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翌日天剛蒙蒙亮,鳳玦房門口就站了一道筆直的身影,盛寒枝夜裏未消的困倦還停留在眼裏,聽到門“吱呀”一聲,慢悠悠地擡起頭來。
“怎麽……又回來了?”鳳玦語氣冷淡到聽不出一絲波動,但盛寒枝心裏跟明鏡似的,如果他說自己是來找媳婦,鐵定會被這人想方設法地掃地出門。
他頓了頓,緩緩開口:“想就這樣撇清關系?你死了這條心。”
鳳玦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弧線,一時沉默。
見他不說話,盛寒枝繃着臉色上前一步,語氣裏全是譏諷與嘲笑:“既然鳳教主要補償我,那你就得給我乖乖的張開腿挨操。”
“……随你。”
鳳玦聽完自己這番話不生氣,盛寒枝反倒快被他氣得經脈逆行,随我你怎麽不給我當媳婦?二人悶聲不響地開始了冷戰,白天形同陌路,打了照面也視而不見,晚上盛寒枝卻雷打不動夜宿鳳眠房裏,但是連續好幾日,任憑床板如何咿咿呀呀響,愣是沒一個人開口和對方說話。
日日皆此,連廚房的侍女們都察覺出近日教內氣氛的反常,一來左護法成天往教主書房跑,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不多,但明顯心情很好的樣子。
二來以往神采奕奕的青衣少俠,現在成日都沉郁着臉,他忽然就不粘着教主了。
衆人湊在一起談論一番,感慨這青衣客怕是要失寵了。
這種事情背後議論了也就罷,到時辰了大家都各種去忙活自己的事兒,送飯的侍女将教主的膳食放置穩妥,小心翼翼地端着走,不曾想在路上就被人攔下。
侍女順着擋在身前的青色衣料往上看,原來是那位“即将被打入冷宮”的青衣少俠。
和上次給教主送藥的時候一樣,對方輕車熟路地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一只手平穩地端着食案往教主房間走,再次被搶了活兒的侍女望着那青色的背影,一度懷疑近日那些流言的真假性。
盛寒枝掃了兩眼手上的午膳,剛斷定應該是夠兩個人一起食用,足下卻又堪堪止住了腳步。
五指骨節捏得作響的聲音響在空氣裏,皓白手腕上有不協調的青筋突兀暴起,那個幾乎被盛寒枝用眼神盯穿的走廊盡頭,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正在說話,平日裏鳳玦總是沉默地冷着張臉,像個鑿不動的堅冰一樣讓人束手無策,而今日難得見他露出喜悅的神色,漂亮的眼尾微垂,嘴角還挂着淺淺的弧度,凝霜帶露,月色簪花,從此春日野穹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盛寒枝良久垂下眼簾,将手上的食案放到地上,轉身走了。
天煞教的禁地進出須得教主口谕,除了平日裏接了命令去取酒的教徒,也很少有人會光臨,左護法獨自一人前往酒窖,确認了身後無人跟來,方才轉動側方的門環,結果石門一打開就是撲面而來的味道。
那酒氣霸烈,饒是冷長書站在門口,也無法忽視掉這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濃烈香氣。
這個禁地誰都能禁,卻獨獨禁不了一人。
盛寒枝放下酒壺,扭頭冷眼看過去,“左護法來這兒做什麽?”“教主……”砰——盛寒枝手上的酒壺在冷長書腳邊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他現在聽不得任何與鳳玦有關的事兒,聽了就頭疼,尤其從冷長書嘴裏說出來,那他得炸。
鳳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頭疼,原本好端端地在屋裏閉目養神,外頭突然有人急匆匆來報:教主,盛少俠和左護法在禁地打起來了。
那教徒見鳳玦臉色不對,殷勤地給他引路,并表明自己絕非有意打擾教主休息,到了酒窖趕緊對着裏頭打鬥的方向高喊:“教主來了!”話音剛落,一道冷鋒掠過,正在膠着的二人被氣流逼退幾步,兩縷鬓發紛落。
鳳玦将手中的佩劍扔還給一旁瞠目結舌的教徒,過去後見盛寒枝抿着嘴不說話,心下已是了然。
“不是都說好了的,又生什麽氣?”盛寒枝冷笑,“你說呢?”言罷,又盯着對面的冷長書,表情兇狠,活脫脫一只被搶了地盤的狼崽子。
“……”鳳玦怕他真把這裏給掀了,無奈地按住他的手掌,“左護法鐘情的另有其人,你跟他置什麽氣?”
雙開的感覺真腎疼……如果我沒更,那很可能是在寫這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