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蠍座:嫉妒〔一)

》》》題記: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心魔。它就像一頭野獸,如果你無法駕馭,就會被它吞噬,繼而成為它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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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是一個在校大學生。

又是一年暑假,她卻不想回去。因為——劉徹那個混小子,居然陪別的女生去逛街了!

她要殺了他!要殺了!

“栀子花開呀開,栀子花開呀開……純純的愛……”

校園廣播裏,播放着多年長不大的何老師的童謠。

劉徹正帶着學妹衛紫在校園水吧喝檸檬水,青春洋溢的歌聲裏,他叼着吸管對衛紫微笑。

“栀子花開呀開,栀子花開呀開……純純的愛……”

浪漫的歌聲,俊朗的微笑,足以秒殺一切妹子吧?

校草劉徹對自己的微笑殺還是很自信的。

于是撩了撩頭發,把微笑殺的魅力值加大滿格,含笑開口——

“賤人!”

随着話音響起,衛紫剛一愣,臉上就火辣辣挨了一下。

她這才驚恐擡起頭。

見一個長發少女,一身火紅的連衣裙,踩着一雙黑得發亮的高跟鞋——分明是一身的白富美氣質,此刻卻紅了眼如一只鬥獸。

并且,“鬥獸”又沖了過來,擡手就抓住衛紫的頭發……

“啊——”文靜少女衛紫吓得大叫,瞪大眼睛動彈不得。

“你鬧夠了沒有?!”劉徹将陳嬌的手指掰開,重重推遠,“你瘋了!”

陳嬌一個踉跄,站立不穩的小高跟“嘎嘣”一聲,她也随之摔倒。

“啊——”她也慘呼一聲,捂着腳踝。

劉徹卻根本沒有看她,回身去幫衛紫整理頭發:“阿紫,你沒事吧?吓到你沒有?”

衛紫不說話,只是眼淚汪汪低着頭,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劉徹更是心疼了,扶住她的肩,正待進一步寬慰。

那邊,陳嬌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加上腳踝确實很疼很疼,于是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喊:“劉徹!你沒看見我摔傷了麽?我腳崴了!好疼!嗚嗚……”

劉徹很無語地望了望她,然後收回眼神,繼續問衛紫:“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衛紫吸吸鼻子,點頭。

看她裝得楚楚可憐的樣子,陳嬌氣得要瘋。探出手在地上摸索,無奈校園裏被阿姨打掃得纖塵不染,別說尋塊石頭砸那對狗男女,就算是一片樹葉,都尋不着。

“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一個聲音響起,兩瓶啤酒遞了上來。

阿嬌一驚,見是與自己關系最好是室友鐘離,眼淚更是如開了閘的洪水:“那兩個賤人!欺負我!嗚……”

鐘離抿嘴,沉默了兩秒,吹了口氣,回頭,對着還在互相整理衣服頭發的小情侶——兩瓶啤酒,當頭砸下。

“啊——”

“啊——”

好家夥,随着酒瓶碎開酒水四溢,某兩人的痛呼叫得比殺豬還響。

“這叫‘鴛鴦二重唱’。”鐘離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笑,蹲下身子,将一臉懵逼的陳嬌抱起。

“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以後不要再這麽不小心了。”鐘離的聲音溫和得讓人心安,如同她的心跳。

陳嬌被她公主抱抱在懷裏,莫名安詳。而她剛才為自己做的一切,和如今這關切的話語,也讓人感動。

只是——

“你剛才那樣打他們,會出事的吧?要不要告訴老師?”

“噗。”鐘離笑了,“告訴老師什麽?說你跟人搶校草,搶不贏就爆人家頭?”

“分明是你爆的……”陳嬌瞪大眼睛,擡頭望鐘離。

鐘離哈哈大笑:“好,是我爆的,所以你準備把我上交給老師麽?”

“啊……唔……呵呵。”陳嬌也笑了。剛才被嫉妒沖昏了頭的感覺淡了,整個人清明起來。

不過,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可是他們兩個人那樣,真的不會出人命麽?要不要找老師來看一下?”

她本質是上個乖孩子。不止是學霸,還是從小的乖乖女,是典型的那種“好”學生。對于在學校裏出的事,她第一反應就是找老師。在她看來,只要找到老師,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鐘離淡淡一笑:“你不是希望他們死麽?”

陳嬌駭然。

她可沒真這麽想過。

不,應該說,她是有這麽想過。但是,那只是在一時氣頭上。當時真的覺得很嫉妒,很生氣,很想讓他們賤男賤女一塊去死。但是,冷靜下來之後,并不覺得啊。

別說劉徹對自己還有過感情,就算是那個叫什麽阿紫的綠茶婊女孩,也罪不至死吧?

她腦中千回百轉,猛然擡頭,卻發現鐘離正低頭在注視自己,似乎要研究透自己的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個細胞悸動。

她一怔。

鐘離這才感覺到有些失态,趕緊收回眼神,故作輕松:“怎麽?阿嬌小姐大發慈悲,又同情他們了?”

阿嬌是她的外號。

因為她名字叫陳嬌,跟歷史上的陳阿嬌,名字只差一個字,所以從小同學們就喜歡這麽打趣她。而她跟劉徹的這段孽緣,甚至也是起源于這個典故:劉徹和陳阿嬌本來就該是一對嘛!

從他們高中第一天進班自我介紹起,就被所有同學起哄:金屋藏嬌!金屋藏嬌!金屋藏嬌!

那個時候,她和劉徹正年少,一個美女一個帥哥,正是最容易一見鐘情的年紀。

當時她幸福得要死,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天子”。

然而,自從利用了她家的關系,走特長生進了這名牌大學後,劉徹就漸漸不待見陳嬌了。一來二去,大學同學們就開始偷偷起哄:這阿嬌同學需要一個司馬相如!

陳嬌這才想起:歷史上的陳阿嬌,可是一個悲劇人物啊。她跟劉徹的婚姻,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始亂終棄。甚至,就算有了司馬相如的千金《長門賦》,也一樣挽不回劉徹已經浪蕩離去的心。最終,也不過是終老長門。

(ps:真實的百合界阿嬌當然不是如此。詳情請見八步蓮心的舊作《[快穿]美人十二卷》。我們不悲慘,我們萌萌噠:)

自那之後,陳嬌便忌諱人家叫她“阿嬌”了。

每次人家叫她“阿嬌”,她就半真半假跟人兇了回去:“你才是阿嬌,你全家都是阿嬌!”

如此跟人頂了幾次,也就沒誰不識趣再叫了。

唯有鐘離,是例外。

鐘離是她高中同學,且一直是同桌。後來到了大學又是室友。可以說,兩人的革命友誼比鋼鐵還堅韌。而她一直稱呼陳嬌為“阿嬌”或者“嬌嬌小姐”,早就習慣了。

如今再開玩笑一句“嬌嬌小姐”,讓陳嬌不禁聯想起很多。沉默半天,問:“阿離,你說我跟他,會不會真的也跟歷史上的劉徹和陳皇後一樣,不幸福?”

鐘離默了默,終究,還是嘴角綻出微笑:“歷史上的陳皇後,很幸福。”

說到這裏,她眼神有些夢幻,似乎在回憶某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很幸福?”陳嬌不解。

正待再問,卻聽鐘離在頭頂開口:“醫院到了。”

陳嬌摟着鐘離的脖子,這才扭頭望去:果然是到了。

鐘離将她放在候診凳子上,自己跑前跑後去挂號。

一切手續跑完,又過來抱她去拍x光片。

ct室本是所有外人都該回避的地方,但陳嬌膽小,又疼,就拽着鐘離不放。鐘離也絲毫不介意,握着她手便回頭對醫生說:“沒事,我就在這裏呆着陪她吧,我不怕輻射。”

“……随便你吧。”

醫生苦勸無效後,投降。

于是,鐘離在ct室內,一面給疼出眼淚的陳嬌擦淚,一面講故事。

兩人很是投入,完全沒注意到窗口醫生的手勢:“喂,那個誰,手拿開!拿開!”

兩個醫生在那聲嘶力竭,最後年輕點的無奈推門進來:“小妹妹,要聊天去外面聊,這是ct室,早點做完後面還有人等呢!”

“你做就是了啊。”鐘離和陳嬌異口同聲。

“你手擱這我怎麽做啊?”年輕醫生已經要抓狂了。

鐘離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剛好放在了陳嬌傷了的腳踝上,不偏不倚,擋住機器。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鐘離趕緊縮回手。

年輕醫生這才離開,一面離開一面搖頭。

“現在的90後真是太麻煩了,一點人事不懂。”出去後還不忘跟同事碎碎念。

同事笑,重新擺正位置拍攝:“你啊,就不要吐槽了。你自己不也是90年的。”

“哎,我是90的,不是90後,謝謝。這兩者有本質區別。”年輕醫生一面說,一面心情很不好地把上一張片子拿起來看看,準備往垃圾桶裏丢,“你看嘛,又浪費了一張。我導師不知道還以為又是我操作失誤呢……”

他說着說着,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片驚恐。

“怎麽了?”另一醫生覺得奇怪,也湊過來看。

“手……手……沒了……”年輕的醫生磕磕巴巴,整個人都在顫抖。

另一醫生終于反應過來,也開始顫抖——

原來,那片子上,依然只有陳嬌腳踝骨的影像。

而他們分明看見:鐘離的手是放在陳嬌腳踝上的。按理來說,這片子裏,應該也有鐘離的手骨影像。

可是,片子上,清晰可見,只有陳嬌腳踝骨的影像。

也就是說——ct室裏的鐘離,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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