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擾了~！波琉西卡老師，今天也要麻煩你……诶？”
沢田綱吉推開天空競技場醫療室的大門。看着座椅上坐着的陌生女人，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松開握着門把手的手，往後倒退幾步，看了眼門外的小牌子。
“沒有走錯地方哦，沢田君。”
金發的年輕女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溫柔，“波琉西卡老師最近出了任務，我是來代班的赤司詩織。”
“哈、哈依。”
沢田綱吉微微一愣。終于反應過來任務是怎麽回事，禮貌地對赤司詩織問好，“大姐姐好！今後都要麻煩你了。”
“啊啊~，這種事情，還是少麻煩比較好哦。”
赤司詩織俏皮地向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擡起手，虛覆在沢田綱吉的傷口上方。
溫暖的金色光芒很快在她手心間綻放，照耀在沢田綱吉的傷口上，帶來酥酥麻麻、又暖洋洋的感覺。
赤司詩織一邊為沢田綱吉治療，一邊溫聲念叨道，“我家孩子在你這個年紀，可還在家裏頭玩玩具呢。好歹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在上面擔着，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哦。”
沢田綱吉臉上微紅，“好、好的。謝謝大姐姐。”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赤司詩織用指尖點一點沢田綱吉的鼻頭，動作輕柔地，替沢田綱吉将卷上去的衣服整理好，“好了。傷口已經全部好了哦。還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唔。和內心溫柔但看起來兇巴巴的波琉西卡老師，實在是差別太大了。
一時間，都叫他有點适應不了這受傷後的溫和待遇了。
——他這是被波琉西卡老師給罵出受虐症了嗎？
沢田綱吉頭頂冒着煙，結結巴巴地搖頭回應，“沒、沒有了，大姐姐。”
“那就好了。下次要多加小心哦。小孩子身上帶着這麽多傷口的話，長輩們看見了，都是會擔心的。”
赤司詩織沒忍住，又摸了摸沢田綱吉的柔軟的刺猬頭。
“嗯嗯。我知道了，大姐姐。”
沢田綱吉頂着徹底紅成水煮龍蝦的臉蛋，和赤司詩織道謝後，離開了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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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又見面了，沢田！”
小傑高興地站在遠處，朝着沢田綱吉揮揮手。然後拉起奇犽的手，跑上前來。
沢田綱吉從被長輩關切的羞澀情緒中回過神來，同樣滿心歡喜，“小傑，奇犽，好久不見！”
“确實呢。上次離開後，才想起來忘了和你交換通訊號。結果都不知道要怎麽聯系。這次一定不能忘了。”
小傑大笑着摸摸後腦勺。擡起手腕，打開了通訊器。
“我也一樣呢。”
沢田綱吉緊跟着展開光屏，一邊收錄小傑和奇犽的號碼，一邊邀請道，“明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打算請學院的一些朋友去家裏慶祝。小傑和奇犽有時間來玩嗎？”
“真的嗎？我和奇犽還沒有去過別的世界呢。對吧，奇犽？”
小傑興奮地兩眼放光，轉身看向身旁一直酷酷地不說話的奇犽，“奇犽，去嗎？”
“……”
雖然是在詢問他的意見沒錯，但是你的臉上，分明就寫着“去吧去吧”這樣十分明顯的意向吧。
而且，你開頭的第一句話，不就是已經答應了的意思嗎？
——要是這樣拒絕的話，也顯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奇犽無語又無奈地瞪了小傑一眼。再看一眼小動物似的，滿懷期待地望着他的沢田綱吉。假裝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如果有好吃的巧克力的話，我就去。”
“哈~！”
沢田綱吉登時喜笑顏開，肯定地承諾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準備好很多很多巧克力的！小傑呢？小傑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嗎？”
小傑很快就食物問題，同沢田綱吉聊成一團。
“啊，對了，沢田。看你的手環，你今天來是為了參加天空競技場嗎？現在在第幾……哇啊！奇犽！你幹嘛踩我！”qaq
腳上忽然一痛的小傑淚眼汪汪。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每次碰見沢田綱吉，奇犽都要對自己來上這麽幾下。
奇犽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簡直對這個情商白癡無法。
上次差點把人家弄哭（并不！）的事情，這麽快就忘了……
“我現在打到二十七層了。哥哥說，再适應一段時間，我就能繼續往上挑戰了。”
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可是比起第一次遇見時候的怯懦，和隐隐中帶着的自卑，已然自信釋然了不少。
雖然和他們相比，還差的有些遠。但是相比起一個初學者而言，已經相當不賴了嘛。
奇犽略顯詫異地睜大了藍色的貓眼，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沢田綱吉幾眼。
小傑自然就坦率許多。露出與有榮焉地笑容，高興慶賀道，“之前入學測試都沒機會一起組隊。希望在不久的将來，我們能一起出任務就好了。奇犽一定也是這麽想的，對吧，奇犽？”
“……”
奇犽別扭地扭過頭，幾乎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随後遮掩什麽似的，稍稍提高了音量，“好好加油。未來一起行動，也不是不可能的。”
“诶？真的嗎？！”
沢田綱吉感覺自己最近收到的驚喜無限多，“我會好好努力的！”
這可是他第一次，接收到同齡人、還是這麽厲害的學員的任務邀請！
一時間，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鬥志滿滿。仿佛下一秒就能一拳打倒一百個敵人，直奔天空競技場百層大樓。
——當然了，這些也只是沢田綱吉腦海中美好的想象。
現實是，沢田綱吉喜滋滋地同小傑和奇犽道了別。懷揣着和小夥伴一起戰鬥的夢想，按着白蘭的訓練安排，乖乖結束了今天的天空競技場實戰練習，回到了宿舍。
“哥哥哥哥，你聽說了嗎？天空競技場新一年的排行賽，就要開始啦！”
得到了認可的男孩子興奮地停不下來。坐在床邊晃着小腿，抱着枕頭和白蘭分享今天的見聞。
白蘭從浴室中走出來，擦着還滴着水的銀發，“确實是有這個事情沒錯。”
但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競技場合，讓沢田綱吉感到壓力，他一直沒和沢田綱吉提及。
同樣，也交代了xanxus和斯庫瓦羅，不要在沢田綱吉面前說到這些。
還通過xanxus和多弗朗明哥的交情，向酒吞和米霍克透露了些口風。
以防萬一，就連料理興趣部的那些學員，他也利用各種各樣的渠道，拜托了這件事情。
按理說，沢田綱吉常交往的、可能會在他面前提及天空競技場的對象，他都已經打點好了。
怎麽還是叫他知道了情況？
白蘭不禁疑惑。
将手邊的濕毛巾放到椅背上，彎腰取出吹風機。狀似無意地詢問道，“你聽誰說的？”
“哥哥要我幫忙嗎？”
沢田綱吉一個挺身，跳到地上穿好拖鞋，“噔噔噔”跑到白蘭面前，接過已經插好電源的吹風機。
“是小傑和我說的。”
沢田綱吉高興地回答着。毫無賣了隊友的自我意識。
“我今天在天空競技場碰見了小傑和奇犽。他們還邀請我，以後可以一起出任務！”
“……不害怕嗎？”
白蘭微微低下頭，方便沢田綱吉的動作。對沢田綱吉展現的期待感，頗有些意外。
沢田綱吉撥動着白蘭發絲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頓一瞬，“也、也不能說完全不害怕吧。”
畢竟，不久之前，他可還是個父母保護下長大的普通人。
“但只是害怕的話，什麽都做不了吧。”
沢田綱吉垂下眼睫，“其實我今天，還碰見了一個超級溫柔的大姐姐。”
“她說了什麽呢？”
白蘭絲毫不為沢田綱吉忽然轉折的話題而感到不耐，循循善誘地向下引導，并表示自己一直存在的關注。
“大姐姐說，如果我受傷的話，我的家人和朋友，也是會擔心的。她還告訴我，現在我還小，有長輩在為我遮風擋雨。我可以對自己松懈一些，別強迫自己走得太急。”
白蘭點點頭，“确實是這樣沒錯。”
會說出這樣的話，的确是一個天真又溫柔的人。
“我也覺得大姐姐說得很對。”
沢田綱吉微笑着。目光中的光芒卻愈發堅定，充滿了百折不撓的韌性，“可是，我還是要辜負了大姐姐的關心。”
“哥哥，我想，如果我能擁有選擇的權利——就像現在，對所有的事情完全知情的話，我還是希望，自己是能夠和家人們并肩的存在，而不是那個單純被保護的人。”
“……”
白蘭兀的一愣。緊跟着失笑出聲。
沢田綱吉的成長，真是出人意料的迅速。
倒是他，還一直在原地踏步——和這位大姐姐一樣，保護過度呢。
無法逃脫世界的規則的話，深陷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溫室裏的幼苗，終究是無法安然長大的。
“早點睡吧。”
感受到頭發已經幹透，白蘭轉過身，将吹風機從沢田綱吉手中抽出，微笑道，“明天不是奈奈阿姨的生日嗎？”
“哈依！”
得到白蘭無聲的認可，沢田綱吉自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乖巧地爬上了床，把自己埋在被子裏。
“哥哥現在是在飛機上嗎？我是不是明天醒過來的時候，就又能看見哥哥了？”
“那個時候，我可能還在飛機上呢。”
白蘭好笑地給沢田綱吉掖好被子，點點沢田綱吉露在外面的額頭。看着忍不住露出遺憾表情的沢田綱吉，溫聲補充道，“不過，我應該可以陪你一起準備食材。”
沢田綱吉的眼睛驟然亮起，喜不自勝，“哥哥，晚安！明天見！”
“晚安。”
白蘭會以一笑。關上了電燈的開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