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伴讀

盛舒煊來過幾回侯府,門房自然認得,見到他立馬一邊趕緊打發人去通報,一邊恭敬地引着他們往裏走。

兩人自然先去見了老太太老侯爺,因為盛舒焰在宮外不能久留,便說了幾句話就去了清揚的小院兒。

這不是盛舒煊第一次來,傅清揚的院子格局簡單,庭院開闊,并不似一般閨秀房間。進來就能看到幾株青翠竹子,院牆上藤蘿層層疊疊,這會兒還沒開花,風一吹葉子嘩嘩響,別有一番清幽趣味。

盛舒焰好奇地打量一圈,便抱着瓶子蹬蹬蹬跑進房間。

杜赫笑着起身給兩位見禮,盛舒煊連忙扶起他道:“思源不必多禮,在外頭咱們都輕松點。”

傅清揚驚訝地開口:“你們怎麽來了?五殿下貿然出宮可別出了什麽差錯!”

盛舒焰撅了撅嘴,将瓶子咚地一聲擱桌上,不高興地道:“我怎麽就不能出宮了,莫非出了一點事兒就得這輩子龜縮起來不成?”

盛舒煊連忙對她使了個眼色,清揚立即笑着道:“五殿下說哪裏話?我是擔心你身邊侍衛帶的不夠……行啦,你好心來看我,我自然高興!這是送我的麽,我瞧瞧……喲,這可是好東西!”

接着傅清揚就這花瓶誇了個天花亂墜,直贊得天上有地下無,盛舒焰小臉這才舒展開。

傅清揚吩咐道:“去将前個兒我新得的茶葉拿出來,給幾位小爺嘗嘗!”

春蓮在外答應一聲,便立馬去了。

傅清揚走路還有些不利索,慢吞吞挪到窗前坐下,笑着道:“四哥,五殿下,你們今個兒沒去臨淵閣聽課嗎?”

盛舒煊大喇喇地往她旁邊榻上一躺,伸手夠了個蘋果吭哧吭哧地啃,聞言道:“早跟父皇請了旨!小五鬧着要來看望救命惡人,父皇被吵得頭疼,只得讓我帶他出來跑一趟!”

傅清揚笑着打趣道:“喲,小女何德何能啊,可不敢勞殿下大駕!”

盛舒焰別別扭扭地擠着盛舒煊爬上榻坐着,板着小臉一幅君恩浩蕩的模樣開口:“你是二哥的表妹,喊四哥也是哥哥……我就看在兄長們和母後的面上,允許你不喊我殿下好了!”

傅清揚眨了眨眼,逗他道:“不喊殿下,莫非喊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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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舒焰小臉微紅,居然點了點頭,一臉恩賜的表情道:“罷了罷了,誰讓你這丫頭比我老上一點!”

杜赫忍不住撲哧一笑,立馬引來盛舒焰惱羞成怒的一眼。

杜赫正了正表情,一本正經地開口:“五殿下心胸寬闊,小臣十分仰慕!”

盛舒煊将果核丢到一邊,擦了擦嘴巴将弟弟拎到榻裏按倒:“好了,五弟你可消停會兒吧!思源過來坐,咱們一起說說話。”

不一時,下人上了新茶,春蓮特意吩咐端來幾碟點心,這才退到門口聽侯。

盛舒焰很給面子地捏了塊糕吃了,關切問道:“你傷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宮?”

傅清揚伸了伸腿,笑道:“沒什麽大礙了,太醫說再換兩回藥就好了!”

盛舒焰點了點頭:“你可得快些回來,我跟父皇母後請了旨,讓你當我伴讀,陪我在臨淵閣聽課!”

傅清揚驚訝地道:“臨淵閣都是皇室子弟在裏頭學習,我一個姑娘怎好做你伴讀?”

盛舒焰立馬一臉得意洋洋:“那有什麽?仁宗皇帝在位時,其驸馬救駕身死,長公主和驸馬一向鹣鲽情深,不久悲傷過度,抑郁而終,獨留下一女。仁宗皇帝憐她幼年便養在太後宮中,還讓她跟随皇子一道兒學習!如今你雖不是什麽公主的女兒,可也是姨母的嫡親侄女,又救過我,讓你陪我念書,雖然于禮不合,可并不是無例可循!”

杜赫笑着道:“這倒是,仁宗皇帝的事兒我也在書上看過,清妹妹不必擔憂。”

盛舒煊點頭嘆道:“母後的意思是,讓你換了男裝陪小五上午聽聽課就好,下午騎射不用你陪,你還是跟往常一樣同三公主她們一道學習。你們年紀小沒關系,再過兩年大些,清揚當伴讀就不合适了。”

當然,合不合适還不是皇帝一句話決定?盛舒焰撒潑打滾,一幅受驚難安的小樣兒,大有離開救命恩人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架勢。皇帝正是心疼他遭此橫禍的時候,架不住他鬧騰,便準了。

傅清揚也覺得多學點東西總沒錯,聞言不再糾結,笑着開口:“只要五弟別老犯錯讓我挨罰,我是沒關系!”

盛舒焰鼻孔朝天哼了一聲:“放心!我的課業連父皇都贊過的,就是偶爾師傅要責罰,也輪不到你,自有人給我頂包!”

五殿□邊一早就有伴讀,就算要罰,他們也不會罰她這個姑娘。

傅清揚忽然想起一事兒,揪着盛舒煊的衣襟氣急敗壞罵道:“差點忘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在外頭亂說了什麽,敗壞我的聲譽?”

盛舒煊一臉無辜,連聲喊冤:“我哪敢敗壞妹妹聲譽?哎喲,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傅清揚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不是你還有誰?說我張嘴一哭,雷公附身,震得刺客七竅流血而亡……你怎麽不說我神功蓋世,一招制敵呢?”

盛舒煊哈哈大笑:“案情需要嘛,我總得配合調查将當時情況交代清楚吧?說你神功蓋世也得有人信才行……好了好了,回頭我查查,看誰嘴巴不嚴實拿到外頭胡說八道,我定幫你教訓他!”

這年頭都流行溫婉娴熟的閨秀做派,若是太彪悍,少不得要嫌棄你潑婦呢!

傅清揚氣哼哼地放開他,抱怨道:“我辛苦攢下的好名聲這下可全被你們毀了!要是我将來因為這個嫁不出去,看你們兄弟倆怎麽賠我吧!”

盛舒焰驚奇地瞪圓了眼,啧啧嘆道:“說的好像沒我們敗壞,你就能嫁得出去一樣……”

傅清揚立馬要跳起來揍人,腿上一疼,行動受阻,就被盛舒焰嘻嘻哈哈地躲開了。

一屋子都笑起來,傅清揚氣得恨不能拿掃帚将他們通通掃出去!

休養了一段時日,傷勢便好得差不多了,傅清揚心裏惦記着大哥親事,唯恐慢一步便被父親定下再無轉寰,行動無礙了,便收拾收拾進宮。

莊皇後笑着免了她的禮,讓她來身邊坐了,關切問道:“太醫回禀你已經大好了,不親自瞧過我難以不放心,現在見你走動如常,可見是真的沒什麽事了。”

傅清揚笑道:“謝姨母挂念,太醫用的藥都是極好的,又是些皮肉傷,本就沒什麽大事!”

莊皇後點了點頭:“焰兒都和你說了吧?回頭你就陪他去臨淵閣,沒人敢說閑話。”

傅清揚連忙開口:“我早就仰慕臨淵閣師傅們的才學了,能去聽課是再好不過的事,姨母放心,我心裏有數!”

接着,傅清揚嘆了口氣:“倒有一事要和姨母說……”

莊皇後掃了一眼她的神色,便淡淡笑道:“看你這般為難,可是你大哥的親事?”

傅清揚笑着點頭:“姨母當真料事如神!”

莊皇後搖了搖頭:“倒不是我未蔔先知,實在是遠哥兒比煜兒還大一點,這幾天前朝後宮都在提煜兒的親事,想來遠哥兒也免不了。”

傅清揚皺了皺眉:“表哥不是納了側妃嗎?”

莊皇後微微冷笑:“到底正妃未定,有些人便耐不住了。不過也好,嘉善曾透過口風,太後在栖霞山禮佛多年,難免思念子孫,有意回宮看看,趁着太後娘娘不在,煜兒的親事也好操辦。”

“太後娘娘要回來了?”見莊皇後點頭,傅清揚不由想起華老太太曾經說過的話,嘆了口氣,踟蹰問道:“姨母心中可有人選?”

莊皇後微微一笑:“這兩年我也仔細幫煜兒相看過,倒是有兩個合适人選……不急在這一時,正巧你大哥親事也該說了,過些天辦個春宴,讓帝都诰命帶着适齡女孩兒來參加,連帶着你大哥,都好生挑選挑選!”

傅清揚嘆道:“姨母有所不知,父親瞧中了逍遙王家的五姑娘……”

莊皇後凝眉思量,若有所思道:“五姑娘遠在封地,哪裏知曉她的品貌如何?你父親怎麽會看中她?”

傅清揚冷笑着将緣由說了。

莊皇後搖了搖頭,話中有話地道:“這倒是奇了!逍遙王府和安定侯府向無來往,世子雖在帝都,實際卻是逍遙王留下的人質,按理說你父親必然不會和他深交,好端端的,世子怎會送你父親妾侍?更別說你父親得此美人相伴,又哪裏會想到你大哥親事,怎麽就能想出和逍遙王聯姻來?”

莊皇後這麽一說,傅清揚心中陡然驚醒,皺着眉頭道:“姨母這麽一說,我也覺出不對……大哥高中狀元後,确實有不少人家上門打聽,所以父親提到逍遙王府,我只當他們也一樣,并沒多想。如此看來,這事兒大有蹊跷!”

莊皇後微微笑道:“遠哥兒本來就是狀元郎,必受朝廷重用,若再娶得一門顯赫,将來平級襲爵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若這真是有心人為之,其所謀要麽是中宮,要麽是你們侯府,亦或者……單單是針對遠哥兒的爵位!”

傅清揚猛地反應過來,頗有些不太相信,可心裏又不能确定,半晌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既然我們有了防範,他是不會得逞的。”

莊皇後笑了笑:“此事不難,過幾日春宴瞧上了哪家閨秀,我直接下旨賜婚就是,諒你父親也無話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傅清揚:“名聲毀了,嫁不粗去了,腫麽破?”

盛小四:“我毀的,我負責!”

傅清揚鄙視地看着他:“看到你就尿急,誰要嫁你!”

盛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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