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這是……殺人, 是犯……法的……”季如安說話越來越費勁,雙目憎紅, 雙手死死地扣着江攬雲緊握的手,指甲內殘留下不少皮肉。

“這真是我這些天以來,聽過最好笑的事情了,一個殺人犯, 在臨死前告訴我,殺人是犯法的。”

江攬雲的手稍稍松開,給了季如安一點喘氣的機會。

季如安急忙為自己辯解道:“不……我……沒有殺人!”

“那慎秋呢, 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

江攬雲眼睛微眯,掃視着季如安。

他現在額頭冒汗,雙目通紅,太陽穴的青筋暴凸, 看起來, 他是恨死了自己吧。

“他是……自殺的,我……至始至終就沒有……碰過他, 他……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是解脫, 我這還算是幫他!”

極近怒吼,聲音近乎沙啞,大喘着氣。

“那我也像這樣幫你怎麽樣?”

像是在戲耍他似的, 江攬雲的手再度收緊,滿眼盡收季如安的凄慘的模樣。

“虛……僞。”

“你有資格說我虛僞嗎?”

江攬雲握着他的脖子,一步一步向上拎。

季如安的腳尖漸漸離開了地面, 從開始的怒目圓睜,到沒有了力氣,雙眼快要翻過去似的冒着大量眼白。

在季如安快要休克之前,江攬雲松開了手,季如安順着牆面滑了下去,摔在了地面上,腿已經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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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攬雲後退一步,任季如安摔倒,捂着自己的脖子瘋狂咳嗽。

“咳咳咳咳,我咳咳……”

季如安現在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都費勁,口水又嗆到了喉嚨裏,裏面像是火灼一般疼。

“你不是說這算是幫忙嗎,難道我做的不夠好?”

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季如安又迫切地想要為自己辯解:“慎秋他……一輩子活的都無比糟糕,那麽我早一點讓他解脫不是更好?”

“你明明知道慎秋過的很不好,為什麽還要帶頭欺淩他?”

“不,他過的可比我好的多了,看起來好像沒有朋友,實際上一堆人都在悄悄的幫他,仗着他被毀容的臉。

一個既是孤兒,又遭遇了一場大火險些死亡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以過好,他應該像我一樣,一輩子也活在陰霾裏,可是偏偏依舊有人願意幫他,就算我散播了他的消息,所有人都認為他自己放的火,燒死了他的家人。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關頭還是有人站在和我的對立面,企圖把他從沼澤裏拉出來。陳姝不就是一個?他一點都不可憐,可憐的是我好嗎?”

季如安緩緩站起來,越發歇斯底裏起來。

“誰不會可憐他,可是誰會可憐我?同樣是從小孤兒,他卻能夠分到更多的關注。

季家明明有孩子,為什麽要收養我?讓我只能卑微的活在季東洲的陰影裏,害怕随時被送走“

”是慎秋把我推向這裏,讓我一輩子只能活成季家的狗!”

季如安扯着領子,雙手無措的抓着頭皮,甚至激出了一點眼淚。

江攬雲道:“這麽說你現在的生活,原本應該是慎秋的吧。”

季如安的瞳孔猛地放大,他怎麽會知道?

江攬雲道:“當初季家人來仁愛福利院挑孩子的時候,首先挑中的是慎秋吧,所以你才會覺得是慎秋害了你。”

“是又怎麽樣?”

江攬雲走過去,稍微彎下了一點腰,聲音放低:“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有人故意縱火毀了慎秋的容,才讓季家人重新選擇。而且那個縱火犯不僅僅是放了一把火,甚至在救護車走後,主動跑去獻殷勤……”

“你胡說,季家人明明是看到了我的能力,才挑中我成為他們家的兒子。”

“這麽說,當初故意縱火的人,就是你了?”

江攬雲咬字變重,語調緩慢清晰,而對季如安來說,卻像冬日裏的寒風一般刺骨。

“故意殺人,你說,有了這個證據,該判幾年呢?”

“錄音是無法作為證據上法庭的……”季如安內心忐忑起來,環顧了四周無人,又放下了心理所應當的認為江攬雲是帶了錄音筆過來。

“錄音沒辦法,但是視頻可以。”

江攬雲晃了晃貼在領口上的一個裝飾性微型紐扣,模樣可以以假亂真:“況且,錄音你可以否認,但是視頻沒有辦法否認。

何況,這份視頻資料,并不是要上法庭,而是送給季家,你說,要是季家人知道了你的性格缺陷,還有曾經的污點,連帶着你自己的內心想法,他們會不會将你視為棄子,從而放棄你呢?”

末了江攬雲頓了頓道:“故意殺人,也沒有人死亡,未成年人保護法,在加上你當時還未滿十四歲,判也判不了幾天,讓你最重視的家人将你從季家剔除。

想必,比讓你死亡還痛苦吧。”

季如安一下癱軟在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神忽然間便渙散了起來,烏黑的眼珠瞬間暗淡,接着步履蹒跚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匆忙但又提不起力氣,周圍人的眼光異樣,但卻又不在意,他在育德中學,已經徹底成了透明人。

剛剛才下了一場小雨,雨滴沾在樹葉上,一滴一滴的掉下來,仿佛是最後的倒計時,仍舊綠意盎然,充滿生機,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的絕望孤獨而停止轉動。

班級內。

慎秋眼眸低垂,掩去了大部分情緒。

他明明只是想問一下成績,卻忽然間知道了這麽多東西,突然間思緒變得很亂,心中猜出了一個答案,卻因為那個答案而愈加慌張。

他手指微蜷,重新換了個科目複習,讓自己能好好靜下心去面對功課。

明明從來沒見過,卻說了自己的小時候,還說了很奇怪的話,是被當成他曾經見過的那個人的影子了嗎?

替身嗎?

慎秋覺得這件事有些荒唐,但除了這個答案他始終想不到別的答案了。

他趴到座位上,沒一會就看見江攬雲從門口走進來了,明明可以去問一下,可他卻不想聽到這件事的回答,如果聽到的答案是自己想到的那個,還不如不問。

慎秋嘆了口氣,從前就覺得江攬雲是因為臉對他好,後來就覺得是因為把他當成其他人才對他好的。

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悶。

他拿着筆算着數學題,一道一道接着算下去。看見江攬雲有點心煩,不想搭理他。那人一過來就貼得很近,要逗他玩,可慎秋始終笑不出來。

江攬雲擡擡眉,摸摸他腦袋:“怎麽了?不開心嗎?”

以前江攬雲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臉好看,可這張臉換了個靈魂,變成了他從小到大喜歡的那個人,他就覺得哪哪都好看,哪哪都讓他喜歡。

江攬雲不看臉,他甚至對那張毀容了的臉都能看出美感來,他只喜歡慎秋這個人。

慎秋有點氣,明知道這人什麽都不知道,可還是覺得他好像一點不在乎的樣子:“有點不高興。”

“為什麽,誰惹你不開心了?”

慎秋戳戳他:“你。”

“我怎麽了?”江攬雲有些哭笑不得,他記得走之前慎秋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鬧起脾氣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恩?”江攬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次期中考,我的名字,會在你的上面。”

總覺得生氣也沒什麽立場,如果真去問了他說的事情,他說:對!你就是替身!我只是因為你像其他人才對你好的。

不管哪一方面,總得有一樣比過他才行。

真是越想越氣啊。

慎秋悶悶地想,和江攬雲宣布了戰言:“我會在你上面的!”

江攬雲特別順着他,笑嘻嘻地說:“好好好,你在我上面你在我上面。”

莫名其妙的仍舊不爽,慎秋還是氣鼓鼓的,可他覺得直接去問也會給江攬雲難堪。可即使這樣,慎秋還是怕自己失去這樣一個人。

唉,果然有得必有失啊,這世界的法則還真讓人難過。

慎秋有些誠惶誠恐地對待一個對自己的好,總覺得自己不配,自己什麽都沒付出,更什麽都沒有。自己只是占着朋友一個詞就可以占江攬雲這麽大便宜,對江攬雲也很不公平。

“江攬雲,我還能親你嗎?”他問。

江攬雲聞言眼前一亮,滿臉寫着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可是周圍這麽多人有點為難呢到底要不要接受啊,激動又很好的被他壓了下去,裝作毫不在意地輕咳一聲,說:“好啊。”

慎秋聞言又趴了回去。

唉,他這麽好說話,肯定心裏也是不樂意的吧,自己這樣占別人便宜占多了,居然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這可不好啊。

然後他什麽都沒幹,更沒有江攬雲想象的畫面。

——诶,什麽情況?

江攬雲探頭過去:“慎秋?”

“我在聽呢。”他語氣軟趴趴的,明明生氣卻不想也惹得別人不快。

——怎麽不親啊?

江攬雲眼中明晃晃寫了這幾個大字。

慎秋自己一個人就能把江攬雲的曾經想得天花亂墜,可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一下子就讓這個人開始對自己産生距離。

他轉頭看見江攬雲的臉,鼻梁很高,眼睛也很好看,他沒那麽多辭藻去形容,可就是覺得這個人好看。

慎秋看見他期待的臉,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只要你開心就好。

慎秋好不容易打開心扉從自己的蝸殼內探頭出來看看,可因為現在的猜測,又把自己縮回了蝸殼。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坐直身子翻開習題,開始一個勁地做題,企圖忘掉剛才聽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越寫越覺得題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還是能想到那些事情。

江攬雲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和平常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你今天怎麽了?心情不愉快嗎?”他捧起慎秋的臉,“是不是考試緊張了?”

“……是。”

慎秋撒謊了,他不想讓江攬雲知道。

“沒關系的啊,一次考試把它當玩就好,大不了我少寫兩題,讓讓你。”他成績向來就好,占據班級第一很久,說這話很情有可原。

“我會自己努力的。”

無論超不超過他。

期中考來得很快,慎秋把它看得很認真,從頭至尾都在努力答題,驗算檢查好幾遍。除了升學考,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場考試這麽緊張。

中午考完從考場出來,他想找江攬雲對對答案,可半天也沒見到他。聽同學說,他好像被低年級的同學叫走了。

慎秋總是容易想的很多,他一個人悶悶地走出校門,準備回家。學校路邊停靠了一輛車,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慎秋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他環顧四周,不遠處一輛車的車門被打開了,有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簡一朗溫和地朝他招招手:“慎秋。”

慎秋看了看陌生號碼,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原來那個發短信的人真的不是他啊。

簡一朗見他沒過去,便自己走了過來,揉揉他頭:“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慎秋心情不太好,簡一朗看出來了。

他攬住慎秋的肩:“順路而已,願意賞臉讓我送你回家嗎?”他沒給慎秋拒絕的機會,攬着他慢悠悠地往車裏走。

“……謝謝。”

“沒必要和我說謝謝,我們關系這麽好,這麽說反而生疏了。”簡一朗坐上車,拉上安全帶,讓慎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也方便說話。

簡一朗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看他的表情,見他眉眼低垂,心情不虞,他問出聲:“看樣子,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啊,怎麽了?”

“……沒什麽,一些小事。”慎秋不怎麽願意多說。

“是……江攬雲嗎?”

簡一朗試探性地問出口。

這個男生就是上次和自己通話時無比嚣張的那一個,還大言不慚喊自己叔叔,故意把自己說得很老,還說慎秋是他的人。

是不是兩個人鬧了什麽矛盾?

他這麽想。

慎秋反而驚訝了,他睜大眼睛問:“你怎麽知道的?你還認識江攬雲嗎?”

青春期的孩子鬧矛盾的原因也就那麽幾個,簡一朗這個老狐貍猜不對才顯得奇怪了。他回答道:“我們以前見過,他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哦?是麽。你惹他不高興?”

慎秋話語間有些別扭,已經順着簡一朗的思路開始走了:“……也不是,就是……很奇怪……我不知道怎麽說……”

簡一朗握着方向盤目不轉睛:“他是不是和你關系好像離遠了?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卻總覺得疏離了很多?”

“……”

慎秋沒說話,他覺得簡一朗說得其實很對。

開車的人态度平和,反而幫江攬雲說起話來:“可能是誤會吧,畢竟學業那麽忙,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顧及得到,有可能是私下談戀愛了吧,才顧不上很多地方。”

“你們這個年紀,感情當不了真的,或許沒幾天他就忘了,然後再換一個,沒必要這麽在意,弄得自己不高興,我可是會心疼的。”

簡一朗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撫了下慎秋的臉頰,為了不讓他起疑便很快移開:“要高興起來啊。”

慎秋縮了縮脖子,越聽他開導自己就越悶,心裏堵得慌,但他還是說:“謝謝你陪我聊天,我覺得……好多了。”

簡一朗微笑道:“那就好。”

私下挑撥離間這種事,他做得很順手。

“到了,記得下次來找我,或者主動給我打電話聊天,我随時都在,就是剛才那個號碼。”

簡一郎很擅長溫水煮青蛙,他沒讓慎秋把另一個電話移出黑名單,只是讓慎秋自己潛意識去以為新的那個才是他的號碼。

“……好。”

慎秋松開安全帶下了車,站定之後和他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再見!”

“下次再見。”

“恩。”

聽到慎秋的允諾只會簡一朗才滿意地關上車窗,開車離開。

慎秋自己一步步回了家,上午的考題都沒心思去想了,明天下午還有兩場考試,考完就結束了。他回去複習這些內容,好讓明天的考試更順利一點。

夜晚,臨近入眠的時間,窗外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慎秋洗漱完畢準備睡覺了,可風很大,吹在身上有些舒服,所以也就沒關窗。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裏亂得很,又想起來簡一朗說的話,覺得更加心亂,不知道該怎麽排解。

一個身影從窗外翻了進來,江攬雲扔下斜挎的書包,像進了自己家一樣随意地脫掉鞋子上了床,抱住陷在床裏的人:“我來陪你睡覺了。”

慎秋本來驚得差點跳起來,可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緊繃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下來。

“你怎麽翻窗進來啊?”

“如果你不給我開門怎麽辦?”

慎秋直起身,從床上坐起來:“會開門的。”

“可你前幾天說氣我來着,我以為你會不給我開門。”他接着說,“你氣我那就是我錯了,所以我特地過來道歉了。”

江攬雲從床上下去,撿起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書包,“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上次看你好像很喜歡,我又重新做了一份,所以今晚才會來這麽遲。”

他把生巧拿出來,遞給慎秋:“送給你的。”

慎秋看着他,鼻頭驀地就泛酸了。自己一個人想那麽久,越想越委屈,可看到他,那些埋在心底的委屈突然就爆發出來了。

因為知道他喜歡的是別人,所以才忍不住情緒,在看到這些的情況下就特別容易心軟。

沒有安全感,找不到發洩口,一直堵在心裏,像是要生根發芽。

他伸手把江攬雲抱的緊緊的,頭趴在他的肩膀上,跪坐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只是濡濕了被抱着的那個人的一大片肩。

聽不到啜泣的聲音,江攬雲只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在哭,肩膀正在慢慢變濕。

慎秋壓抑了好幾天,一直不肯外洩,直到今天這個人翻窗進來,和他說話。

因為喜歡變得有些自私,不希望自己會是那個想象中的替身,慎秋只肯把他抱得很緊,一點不松開。

江攬雲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哭了,他有些慌張,不停地幫他順背:“怎麽了?”

慎秋過了好一會兒才擡頭,努力露出一個笑:“對不起……好像這樣的行為很容易打擾到你……剛剛實在沒有忍住,心情不太好,對不起。”

他擦擦眼淚站起來,除了眼睛還紅着,從頭至尾都好像沒哭過似的。

慎秋一直都是赤着腳的,他從地上站起來:“我去給你倒水吧,你渴嗎?”

“不用了。”

“那我給你……拿個枕頭吧,你今天要睡在這裏嗎?”

語氣像是有些讨好,慎秋抽了抽鼻子,去隔壁給他拿枕頭。

實在是不想要失去這樣一個朋友,所以現在要努力對他好才能不讓他讨厭自己。

江攬雲從地上站起來,把生巧放在一邊:“最近你怎麽這麽奇怪,是聽說什麽了嗎?有人在你面前說過我的不好?你當真了對嗎?”

慎秋想點頭又想搖頭,但還是應了聲:“……恩。”

“那能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嗎?我現在都還搞不清狀況。”江攬雲拿了張抽紙,替他擦擦眼淚,“你覺得委屈的話,我也很委屈啊,莫名其妙你就對我态度變了。”

他不會像簡一朗那樣,覺得慎秋哭會非常漂亮所以想讓他哭。他只希望這個人能每天都過得很高興,慎秋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多少欺負。

到底多絕望,才會想到去自殺啊。

江攬雲早就記不清小時候割腕的記憶了,他只能想起來自己被救醒後,床邊一直陪着他的小孩眼珠子特別幹淨,像被水染過一遍似的。

一如現在的樣子,眼睛幹淨的人,心髒也會很幹淨。

“你以前說小時候見過我……”

“對啊。”不僅見過,而且還和熟悉。

“可阿渡說,你是在國外長大的……”

“……”江攬雲頓時明白他這幾天為什麽總是悶悶不樂的了,原來是這個烏龍。

江攬雲扶額,該怎麽解釋?

可慎秋沒要他的解釋,他只是看着他沉默的樣子,突然湊上前吻了一下他,停頓兩秒後離開:“不管事情是什麽樣子,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江攬雲瞳孔微縮,他這是即使以為自己把他當替身,還是願意留下來嗎?

他眼神微動,說道:“不是的……我沒把你當其他人……”

可如果說自己見過他,他還是以為自己喜歡原來那個慎秋,天知道他怎麽可能會喜歡自己,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這命題簡直無解。

江攬雲把慎秋拉坐到地上:“你別亂想,我可以解釋的。”

慎秋抱住他,将臉埋在他的頸間,半跪在地上,“恩。”

“其實我沒把你當其他人,我曾經只是見過你而已,我把你當朋友,是把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慎秋當朋友,不是其他人,也不是以前的你。”

“不是以前的我?”

“對。”為了不讓慎秋誤會,江攬雲開始給曾經的自己找缺點,“你以前……恩……脾氣特別差,人特別暴躁,還愛罵人……現在的你沒有這些壞脾氣,所以我喜歡現在的你。”

他說完就笑了出來:“缺點特別多。”

“所以啊,你別多想。”江攬雲捏捏他耳朵,“難怪這幾天不愛說話啊,原來藏了這麽多事情。”

慎秋臉紅了紅:“……我在想考試而已。”明明問的是他,可問完之後又不肯承認的還是他。

“要在我上面對不對?”江攬雲唇角彎起,他知道慎秋聽不懂他說的涵義,所以才這麽欺負他。

江攬雲故作姿态地感嘆道:“所以什麽時候你才能實現你的願望啊,我感覺要很久。”

“很快!三天後就可以了。”

那天出分。

江攬雲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這麽快嗎?”

“恩!”

慎秋心情已經逐漸好起來了,江攬雲用一兩句話就哄好了。

難怪覺得他好哄,也只是因為他相信自己吧,解釋什麽,他就相信什麽。

慎秋站起來:“我去給你拿枕頭!”

他赤腳站起來,背過身離開的時候,江攬雲看見他精致的蝴蝶骨藏在襯衫裏面,若隐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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