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盛寒枝不過離開了一個晚上,結果第二天一早便聽聞天煞教的密室被人一把火燒光了。

禁室自創教起便存在,裏面存儲着極多的珍寶和法器,別的書冊尚且不談,裏頭的內功心法和秘籍雖被正派視為邪物,但都是尋常人競相争奪的寶物。

況且天煞教的禁室向來只有歷任教主可以自由出入,可昨夜巡邏的教徒被打暈,那人既能夠悄無聲息地縱火,分明是有內奸惡意為之。

從昨晚到現在,四大長老和幾位堂主包括香主在內全部被召了過來。

鳳玦坐在雪貂塌座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手上捏着被“搶救”下來的一角薄冊藍本。

他不說話,大殿下衆人也屏住呼吸,心裏直犯怵,竟然有內鬼膽敢跑到重要的禁室放火,空氣越是安靜就越可怕,教主此時必定怒不可遏。

一夜過去,只有盛寒枝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大殿內信步悠然,雙目環顧,随意道:“怎麽,都在這兒等我呢?”早對他不滿的姜絮第一個質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昨夜?”盛寒枝答着話,眼睛卻是看向殿上那人,“好說,昨夜火氣大,去冷靜了一下。”

除了鳳玦,沒人聽出他的意有所指。

三長老更是逮到了說話的機會,立刻便道:“教主,我相信咋們教內是沒人會做出這種事的,嫌疑最大的莫過于剛進來的外人。”

天煞教出現內鬼,盛寒枝的身份本就尴尬,更遑論有人刻意從中挑撥要讓他來背鍋。

盛寒枝倒是不生氣,笑道:“三長老,你不如直接說是在下縱的火,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拐彎抹角。”

三長老冷哼,“那你這是承認了,你來天煞教到底什麽目的?”長老們在教內都有一定資歷的,三長老的一番話自然是得到大家的認同,這青衣客先前就潛入過天煞教,如今更是“勾引”教主成為教主的男寵,其心懷不軌沒安好心是昭然若揭啊。

鳳玦看着下方的争論,雖長眉微蹙,卻始終沒有說話。

幾乎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一人,又聽中間那青色身影問道:“各位可是有何證據?”他們從正派的道貌岸然,分析到正派在天煞教安插內奸,再從內奸推測到青衣客是被故意安排在此,昨夜有人指使他縱火讓天煞教內損失慘重。

盛寒枝聽完就想笑,心裏誇他們幾乎猜得八九不離十,嘴上卻道:“可是昨夜我下山了,怎麽守門的沒告訴你們嗎?”“你下山幹嘛?”“在下要在這裏長住,自然要回去收拾點東西。”

“……”問話的姜絮對他的不要臉無話可說。

他這漫不經心的解釋,也是有人不買賬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放完火就下山了?”盛寒枝聽完這話,陡然眯起眼睛瞥向說話的三長老,待看清對方眼裏的算計後,他倏爾一笑,“既然如此,那三長老的意思是?”“聽護法說禁室裏還少了幾本心法秘籍,既然你問心無愧,那就讓我們去你房間搜一下。”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見盛寒枝正垂着眸子在思考着什麽,三長老又道:“不敢了?”其餘的人也跟着嚷嚷:“既然問心無愧那怕什麽?”“搜一下房間有什麽大不了?莫非真有什麽隐情?”大長老倒是個講道理的,“盛少俠,既然大家有異議,那就只好先委屈你,到時候教主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盛寒枝擡首和那雙鳳眸對視了片刻,大殿內叽叽喳喳的衆人終于聽到教主開了金口。

“什麽時候你們可以替本座做決定了?”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掌權者向來忌諱手下人越級攬權,而今鳳玦位居上頭,晦暗不明的神色更讓人心裏沒底,腳下一軟,方才帶頭的幾人已經半跪下來,“教主恕罪,請教主定奪。”

縱使盛寒枝如今是男寵,但如果鳳玦為了護他而堵悠悠衆口,手下的人嘴上不敢說,心裏也多少會有芥蒂,這間接就會導致教主的威信受到影響。

姜絮是看明白了這一點,心裏既焦急鳳玦會如何處理,又暗罵三長老借刀殺人。

鳳玦說:“畢竟是他的房間,能不能進去要……”“當然沒問題,”盛寒枝無所謂地聳聳肩,臉上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你們搜吧。”

他這幅态度也讓衆人開始懷疑是不是冤枉他了,可等到了盛寒枝的房間門口,姜絮手裏牽着的小狼崽突然嚎了一聲,往裏頭撞去。

誰人不知這是頭靈性的狼,除非是嗅到了什麽,不然不會有如此反應,衆人馬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只見三長老眼裏露出勝利的精光,擡手就把緊閉的房門一把推開。

“等等。”

鳳玦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他略微複雜地看了盛寒枝一眼,教主發話了,沒人敢邁進屋子半步。

三長老信誓旦旦要來搜查他的屋子,擺明了是早有準備,分明是如此低劣的栽贓嫁禍,盛寒枝卻表現出完全沒看出來的樣子,為洗涮自己的嫌疑還大方道:“別等了,進去啊。”

說罷,還提腳在姜虎虎身後怼了一把,于是衆人就跟着狼崽子陸陸續續進去,看着那狼一路嗅啊嗅,從門口直奔衣櫃,鼻子貼在櫃門上,“嗷嗚”地叫了一聲。

等櫃子打開了,它把頭探進櫃子裏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出來時嘴裏咬着一本藍冊,遞到姜絮手上後,尾巴一搖一晃地等待主人嘉獎。

此刻衆人心想人贓并獲,教主也保不住他了。

可盛寒枝卻還有心思逗弄姜虎虎,“啧,你可是狼,怎麽比狗崽子還狗腿。”

姜絮打開手裏寫着“秘冊”的書,只翻了兩頁,臉色頓時漲紅,似被針紮了手,猛地把那書扔了出去,咬牙切齒地看着盛寒枝,罵他:“無恥小人!你竟然、竟然在房間藏龍陽春宮……”正面攤開在地上的圖冊畫的惟妙惟肖,衣衫半解的男子抱在一起,唇齒相貼足腿交纏,簡直是不堪入目。

三長老和衆人恍若被雷劈了一道,表情異常精彩。

盛寒枝撿起腳邊的春宮冊,無辜地眨眨眼,“這又不是我畫的,再說了,我和你們教主之間的房事兒……你們非要跑我房間摻合一腳,這恐怕不合适吧?”姜絮手掌握在配劍上,隐隐有要拔劍的趨勢,她現在看他,就跟看到了禍亂君王的妖妃沒什麽區別。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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