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衆人怎麽也想不到,揪內奸會摻合到教主“家事”中來了。

尤其是右護法,看起來一副像是要殺人的樣子,連姜虎虎也察覺出氣氛不對,耷拉着尾巴卧在一邊。

按理說狼的嗅覺一般不可能出錯,難道這龍陽春宮圖是從禁室裏拿出來的?那青衣客進去就為了偷這個東西?就在衆人浮想聯翩之時,鳳玦的視線緩緩滑過半敞開的櫃門,觸及到底下淩亂的包裹時,怔了一瞬,然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深色的綢緞裏面翻開一個角,裏面露出一節用紅繩紮好的墨發,姜虎虎嗅到的并非是禁室的東西,而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鳳玦偏了偏頭去看那人俊朗的側臉,一時竟拿捏不準對方到底知不知道這紅繩結發的意義。

不過盛寒枝我行我素慣了,行事一向不按照規矩來,譬如他可以說翻臉就翻臉,前一秒還語氣輕佻地和人對峙,下一秒就收了臉上玩笑,明明嘴角還帶着一絲清淺弧度,語氣卻鋒芒盡斂卻咄咄逼人,“三長老,你帶頭冤枉了在下,現在想就這麽算了?”“你……”三長老被他擋在前面,當着衆人的面,臉色也不太好看,“那你想怎麽樣?”“不好意思,我平生最恨別人冤枉我。”

昨夜被鳳玦冤枉也就算了,若被別人冤枉的話……盛寒枝琢磨了一下,這口氣還真沒必要咽下去,“這樣吧,幹脆打一架。”

“什麽?”三長老疑惑地看着對方,腦子裏想起手下的人說這青衣客在姜絮手上過不了三招的事兒。

見他猶豫,盛寒枝又添了一把火:“三長老放心,要是在下一會兒丢了小命定不怪您,那是在下技不如人。”

聽這語氣,如果他不答應反倒是怕了他,“行,今日就讓你這狂妄小輩知道什麽是江湖深淺。”

姜絮一言難盡地看着三長老,原本要好心地開口勸一句,偏偏教主在這時候扭頭看了她一眼,姜絮眼觀鼻、鼻觀心,忙不疊讓周圍的人後退幾步,騰出足夠的空間給他們二人。

衆人圍了一圈,見兩人赤手空拳地對招,三長老攻勢淩厲,青衣客卻處處閃躲,幾招下來,在旁觀者看來是盛寒枝處于下風,但三長老卻逐漸察覺不對,持續的進攻卻讓人內力消耗過快,而對方的躲避卻異常輕松,他漸漸急躁而慢下速度,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終于在靠近他時現出了寒鋒。

盛寒枝在江湖中被人用各種偷襲的手法不知算計了多少回,早就習慣了不當回事,仰身微側,腳下鬥步一轉,輕而易舉躲過了他的攻勢,而後擡手一掌拍在他後背,用了九分力,房裏依稀可以聽見匕首落地聲和骨頭碎裂的聲音。

三長老背過身,陡然身子一陣前傾,急急後退撐着牆壁,方才趔趄站穩。

只是胸口翻湧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地噴湧着吐出來,灑了一地的赤色,最後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的一聲震得衆人心裏一驚。

手下的教徒上去一探脈搏,發現三長老竟當場斃命,幾位長老也臉色俱變。

“怎麽?”盛寒枝掃了一眼氣憤的教徒,臉上是諷刺含着桀骜的神情,“之前我已經說了死傷不論,這三長老技不如人,諸位還輸不起啦?”接下來局勢的陡然反轉讓人猝不及防,左護法冷長書突然帶着人進來,身邊的教徒手裏還捧着一本薄冊,“教主,這本秘冊是在三長老房間找到的。”

三長老才是真正的內奸?衆人還沒從接二連三的轉折中緩過來,又聽見鳳玦的語氣頗冷,不容置喙道:“既然內奸已經找出來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誰都想不到天煞教的教主會放火燒了自家的密室。

鳳玦早就注意到書架上遺失的秘冊和桌上被移動過的燭臺,那些東西他本就不在意,既然有人處心積慮想要,不如幹脆将計就計讓它們全都消失。

三長老做賊心虛把先前偷來的東西放到盛寒枝房中,但他不會想到,冷長書手裏的秘冊無論如何也會變成他的罪證,鳳玦算好了每一步棋,獨獨算漏了這狼崽子不會按常理出牌,在房門口兩人對視的時候,他仿佛壓根讀不懂自己眼裏的意思,十分豪邁地就讓衆人進去搜,用一招偷龍轉鳳把三長老耍的團團轉。

用盛寒枝的話來說,就算你說出他偷了秘冊又如何?到時候他一口咬定不知情,按三長老在教中的資歷,牽一發而動全身……鳳教主,你能直接幹淨利落地殺了他嗎?嗯?彼時教主被半夜翻窗而入的男人堵在床上,抿緊的雙唇也被一次次撬開,盛寒枝壓在他身上笑道:“而我不一樣呀,我本來就樹敵無數,不在乎旁人怎麽記恨我。”

鳳玦呼吸紊亂,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突然問道:“……誰教你親吻要伸舌頭的?”“沒人教,親上去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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