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1』
池佑聲站在粉紅小橙門前，“陳呈澄你在嗎？”
聽到池佑聲的鬼哭狼嚎, 橙子從收銀臺後跳起來, 走到門前。
他今天塗了粉紅色的指甲油, 穿了一身白色的小西裝, 慵懶地倚在門邊，打了一個哈欠，問：“你找老子幹啥？”
池佑聲今天沒帶保镖，只有他一個人。依舊是平日裏那副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士模樣，池佑聲淡淡地說：“我來跟你談談條件。”
“說。”
“不管你要不要跟我結婚，我每月定時給你轉一筆贍養費用, 你開個價吧。”
橙子鼓起嘴, “不用了, 你給過了，貨款兩訖, 老子不會二次收費的, 老子沒有那麽缺德。”
池佑聲：“我不勉強你嫁我, 為了你好，你最好認真考慮我的建議。”
橙子洩氣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名字的三個chen是哪三個嗎？”
池佑聲一噎，“你問這個幹什麽？”
“是吧，你不知道，卻要來娶我，可你又何必作死呢？我真不懂你們這些富人階級的alpha怎麽那麽喜歡扶貧濟困。”橙子聳聳肩，“你以為撿一只路邊的小貓回家養啊？”
“随便, 聽說你的小名叫做橙子，我知道你叫orange就夠了，”池佑聲薄唇啓張，“orange juice。”
“……”橙子眯着眼，心情不爽，“老實說我不喜歡這個花名。”
池佑聲：“不管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對你不負責，至少跟我去做個匹配率檢測吧。這件事，對你的影響遠比我大。”
橙子：“……”
池佑聲幹脆利落地轉身離去，也不管他跟不跟上來，丢下一句話就走了：“我的車在外面，只等你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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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橙子第一次坐上了池佑聲的車。他在車裏張望，“喂，你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我警告你啊，咱倆就去測一測匹配率。”
“你覺得以你噸位可以賣多少錢？”
“噸位？”橙子簡直被他氣死，“池佑聲你會不會好好說話，什麽叫噸位，我才不到七十公斤！！！”
池佑聲悠閑地敲着方向盤，“根據目前農産品交易市場的最新數據，臍橙的批發價格6人民幣一公斤，你算算自己多少錢。”
橙子咬牙切齒，“你什麽意思？？？”
池佑聲：“我的意思是，你居然開一千塊的嫖·娼費用，簡直是奸商。”
橙子抱着臂，斜眼一睨，“你嫌貴啊，我還嫌你技術不好，害我躺了整整三天，養了三天的屁股。媽的就當是被狗日了，老子立刻把錢退給你。”
池佑聲淡淡地擡眉，“我記得，我那一千塊沒給你，萬惡的omega，你記憶錯亂了。”
這個萬惡的omega說的一千塊費用，是為了誣陷他嫖後不給錢說的。只是池佑聲沒想到，自己最後還真的标記了他，算起來自己還真的欠了他一千塊錢。
橙子立刻合上嘴，但顯然池佑聲什麽也沒發現，還在他耳邊長籲短嘆道：“這叫上帝給你關了一扇窗，還會給你關一扇門。該你給你的錢，省不了，還會賠上一大筆別的費用。”
橙子磨了磨牙，“請你弄清楚主賓，上次是我，是我這個高貴的omega點了特殊服務，按理說應該是我給你服務的費用。”
池佑聲淡淡地說：“那你給吧，我比較貴，十萬一晚上，從不打折。”
從來沒見過有人這麽狗的。橙子：“……你真以為自己鑲了鑽石啊，我看打個0.1折還差不多，一百塊，絕對不能再多了。”
說完，他掏出一張紅色的紙幣塞到池佑聲的襯衫口袋裏。
“一百塊，你就是這個價。”
池佑聲微笑着看着他，“0.1折是一千塊，juice，我真懷疑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橙子指着他，“一千塊就一千塊，老子付得起。”
說完，他又往池佑聲的襯衣口袋塞多了幾張紙幣。
池佑聲打了個哈欠，“我從不打折，你還欠我九萬九千，記得還。”
橙子朝他比了個中指，“……妹的池佑聲。”
池佑聲平靜無波，“我只有一個弟弟。”
他們到了醫院，在張醫生的指引下做了信息素的匹配測試。等結果的過程中，橙子緊張得來回踱步。
池佑聲一臉淡定，“你這麽緊張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橙子嗤笑一聲，一屁股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我這是好奇，你少自作多情了。”
“哦，好奇。真奇怪，我就沒那麽好奇。”
“你不好奇帶我過來做匹配率測試幹什麽？”
“這是程序要求。”池佑聲看着他說。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機器人omega護士姐姐拿着一張化驗單出來，“兩位，結果出來了，我們醫院的結論是匹配率達96.32%，婚後偶有拌嘴，建議領證結婚。”
橙子把化驗單拿過來，看着紙上的數字，沒什麽表示。
池佑聲謝過護士姐姐，兩人一起從醫院離開。車上，橙子難得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池佑聲對橙子的人品表示擔憂：“你打啞炮？還是在琢磨什麽壞主意？”
橙子抱臂，“誰打啞炮了？結論你也知道了，可以不追着我跑了吧？趕緊的，送我回去。耽誤我一天的營業額，我都怪在你頭上。”
然而池佑聲沒有把他送回店裏，反而把車開到了一家餐廳的底下停車場。
橙子看着周圍，警鈴大作，“你想做什麽。”
“談談。”
橙子：“沒什麽好談的，我們的匹配率高不成低不就，實在沒有談判的必要。”
池佑聲看着他，輕蔑地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我想談什麽？”
“不就是商量如何安置我嗎？”
“不是。”池佑聲一口回絕。
“那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難不成談情說愛啊？”橙子煩躁道。
“我想給你分析你的處境。你的發情期會需要我，這是我做的錯事，我會負責。我想出的解決方案有兩種——”
橙子皺着眉，“說實在我的發情期跟你沒什麽關系，那天酒是我要喝的，人是我自己留下的，跟你沒直接關系。”
“我想出的方案一已經被你否決了，就是你跟我結婚，婚後我有什麽額外需要修改的地方你跟我提，在不違背法律意志和我的個人守則的前提下，你提的任何要求我可以做到。第二種方案是——”
“可以了池佑聲，”橙子掐斷他的話，“你不需要任何改變，你做得夠好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池佑聲安靜下來，定定地看着他。
橙子靠在座背上，疲憊道：“你送我回去吧。”
池佑聲放緩了語氣，兀自說：“第二種方案是，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将我的信息素融合在一種機械上，這種機械可以包裝成項圈或者手邊，完全不影響你的個人生活。或者你一有需要完全可以給我打電話，如果以後你遇到了你喜歡的alpha，你們遇到的任何困難，我全部包圓。”
“fine，”橙子無奈地拍着頭，“我選第三種，我一個人抱着抑制劑過活。”
“不可以，”池佑聲一口回絕，“我不會讓你到那個地步的。”
“那麽你呢？你的易感期打算怎樣度過？omega還有抑制劑，alpha可沒有抑制劑。”橙子指着他的鼻子，氣急了，“別說你沒有易感期。”
池佑聲的眼神有一瞬是空白的。
橙子推開車門，不出所料門被鎖了。他也不強求，只淡淡道：“這場事故受害者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我害得你易感期不好過，你害得我發情期不好過，咱倆扯平，你不欠我的。”
池佑聲垂下眼。
橙子板着臉，嗆道：“你最好快點把我送回去。事先說明，我的發情期差不多就要來了，我可不像小池那麽乖。我個性乖張，抑制劑從來不帶在身邊的，萬一發情了，最麻煩的人是你。”
池佑聲轉過頭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自然。
“幹嘛這樣看我，omega每個月那幾天正常的好伐。”
池佑聲抿着嘴，咬了一會兒牙，慢慢吐出兩個字，“我有。”
“什麽你有我有？”橙子不解。
池佑聲：“我說抑制劑，我有。”
橙子愣怔地看着他。
池佑聲板着臉，“我有，很奇怪嗎？”
·
池疏亦跟着言傾玥離開小電影室，離開的時候，他倆的動作都很僵硬。
小管家跟着他們身後：“兩位主人，剛剛小管家斷電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小管家可以詢問嗎？”
言傾玥走在前面，跟池疏亦十指緊扣，“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別問。”
池疏亦握緊他的手，低聲說：“我們現在去哪兒？”
言傾玥：“過情人節。”
“嗯？”
“你跟我說的，今天是9月14日，相片情人節。”
池疏亦心有戚戚，唯恐露餡，“其實，這個節日只是我為了約你出來找的借口，其他人都不怎麽過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言傾玥轉過頭來，看着他笑，“巧了，這個節日也是我為了約你出去，找的借口。”
池疏亦：“……”
言傾玥嘴角上揚，一臉求表揚，“你覺得我這個借口找得好嗎？老婆大人。”
池疏亦捂着自己的臉，手心下他的臉果然很燙，“那我們去哪？”
言傾玥給池疏亦打開車門，“去一個讓你驚喜的地方，作為你請我看電影的回禮。”
池疏亦坐進副駕駛座，“回禮？”
“嗯，”言傾玥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角，“下次記得挑不用我捂你眼睛的電影。”
池疏亦：“……”
他們關上車門，銀白色的車子飛駛而去 。小管家的觸覺棒動了動，“哇塞，兩位主人約會了……可，可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在高速公路上，言傾玥的車往城市邊緣開，池疏亦趴在窗邊，“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言傾玥：“忘了什麽？”
池疏亦撓了撓臉，“總感覺有點太安靜了。”
可巡視一周，他也不知道到底少了什麽。
言傾玥：“別想了，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池疏亦往窗外望去，不知何時，天穹變成一種介于紫色和藍色的顏色，劃過無數流星。
“這……”池疏亦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今天有流星雨嗎？”
言傾玥嗯了一聲，“其實很多時候都有，只不過很少有人在意，而且城市的光污染太重了，晚上很少看得到。”
他停下車，這條廢棄公路開到了盡頭，滿目都是瘋長的野草。
池疏亦推開車門，昂頭看去，身陷無數旋轉的流星當中。
言傾玥走到他身邊，“喜歡嗎？”
“嗯。”池疏亦靠到他懷中，“謝謝你帶我來這裏。”
“有人說過，同站在一片流星雨下的夫妻會得到祝福，流星會祝福他們一輩子和樂順遂，幸福安康。”
第一次聽他講這麽“風水論”的話，池疏亦笑起來，“誰說的？”
言傾玥一本正經地說：“言傾玥說的。”
“嗯？”池疏亦轉過身，面向他，故意問：“聽從科學規律的人，也講究迷信玄學嗎？”
言傾玥的眸子劃過無數流星，那雙桃花眼熠熠生輝，“這不是玄學，這是真理。”
“真理？”池疏亦看着他。
言傾玥看向周圍的流星，“嗯，這是我發現的真理，由我來實踐證實。”
池疏亦看着他的側臉，摟住他的腰，“我也發現一個真理。”
“你發現了什麽？”
池疏亦踮起腳，在言傾玥的嘴角上親了一口，然後說：“我發現的真理是，在同一片流星下，omega會永遠傾心于他親吻過的alpha。”
他頓了頓，“這是池疏亦發現的真理，由池疏亦履行承諾，由池疏亦實踐完成。”
言傾玥擁着他，突然笑開。
在一片流星雨下，人跡罕至。池疏亦摟着言傾玥的腰，跟他親着嘴玩。
他的手環一震，來自橙子：你那邊怎麽樣？我好無聊啊……
但無人理會。
橙子坐在這家高級餐廳裏，放下手環，百無聊賴地看着池佑聲。
池佑聲真是一個非常無趣的alpha。他一個現代人居然貫徹落實食不言寝不語的古訓，吃飯那麽長時間，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講。
橙子睜着一雙死魚眼，“你不用說話，也沒有必要教訓我。我不是在跟你說，我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池佑聲：“……”
橙子：“你帶我來吃飯我吃了，你讓我去醫院我去了。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去？我可是個路癡啊，出門在外全靠GPS，我完全不認識路，你帶我出來就得帶我回去，你負責啊。”
池佑聲皺着眉。
“是是是，我話太多了惹您不痛快。我吃飽了，你放我回去吧。以我對自己的了解，我馬上就發情了。”
池佑聲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這才開開口，“你吃那麽一點？怪不得那麽矮。”
橙子目瞪口呆，“我矮？我吃得少？我177了好吧，我已經吃了一大盆了，再吃就成豬了！”
池佑聲嘴邊多了一抹壞笑，“豬肉比臍橙賣得貴，從商業市場經濟的角度上看，你應該朝着變成豬的目标前進。”
橙子呵呵兩聲，“你就是這樣跟其他omega讨論商業市場經濟的？怪不得，怪不得沒妹子看上你。”
橙子：“明明長得不賴嘛，經濟條件還很強，又還年輕，啧啧。”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被omega看上？”池佑聲的目光淡淡的。
橙子急忙捂着嘴，“猜的。”
池佑聲：“切，請不要妄意猜測別人的生活。你猜的一點都不準，很多omega搶着追求我。”
“略略略，”橙子不甚在意地湊到他面前，“話說回來，我們那匹配率也不算特別低，為什麽我沒有在月老系統見過你？”
按理說，他跟池佑聲96%的匹配率，他應該會見到池佑聲才是，難不成他跟池佑聲的匹配率真的比其他人低那麽多嗎？
“你不是說96%的匹配率高不成低不就嗎？現在改口啦？”池佑聲打了個哈欠，“我沒去過月老系統。”
“這不是強行要求的嗎？還有例外？”
“簡單，”池佑聲聳肩說，“你只要每年改個年齡，我每年不滿18歲，系統自動屏蔽。”
橙子：“……這樣也行？”
池佑聲大言不慚地說：“我信不過月老系統，省得它給我找亂七八糟的人回來。”
橙子：“年齡也可以改？”
池佑聲觑了他一眼，“只要你有錢。”
橙子：“……”
橙子無奈地扶着額頭，他正想給池佑聲比個大拇指，誇他騷，自己脖子後突然一酸。
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在空氣裏。
池佑聲冷漠地看着他。
橙子：“抑制劑，快給我。”
“這裏太多人了，”池佑聲看了看四周，“我帶你去私人場所。”
池佑聲說的私人場所是他在這家酒店式餐廳的常年定下來的總統套房。
橙子抱着池佑聲的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扯着嗓子嚎：“池佑聲，你好了沒？”
“來了。”池佑聲特意去洗了個手，“現在就把抑制劑給你。”
房間裏充滿了一股香甜的味道，池佑聲辨別不出是什麽味，但很好聞。因為永久标記的原因，他不由地全身發熱。
池佑聲甩了甩頭，拆開一管抑制劑，站在橙子面前，“手臂給我。”
這個一直很硬氣的omega卻一把抱住他的腰，瘋狂用臉蹭，“嗚……”
“……”
“你這是在幹什麽？”池佑聲冷聲道，“把手伸出來。”
“你身上好香……池佑聲你的信息素是鈴蘭花味的……我好喜歡……”
池佑聲擡了擡眼，“你怎麽知道的？”
那個omega把頭埋在他身上，一看就是神志不清了，“我們上床好不好？我不要抑制劑……我不想要抑制劑……”
他當着池佑聲的面，突然哭了起來。
從來沒有應付過哭的omega，池佑聲用力地将他從自己身上扯開，“我不想占你便宜，現在給你打抑制劑。”
好在omega發情期基本上是任人擺布，池佑聲毫不費力地鉗固着橙子，幫他打下了一管抑制劑。
“好痛……”一管抑制劑見底，橙子失聲抱怨。
“還能抱怨證明沒什麽大礙，”池佑聲将用完的抑制劑丢到垃圾桶，把軟手軟腳的omega丢到床上去，“你暫時別回去了，在這裏睡一覺。”
他是打算直接離開的，這裏的信息素對他影響太大了。池佑聲絕不高估自己的忍耐能力，拿好自己的外套，“我先走了。”
橙子卻一把抱了上來，“不許走……”
“抑制劑打了，你不發情了。”
“可我……空虛啊。”
池佑聲一噎，任由橙子将他掰過身去。池佑聲揉了揉眉心，“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勸你想清楚。”
橙子豎起一根手指，眼睛亮亮的，“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