子再被後宮的女人恨上，所以故意讓嘉妃拉走了仇恨。淑寧很聽皇帝的話，那仇恨是拉的妥妥的，滿後宮的女人都光盯着她了，哪裏還會去打聽另外一對夜明珠的下落。

“愛妃，抱歉了。”

皇帝滿懷歉意的看着嘉妃，要不是為了自己兩個孩子，嘉妃也不會接滿整個後宮的仇恨，現在每天都能撞到不少後妃跟她酸言酸語，甚至還故意刺她，弄的嘉妃現在都不大愛出門了。難得來行宮避暑，除了去皇後和太後那裏請安外，嘉妃卻只能天天待在依水閣。

“皇上不用擔心妾，她們也只能說些酸話了，有皇上護着她們還能拿妾怎樣？”

淑寧毫不在意的彈着琴，她現在皇帝故意的縱容下，算得上是後宮一霸了，諷刺了自己她很快就還回去了，連過夜都不用。

比如宣妃，知道她在意什麽，故意在她前面把皇帝拉到自己這裏來，還把宣妃一直想要的一套勃羅國進貢的首飾給讨了過來，聽說宣妃那幾天連飯都吃不下，天天喝苦茶降火。

“你啊，總不能讓朕護一輩子吧？”

皇帝無奈的看着毫不在意的嘉妃，這也是個牛脾氣，半點面子也不給人留。想到宣妃找自己哭訴，皇帝就不由的想笑。他就是知道嘉妃故意氣宣妃，所以才把那套首飾給了嘉妃，又怎麽會因為宣妃的幾句哭訴就為她處罰嘉妃呢！

至于宣妃所說的嘉妃仗着自己寵愛到處欺負人的話，皇帝表示他一個字也不信。這後宮之中，除了她們欺負人外，皇帝可從沒看見過嘉妃無故找人麻煩。

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她們不知足，貪心才弄出來的，又跑到朕面前哭訴，別說嘉妃瞧不起這些人，就連皇帝都覺得丢人。以前為了不讓外戚做大，所以才選了這些出身低微的女人充實後宮，現在看來當初他做的不夠全面，應該好好打聽一下這些女人在家裏時的表現，雖然她們初進宮的時候都很老實。

“皇上～”

淑寧端着茶叫皇帝，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一直在走神。

“愛妃？”

皇帝回過神，接過茶。

“皇上在想什麽呢？妾叫了好幾聲都沒應妾。”

淑寧一半抱怨一半撒嬌的對皇帝說道，引得他莞爾一笑，直接把人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主子，你的月事遲了兩天。”

梅冬拿着新做好的月事帶給淑寧換上。

“嗯，父親他們這一次沒有跟來避暑，我快兩個月沒見母親和祖母了。”

淑寧嘆氣，月事也因為心情的緣故受到了一些影響來遲了。

“主子，等九月的時候就可以見到夫人她們了。”

還有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同時也是主子十五歲的生辰。要是在侯府，早就準備起來了，十五歲對女人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那一天只要家中有些條件的人，都會為自己的女兒準備及笄禮，到時滿座都是賓客為主子慶祝生辰。

不像現在，進了宮主子也就跟她們這些宮女太監們一起樂上一樂了。太後、皇後以她的身份也不夠格請，而別的妃嫔她又不想請，所以淑寧的十五歲生辰注定要一個人過了。至于皇帝，淑寧更是想也沒想這。

“是啊，很快就能見到她們了。”

淑寧把所有的思念都付之一笑，她這也是魔怔了。明知道進宮後不能常見家人，怎麽現在又難受呢！估計是前一段時間前過母親她們兩次，所以才更加思念吧！

“主子，該去跟皇後娘娘請安了。”

梅秋替主子淨好手，又取來一件淡黃色的宮裝給主子換上。

“主子，你看這樣可以嗎？”

梅冬替淑寧梳了一個飛仙髻，再插上一支赤金累絲的鳳頭釵。既不戴的滿頭都是珠翠，也不失了身份。

主要是那支鳳嘴上銜着一顆鴿蛋大小的珍珠，這可是正宗的南珠，而且還是漁民從深海中打撈上來的，後來被上貢給了皇帝，卻不想皇帝居然把這顆後宮之中人人都想要的珠子賞給了嘉妃，還讓她打成了釵。

皇上真是太偏心了，她們不管怎麽求都求不到的東西，嘉妃居然還當成是一般的東西随手便拿出來打成首飾，要是換成她們，肯定好好的珍藏起來，哪裏像嘉妃這樣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她就是得皇帝寵愛，她那裏珠寶珍品到處都是，多的都不稀罕了。

“嘉妃姐姐頭上的釵真好頭，能讓妹妹欣賞一下嗎？”

九嫔之一的林昭容眼紅的看着淑寧頭上的鳳頭釵，那顆珠子簡直就像是在諷刺她。曾經她也受寵過一段時間，但不論她怎麽跟皇帝請求，皇帝就是沒把這顆珠子給她，反而還訓斥了她一頓，也是那次後皇帝開始冷落她，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不召她了，除了沒進冷宮，也跟冷宮差不多了。

幸好她位份還算高，那些宮女太監也不敢太過份，就怕惹怒了她，讓她一狀告在皇後那裏，固然林昭容會因為禦下不嚴而受罰，可他們就得被貶出宮去，嚴重的還會沒了性命。

所以，比起低份位的妃嫔，林昭容的日子好過多了。

“我說過，你們在座的年紀都比我大，別叫我姐姐，你們叫着不嫌臊，我聽着可都快被臊死了。還有，我頭上的釵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看的，林昭容還是不要提這種明知不可能的要求了。我可不想回頭這釵拿出去就拿不回來，林昭容的名氣我在侯府之時便有所耳聞了。”

借你看，還能還回來嗎？這林昭容可是宮中出了名的摳門，到了她手上的東西就不要想着再要回去。

白嬷嬷她們教導自己的時候，可是直接把林昭容擺在了黑名單上，還特別指出來要小心林昭容的貪財。必要的時候，林昭容是不會顧臉面的，對她來說沒了皇帝的寵愛，再沒有錢在手中，下半輩子她還能依靠什麽？

所以淑寧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而且一如既往的直接粗暴，林昭容被羞的擡不起頭來，灰溜溜的滾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剛才為了讨釵，她還特意從自己的座位上走到淑寧面前。

“噗～”

殿中有好幾位妃嫔笑了出來，她們都是在林昭容手上吃過虧的，被她訛走了好些東西，沒想到一向無往不利的林昭容居然在嘉妃的身上吃了虧，大快人心啊！想到這，覺得嘉妃也不是特別的讨厭了，順眼了不少。

以前她們抹不開臉，被林昭容拿走了她們也不好意思去要回來，現在才發現原來還有更直接的辦法，從源頭上掐死了林昭容的念頭，看她還有什麽臉面跟人要東西。

深覺學了一招的妃嫔們看林昭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是人見人躲，就怕被她纏上。現在嘛～很想試試新學來的招式管用不管用，難得自己不給林昭容還敢強搶不成？

以前就是太愛面子了，她們出身不高，怕宮中的人笑話她們小氣，一點子東西都舍不得，所以一個個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居然讓林昭容次次得逞，而這一次她們說什麽也不會再縱容林昭容了，連人家侯府出生的嘉妃都不怕流言，她們又怕什麽呢！

可以說，淑寧的做法讓後宮的女人開始發生了一點變化，起碼不再像以前那樣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裏頭一點也不舍得，卻因為怕被人笑話，愣是看着自己喜歡的首飾被林昭容搶走，完了還不敢抱怨，怕丢人。

“嘉妃，你今天的頭發梳的很好看。”

皇後看完了戲，這才慢吞吞的贊起了淑寧的頭發，不過四梅的手藝确實不錯，每次梳頭都會在這些發型上做一些小小的變化，不是很大但又讓人看着很漂亮，不怪皇後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