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請支持閱讀

【陳勵深兒時長相頗為清秀,性格有幾分像女孩子,母親就把維護花草的活交給了他。哪種花澆多水會爛根,哪種花摘蕾能促生長,哪種花喜酸,哪種花又喜堿,陳勵深都爛熟于心。有時候爸爸媽媽太忙,他就和花朵說話,若是那一朵邊上生了枯枝,比讓他自己生病都難受。】

高崎楠家住在近郊的鎮中心,7層高的老式舊樓,樓道連聲控燈都沒有,二樓樓道裏的玻璃不知被誰鑿碎了,被透明的塑料布用膠條随意的封上。

樓道裏有點黑,梁肆眼睛有些散光,一到晚上便看不清東西,他就抓着她的胳膊,讓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面護着她。

“你爸爸媽媽都在家呢?”梁肆問。

“我爸爸不在,他在照相館做更夫,一般不回來,我媽媽自己開了個理發店,我們鎮上有很多理發店,但我媽手藝好,客人最多。”

高崎楠說話的時候客客氣氣的笑着,很驕傲的樣子。

到了家裏,高崎楠的媽媽見到梁肆,說不出的驚喜,忙裏忙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席間還說,高崎楠從帶女孩回家過,梁肆是第一個。

三個人正說得高興,卻聽得一直關着門的卧室裏,“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高崎楠的媽媽臉色驟然變了一下,閃過一絲驚慌,梁肆不明所以,卻見他的面色忽然陰沉了下來。

“不是說不讓他回來麽?不好好在照相館呆着,又回來鬧什麽?”

梁肆還是第一次見高崎楠這樣,便從他話語中猜到了那個“他”指的是高崎楠的爸爸。

高母說:“他喝多了,照相館的老板說你爸爸腦子不好,人家不用。”

高崎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像是受夠了,沉默着。

梁肆拉了拉他的袖口:“喂…你別這樣…”

再怎麽說,那是他的父親,為什麽要用這種态度去對待呢?

高崎楠忽然攥住梁肆的手,将她從位置上拉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真是抱歉。”

梁肆一愣,馬上識趣的對高母說:“對,對,阿姨,我剛想起來我家裏還有事兒呢,我就先走了。”

“梁肆…”高母為難的想要挽留她,似乎是因為兒子好不容易帶女孩子回家,卻以這樣的方式收場,真讓人心塞。

梁肆說:“沒事兒的阿姨,過兩天我再來看您,好不好?”

高母點了點頭,高崎楠便拉着她的手出了門去。

門剛一關上,高母便無奈的嘆了口氣,站在桌前,落寞的收拾着碗筷。屋裏又響起了砸東西的聲音。

高母趕緊走過去,推開門,門內是一個打扮邋遢的中年男子手握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抓起床單的一角就往嘴裏塞。嘴裏癡傻的嘟囔着什麽…

高母嘆了口氣,奪走他的酒瓶,将他拖到床上去,無奈的說:“孩子他爸,你別再鬧我了,你每天都在嘴裏叨咕這一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

然而,這個面相兇狠的男人,依舊醉醺醺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嘴裏依舊反反複複的念叨着,同一句話。

“我爸腦子不好,受過傷,怕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高崎楠一邊幫她扣安全帶一邊道歉。

“沒有,我膽子多大呀,沒事兒的。”

“你家住哪兒?”

梁肆想了想,不能說陳勵深的住址,只能随便說了個小區。

沒想到高崎楠卻忽然精明的望着她:“別随便編個地方糊弄我。”

梁肆訝然:“你這麽料事如神?”

高崎楠道:“你要是真的不想回家,我找個酒店讓你暫住一晚。”

提到酒店,梁肆忽然腦中一閃:“啊!你一下子提醒了我!這下有去處了!”

陳勵深坐在房間裏看書,時不時的看看表,又翻了一頁。

已經十點了,旁邊的花房卻依舊沒有動靜。

她還沒回來麽?還是…

陳勵深的腦海裏剛剛浮現出“離家出走”四個字後,忽然笑着搖搖頭。她不會的。

他放下書,去母親的房間看了看,見她睡得正熟,便将梁肆的房門推開了。

一室的花香彌漫開來,仿佛是來自天堂的味道。

陳勵深步入房間,看了看牆上的吊籃,又摸了摸窗臺上的小茉莉,再走到白色的栀子花旁,秀一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他的心,異常的寧靜。

花是這世間最純潔的存在,吟風而動,随雨而舞,沒有表情,靜靜綻放。

陳勵深如此癡迷花草,最初是因為父親曾為母親開過一間花店。

那個時候,陳勵深的父親還是市檢察院的一個小小公務員,卻胸懷經商夢,頗迷李嘉誠,他經常在飯桌上和他還有母親談自己的理想,談自己的未來,談自己對未來的看法,談将來自己大展宏圖後,要給母親買什麽牌子的奢侈品。

母親是父親追求了三年才娶回家的校花,陳勵深曾一度認為,世界上再沒有比年輕時代的母親更迷人的女子。

後來父親拿出積蓄,小試牛刀,給母親開了一家花店門市,陳勵深兒時長相頗為清秀,性格有幾分像女孩子,母親就把維護花草的活交給了他。

哪種花澆多水會爛根,哪種花摘蕾能促生長,哪種花喜酸,哪種花又喜堿,陳勵深都爛熟于心。有時候爸爸媽媽太忙,他就和花朵說話,若是那一朵邊上生了枯枝,比讓他自己生病都難受。

陳勵深站起來,從兒時的回憶中抽身,望了望梁肆空空的床,思緒陷入了空白。

忽然間,母親的房間傳來隐隐約約細小的哭泣聲,陳勵深皺下眉頭,快步走到母親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敲她的木門。

“媽?媽?”他并未開門進去,只是站在那裏,心髒随着母親細弱的哭聲揪起。

陳母被他的敲門聲叫醒,一口氣提起來,将自己從睡夢中撈了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盜汗,長長的舒了口氣…

“勵深啊,去睡吧…我做了個噩夢而已。”

陳勵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便退開一步,轉身回房了。

梁肆把高崎楠帶到了深港快捷酒店,高崎楠不明所以的停下車:“你說的去處,就是這兒?”

梁肆一臉神秘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十字路,對面座落着一幢氣派的大樓,四個簡潔卻不失時尚的鉑金色大字印在樓身,在霓虹璀璨中發出質感的光——東喬印象。

“不是這兒,我說的是那邊的那家‘東喬印象’。”

梁肆笑着說:“想不想跟我去試試?”

高崎楠一愣,像看流氓一樣看她:“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梁肆咂咂嘴:“想哪兒去了你!我要開房也不跟你開啊!”

“那你跟誰開啊?”高崎楠含笑看着她。

“反正你想的太龌龊了。我跟你說,這家酒店,挖走了我們深港好多優秀的員工,這是我聽陳勵深說的。”

“有這回事?”高崎楠的表情嚴肅起來。

“嗯,我早就想來看一看。一會兒我們裝成情侶,去開一間他們價格最低的大床房,考察考察,看看這個黑心腸的酒店到底哪裏比我們好。”

高崎楠想了想,忽然也起了興趣,端坐起身來合了合外套,沖她帥氣一笑:“好,不過…我這麽帥,你長得又這麽随意,人家得以為你多有錢啊?”

梁肆給了他一拳頭:“誰這麽以為你就告訴他!就是這麽任性!”

高崎楠呵呵笑着,推門下了車。

喬寒喬老師今天沒有節目,坐在餐廳的角落裏打電子游戲。一個女服務員端來一杯雞尾酒,喊了聲“喬總”,便低着胸将酒杯放到了他的桌上。喬寒一雙桃花眼望去,看得那小姑娘粉面羞紅。

“前臺的婷婷來沒來?”喬寒饒有興趣的問。

小姑娘臉上的嬌羞立刻化為失望:“婷婷她來了,今天她上C班。”

喬寒搓搓手掌,站起來,對着落地窗甩甩劉海,整理頭發。

前臺新來的小接待宋婷婷,粉面含春,清純可人,是個标準的美女,喬寒垂涎她多時,特意趕着她上晚班的時候來店裏視察。

喬寒眼見着婷婷從休息室出來,別好名牌站在接待臺前,立刻走上去。打算挑逗一番。

梁肆就是在這時挎着高崎楠的胳膊進來的。

“先生小姐晚上好!”接待們熱情而整齊的歡迎着他們。

梁肆步入大廳,發現廳堂足足有400平方米,異域風味濃厚的廳堂設計采用了傳統的胡桃木、皮草、天然纖維制品和意大利大理石等材料,與現代原創藝術作品及等離子電視等時尚元素完美結合,剛一進門就給人一種奢華的感受,足見設計者的品味。

梁肆挽着高崎楠的手,假裝親密的說着情話:“對手太強大,你帶夠錢了嗎?”

高崎楠不說話直接走向前臺,表示很有錢很任性。

喬寒一眼就把梁肆認出來了。只見她正挽着一個高個子的小白臉,兩個人貼着臉交頭接耳好不親密,喬寒大驚,立刻退出去好遠,躲在角落裏拿起手機拍照,頗有狗仔隊的職業氣質。

對于陳勵深與梁肆的關系,喬寒作為陳勵深最好的朋友,當然略知一二,有此等大情報大熱點,喬寒豈能放過?直接打開微信開始找陳勵深的頭像。

“沒備注啊!”喬寒急的手抖,翻遍通訊錄找不到陳勵深的微信。

陳勵深的微信頭像是什麽來着?

啊,找到了!

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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