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49』
池疏亦再次睜開眼，窗邊的白紗窗簾随着風搖動。
“小主人, 你醒啦？小管家為您準備了姜汁紅茶、粗糧饅頭以及一小碗紅豆花生粥。”
池疏亦揉了揉眼睛, “現在幾點了？”
小管家将準備好的簡易早餐放到床邊的小桌上, “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 下午的時候小管家會為小主人準備主食，請小主人現在起來吧。”
“嗯，我起來了。”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池疏亦摸了摸他旁邊的位置，床單上沒有明顯的溫度，“言傾玥人呢？”
“主人已經回學校去啦, 今天主人有一個重要的實驗。小主人今天沒有課, 主人讓小主人呆在家裏, 如果小主人要出門的話，小管家陪着哦。”
池疏亦靠坐在枕頭上, “嗯, 下午我出門一趟去看看橙子, 你跟我一起去吧。”
雖然已經過了午餐時間，擔心對他的胃不好, 小管家依舊下樓給他準備易消化的午餐，讓池疏亦晚點再吃一頓。池疏亦吃飽早餐下樓，在二樓的書房門前停了一停。
昨天晚上，應該說今天淩晨，言傾玥給他念詩，但是他睡着了。他對言傾玥念了什麽, 不是很有印象。
池疏亦揉了揉自己的臉，蹑手蹑腳地溜進書房裏。他得記一記言傾玥給他念了什麽，至少要背下來。
下次換他念給言傾玥聽。
偌大的書房裏除了書櫃裏密密麻麻的書之外，只有他一個人。那本白色封面的現代詩歌集依舊放在書桌上，池疏亦輕手輕腳地拿起來，還沒翻開書頁，就聽到兩聲清脆的叮咚聲。
有什麽東西掉了地上。
白光一閃，兩個環狀的小物體掉在地上的毯子上，滾到一邊，熠熠生輝。
池疏亦的心跳快了快，那一聲叮咚之後，他的心跳聲小了許多。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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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來，撿起那兩枚幹淨剔透的銀白色指環。戒指，兩枚男士戒指，最簡單款式的男士戒指，指環內部刻着：Y&C
不知怎的，池疏亦鼻尖一酸。
是了，結婚那天他暈倒了，還沒到交換戒指的環節他就暈倒了。這對戒指就一直留在言傾玥這裏。
因為突然出現的戒指，池疏亦想起了那天在小花園裏，言傾玥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想起之前小丹頂鶴口裏銜着的那道閃光，和去醫院的路上莫名出現的煙花盛景。Y.R。
言傾玥一直想把戒指送給他的，只不過……
池疏亦怔神，捏緊了手裏的那本書，匆匆浏覽着被兩個戒指夾出痕跡的那一頁。
《情人》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端詳着，這是一首很長的詩。看到結尾的那個句號，池疏亦熱淚盈眶，急急把戒指夾回書裏面，還用手拂了拂封面。
他合上眼，輕輕地在書的扉頁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書房。
他跟言傾玥，是一雙情人。
這是言傾玥想告訴他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事實。
·
午後，池疏亦和小管家以及小月老，第二次來到粉紅小橙的二樓。這一次門沒關，橙子躺在自己床上，背對着他打電話。
“你真打算追他，你得先摸清楚人家喜不喜歡你。”
“……”
“說真的，我不建議你立刻就求婚，你們可以先試着相處一段時間。即使永久标記了，你們在發情期易感期需要彼此，但是生活上也會有摩擦的……”
“……”
“他喜不喜歡你？你自己不會問？我教你那麽多察言觀色的技巧你都學不會嗎？”
池疏亦敲了敲門。橙子轉過身來，看到他之後稍稍睜大了眼，立刻朝着手環那邊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咨詢時間結束，一千塊大洋記得轉到我賬號上。”
手環對面似乎說了什麽惹橙子不高興了，橙子把手環拿開了一點，大喊：“是了是了，優惠大酬賓，恢複原價你還不樂意，那就給兩千！”說完，他把電話挂了，朝池疏亦笑道：“小池，你來啦！我等你等好久了！”
池疏亦拎着一個果籃，穿過亂成一堆的走道，“我來看看你，順便……”
“小月老都跟我說了，”橙子把椅子上的衣服搬到床上，空出椅子給他坐，“你最近過得好嗎？我最近過得還不錯，就是一切需要從頭打拼了。”
池疏亦見他剛剛接了個電話，想起橙子跟他哥的一匹亂賬，問道：“你跟我哥……”
“我跟你哥不知道最後會怎樣，”橙子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順其自然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喜歡你哥……你應該不會反對……”
池疏亦搖了搖頭，“我不會的，我巴不得我哥能找到一個omega。”
橙子松了一口氣，拍了拍池疏亦的肩膀，“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池疏亦：“那我哥他？”
橙子：“你放心吧，你哥他生龍活虎。如果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我會跟你說的，之前瞞着你是我不對。”
橙子笑嘻嘻地說：“跟你賠禮道歉，請你喝奶茶。剛剛外賣點的……”
池疏亦吸溜着杯子裏奶茶的珍珠。在這間狹小的住所裏，橙子拿着白色粉筆，往一塊小黑板上寫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池疏亦求标記大會——不達目的不放棄”。
橙子往自己頭上戴了一頂皇冠，一臉深沉地說：“話說回來，言傾玥有沒有任何意向說要标記你？”
池疏亦搖頭，“沒有。”
嘴裏叼着一根吸管，橙子托着腮，“那真的太奇怪了，你這麽可愛，老子都想太陽你了，言傾玥居然無動于衷，一定哪裏有問題。”
這一點池疏亦可以解釋，他慢慢說道：“其實，我也能理解。言傾玥說我太容易暈倒了，得長大一點才能永久标記……”
“不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橙子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不應該啊，我的鎮店之寶從沒有買家反饋說不管用的，是哪裏出了問題？”
池疏亦好奇：“哪裏出了問題？”
橙子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小池，你乖乖告訴我，言傾玥是不是不行？你直接告訴我沒關系的。”
池疏亦很誠懇地說：“其實，言傾玥只是擔心我熬不過去，永久标記我可能真的沒準備好，譬如我會暈倒在他的床上，這樣真的不好。”
“可是他連一個臨時标記都不願意給你，”橙子一語中的，“臨時标記哪裏會熬不過去，又不是發情期，臨時标記不就咬一口嗎？”
臨時标記跟永久标記是兩回事。臨時标記，alpha只需要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體就可以了。而永久标記alpha除了在omega的腺體裏注入信息素，還需要在omega體內生成結。
橙子用肩膀推了他一把，“你懂臨時标記跟永久标記之間的區別吧？”
池疏亦點了點頭，“嗯。”
橙子：“你已經十八歲了，看過污穢的不堪入目的标記電影沒有？”
池疏亦搖了搖頭，“沒有，我哥讓我別看那個，說太多髒東西了。”
橙子：“……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臨時标記跟永久标記的區別吧？我教你講那麽多次嘤嘤，都打水漂了？”
“哪有這麽嚴重，”池疏亦小聲嘟囔，“我懂的，我看了很多标記行為指導書，裏邊也有一點圖片的。”
橙子癱在沙發上，“天吶，原來你都是看文字資料圖片資料的，那你要走出人生的第一步，在我這裏看看影像資料嗎？”
池疏亦用手捂着眼睛，在兩根手指的指縫裏睜開眼，“不了……我看書就夠了。”
“行行行，”橙子揉了揉眉心，“反正你家alpha肯定懂的，你不懂也行。”
橙子臉色一沉：“話說回來，你說他擔心你暈倒所以不永久标記你，可他連臨時标記都不肯給你，又怎麽會給你永久标記。”
“嗯？”池疏亦面色一凝。
橙子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雖然永久标記他可能會撐不過去。可言傾玥單純咬他一口，他又不會暈倒。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
橙子：“這件事真的很可疑，之前你們婚檢，醫生有跟你透露什麽嗎？”
池疏亦回想了一番，“有，張醫生跟我說讓我別急着備孕，調整好心态。還有護士小姐姐說……”
“說什麽？”
池疏亦轉述道：“說我要享福了。”
雖然迄今為止，這句話什麽意思他還是不太懂。
這句話他不懂，可橙子一臉“哦哦我懂了”的模樣，笑嘻嘻地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別人說的你又沒見過。當務之急，你去試一試言傾玥有沒有問題。”
池疏亦根本沒懷疑過言傾玥這方面的能力，他扭扭捏捏地說：“他，沒有問題的。”
“你見過？”
“沒有。”池疏亦臉一燙，“但是我感受過……”
比如今天早上在浴室裏，比如每天早上的時候，言傾玥是一個正常得不行的alpha。
橙子挎着一張臉，“如果他沒問題，難不成是性冷淡？”
“性冷淡？”池疏亦擡起眉頭。
“就是對omega提不起興趣，雖然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但是對标記不熱衷。平時對omega也不理不睬的，人可能很溫柔很體貼，但是實際上，再美的美o在他眼裏只是一堆碳水化合物的集合。”
這麽符合？池疏亦心髒一緊。
“不會被我說中了吧？”橙子緊張兮兮地拉過池疏亦的手，“趕緊去試一試他是不是性冷淡，你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都依賴他的，不行咱們得換一個老攻啊。”
換老攻是不可能換的，池疏亦完全明白橙子這是出于對他的考慮。他撓了撓後腦勺，“這種事情，要怎麽測試？”
“簡單，你跟他一起看一部愛情電影，觀察他的反應就好了。”
“要有什麽反應？”
“看他最後會不會撲倒你，他會不會忍不住親吻你，會不會忍不住——”
池疏亦讪讪說道：“我已經被撲倒過幾次了……”
橙子：“……”
橙子：“那你要跟他一起去看看小電影嗎？最好多些親吻畫面的。”
池疏亦托着下巴，“也行。”
談論到最後，他們沒有總結出一個所以然來，池疏亦只确定自己要跟言傾玥看一場愛情電影。
手環上的小月老見縫插針，提出自己的建議：“根據情愛大魔王寫的吸引力法則·奧義三，針對初階傻白甜omega，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們應該主動撲倒alpha。”
池疏亦動了動耳朵，“我去撲倒言傾玥？”
“如果我們之前換睡衣的思路是正确的，”小月老手裏拿着一個錦囊，念道，“順流而下不如逆流而上，與這種以下克上的行為相匹配的睡衣類型是豹紋、紅色比基尼、漁網等等……”
小月老：“小主人可以擇優挑選下一次的裝備。”
這些太誇張了。池疏亦連連擺手，小臉快扭曲了，“這個，這個絕對不行。”
橙子攬着他的肩膀，“如果這個不行，那你要不要試一試我們這裏的新産品，純白兔子套裝！”
他耳邊的橙子發出了狼滅的聲音：“嘿嘿嘿嘿嘿——言傾玥一定會感謝我的。”
橙子從衣服堆裏翻出幾件短衣短褲給他，還興致勃勃地介紹：“你看這布料多麽多麽絲滑，類舞蹈衣，短款修身長袖，也就露個腰露個肚臍眼。還有一條精致的小短褲，小短褲後面還有一個毛球球。哦忘了，還要露個大腿兒。”
這太刺激了，池疏亦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髒。橙子的表情在他眼裏變得無比變态，“嘿嘿嘿，白色，媚兒不俗。絲滑，宛若肌膚的嬌嫩手感。捏一捏這個毛球，其實還可以發出變态的聲音！”
那個毛球當着他們的面兒，發出了“嘤嘤”的聲音。
池疏亦：“……”
小月老奶聲奶氣地說：“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賭上月老系統的朗朗聲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小月老一定會讓小主人如願以償被主人标記，過上蜜裏調油的恩愛幸福生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變态！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