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盛寒枝拿了洗幹淨的衣服進去,掀開被褥把渾身光溜溜的鳳玦抱出來,入手的皮膚卻燙得他心頭一跳,鳳玦的體質向來特殊,昨夜便覺他身上有些燙,沒想到如今一晚上過去身上熱度反而愈加灼熱,抱在懷裏就像擁了一團火。

片刻後盛寒枝反應過來:鳳玦生病了。

十七歲時鳳玦生過一場大病,那年雙親失蹤,翌日卻被發現慘死于崖底,他因在懸崖邊淋了一天的雨,事後竟病了許久才養好。

因為怕耽誤事兒,這些年來除卻所受的外傷和內傷,真正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來是夜間地牢裏太過濕冷,昨晚不慎受了寒。

鳳玦裏衣還沒穿就被直接套上了外袍,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去看頭頂那人,眼角還挂着病态的緋色,盛寒枝往他額頭上探了探,又把人塞回被窩裏,低聲警告:“別動,躺好。”

跪在外頭的姜絮聽見開門聲,以為是教主出來了,擡頭卻見盛寒枝擰着眉,嚴肅道:“你們教中可有大夫?”天煞教的大夫平日裏基本見不着教主,姜絮讓手下的人來敲門之時他正在屋內品茶打盹,聽聞是教主身體抱恙,立刻一個激靈起身背好藥箱趕過去,把完脈,欲觀其氣色,手還沒伸進錦賬裏,就被盛寒枝拽了出去。

姜絮罵罵咧咧:“你攔着大夫幹嘛!教主還病着呢。”

盛寒枝冷笑:“衣服都沒穿,我能讓他掀被子嗎?”大夫見對方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尴尬地摸了摸胡子,“教主這并非什麽大病,可能是受了風寒,抓幾服藥煎了服用即可。”

“教主身體一向好好的怎麽……”姜絮突然開了竅,黑着臉瞪盛寒枝,是不是你害的?本護法就知道你不懷好意!說鳳玦忍耐力強他同意,每次挨操都能忍着不叫,然後咬唇隐忍的模樣總把盛寒枝下三路的火點燃得很徹底,結果他一把火燒了大半夜還沒燒完呢,鳳玦就開始昏昏欲睡,你們教主身體好嗎?在下可不敢茍同。

姜絮氣得咬牙,無奈現在不是和他決鬥的好時機,只好在大夫的提醒下前往廚房吩咐廚娘熬一些湯藥,留下個罪魁禍首在此看着。

聽大夫說鳳玦之前害了熱病要好幾天才痊愈,盛寒枝心下想到晚上抱着鳳玦能看卻不能碰的慘況,當即決定親自跟随大夫去取草藥,路上還狀似随意地問了一句:“陳大夫在這天煞教已經很久了吧?”“自然,老朽在上一任教主……也就是鳳教主父親還在時就已經住在此處了。”

“那您可認識常樂?”大夫腳下一個踉跄,“……不、不認識。”

若不認識你磕巴什麽?盛寒枝也并非動不動就掐着人脖子逼迫人說實話的粗人,笑吟吟地端出“男寵”的身份來,與他分析道:如今教主生病喝的是你的開的藥方,你對我尚且不說實話,倘若期間教主出了什麽事兒,我吹吹枕邊風,怕是對陳大夫不利啊。

那大夫也沒想到突然就被扣了一頂帽子下來,驚嘆于他的無恥之際,亦道:“教主又怎會如此昏庸。”

盛寒枝胡謅起來眼睛也不帶眨一下:“怎麽不會?你們教主可是力排衆議強迫我留下來的,他愛我愛到非我不可,根本離不開我。”

話雖如此,可接下來天煞教的衆人皆看着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衣客在廚房裏忙進忙出,親力親為給教主煎了藥端去,沒曾想教主拖着生病的身子還要出門,愣是讓他在房間撲了個空。

“非他不可”的鳳玦是被左護法攙扶着回來的,盛寒枝攔在房門口,盯着白衣溫潤的冷長書笑了笑,目光卻頗為冷冽,左護法不知道你們教主病了?這是嫌他命太長呢?你別胡說。

鳳玦暈乎乎的腦袋被他按在肩膀上,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要回頭對冷長書囑咐些什麽,盛寒枝眼疾手快把人打橫一抱,轉身進去,“啪”地關上房門。

桌上熬好的藥湯已經變成了溫的,盛寒枝正憋着一口氣,垂首看看床上虛弱無力腦門通紅的鳳玦,端過碗來先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口,接着捏着他的下巴嘴對嘴灌進去。

生病的鳳玦本就呼吸不太順暢,還被他用舌頭撬開雙唇渡進來苦澀的藥水。

感覺到身上的人壓着自己不厭其煩地重複着這個步驟,鳳玦皺着眉一扭頭,溫熱的液體就順着嘴角滑到脖頸,黑褐色的水痕印在雪白的皮肉上,接着又被一一舔舐幹淨。

到了夜裏鳳玦總算醒過來,第一時間便察覺到身上異常沉重,他低頭一看,兩層厚重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被子上方還壓着一條胳膊。

盛寒枝明顯也是沒照顧過人,只依稀記得大夫交代過不能受寒,于是便把他裹得嚴嚴實實摟在懷裏,鳳玦在被子裏頭一動,盛寒枝馬上就醒了。

紅燭泛出微芒的火光迷離搖曳着昏黃,疊影掩映的燭光中耳邊是淺淺起伏的呼吸聲。

兩人躺在床上對視半響,鳳玦雙唇動了動,盛寒枝以為他要喝水,起身倒了杯水端過來,結果鳳玦只抿了一口,擡起手往肩上微微一扯,半邊柔順的薄綢借力滑下,一路散垮至腰間。

盛寒枝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滿目的雪白晃了眼,喉結滾了滾,嗓音也啞了一寸:“……你幹什麽?”“換衣服,”鳳玦頭也不擡,“出了汗身上黏膩得難受。”

操!這人病剛好就開始勾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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