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泰山之巅

月氏兄弟都情不自禁地望着吳風的背影,心裏想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武功才能像他那般出神入化。

那碧眸女孩卻是見慣了武功如此高妙的人,因此只略望了一望,便又沖着月孤鴻道:“你們這兩個沒用的小鬼也要去泰山?路上再有什麽事情,可沒有人救你們。”

月孤鴻聞言頓時心中一喜,道:“這麽說,你也是要到泰山去的?不如、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那女孩卻吐了吐舌頭,道:“我才不要呢。帶着你們這兩只初出江湖的菜鳥,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話雖如此,她瞧着月孤鴻的眼神中卻頗有些不舍的神色,停頓半晌,才輕輕又道:“這次我可真的要走了,你們自己小心點吧。”

說完,便毅然轉身前行。

月孤鴻急道:“那……你叫什麽名字?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面?”

“如果你們能在八月初五前趕到泰山,到那時候再說吧。”

那女孩嬌聲笑道,卻又回頭向他一望,看見他失望的模樣,略一猶豫,便又開口道:“……我姓君。”這才真地走遠。

“君……”月孤鴻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重複道。

雖然還不知道她的全名,更不知道她師承何派,但現在既然知道她也要去參加泰山之會,只要自己快些趕去,定然還能再見到她。

一念及此,他不禁信心百倍,急忙拉起了弟弟的手,道:“飛鴻,我們也快點趕路,一定要在八月初五前趕去泰山。”

不僅僅是為了親眼看到令天下人為之動容的那個魔頭,更是為了與這個綠眸女孩的一句戲言之約。

月氏一家是在八月初四亥時趕到泰山腳下的,放眼望去,早有許多江湖人士正紛紛拾階而上。

月潋卻反而在山腳停下了腳步,默默擡頭向上望去。

身邊的夫人白傾妤深知他的心思,于是輕輕拉了他的手,道:“別擔心。”

月柔鴻卻不像父母和兄長那般心思深重,只笑嘻嘻地向上眺望着,帶着幾分看好戲的心情,道:“不知那魔頭來了沒有……”

聽她提起那個人,月長鴻哪裏還忍耐得住,也不向爹娘打聲招呼,早已迫不及待地縱身向上躍去。

“長鴻!”

月潋急喝一聲,卻未及阻止,只得搖了搖頭,跟白傾妤一起追上前去。

月錦鴻也随即跟上,月柔鴻卻聳了聳肩,低聲嘟囔道:“還不知那魔頭在什麽地方呢,就算心急又有何用?況且,他約的時間是八月初五,現在不過才初四,時候還未到呢。”

但見大哥頭也不回直向上沖,父母、姐姐也都緊随其後,她也只得追上前去。

此時此刻,月柔鴻的心中卻不期然地想起了吳風,他身為江南吳氏的唯一傳人,是否也會參加這次的泰山之會?

不知不覺已是亥末時分,再過片刻,便是那月恒教主君莫問與中原武林人士所約的八月初五,衆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腳步,各自施展獨門輕功,向着玉皇頂上飛掠而去。

在朦胧的月色下,月柔鴻只覺身側人影閃動,不時有人趕上前去,單看其起落間的身姿,已是高手雲集,真不知那魔教教主是何企圖,竟敢同時約戰天下群雄。

她心中思量,腳下不停,轉瞬已到了玉皇頂,跟自己的父母兄姐重新會合,卻見早有數十名高手聚集于此,正各自與相熟之人寒暄低語。

人越聚越多,聽他們之間的交談,無非也都是在猜測君莫問的意圖,商量對抗他的方法。

月影微移,衆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原來已是八月初五的子時,君莫問卻仍未現身。

沉寂半晌,忽地有人冷笑道:“哼!還以為那魔頭有甚了不起,原來也還是怕得不敢現身。”

一人随即附和道:“畢竟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均已齊集,就算那個人有三頭六臂,又怎敢托大,孤身應約?”

話雖如此,他們卻終還是不敢直呼那人的姓名,言語中先已露出了幾分怯意。

月潋與白傾妤互望一眼,沉默不語。

月長鴻卻緊握了拳頭,亦是不發一言。

倒是溫柔和婉的月錦鴻先開口道:“看來是那魔頭故意戲弄我們。”

月柔鴻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于是道:“以那魔頭的個性,費力氣布置了如此大的場面,總不會只是想讓我們空跑一趟吧?”

在場衆人正自竊竊私語,卻聽得又已經有人沉聲道:“衆位,切不可掉以輕心。那魔頭與各派所約的時間是八月初五,卻未言明時辰。如今剛交子時,時候尚早,大家仍須小心戒備才是,以免中了對方的奸計。”

此言一出,衆人皆覺有理,紛紛四下張望,想看看有無可疑之處。

一人忽然又道:“如今這玉皇頂上,全是各派精英,若魔教中人預先在此設下陷阱,到時豈不……”

卻聽一人朗聲道:“諸位大可放心,敝派适才上山之際,早已分派弟子四下探察,并未發現有魔教中人的蹤跡。”卻是崆峒掌門孟均。

其餘各派,也多有預先派弟子探察過的,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一時間衆人又是議論紛紛,不知君莫問究竟會何時現身,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

聽了衆人的議論,月錦鴻忍不住又道:“真不知那魔頭在想些什麽。以今日的局面,其實最聰明的做法,便是悄然離去,不在玉皇頂上現身。”

月柔鴻立即道:“那豈不是無趣得很?”

月潋聽得她此言,不禁斥道:“你這是什麽混帳話?你很希望那魔頭出現麽?”

月柔鴻悄悄吐了吐舌頭,不敢再作聲。

月長鴻卻冷哼了一聲,道:“以那魔頭的性格,又豈會因膽怯而不敢現身?”

白傾妤輕輕嘆了口氣,道:“他一旦現身,不知又會給武林帶來多少殺戮。”

月長鴻轉眼向她望去,朗聲道:“娘,你無須擔憂。若那魔頭膽敢出現在這裏,一定會屍骨無存。”

白傾妤沒有出聲,卻情不自禁地緊握住了月潋的手。

長子的這種盲目自信,讓她的心中更添憂慮,然而此時此地卻又不能多言,免得有損月氏聲名,她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向夫婿尋求幫助。

月潋也深知她的心意,将她的手緊緊一握。

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不知不覺,已是兩個時辰過去,不少人已經大不耐煩,更有人覺得君莫問不會出現而萌生去意。

正當玉皇頂上的中原武林群雄有些動搖之際,卻忽聽得“當”地一聲,一聲渾厚洪亮的鐘聲悠然響起,餘音不絕,震得在場衆人耳畔“嗡嗡”有聲,竟是從泰山的另一座險峰——岱頂上傳來。

岱頂與玉皇頂同為泰山之巅,距離雖不算遙遠,但有人竟能在岱頂之上敲響古鐘,并令得身在玉皇頂上的衆人如在咫尺之內聽聞,這份內力之深厚,已足以驚世駭俗。

莫非是那魔頭?

在場衆人的心頭,不約而同地掠過那人的姓名。

正驚疑間,卻聽“當當”連響,岱頂上那人又再敲響古鐘,一聲比一聲洪亮,聽在群雄耳中,直如挑釁一般。

月長鴻濃眉一軒,恨恨道:“定是那魔頭!”

說着,他的身形早已急掠而出,直向着岱頂的方向奔去。

其他人也再不遲疑,一時間人影閃動,都向着鐘聲響起的方向而去。

轉瞬之間,玉皇頂上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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