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家都這麽說。”
牛貴嫔沖口而出。
“大家？哪個大家？牛貴嫔指出來讓本宮瞧瞧？”
淑寧心中好笑，大家？牛貴嫔這是想采用衆人之口來逼自己嗎？
“妾……”
牛貴嫔看了看衆妃嫔，發現這些人平時都跟自己不熟，而她也沒好到跟她們一起聊天的地步，所以這個大家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找誰。
最後心狠了狠，“是芳貴儀她們說的。”
這個時候，能拖幾個就是幾個，牛貴嫔也不怕得罪人了。現在她要考慮的就是怎麽為自己開脫，讓貴妃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
“妾沒有，牛貴嫔這是誣陷。”
芳貴儀跪了下來。
“妾沒有，妾是聽芳貴儀說的。”
牛貴嫔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反正是咬定自己是聽芳貴儀說的，反正這芳貴儀是宮中最不受歡迎的人之一，只要自己咬定了她，相信大家很樂意看她倒黴的。
“哦～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那本宮究竟應該相信誰呢？”
淑寧在牛貴嫔和芳貴儀的身上來回來的掃視。
“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真不是妾說的，妾也是聽宣嫔娘娘說的。”
芳貴儀承受不住淑寧的強勢的眼神，轉眼又咬出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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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妾是聽安嫔說的。”
宣嫔跪下直接咬出了安嫔。
“妾是聽荷妃娘娘說的。”
安嫔又咬出了荷妃。
“妾是聽林更衣說的。”
荷妃咬出了被貶的林更衣，也就是曾經的林昭容。她現在被挪到了荷妃的宮殿，所以荷妃咬出到她是很正常。
“傳林更衣。”
皇後看了衆妃嫔一眼，林更衣份位太低，都不夠資格來栖鳳宮請安，所以這個時候還得讓人專門去傳。
林更衣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下來。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妾說，妾全說。是牛貴嫔身邊的宮女告訴妾的，妾真不是有意的，妾只是一時被迷了眼，不是故意說出去的。”
林更衣一來直接又咬出了牛貴嫔，讓一切又回到了源點。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牛貴嫔你又怎麽解釋呢？”想咬別人，最後卻咬出了自己。
“……”
想必連牛貴嫔自己也沒料到，一個蘿蔔一個坑，最後還是落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對牌被侍衛統領直接交到了皇上手裏，牛貴嫔現在可以說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宮中雖然有傳聞，可是像牛貴嫔這樣十分肯定的說那對牌是長寧宮的，還真沒有幾個人出來指認，那麽牛貴嫔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呢？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妾……”
牛貴嫔擡起頭，心中暗叫不好。
她沒想到随口攀咬一人的結果卻是把自己給栽了進去。貴妃比她想象中還有聰明，讓她一時間到是被難住了。
“妾是聽貴妃娘娘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說的。”
牛貴嫔最後沒有辦法，只能牽出了長寧宮中的暗線。
“嗯～我宮中的人說的？”
淑寧搖了搖頭，牛貴嫔啊牛貴嫔，等着就是你這句話呢！
“我宮中那麽多人，總該有名有姓吧，你究竟是聽誰說的，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呢？我宮中的人無緣無故為什麽要說給你聽？”
淑寧單手支着臉頰，臉上帶着笑意，可眼神卻是冰冷的。
“妾只是露過長寧宮的時候，正好聽到貴妃娘娘這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在暗處說話，他們沒有看見妾，所以全說了。他們說是奉了貴妃娘娘的命令殺害了那個宮女，只因為宮女看見了一些不該看見的事。”
說着牛貴嫔的眼神還故意在貴妃的身上輪了一圈，給足了衆人暗示。
“不該看見的事？”
淑寧肚子都因忍笑而忍的肚子痛了。這牛貴嫔真是說謊不打草稿，這長寧宮離她的玉明樓極遠，就算是再路過也不可能路過長寧宮啊！所以她的話本身就有問題，經不起推敲。
“說貴妃娘娘在禦花園中和一名男子私會，不然貴妃娘娘怎麽解釋這段時間時常去禦花園散步的事？”
牛貴嫔說到最後還問了起來。
而在坐的妃嫔們回神，對啊！貴妃最近太過反常了，之前除了請安幾乎不出長寧宮的大門，現在卻三天兩頭的去逛禦花園，聯想到那個死去的宮女正是負責打掃禦花園宮女，于是衆人看向淑寧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牛貴嫔，你還沒說那兩個太監宮女叫什麽名字呢？”
皇後突然問道。
一群蠢貨，也不用大腦思考，該不會真像貴妃說的，她們的母親在生下她們的時候把孩子扔掉了，而把胎盤養大了吧？
皇後的大腦突然歪了一下。
“好像是叫什麽小杜子和菊花。”
牛貴嫔到了現在越說越順溜，沒了一開始的害怕。
“貴妃，不介意我讓人傳他們來栖鳳宮和牛貴妃對質吧？”
皇後輕言細語的問淑寧，而突然被戴了綠帽子的皇帝卻連看牛貴嫔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反而用抱歉的眼神看向貴妃。
都是朕留下的禍害，害了貴妃不說，還強行給朕戴上了綠帽。想到這，皇帝的心情十分不美妙，某些人又要倒黴了。
“皇後娘娘你請便，臣妾不介意，反正兩個死人妾怎麽會介意呢！”
沒錯，在淑寧的眼中，那個小杜子和菊花，已經是死人了。就算她不要他們的命，皇帝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此言一些，衆妃嫔們心中一驚，不知為何有股不好的預感。
很快，栖鳳宮的大太監便帶着人回來了，人确實是長寧宮的人，但主子卻未必是貴妃。
一來到長寧宮，小杜子和菊花就一五一十的招了，說法和牛貴嫔一樣，但聽完了的皇帝和皇後卻冷笑一聲，讓在場的衆人不解其意，這人證都有了，物證也在皇帝那裏，為什麽皇帝和皇後還不治貴妃的罪，這可是私通啊！給皇帝戴綠帽，貴妃居然連一絲害怕的神色都沒有，難道有什麽她們還不知道的真相？
“這帽子扣的不錯，就是有人些把朕和皇後當成了傻子。朕不問你們貴妃私通的男人是誰，因為朕知道你們只會随便拉個人出來讓他陷害貴妃。不過朕到是很願意讓你們說真話，蘇茂才。”
“奴婢在。”
蘇公公站了出來。
“敢誣陷貴妃，拖出去打，直到他們說出真相為止。”
皇帝對這種敢背主的奴婢非常痛恨，當初他就差點被一個背主的宮女下毒害死，所以皇帝對這些人從來不手軟。
“奴婢遵旨。”
蘇公公帶着幾個人把小杜子和菊花拖出去退了褲子就開打，這宮中打板子可不同外面，不管男女的褲子都要被拔掉。
所以在宮中被打板子，不僅身體上受傷，心靈上也很受傷。
啪啪啪……
外面打板子的聲音很大聲，宮中的人都是人精，看皇帝和皇後的太度，這兩人的板子是挨的結結實實，一點虛的都沒有。要知道這挨板子也是有講究的，有的人打上一百打板轉眼就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而有些人看着受傷很重其實也沒事，有些人看着沒事，其實內傷不輕，嚴重的會留下一輩子的暗傷。
而小杜子和菊花現在挨的這種卻是皮開肉綻不說，內傷也很嚴重，別說一把大板，連五十大板他們都撐不住。何況皇上說的還是打到他們說出真相為止，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一直不說，這板子就要一直挨，有本事直到被打死也不說，說不定蘇公公還佩服他們的骨氣。
可惜啊，這後宮中有骨氣的人真沒幾個，所以挨了十幾個板子，小杜子和菊花就承受不住了。
“我們招，我們招，蘇公公饒命啊！”
不一會兒，蘇公公便拿着證詞進來。
“牛貴嫔，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皇帝看完後給了皇後，皇後看完後又給了貴妃，而貴妃卻是連看也不看，直接走到牛貴嫔的面前。
“曾經以為是個安份的，卻沒想原來一開始就不是。有時候本宮真懷疑，這後宮中的女人是不是腦子都被關傻了，居然想出用這樣的方法為陷害我。哼，愛慕皇上？本宮第一個就不相信這樣的假話。”
貴妃的話讓皇帝很受傷，他明白這話是貴妃對他的不滿呢！要不是他一時心軟，留下這個禍害，貴妃根本不用承受這無妄之災。
皇後還在一旁偷偷的朝皇帝眨眼睛，貴妃這次可是真生氣了，皇上你要怎麽辦呢？被人誣陷與人私通，貴妃能忍到現在才發作，已經是很難得了。
皇帝也知道，所以才更加心虛。
前文也說了，皇帝對自己喜歡的人很寬容，所以對貴妃的反應他沒有生氣，反而還認為貴妃是受了委屈，做為她的男人，也是因他而起，皇帝的包容心就更大了。
這事鬧到太後那裏，挨訓的也絕對不是貴妃。說不定，現在太後就在全福宮罵自己的兒子呢！看皇帝做的都是些什麽事，早跟他說了那女人不能留，偏皇帝不信，認為一個全心愛慕自己的妃嫔總要留點體面給她。
所以前頭牛貴嫔說自己因為身份再也沒有晉升的機會也不全是真的，正确實的說是她前頭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讓皇帝對她很失望，斷了她晉升的路。而貴嫔之位，就是皇帝對她愛慕自己最後的恩賞。
一開始淑寧并不知道這事，以為她是個安份的。所以淑寧懷疑誰也沒懷疑她，直到侯林查出來的東西，讓她知道這後宮之中安份的人只是她的錯覺，更是她識人不清。
所以當時她才那麽生氣，最後還弄傷了自己，現在想想真不劃算，她為什麽要弄傷自己呢！
而皇帝也很後悔，只是他卻不能無緣無故的把人貶了打進冷宮，所以皇帝和貴妃一樣，都等着她自己找死，然後再出手收拾她。
只是兩人都沒料到，牛貴嫔居然會陷害貴妃私通。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完全的把貴妃打倒，所以才直接上了個狠的，畢竟皇帝再對貴妃寵愛，也不可能饒過她，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貴妃，皇帝只會恨不得她立即死。
她的做法确實很成功，要不是皇帝早盯着她，也對貴妃的人品很相信，搞不好皇帝就真的信了，而貴妃到時便是有冤無處訴，魂消深宮。
而永寧侯府甚至連哭都不能哭，因為他們的女兒死的不名譽。
不過就算是冤枉的，永寧侯府也饒不了牛貴嫔的家人，敢陷害貴妃娘娘，真當永寧侯府的人是死人嗎？
所以淑寧說牛貴嫔蠢，她本來就沒有一個強大的後臺，現在更是害的家人要背負她做下的惡事，也不知道牛家人知道真相後，還認不認她這個女兒？
一個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得考慮自己這樣做究竟值不值，會不會連累家人？淑寧正是因為怕，所以她在宮中一直嚴格控制自己，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甚至她從沒有跟皇帝為家人求情或是謀取官職。
哪怕立下了不小的功勞，也沒有為自己的家人求過一這半職，反而還安慰皇帝，她這只是盡了本份，就連皇帝說了只要她提出來的，皇帝能辦到的一定會答應。可淑寧就是不提，安安份份的做一個後宮的妃子。
靠着她的安份，淑寧才能從正二品的妃，一下子竄到正一品貴妃，這麽恐怖的晉升速度一切都源于她的謹言慎行。
淑寧心中有親人，即便是為了親人，她也要安份守己。可是後宮中的女人都忘記了，她們大多數都不是無親無故的人，而她們在宮中所做的一切，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她們自己死了不打緊，連累家人卻是不該。
所以淑寧瞧不起牛貴嫔，她只想着自己，而且淑寧也不認為她對皇帝的愛慕就全是真的，也許這愛慕也有兩分，但比不過皇帝身份帶給她的榮華富貴。
如果皇帝只是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小子，牛貴嫔還會愛慕他嗎？這點淑寧保持懷疑。
“貴妃，何必為這樣的人生氣，朕看了會心疼的。”
皇帝也覺得自己當時怎麽腦子一抽就放過了她呢！所以這會兒對牛貴妃那是毫不留情的打擊，反正牛貴嫔早就失寵，皇帝也不在乎她了。
“哼。”
淑寧直接甩了個臉子給皇帝，要不是他心軟，何苦害得自己差點被上這不名譽的罪名，到時才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她又找誰哭去？
“皇後你看這丫頭，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皇帝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把人寵出來的，全往皇後的對上推。
“皇上可別賴妾，這天下最寵貴妃的可是皇上自己。”
皇後才不背這黑鍋呢，再說皇後也不用像別的後妃那樣對他戰戰兢兢，兩人的關系更像是知己，所以說話間十分随意，偶爾皇後言語上的冒犯皇帝也不在意，反而認為皇後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皇後你……”這樣拆朕的臺真的好嗎？正想繼續說，結果發現貴妃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皇帝一時啞然，幹脆便不說了。
至于牛貴嫔，這個時候正如同一堆爛泥癱在地上，雖然她沒有看到小杜子和菊花的口供，卻也自己知道做下的事暴露了。誰讓她當初不放心別人，事事親為，所以只要那兩人開口，她做下的事掩都掩不住了。
“牛貴嫔，你為了陷害貴妃，不惜殺害宮女，此舉罪大惡極，不能寬恕。皇上，臣妾請奪去牛貴嫔的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皇後其實還有話沒說完，真正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人是牛貴嫔，她為了陷害貴妃，甚至以貴妃的名義去勾引男人。偏對方也未曾見過貴妃，就真的以為她是，要是讓她奸計得逞，到時那名侍衛招出來的自然也就是貴妃，跟她沒什麽關系。
偏生那名粗使宮女無意這中見過牛貴嫔和那男人在一起時的場景，于是便被牛貴嫔蓄意殺害了，還把自己做來的假對牌放在宮女的手中，布置成貴妃殺人的假象。
可她卻不知，那假對牌就是最大的破綻。再說，貴妃身邊一直跟着皇帝的人，她要偷人皇帝會不知道？只是這事連貴妃也不知，所以才恨牛貴妃用這樣的方法來陷害自己。
貴妃不同其他人，是皇帝太後和皇後三人商定的未來太子的母親，所以她的安全可以說是除了皇帝外最受重視的了，就連太後和皇後都沒有貴妃身邊隐藏的人多。
可以說，牛貴嫔用這樣的方法陷害貴妃，本身就是錯的。如果皇帝沒有證握，牛貴嫔也許還能讓貴妃一時跌落下去，但只要皇帝相信淑寧的清白，貴妃遲早還是會起來的。而牛貴嫔的做法也是為了讓貴妃永遠無法翻身，因為打錯了主意最後反而被皇帝貴妃抓住把柄，現在真正被打落塵埃的人卻變成了牛貴嫔。
“準。”
一個準字，讓牛貴嫔再無翻身的機會。
“至于那個宮女手中的對牌，不過是個假的，也虧得你們這些人相信，全都回去閉門思過三個月，無诏不出。”
皇後也惱了其他人，便為了她們三個月的禁閉。對後宮的女人來說，三個月時間不能出來，就代表了三個月不能見皇帝，那她們還有什麽希望。雖然平時也沒希望，但好歹也能見一見皇帝，要是某一天皇帝突然又對她們上心了呢？要是某一天皇帝突然厭倦了貴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